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外来人安安分分地扎营在村外,起初全村的人都大气不敢喘地躲在自家屋里,随后隔天,村子才有了小规模的组织,一群二十多个壮汉用能武装起来的东西把自已进行所谓的武装,也就是拿着农具,用木质竹编的护具来作为装备。
他们远远地观察着外来人,生怕这伙手持凶器的人突然打进村子,老弱妇孺开始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但外来人始终没有发起攻击的意图。村里经过研究决定,派来四个人来探知来意。
牵着一头家畜,带来不少果蔬和粮食,还有酒作为礼物。
村子负责交涉的代表鼓足勇气,他道:“你们想做什么?为什么来我们这里?”
莫泊笑眯眯地收纳了村里人的礼物,作为回赠,狮魂掏出一些金银饰品给了村民。
狮魂道:“也没什么啦,你们用不着担心,我们是好人,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村子,伤害你们的事。我们目的很简单,送一名小孩回家。”
“送小孩回家?我们这里没有走失孩童啊?”村民代表不解地问道,他希望狮魂说得更详细些,或者把小孩带出来与他见面。
云飞扬照顾着小飞,听到外头动静,她走出来,了解了情况,云飞扬道:“是你们的项顶天将军的儿子,我们在旅途遇见了他,由于他父亲不知生死,就自主主张把他送回他的族人居住的村庄,希望他能够得到族人的照料。”
“哦,是这样啊。很可惜,项家已经没人了。因为大部分的项族人都追随项顶天出征,从此就没有人回来过,而剩下的项家人也渐渐老的老,死的死。”村民代表将村子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云飞扬黯然神伤,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她一再追问项家到底还有没有人活着,村民代表努力想了想,他终于想起来了,他道:“应该还有一个,可他不住村子。好几年见不到他咯,不知是死是活?”
在村东头的山道上,曾经有过村民看见一位项家人出现过,他是本村的最后一名项族,头脑不太清楚,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不喜欢在村子居住,独自生活在村东山路一带的丘陵。
云飞扬自然是不肯将小飞拜托给一名疯疯癫癫的项族人,她请村民代表把她和小飞带到村里,找医生给小飞看病。
很遗憾,村民代表说明村子从未出过医生,大家都是有病自个摘些草药治疗,如果病重的话就只好请求巫婆祛除,实在不行也就是听天由命了。
都可自诩是医生,他没办法,村民代表也束手无策,云飞扬抱着小飞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位可以医治小飞病症的人。
无奈,死马当做活马医,村子的巫婆决定为小飞特地举办一场祭祀,看能不能在项家祖灵护佑下治愈小飞。
仪式的场地就在项家祖庙,巫婆跳着大神,恳请小飞的祖先大发慈悲拯救自家儿孙,这怎么能够见效呢,小飞依然如故,昏迷不醒,他的神识被姬蓝强行掳去,又遭到攻击,早已经魂飞魄散,现在的他连一具行尸走肉都不如。
姬蓝洞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没有露面,而是要虎牙长派出一名幽魂附身在巫婆身上将小飞状况说清楚。
云飞扬闻言大吃一惊,她实在没想到小飞经历如此糟糕的境遇,魂飞魄散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况且是一路走来,大伙全没发觉,小飞的魂魄不知散乱到哪去了,怎么招得回来。
“必须是亲族的人以自已的牺牲来重新凝聚他的神识,唯有如此,小孩子方能得以重生。”被附身的巫婆指出了一条明路,要云飞扬找到小飞的亲人,让这位亲人通过自我牺牲的方式修复小飞的魂魄。
莫泊立刻起身,他招呼行健等人,他道:“我们去把那个人挖出来,要他为小飞牺牲。”
“等等,没用的,牺牲是要心甘情愿的。那人已经头脑不清晰,怎么会答应呢?”云飞扬阻拦莫泊等人,她需要找别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难题。
行健道:“没事的,那人既然头脑有问题,也就是说容易受人哄骗,我们不会强迫他,只是设法让他答应就是了。”
“还是不行,这样做是害人,我不允许。”云飞扬坚持道,她不想因为要救小飞而去欺骗一位可怜的疯疯癫癫的人,让他在违背自我真实意愿情况下做出牺牲。
村民们感于云飞扬的慈悲心怀,同情小飞的遭遇,所有人同时在村落各角落以不同的方式为小飞招魂,希望小飞的魂魄能感应到,回项家村,重新苏醒过来。
瞒着云飞扬,莫泊领人到了村东头,在山路上找到了孤苦伶仃,瘦不拉几的项家后人,他们强迫这人答应为小飞牺牲。
“什么是牺牲啊?是好吃的吗?”项家后人傻乎乎的问起有关牺牲的细节。
莫泊笑呵呵地道:“是啊,给你一大堆好吃的,只是你要高高兴兴的,如果有不满意的话,那就会挨揍的。”
“吃好吃的,我当然高兴啦,好啊,好啊,我愿意牺牲。”项家后人不再害怕生人,他接受了牺牲一说。
行健警告道:“如果吃东西的时候,你肚子疼或者难吃,你都要把它当做最好吃的吃完,明白了吗?”
