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毓娟将我领到一个小洞前,小洞前有一扇精致的红漆门。她伸手打开门。她说:“这是洗手间,进去吧。”声音还是有如银铃一样清爽,但是就显得冷冰冰的。我一进去,她就啪地关上了门。
这是一个现代化的洗手间: 里面有抽水马桶,穿衣镜,排风扇等等。在这大山中有如此的设备,我觉得真是豪华奢侈极了。他看了看冷热双用开关,就伸手放出冷水,可是他在莲蓬头下被冷水淋过后,没觉得丝毫凉快,浑身反倒更加燥热。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了,难道是感冒了。他从娘肚子里出来,就从来没有感冒过。
我记得爸爸说过,那一年,舅舅的儿子修房屋了,那一天爸爸去到表兄那里,帮他担土砖。
就在那一天上午,我娘老子挺着个大肚子,挑着一担牛屎到菜土里去。刚出槽门不远,就觉得肚子巨痛,好像是要拉肚子了。她不得已放下担子,由于放得匆忙,一担牛粪倒在别人家的禾田里,压死了好几兜青苗。妈妈心里觉得好可惜的,肥水流入了别人的田里了。
那时路上没有行人,妈妈顾不得许多了,剧烈的疼痛逼得她脱下裤子就蹲了下去,肚子倒是没有问题,没有流出水样的大便来,只是一个瘦瘦的小子噗嗤一下滑了出来。
妈妈忍着剧烈的痛楚,自己就扯出了胞衣,张口咬掉了脐带。脱下那件补丁迭补丁的外衣,包好了我,慢慢走回了家中,一路血滴滴的,一直落到大门口…….
奉俊杰这样的出生情况,会让现在的妇女目瞪口呆,这比山羊牛马猎狗下崽子还顺溜还原始还野蛮得多。
说来也怪,我真的就像羊崽子牛犊子狗崽子一样,特好哺养。人家说小孩子好带,就像带狗崽子一样。其实狗崽子出生后,二十多天甚至一个月都睁不开眼睛,只有山羊和牛犊子,一出娘肚子,就能够行走,就会自己跪在娘肚子下面吸吮奶水。
我奉俊杰应该就是那羊崽子或者牛犊子。
三岁半时,我能够和小伙伴们在冬天就打着赤脚在雪地里堆雪人,夏天整天泡在小河里,家里吃红薯苦荞耙,总是狼吞虎咽。我一直到现在没有发过病,没有吃过任何药物。
可是我今天是怎么啦,发烧了,是感冒了吗?
洗浴完毕,我迷糊着双眼走出洗手间,被艳若天仙的毓娟小姐领进了卧室。
她铺开席梦思上的被褥,我一下就躺上去了,眼睛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在深沉美妙的梦中,我似乎看到一个美丽的女郎,刷地脱下了连衣裙,并把短裤乳罩也一把扔在地毯上。
她呻吟着,也像一尊玉雕摆在席梦思上。
她双颊绯红,呼吸急促,星目中燃烧着热辣辣的亮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睡意浓浓的我。
我仅有几秒钟的犹豫,身体内部难熬的燥热便把我推倒在这具滚烫的玉体上。
好像是仅过了几秒钟,也好像是过了一万年,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楚王,在和仙女共游沧海千层浪,同攀巫峰万仞云。
是的,他们在沧海中浮沉,在云雾缭绕的绝壁上攀援,那要多少时间哟?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几年几十年了。
我不小心踩断了悬崖罅隙中勉力生出的一棵小树,啪地一声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好险呀,我浑身颤抖,像大公牛一样气吁吁地哞哞大叫起来。
我的一身骨头好像散了架,而且这些散碎的骨头就要坠下无底的深渊。
在这眨眼就要粉身碎骨的危险时刻,我没有一点办法,只得紧紧地紧紧地箍住这个美女的腰肢。这样我才得以暂时没有掉下那万丈深渊。
这个绝世的娇滴滴的美女,双脚踏在绝壁上的两个石头凹凹里,双手已经牢牢地握着头顶上的两株古松下垂的坚韧的枝条。稳如泰山。
我觉得有了安全感。同时也觉得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已不复存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融为了一个整体。
这不仅是两个人的肉身融成了一块,我的灵魂思绪,一切的一切,都属于她的了,她的一切的一切也都属于我的了。我觉得永远不能和她分开了......
