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初二，我早饭都弄好了，老婆还在酣睡。

我喊她起来吃早饭，老婆嘟囔了一句，转身又睡......

我只好和小三子先吃早饭，吃完了小三子说出去拜年，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老婆终于起床了，洗漱完了，过来对我嫣然一笑，坐下来吃早饭。

我也不理她，继续玩手机。

老婆主动说：“庄文，北大教授谈‘取消分流’，网上引起热议，中考分流究竟做到了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答道：“‘双减’减负在前，培训机构纷纷倒下，似乎成绩稍差的学生们，无法再通过补课来提高自己的学习水平，只能维持原有的节奏，保持原本的排名。

而‘中考分流’划线在后，有关部门严抓普职比，誓要满足国家给出的5比5的标准。这样一来，好像那些成绩稍差的学生被划入职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职高的教学条件和学习环境，几乎是有目共睹的，几乎没有家长对此放宽心，因此‘取消中考分流’的声音越来越多。”

老婆问：“网友们争论什么呢？”

我说：“网上反对‘中考分流’的声音不少，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上职高。而国家的出发点，是改变高学历人才的岗位紧缺，因为高端产业有无数岗位在等待技术型人才。

这种就业不平衡、岗位不平衡，直接导致了我国目前严重的产业不平衡问题；所以国家为了解决这种问题，必然要在升学方面分流，保证未来能够有大量专业的技术型人才流入缺口。

‘中考分流’实行之后，高学历人才在整体上的比重一定会有很大幅度的减少，因此‘学历贬值’也一定会得到缓解，而它带来的‘内卷’问题很大概率也会有所减轻。

北大教授姚洋，最近对于中考分流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表示：教育制度的改革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中考分流实行后，最有可能被分流的是农村的学生，而城市里的学生则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实际上是一种教育不公。

姚洋教授建议，如果想要教育改革，就应该从升学制度来入手，制度上普及高中教育，以及慢慢延长学制，先在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北上广深开始实行。”

老婆说：“有网友表示：如果将高中纳入义务教育，或者是延长学制，其实是需要很大一部分的财政支出的，而国家如今恐怕无法承担这样的巨大投入。”

我说：“姚洋教授作出了解释。首先，从分流目的出发，培养技术型人才。无论任何政策都要立足于时代的需求和发展，中考分流是为了时代的需求，但却并没有符合时代的发展。

如今科学技术越来越发达，自动化生产线，智能机器人已经慢慢取代了成本更高的人力。也就是说，分流符合如今时代需求分出的一大批学生，在未来有可能会失去工作。

其次，对于中考分流会加强职高建设、国家如今无法承担普及高中办学的言论，实际上是经不起推敲的。毕竟大规模改善职业高中需要的财力规模，是要比办普高更高。

另外，分流时间太早虽然从理论上是会达到中考分流的目的，但对于学生来说，年龄实在太小了。晚熟的学生们还没有意识到学习的重要，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公平。

家长如今对于中考分流能够做的，无非是加强家庭教育，让学生早日意识到学习的意义，已经中考究竟会带来什么人生变动，不要让学生在懵懂的时候就失去了未来选择的权利。”

老婆问：“今天该出去拜年了吧，怎么安排？”

我说：“全家出动呗，先去父亲家拜年，然后打车下乡，跟岳父岳母拜年。”

老婆开始收拾包，葫芦娃也过去帮忙。

我说：“不用带太多东西，早点出发吧。”

老婆白了我一眼，说：“你慌啥？不是放假了么？”

我说：“昨天楚大师告诉我，我家老犟头中午要去他家里吃饭。我们赶紧走，去拜个年，意思下就下乡，抓紧时间。”

老婆说：“那你把开网约车的李师傅叫一下，十分钟后出发。”说完开始化妆。

我们一家三口都换上新衣服，先坐车来到我爸家。

老爸抱起葫芦娃一顿亲， 塞给他一个大红包，葫芦娃推辞不要。老爸转手交给我，说：“中午我出去吃饭呢，你晚来一步就遇不到我了。”我说：“爸，过年我放寒假，你看哪天去我家里吃个饭？”老爸瞪了我一眼，说：“用不着，你把岳父岳母伺候好了就成！”老婆立刻脸就沉下来了，我赶紧圆场：“爸，我们第一站来你这里拜年的。那我们走了，去乡下拜年，你有空打电话给我，请你吃饭。”