“嗯,明白,怎么会有人吃东西会觉得肚子疼,认为难吃呢?呵呵,那人真是傻子。”项家后人嗤笑行健的言语,莫泊和行健相互交换眼神,决定用毒杀的形式举办牺牲仪式。
俩人偷偷请来巫婆,要她为小飞进行牺牲仪式,巫婆一看项家后人立即明白俩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他的死拯救了自家人,本来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现在他能做出一件有价值的事,何乐不为呢?”行健半是劝说半是威胁要巫婆举行仪式。
巫婆筹措再三,违心地答应下来,替莫泊他们举行秘密的牺牲仪式。
莫泊大喜,他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摆在项家后人面前,项家后人高高兴兴地大吃大喝起来,行健看他吃得欢,暗地里下了毒药在菜肴里,等待巫婆的仪式进行到需要祭品时端给项家后人吃。
云飞扬闻讯赶来,她喝止了正在进行的牺牲仪式,她怒斥莫泊和行健,云飞扬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他什么事情都不明白,就这么为人牺牲,这还叫牺牲吗?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牺牲?必须是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心甘情愿的才算牺牲。你们这样做是救不回小飞的,就算救回来,小飞背负着一条无辜的生命,他能心安吗,你们能心安吗?”
“飞扬女神,我知道骗人不好,可他实在是小飞最后的亲人,他是唯一能够为小飞牺牲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为小飞牺牲。”莫泊低垂着头,他实在不忍心看云飞扬失望的眼神,痛苦的表情。
云飞扬道:“没错,他是小飞的亲人,但说是最后的亲人,我看未必,我发誓要走遍天下,找到项家人,求他们拯救项顶天的儿子,就算找不到,我愿意照顾他一生。”
“项顶天?”项家后人停住了吃喝,他瞪大了眼睛,好像在思考一件他忘怀许久的事,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肃穆,充满了尊敬。
见到项家后人收起了傻乎乎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正常人状态,每个人都意想不到,看来是项顶天三个字刺激了他,让他想起了自已是谁。
“项顶天,是这个孩子的父亲。”莫泊指着被安放在一边,躺在木板担架上的小飞。
项家后人审视了小飞,他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他言语正常地道:“不可能,他和项顶天年纪相差太大,项顶天也早就死了,怎么会有遗腹子在世呢?尽管他确实和项顶天有点像。”
云飞扬把小飞的事简单扼要地说给项家后人听,他还是不相信有这样的情况,他道:“我小时候见过项顶天,了解他的事迹,他不是一个随便抢夺良家妇女的人,更不可能和你们说的品德夫人有过不轨事迹,因为我们项家人要娶妻生子都必须回到村庄。”
“可能是常年行军打仗,项将军一时寂寞难耐才有了小飞,呵呵,这件事很普遍的啊。”莫泊不以为然地道,把项家后人惹火了,他怒吼莫泊污蔑项顶天的英名并且要求与莫泊决斗。
云飞扬干扰了这场无谓的口舌之争引起的决斗,她道:“的确如此,这位小孩是项顶天的儿子,至于你们的风俗和项将军,还有品德夫人种种,我们不是当事者,无法得知,但孩子果真是项顶天的,我可以保证。”
“不用你保证,我可以查证。”项家后人朝小飞走来,行健生怕他对小飞不利,揪住他的领口,冷冷地道:“你想干什么?”
项家后人挽起袖管,露出右臂,他指着臂膀印痕,他道:“项族人都有这个,只要他右臂有胎记,我就承认他是项族人。”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胎记会是一个族姓的标记,你不承认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没打算希望你能认可,小飞是项顶天的儿子,我们都很清楚。”莫泊嘲讽地道,他认为这样的说法过于荒唐。
云飞扬则不然,她道:“不用看了,小飞右臂有这个标记,如果你还不信的话,行健,放开他,让他去看。”
行健松开了抓握的手,任由项家后人察看小飞的臂膀,那人看了半天,他喜极而泣,猛地,他突然夺过旁边行健腰挎的短刃,大伙吓了一跳,怕他杀害小飞。
“你想做什么?住手!”云飞扬更是紧张,她大声吼着,要这人停止动作,莫泊一个箭步撞来和行健控制住此人。
项家后人挣扎着,他急道:“放开我,放开我,我只是要验证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你拿走我的刀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企图?”行健打了他两巴掌,想要让这人清醒认清局势。
那人顾不得疼,他道:“我承认,这孩子是我们项族的人,我只是要查明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