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我还有点头昏。

刚过磅完毕，袁大姐就走进我办公室说：“主任，反映个情况，一中分校有个光头，从来没见过，他来吃饭，既不签字也不刷卡。”

我立刻打开电脑，调看监控录像，还真有这么个人，看着眼生。

我想了想，说：“你把宣爱华叫来，她原来在一中分校上过班，可能认识这个人。”

宣爱华进来后，我让她看监控录像，宣爱华说：“这人我认识，叫李春勇，是个数学老师，脾气很爆。”

我说：“不管他脾气爆不爆，吃饭要么签字，要么刷卡。”

宣爱华说：“我昨天打饭菜的时候，老石好像给我看过一个纸条，就叫李春勇。他应该是临时订餐，没送饭盒给老石带来，用了一次性打包盒打的包。”

我立刻拿手机打电话给老石，老石说：“凡是临时订餐的，都有他们科室负责人写纸条，我们再打包带回一中分校。昨天既然有纸条，饭菜肯定拿回去了，他们办公室谁偷吃了我就不知道了，我每天把饭送到学校就下班了。”

我知道老石是个老油条，就算他做好人把饭菜给谁吃了，也不会承认。想了想，又打一个电话给一中分校的陈主任。

我说：“陈主任，麻烦你个事，跟贵校的教师说一声，尽量用自己带名字的饭盒送来订餐。确实有特殊情况需要一次性材料打包的，由他们科长写纸条。今天开始，哪个科室临时订餐的，我把饭菜连纸条拍照，微信发给你。”陈主任说好的。

过了会，小苏来上班了，进来先喊早，分烟给我。

自然而然地，我们聊起了俄乌战事。小苏说：“俄罗斯军队拿下了赫尔松！但损失也不小，乌军用上了土耳其制造的TB2无人机，给俄军装甲部队带来损伤。TB2无人机在去年的纳卡冲突中表现活跃，阿塞拜疆利用它炸毁了亚美尼亚大量坦克。这次乌军也用它，某种程度上阻挡了俄军的推进行动，乌克兰驻安卡拉大使博德纳尔特别向土耳其表示感谢。”

我说：“个别的先进武器，并不能改变战局。”

小苏笑道：“那么西方切断俄罗斯的SWIFT，有用吗？”

我说：“有一定作用，但无需夸大。

冻结俄罗斯联邦中央银行海外资产和储备，以及俄罗斯银行与SWIFT脱钩，肯定会使经济形势复杂化。不仅对俄罗斯，而且对整个世界经济也一样。欧盟以及美国和加拿大的任何交易对方的工作都将暂停，俄罗斯央行将无法买卖外币，进而也会剥夺欧美合作伙伴为俄罗斯出口商品买单的机会。

但近年来，俄罗斯不断减少美元和欧元在其黄金和外汇储备中的份额，相应地增加了人民币的份额。目前美元占黄金储备的16%，欧元占32%，人民币占13%。由此可见，对俄罗斯的金融制裁有很多副作用。

第一，制裁使西方承包商与俄罗斯合作伙伴结算变得极其困难。例如，在为俄罗斯能源资源付款时，这些资源仍然全额供应。

第二，制裁实际上加速了俄罗斯的去美元化进程。显然，在与俄罗斯最大贸易伙伴中国的贸易中，两国将越来越多地转向以本国货币结算，人民币作为全球货币的作用只会越来越强。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副院长贾晋京认为：与SWIFT脱钩不会给俄罗斯与中国之间贸易关系的发展造成太大影响，因为可以使用其他国际支付方式。

实际上除SWIFT系统外，全球不少国家都构建了银行间的通信信息渠道。而SWIFT系统作为一个电报系统，本身并不是支付清算系统。另外，SWIFT系统也没有过于夸张的作用，因为并非所有使用美元结算的跨国贸易都是通过该系统，通常来说中小企业是用不到的。

从跨境支付清算的角度来看，中国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和俄罗斯的信息传输系统(spfs)功能都更加强大，只是建立时间较短，用户量相对较少。不过目前看来使用量也已经相当成规模，所以使用非美元货币进行跨境支付清算没有问题。毫无疑问，今后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等非美元国际结算系统在对冲金融制裁负面效果方面能够发挥积极的作用，只是一开始相对比较麻烦，毕竟整个系统生态的完善是一个过程，需要一定时间。”

小苏问：“数字货币能不能用？”

我沉吟道：“去美元化的另一个可能解决方案，是向使用国家数字货币的过渡。中国央行在多个城市测试了国家数字货币，约有1.4亿中国人进行了价值超过90亿美元的数字人民币交易。数字人民币在北京冬奥会场馆成功得到测试，俄罗斯也有发展数字货币的计划。不久的将来，数字货币成熟了，美元霸权也就崩塌了，谁还用它？”