我拉着老婆上了网约车，老婆气呼呼地说：“你爸怎么说话呢？我怎么闻着一股醋味？”我赔笑说“我爸说话一直这样，别理他。”老婆手一伸，说：“压岁钱给我，我看看包了多少？”

老婆拆开红包数了数，说：“跟去年一样，还是一千！现在物价上涨，就不能加点？”

我说：“杨老板，你去年赚了不少钱，还在乎这点？凭良心说，我们送给你爸妈的节礼，也比我爸多，一分钱一分货嘛！”

老婆笑道：“这还差不多，我有点困了，你抱着葫芦娃，我眯一会。”

到了老婆家，岳父岳母已经站在路口迎接，应该是老婆发过微信了。

葫芦娃跟外公外婆熟，二老一人给了一个红包，葫芦娃接过去就塞兜里，还喊：“姥姥姥爷，宝宝来拜年了，准备啥好东西给宝宝吃？”

岳母乐呵呵地一把抱起葫芦娃，先进屋了。

岳父把我让进客厅坐，分烟，泡茶。

我们互相拜了年，我问岳父：“爸，过年干些什么 ？”

岳父说：“疫情防控还是很严，公共场所都关门，也没处去玩，就在家里看电视。”

我问：“您觉得今年的春晚咋样？”

岳父说：“没有赵本山的小品，我看了一会就睡觉了。赵本山也不开心，徒弟反目成仇，儿女不成材，2亿飞机也养不起了......”

我说：“赵本山最风光的时候，上了21次春晚舞台！而且和妻子马丽娟创立了‘本山传媒’，在各地创立‘刘老根大舞台’，建立自己的商业王国。

他旗下赵家班一众弟子跟着师父能保证有房有车，‘一过山海关，就找赵本山’这句话也被传开了。”

岳父说：“赵本山确实有钱，为了出行方便，财大气粗的赵本山大手一挥买下了一架价值2亿的私人飞机，在明星中出尽了风头！除了私人飞机，他还有一辆价值8000万的大牌豪车，用在重要的场合，这辆车他后来还借给徒弟丫蛋和王金龙结婚的时候做婚车。

不过物极必反，以前赵本山觉得自己把‘赵家班’的一众弟子调教管理得很好，曾经还调侃郭德纲的弟子出走‘德云社’，说自己的徒弟比郭德纲还多，但没有出走的。当时郭德纲回呛赵本山一句，啊，有的是机会。没想到多年后这句话‘一语成谶’，赵本山晚年为徒弟们操了不少心。”

我说：“最近赵本山的‘徒孙’娇娇，宣布自己已经离开‘本山传媒’。她先是在网上公开‘控诉’赵本山坑害自己前夫投资失败破产，还间接导致自己离婚。后来又说赵本山‘压制’自己，让自己在本山传媒不能得到好的发展，三年前已经有心离开本山传媒，声称自己要成为第一个跟赵本山‘对着干’的人。”

岳父说：“娇娇进赵家班时先后跟过‘赵四’刘小光和‘谢广坤’唐鉴军，不过之前娇娇曾经得到赵本山的力捧，登上春晚，出演大电影，赵本山还称赞她是‘女丑是国宝’。娇娇曾经自曝自己在北上广有7套房，买了4个私人岛屿。

这次娇娇突然和自己的‘恩人’反目成仇，有网友曝料她并非只为了金钱，而是因为她在直播平台‘无底线’的直播活动引起了赵本山的不满。赵本山怕她影响本山传媒的声誉，所以才‘压制’她。”

我说：“赵本山对弟子一直比较强势，不单是对娇娇。当年小沈阳一夜之间爆红，年收入一度高达3亿，身价超过了刘德华。但赵本山说了，没有答应一年给他多少钱，只给小沈阳应得的6成。赵本山也没有继续力捧他，反而说自己的大舞台不太敢用小沈阳，因为怕观众‘依赖’他，甚至在《乡村爱情》系列里，也没有重用小沈阳。如今40岁的小沈阳，转战影视圈成绩平平，还在节目里自曝已经放弃小品舞台了，让人感到心酸。”

