（5）按图索骥

接下来的时间里，王大力努力把目光集中在牛排上，远离了白冰的目光，他的思考能力还能正常运转。很快，他就找到了新的调查思路。

“我被你误导了。”半晌，他兴奋地抬起了头。

“什么？”白冰被这个半天不响的男人吓了一跳，不解地抬头问。

“你说需要一个报案，所以自己要报假案，这样好让我能够介入正常的调查程序，对藏家的身份进行调查。其实，我们走入了一个误区。”警官正色说。

“为什么？难道没有报案也能进行调查？”白冰问。

“当然！”王大力肯定地说。

白冰不解地看着他，停下了手上的刀叉，静静地看着他。

“你的画，你的画当时是通过谁卖出的？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线往下查呀！还有，上一次你办画展时向藏家不是借过吗？难道就没有藏家的登记信息？”王大力一边说出刚刚遗漏的重要信息，一边在心里感慨自己的智商，为什么跟她在一起时会low到业余的程度。

“我的画？你说的是那幅《目光》吧，这个我已经想过了，而且也查过了。我卖出那幅画是在五年前，是当时上海的一家画廊主动跟我联系的，买家当时出价五十万元，因为我出国正需要钱，所以我就答应下来了。当时是现金交易，画廊派人来北京取的画，一手交钱一手取画，我记得取画的那个人说他姓吴，不太爱说话，取完画后随便往车上一扔，似乎对我的作品很不珍惜，这让我差一点反悔，打算不卖给他了。因为对那人的印象不好，所以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此后我出国了五年，联系电话也换过两次，今天我也上网百度了一下那个画廊，发现最新的信息也是两年前的，那家画廊好像已经关门了，目前已经无法再联系上他们了。”白冰失望地说。

“那上次的展出又是怎么联系上藏家的？”王大力不解。

“那一次是今日美术馆的高飞帮忙出面借来的，我今天上午也跟他通了电话，他说那幅作品是上海的一家画廊主动联系的他，那家画廊不知通过什么沟道，知道了我计划中的个展，所以主动联系了今日美术馆。而那幅《目光》作为我上一个创作时期的代表作品，也正是美术馆苦苦寻觅的，于是很快与那家画廊签署了租展协议。因为画廊经过了充分授权，所以无需通过藏家认可，而且画廊也刻意强调了这一点，必须由画廊出面，而非藏家本人出面，才同意签署协议。也就是说，从今日美术馆的租借合同上，查不到任何藏家的信息。”白冰再次失望地说。

王大力有点犯傻了，这条跟好像又给堵死了。听上去白冰讲的都是一些巧合，或者是众多偶然的因素，导致了无法追查到藏家的信息。但在内心深处，他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藏家刻意而为，目的不言而喻，当然是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信息。

但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你刚才说到了那个取画的人，有些可疑。”王大力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白冰之前对五年前那个取画人的描述：“按照说，那个时候愿意出五十万买下你的那幅画，应该是一个很懂行的人，或者说很喜欢你的作品的人才会干的事，但从他很随意的放置你的画这一点来看，又似乎相互矛盾。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只是一个跑腿儿的？”

白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开口：“感觉上那个人不像是收藏家，更像是一个从事蓝领工作的人，或者技术工人之类的。应该不是上海人，听口声像河南那边的人。”

“河南？等等，你再说一说他的情况，比如，年龄？”王大力想起了什么。

“那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但应该接近三十了吧，个子不高，顶多一米七，大概就是这个高度吧。小平头，不胖，很精干的样子。对了，他的左眼角有块痣，不明显。”白冰一边回忆一边描述。

“就是他了！”王大力兴奋地一拍桌子。

“谁？”白冰一怔。

“李正东，或者说用了李正东这个假名字的那个人，在美院女生被绑架案中，他作为画家费平实施做案的共犯，出现了三次，所以有三位目击证人，他们对李正东的年龄、相貌的描述基本与你说的一致。只是年龄三十多岁，已经过了五年时间了嘛。最主要的，是左眼角的那颗痣，不明显，但也能让人注意到。”王大力继续兴奋地说。

“这么说，这两件案子真的有关联？”白冰也如梦如醒。

“何止关联，就是出自同一个导演之手！”王大力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