小苏说：“现在俄乌局势让人看不懂，拥有压倒性优势的俄罗斯并没有速胜，乌克兰反而得到西方各国的援助，你怎么看？”

我说：“我用网络大咖‘一个坏土豆’的文章来答复你：普京即将锁定胜局！

虽然台湾和乌克兰完全没有可比性，但现在全球最盼望普京输的人，不是拜登，而是蔡逆！

现在最打击大家的说法，就是俄罗斯速胜失败，俄罗斯搞最初的斩首行动失败，后面的出兵都是补救措施。网上最流行的说法就是俄罗斯派了一个空降连搞政变，结果信息泄漏，然后全军覆没。

那么，现在基辅是不是还在乌克兰的手中？现在盎撒人是不是往死里逼普京、盎撒媒体是不是在全力打击俄罗斯的士气？如果全歼了俄罗斯的空降连，他们的这个新闻为啥从来不报导？

盎撒人的媒体无风都要三尺浪，手中有如此有力证据他们不说，他们不是傻×吗？所以，这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无中生有！

第二，网传马斯克对乌克兰提供星链计划，结果普京怕舆论，怕有人拍摄上传互联网，无法切断基辅的通讯，不敢攻城。

我问了专业人士，星链卫星需要庞大的天线和调制解调器套件，这个乌克兰人在战乱中是如何得到设备的？所以这个说法根本不存在！

好，即使你不相信我说的，那俄罗斯现在完全有制空权，按照大家的说法普京已经危在旦夕，为啥不轰炸基辅的电站？轰炸了电站，乌克兰人就没有电了，拿什么拍视频？为啥普京现在还允许乌克兰人正常生活？

第三、网传普京因为被逼上了绝路，所以要搞威慑，要打那啥战争了，要掀桌子了，说明他越没牌了。

好吧，高度关注俄乌战局的人，相信今天下午，都看到了俄罗斯64公里的钢铁洪流，对不对？

在大量的视频里，在行军过程中，乌克兰民众一边拍摄一边辱骂俄罗斯军队，甚至在住宅楼袭击坦克；俄罗斯军队保持高度克制，有个画面俄罗斯士兵气不过，朝天开一枪，马上被居民拍摄被媒体宣传攻击平民......

我原来骂普京心慈手软，但我下午看到那些视频我真的很感动。请问，一个保持如此克制军队的统帅，是穷途末路了吗？是逼迫到要打核战争了吗？他到现在还始终强调不伤害平民，在联合国盎撒人拿出的所谓伤害平民的照片证明都是假的，请问他会毁灭地球吗？

如果普京真的急了，慌了，首先是不是对基辅狂轰烂炸，根本不在乎平民了？换我被逼上绝路了，我都这么干了，但是普京高度克制，你认为他是被逼上绝路了吗？ 他完全有能力轰炸和重创基辅，他为什么还没有？他有足够的牌！他离我们说的生死攸关还有很远的距离。

大家都认为普京现在被西方认为武装不过如此，时间在乌克兰这边，是吗？......今天下午，乌克兰外长给我国打电话了。

首先是保证我们留学生的安全和撤离，大家前段时间都知道，乌克兰很敌视我们对不对？为啥现在这个时候这样？其次，库列巴（乌克兰外长）介绍了乌俄首轮谈判情况，表示结束战事是乌方的最优先任务，乌方对谈判解决乌克兰问题持开放态度，怀着积极诚意对待乌俄谈判。尽管当前谈判进展并不顺利，乌方仍保持冷静，愿继续推进谈判。

很多人以为普京已经一败涂地了，优势完全在乌克兰，你看了这个新闻认为这是胜券在握的乌克兰要干的事情吗？我大白话说现在就是乌克兰要找我们说好话，让我们做中间人。

那乌克兰为什么这样，我们看几个消息。

第一、俄罗斯在乌克兰64公里的钢铁洪流即将合围基辅，这个消息全世界都知道了，藏都藏不住！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所有的照片都有，这说明了啥？说明了乌克兰的空军力量已经实实在在的被完全摧毁！ 否则，俄罗斯的坦克车队不就是在给乌克兰送人头吗？排着队给乌克兰去轰炸吗？这说明俄罗斯完全掌控了制空权......