岳父说：“弟子们不争气啊，程野拍‘低俗电影’，胖丫‘卖假药’，王小宝‘撞车打人’，刘小光‘酒驾’，孟宁宇被妻子举报‘婚内出轨’......赵本山今非昔比了，赵家班和本山传媒都过了巅峰期，赵本山隐退幕后，赵家班也再没出过像‘小沈阳’和‘宋小宝’这么出色的徒弟。本山传媒也一直在‘吃老本’，《乡村爱情》系列和《刘老根》系列快‘磨灭’了大家的情怀......

赵家班的一众弟子纷纷投向视频平台，各凭本事，不再是只跟着师父‘混饭吃’。所以可以理解，声称自己在本山传媒被压制的娇娇，为什么敢公开‘反’赵本山，因为赵本山已经没有好资源再给她了。

赵本山的儿子和女儿今年才20几岁，目前都在从事直播行业，但成绩平平。”

我说：“赵本山豪掷2亿买下的私人飞机，如今后悔了，光是停机费一晚就要2万，快要养不起了，问题是5折也卖不出去，只能租出去。”

岳父喟叹道：“世事无常啊，听婷婷说，去年局里请了审计局对食堂审计了？”

我说：“是的，没发现问题，我也不可能出问题。”

岳父说：“稳妥点好啊，贤婿。爸一生是个老实人，犯法的事情不做，烫手的钱不拿！”

我掏出香烟分给岳父，自己也点上一支，然后品茶。

岳父吐了个烟圈，说：“有件事你个历史老师听说过没？百年前稀里糊涂签的‘不平等条约’，竟成我们探索北极的资格证！”

我说：“哦？这个历史没记载呀？”

岳父笑道：“这个条约叫《斯瓦尔巴条约》。1925年，北洋政府收到法国照会，说签署了该条约，中国人即可在挪威的斯瓦尔群岛上享受自由出入权利，无需签证，还可以从事捕鱼、科研、狩猎、采矿、贸易等活动。

斯瓦尔巴群岛位于北极圈内，是荒岛，但在20世纪初，发现了煤矿和丰富的鱼类以及北极熊等野生动物。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西方列强都想占领，甚至建立军事基地。但僧多粥少，列强们就谈判，规定群岛主权归离得近的挪威，使用权则由各缔约国平分，且挪威不准歧视或偏袒任意缔约国公民，还规定只能由法国邀请别国加入。

北洋政府的外长沈瑞麟不敢做主，生怕是套路，就联系了驻法大使，这才知道，比利时、西班牙、罗马尼亚等国都已同意参加。于是上报给段祺瑞，1925年7月1日，中国正式成为缔约国。中国人在斯瓦尔巴享有的权利，一直延续到今天。”

我说：“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北洋政府延续了清朝败给八国联军的赔款，法国蛮横地要求中国，支付赔款时要按还未发行的‘金法郎’计算汇率，这就要多赔6200万两白银！无耻的段祺瑞和沈瑞麟居然答应了！于是法国政府投桃报李，给北洋政府一点小甜头......”

这时老婆走过来说：“庄文，来厨房帮忙端菜，吃中午饭了！”

岳父今天兴致很高，桌上本来摆着我春节前送的白酒，岳父走进房间，拿来两瓶“泸窖特曲”。

我接过来一看，依稀是童年见过的老包装，拆开一瓶斟酒。

岳父笑道：“这酒买的时候，婷婷还没出生呢。当年喜宴上才用这酒，平时能喝上‘泸窖头曲’、‘泸窖二曲’就不错了。”

我看着酒杯里的酒花，细密地往上冒，忍不住低下头啜了一口。

葫芦娃好奇地嚷嚷着要喝，被杨婷婷打了一下，安逸了。

杨婷婷说：“爸，妈，庄文这几年又好酒又好烟，就拿那么点工资，要不是我做生意，手头紧呢。”

岳父摆摆手说：“吃饭不谈这个，哪有男人不抽烟喝酒的？女人不懂。”