良久良久,绝世美女突然张口在我的左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我一下就从这悬崖峭壁上,跌落到了深深山谷中的石头中。
全身的酸痛让我有一点点清醒了,原来是啪地一声滚下了床榻。
我揉揉眼睛,扯扯自己的耳朵,才彻底清醒了。
我跪在席梦思前,羞愧得不能自已。入警官大学时,曾发誓要学柳下惠坐怀不乱,怎么一下子就干出这等荒唐事呢?
我诚心向她忏悔,并请求她用最严厉的手段惩罚他——哪怕是砍下这颗不值钱的狗头。
巫山美女也流着悔恨的泪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只那么一会儿,她就突然鲤鱼打挺跃起,张开两臂不顾一切向我扑来。
看样子,她会给我一个双峰灌耳,打破我的鼓膜,还要损坏我的听觉神经,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永远成为一个聋子。
我心甘情愿地准备承受她暴风雨般的拳脚,不做半点防御的准备。
谁知她却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我,把满头青丝在他胸膛上乱擦,而且还放声痛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问我:“你有妻小吗?”
“没有。我还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谈情说爱过。”我不由得也紧紧地楼着她,万分鄭重地回答,“你呢?”
“那我们就真做夫妻吧!顾不得他了。”她咬破了嘴唇,上面渗出了滴滴血珠。我看出来了,她是下了狠心才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话还没有落音,我们两个就听到了万世杰哈哈的大笑声。
“最好不过了!”万世杰哈哈笑着,掀开门帘跨了进来。赤身裸体的巫山美女羞得满面通红,顾不得穿裤衩戴乳罩,急急套上连衣裙,同时慌慌张张地卷起起那床雪白的床单,因为那上面有她刚破身的处女红,那一大片处女红,描画成了一朵大大的红色牡丹花。
“告诉你,”万世杰一脸严肃地对着窘迫万分的我说,“你今天和这个巫山美女情迷了,她不是什么神女,就是我公司的言秘书。她青梅竹马的男友是铁塔吕占山,出了这件事以后,你这个特派员是干不成的了;而且,你进潭已有四天,全乡沸沸扬扬,都说你斗团鱼精死了。因此,你已经无法再回到到你的机关那里去了。”
我听了,不由得心房一阵阵紧缩。
“跟我来!”万世杰转身就又掀开门帘出去了。我和言毓娟只得听从他的命令,跟着他来到彩电前坐下。屏幕上现出赤身光腚的我,正向仰卧的巫山美女扑去……
毓娟尖叫一声,捂着眼睛气昏倒地。
我啪地关了彩电,从cd机中抽出录像带,气愤地说:“你在饮料中下春药,又录这样的像带,太不应该了,太卑鄙了。”说着就一把捏碎了它。
万世杰皮笑肉不笑地说:“毁吧!可惜我已复制了好几盘。明天你们的单位,也将会把一盘这样的录像带连同你的死亡材料一起上报给上面的有关单位。从此你奉骏杰这个人,实际上已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说,言秘书哪点配不上你?”
我的心被灌进了沸腾的铁水,阵阵痉挛抽搐,铁水凝固,好沉好沉,一直沉进万丈冰窖。
不知不觉间,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流到了下巴上,又从下巴流到了脖子上。他的指关节在紧攥的拳头里嘎叭嘎叭爆响。
万世杰淡然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年轻人,别激动,先救醒言小姐吧!”
我低头一看。毓娟还昏迷在地毯上,就急忙给她按人中,摩百会,揉涌泉,只那么十几秒钟,便把她弄清醒了。
她面色苍白,无力地倚在我身上。
我终于咬着牙说:“我认栽了,要我干什么,直说罢!”
万世杰这才挺爽快地说:“干一件挺简单挺赚钱的绝密大事:去云南木棉养殖场买几只圆鳖送给你那边防军师长舅舅,另带十二只到海安,你的任务就完成了。那时,你俩每人得奖金四万元。沿路自有人保护你指点你,这些一定要照办。绝不能掉一只鳖。记住,掉鳖一只,掉头两个。”
这算哪门子任务啊!
万世杰又缓缓地说:“乡府把你的警服证件都交给了我。虽然他们把你的遗书送交了上级,可你在这里还是来去自由。这一点,我可向特派员先生下保证。现在,你可以放心去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了。”
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