第二、乌克兰军队出亚速海的通道已被完全封锁。

......这次的俄乌事件，泽连斯基完全是盎撒作风，每天疯狂的放假消息，但是大家可以看到俄罗斯本次非常严谨，说出来的都是切实可信，盎撒人无法反驳的。

第三、3月1日的最新消息，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称，乌克兰所有大城市均已被封锁。

朋友们，以上3条说明了什么，俄罗斯难道仅仅是要轰炸一个基辅吗？你还认为普京啥筹码都没有吗？

......俄罗斯一再强调对乌克兰军事打击没有伤害平民，联合国盎撒人拿出的照片证明都是假的。到今天了，6天了，盎撒人没有在联合国拿出任何一个俄罗斯伤害平民的真实证据。而乌克兰当局用平民做肉盾，虐待平民，虐待俄罗斯战俘的消息却不断传出。

普京已经不再是20年处理人质事件的他，经过20年的淬炼，他更加的冷静与睿智！他的胸怀远远的比20年前更宽广了......他用核威慑把北约死死地按住了，断掉了泽连斯基希望北约援助的幻想。而现在，他即将完成对乌克兰新纳粹的合围！”

我和小苏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中，一中分校拿饭菜的老石和老陈来了。

我和小苏顿时忙活起来，把一百份打包的饭菜送走，刚坐回办公室抽支烟，袁大姐又走了进来。

她说：“主任，昨天的那个人又来吃饭了，也不刷卡也不签字，眼睛还凶巴巴地瞪我们！”

我走到大厅一看，一个光头男正在吃饭，脸色耷拉着。

我问：“是李春勇老师？你吃饭是刷卡还是签字？”

李春勇抬头瞪着我，说：“昨天我订餐了，钱也扣了，饭没吃到！今天我又没拿到饭菜，我来吃不行啊？”

我问：“老石刚走，你怎不打电话问问他？今天凡是临时订餐的，我把盒饭都拍照发给你们陈主任了。”

李春勇说：“我怎么知道？你问老石好了。”

我强忍住气，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老石。老石说：“今天没有他临时订餐的纸条啊，没条子我怎么给他打饭？”我问：“那昨天的饭菜呢？有他名字的纸条的，他没吃到饭？饭菜哪去了？”老石小声说：“别管他，他就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刺儿头，他的饭菜拿回学校的，但不知被谁拿去吃了。这个李春勇居然有节课没上，直接跑你们食堂吃饭去了！”

我挂了电话，半晌无语，教师也有这种人？！

小苏问：“主任，怎么办？”

我说：“校长喜欢做老好人，跟他吵架肯定不合适。这样，一中分校老师来我们这堂食的，不是有张签字表么？你把他名字补上去，照收他钱！”

随后我去校长室准备汇报一下，不想校长室门锁着。

我回到食堂，去打菜间问袁大姐：“校长是不是出去开会了？”袁大姐说：“不是，是去医院了。我爸前几天不舒服，我弟弟带他去上海检查了，查出来是肺癌！”

忽然有人接话：“你又到处乱说，是想人家去医院看望怎么的？”我听声音就知道校长回来了，请他去我办公室，把刚才的事情汇报了。

袁校长说：“吃饭必须给钱，三块钱给不起吗？这事你找他们陈主任对接，下月发工资饭钱照扣。”

我问起校长父亲的病情，校长叹了口气说：“到这个岁数了，我找了好医生，也没办法。他自己也不想治疗了，想吃什么就弄给他吃吧。”

我分支烟给校长，袁校长狠狠吸了几口，问我：“俄乌战事怎么样了？”

我说：“泽连斯基3月1日再次呼吁对俄罗斯设立‘禁飞区’。英国首相约翰逊当天回应称，英国不能如乌方所愿，美国及北约方面也拒绝了这一提议。约翰逊表示，有关在乌克兰设立‘禁飞区’的想法不现实，也不在北约考虑范围内。

北约秘书长呼吁通过外交手段解决乌克兰危机。他说，为应对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军事行动，北约在30个不同地点的100多架飞机保持高度戒备状态，从波罗的海到地中海部署了逾120艘舰船，英国、美国和其他盟国正在向北约东部地区部署成千上万名士兵。但他重申，北约不会与俄罗斯发生冲突。

美国国防部一名高级官员1日对记者表示，五角大楼没有讨论在乌克兰上空设立‘禁飞区’的问题，如果设立‘禁飞区’，自然就会把美方拉入战斗当中，这绝无可能......”