杨婷婷说：“真当我不懂？本宫今儿给你们分析分析，酒后看性格，太准了！

一共有几种类型：1、酒后酣睡型。喝完酒就睡觉，没有多余的语言和行为。

心理分析：这种类型的人，性格随和，比较宽宏大度，不会因小事与人斤斤计较，容易与人相处，但很少与人交流。对生活现状比较满意，对将来没有太高要求和设想。没有遇到太多的坎坷，生活一帆风顺。”

我笑道：“这不就是说的我嘛？我酒后就爱睡觉，从不话多。”

杨婷婷白了我一眼，继续说：“2、酒后失忆型。喝完酒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心理分析：这种人性格极其古怪，有时超安静，疯的时候又特别能疯。对工作、事业认真又自信！对朋友很义气，对自己的感情非常理智。这种人通常都是比较缼爱、寂寞！主要表现：酒后胡言乱语，非常多话，而且态度及言语极其诚恳，这点像庄文。”

岳父微微一笑，说：“我看庄文不是这样的，继续说吧，丫头。”

杨婷婷说：“3、酒后愉悦型。喝完酒就高兴，从心底就迸发出一种快乐，可以笑着不停，可以唱个不停，可以舞个不停。

心理分析：这种类型的人，心胸开阔，性格开朗，既有忠肝义胆，又有侠骨柔情，喜欢与人沟通，能正确面对现实，热爱生活，对未来充满信心，生活是苦尽甘来！这就是本宫我 ！”

岳母笑了，说：“丫头你就臭美吧，热爱生活我知道，心胸开阔我看不见得。”

杨婷婷不理她妈，继续说：“4、酒后交际型。酒后侃侃而谈，说话思维敏捷，既能通达上级，也能体恤下属，能在酒桌上那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把想办的是都办成！

心理分析：这种类型的人，性格比较内向，平时话少，不轻易表达自己的见解，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和场合才喜欢展现锋芒。我爸酒后就是这样，嘿嘿，别不承认。”

岳父笑道：“继续编吧，丫头，我看你还能编排谁？”

杨婷婷接着说：“5、酒后倾诉型，喝完酒之后，就找一个自己信赖的人诉说。如果他比你年龄大，他能从你一岁说起，一直说到现在。如果他比你小，他能从记事时说起一直说到现在。

心理分析：这种类型的人，平时比较内向，有思想，有见解，平时不大喜欢表达自己和评价别人，不喜欢锋芒毕露，只有在酒精的作用下才能表达自己，评价别人，阐述自己的观点。这样的人经历平平，安于现状。我表哥杨祥就是这样，我见过他喝酒之后的表现......”

我忍不住问：“都被你评价了，小三子是哪种类型？”

杨婷婷说：“急啥，就说到他了。6、酒后郁闷型。喝完酒后郁郁寡欢，看见什么事情都伤心，想起什么都能流泪，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潸然泪下。

心理分析：这种类型的人是心思细腻的，善于察言观色，很会关心他人。心胸比较狭窄，常因为一件小事而闷闷不乐，怕被别人耻笑也不好和别人说。

总感觉生活中有不如意的地方，总有一种自卑感，因此只能借酒消愁，把委屈和不满借助泪水流出来了。这样的人经历相对坎坷，总感觉壮志未酬，心有不甘。”

我摇头说：“我看不像，小三子酒后兴奋，不是这么细腻。”

杨婷婷瞪了我一眼，说：“是你先认识小三子，还是我？以前小三子办厂失败，那个忧郁啊......”

我边吃菜边说：“继续说吧，给我们下酒。”

杨婷婷说：“7、酒后骚扰型。酒后喜欢和人开玩笑，无论大人孩子都不放过，甚至能把大人弄生气了，把孩子弄哭了。

心理分析：这种类型的人性格开朗，热爱生活，是典型的现实主义者，是一个愿意把欢乐到处播散的人，平时就喜欢和别人开玩笑，喝完酒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面对不平坦的人生之路，依然一心向上。”

我和岳父异口同声地说：“这是杨婷婷，哈哈！”

杨婷婷白眼直翻，说：“都取笑我？下面还有酒后狂躁型， 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