袁校长笑道：“泽连斯基该醒醒了，战事就是美国拱火烧起来的，现在没一个人真正帮他！对了，我父亲已经回家了，有人照顾他，晚上去放松一下，去‘春风茶餐厅’打牌？”

我想想也好，正好给杨祥创造和杨佳丽见面的机会，就说：“好吧，我牌技臭，带我表哥去跟我合资行不？”

袁校长说：“没问题，杨佳丽和钱兴国你约。”

晚上六点，我和杨祥来到“春风茶餐厅”，校长和杨佳丽还没到。

钱兴国笑呵呵地说：“三师兄，你约我打牌，就不能约我吃个饭？”

我笑道：“你是这里的股东啊，以店为家，我没来蹭饭就不错了。”

钱兴国说：“我发现你越来越小气了啊，老婆都做老板了，还那么抠？”

我说：“我就拿点死工资，又不敢贪污，哪能和你比呢？不多说了，香烟打招呼。”我掏出戴二给我的那包“恒大”，还剩半包，分了一圈。

钱兴国说：“这还差不多，先进包厢坐会吧，我喊服务员倒茶。”

我们三个喝着茶，我又分了圈烟，问钱兴国：“二师兄，俄乌战事你怎么看？”

钱兴国说：“拜登真搞笑，一边说普京在俄乌战事上‘严重失算’，一边重申美军不会进入乌克兰与俄军交战。

拜登1号在国会发表任内首次国情咨文演讲，回顾了美国及其盟友和伙伴近期对俄罗斯实施的一系列‘强有力’经济制裁措施，以及向乌克兰提供的军事、经济和人道主义援助，称相关举措展现了西方的团结并给俄罗斯带来‘痛苦’。

他说，美国司法部将成立一个工作组，调查俄罗斯寡头们的‘犯罪行为’，并与欧洲盟友一道没收其游艇、豪宅和私人飞机等‘不义之财’。这还要脸吗？明抢啊？！”

杨祥说：“这么做的，好像还有英国、意大利。这次西方彻底撕碎了‘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谎言！拜登和欧盟还要禁止俄罗斯飞机在美欧空域内起降或穿越，加拿大也宣布对俄飞机关闭领空。作为回应，俄罗斯28日宣布对包括加拿大和欧洲多国在内的总计36个国家的航空公司运营的航班在俄领空的飞行实施限制。”

钱兴国说：“普京可不是软蛋，为了应对西方多国的‘惩罚’，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从限制境内的大额现金流出，到俄罗斯央行花1万亿卢布（折合人民币58亿元），无不彰显了俄罗斯央行对实施金融管控以及应对经济‘惩罚’的能力。前不久，俄央行再一次宣布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来应对西方‘惩罚’，禁止向持有以卢布计价的OFZ债券的外国持有者支付利息，并称这项措施是临时性，为的就是帮助市场应对西方国家‘惩罚’后的动荡局面。此外，俄罗斯央行还禁止了对外国人抛售俄罗斯债券。

这么一来，今年2月份持有的近3兆卢布（折合人民币约176亿元）的外国投资者将无法获得利息，就连想抛也抛不掉。这一禁令让外国投资者措手不及，纷纷叫苦连连。

分析人士认为，俄罗斯极有可能不能按时偿还债务，这会让俄债外国持有者遭遇更严重的信贷后果，哈哈。”

我说：“俄罗斯不是孤立无援的，巴基斯坦总理伊姆兰·汗在上周与普京会晤后，宣布巴基斯坦将从俄罗斯进口约200万吨小麦，并购买俄天然气！英国媒体说，巴基斯坦此举是正在向普京伸出援手。”

钱兴国问：“三师兄你每天看新闻，对于乌克兰战争，中国网民态度为何‘两极化’？”

我沉吟道：“俄乌战争爆发后，中国的网络社交平台，反而呈现出了两级分化的状态，主要分为挺乌派和挺俄派。

挺乌派同情乌克兰，认为乌克兰是一个主权国家，现在俄罗斯对乌克兰出手，那就是不占道理，需要被谴责。挺俄派则认为，这是乌克兰要接下的后果，因为它得到美国支持后，不断毁约，并试图加入北约，最后把俄罗斯逼得忍无可忍；俄罗斯不得已，而进行反击，最重要的是俄罗斯的目的就两条，一是乌克兰保持中立；二是乌克兰必须去纳粹化。”

杨祥说：“你做过历史老师，给我们详细分析分析？”

忽然有人接话：“先把麻将打着，边打边谈？”

我转头一看，杨佳丽和袁校长一起来了，心里“咯噔”一下。

杨祥也起了疑心，问杨佳丽：“杨主任，去吃晚饭了？只请领导啊，就不能捎带我们？”

杨佳丽坐到麻将桌旁，笑吟吟地说：“没吃饭，我记得打牌呢，在家吃完，顺道就去免费公园跑一圈，消食。刚好袁校长每天要走一万步，巧遇，就一道来了呗。”

这一说，我和杨祥都起了疑心，怎会这么巧？本市免费公园好几家呢，偏偏就同一时间在同一公园遇到？

袁校长也坐到麻将桌旁，笑道：“你们觉得巧合是吧？庄文去过我家，那公园就在我家门口，我每天饭后都去走上一万步！杨佳丽刚好开车路过，也进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