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垃圾场里翻找垃圾的警察们,王琦颇为歉意地看向罗绩:“我是不是又给你找事儿了。”
“废话,这下我真要找一个连环杀人犯出来了。”罗绩无语地拍了拍额头,“我咋就这么乌鸦嘴呢,王琦,你快给我的嘴驱驱邪,开开光,我怕再这样下去,不是累死就是被领导批死。”
王琦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担架,上面盖着的白布已经浸透出几处血色的印记,好似一个一个血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苍天。
“居然还是碎尸案,我的天,那个魔胎吃东西也太不讲究了吧。”姜珏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不是魔胎干的,这些尸块儿上没有魔气,再说了,魔胎吸血就可修复力量,干嘛浪费力气去碎尸。”王琦看了看在黑暗中闪着无数手电筒光的垃圾场心情沉重的说,“死者被碎尸,定然煞气很重,关键这还是个子母煞,若是一子一母成了气候,对这里的人是个灾难。”
“又来一个子母煞?”罗绩顿感流年不利,正要吐槽,却听王琦轻轻地说,“你去查查那个伍正,我看他的面相很奇怪,他本应在家种田,安度一生的面相,怎么现在却有一飞冲天,位极人臣之势,两种面相交织在一起,太不应该了,就像人有两张脸,其中一张脸是强加上去的一样。我总觉得他跟这事儿有些关系。”
罗绩打了个寒颤,一边摸着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说得也太吓人了,他把那些尸块儿的主人杀了,然后把她的脸贴在自己脸上?那这整容技术也太牛叉了吧,完全看不出来。”
王琦白了他一眼:“你快去查吧,我摆个阵,看可以请子母煞中的母煞出来问问情况不。”
很快,分散在垃圾场中的尸块儿都找了出来,居然有几十块之多,王琦忍着恶心,要了点儿沾血的布,将其放在自己提前摆好的阵中间,四周插上梅花香,点燃后念念有词,很快梅花香飘出的缕缕青烟缓缓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如女子状的形体。
“我知你怀着孩子被害,还被残忍分尸,定然怨气很重,容易成煞,但是一旦成煞,你便会丧失理智,滥杀无辜,到时候你和你的孩子都会下到无间地狱,永远受到无尽折磨,而我能帮你超度,让你和你的孩子投胎转世,你可愿意?”
那缥缈的女子缓缓地飞了过来,绕着王琦和姜珏转了几圈,然后停在了二人面前,用浓烟组成的面庞依稀能看出生前的秀美,只见她慢慢地笑了起来。
“你若愿意,就告诉我们是谁害死了你,我们一定为你报仇。”
姜珏见状面露喜色,忙说道,却不想那张脸忽然变成一张恐怖的鬼脸,呼啸着向二人冲来,一股浓烟狠狠地穿过二人的身体,然后消散不见了。
王琦叹了口气,蹲下来一根一根的灭了梅花香,一个如梅花一般的女子不但被人残忍杀死,死后还受尽了折磨,这样的惨烈,她不会原谅,也不能原谅,便是成煞成魔,也要报复。
“所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叹了口气,“可是之后那些被误杀之人,又做错了什么呢。他们会成为新到的煞,找下一个祭品,形成一个死循环。”
“你别吓我。”姜珏紧了紧领口,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我还想在复旦养老呢,难道现在就要物色新工作了?”
“有我在,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惨剧发生的。”王琦被姜珏整无语了,“只是我没想到还没找到魔胎,又来一个子母煞,关键我只看到母煞,子煞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希望别碰上陆子辰他们,否则……”
“否则咋地,先拿他们开刀?”
“否则,子煞先完蛋。”王琦收齐东西,边走边说,“你以为陆子辰是吃素的,走吧,今天暂时没有魔胎的线索,这太奇怪了,我要回去问问师傅去。”
“没线索有什么奇怪的。”
“魔胎急需吸血疗伤,它不会耐着性子蛰伏,但是我让子辰埋下的符咒没有一枚被触发,换句话说,要么是我们的方向错了,那些地方不是他的必经之处,要么就是它有一个不得不蛰伏的理由。”王琦看了看天边的残月,叹了口气,“残月照地,寒霜来袭,妖物大胜啊!”
还未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电话哗啦啦地响,王琦心有感应的跑了进去:“是不是罗绩找我的。”
宋韬冷着脸将话筒递给王琦,见王琦全然没注意自己的不高兴,只得委屈地去检查小石头的作业,小石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拿着电话说得兴高采烈的妈妈,又看了一眼脸挂寒霜,恨不得将他的作业本看出个洞的爸爸,心里暗叹,他真的太难了。
王琦全然顾不上身边一大一小的满腹心事,自顾自地和罗绩分享各自的情报。
“就是说那个女的不肯被超度?一定要找负心汉报仇?”罗绩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不是说男人阳气重咩,男生宿舍那么多男的,她估计也进不去。”
“啥阳气呀,估计都是臭袜子味儿,别说魔煞了,就是苍蝇蚊子都要被熏跑,不过总有落单的呀。这个姑且不说,让你查伍正,查得怎么样了。”
“他倒是没啥奇怪的地方,云南省的高考状元,来了之后可受重视了,还去香港交换过几个月呢,在学校里非常受重视,人除了板正点儿,没啥毛病,也没听说他跟哪个女生走得进。对了,我让复旦排查了在校的女生,没有失踪人口呀。那被杀的是谁呀。”罗绩颇为苦恼,虽然自己很享受为民除害的快乐,但是也想多点儿时间陪陪亲亲老婆呀。
他的婚礼都没时间准备呢。
“怎么可能,谁会带几大包尸块跑到复旦里面来丢呀,直接丢黄浦江都比混进到处都是人的复旦要方便。”王琦对罗绩没任何信任,“肯定是在里面杀的,本想切碎了带出来,还没来得及就被翻出来了,血很新鲜,就在这几天发生的。你再找。”
“我真找遍了,复旦所有的母的,便是食堂大妈,扫地阿姨,我都一一排查过了。”罗绩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我好歹是吃这碗饭的,肯定知道漏掉的后果呀。”
“那就奇怪的。”王琦微微皱眉,“要不……”
“王琦,这道题我不会,你过来教一下小石头。”这时,王琦身后传来宋韬委屈的声音,王琦转头看向一大一小的委屈脸,后知后觉的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忙匆匆和罗绩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歉意地笑道:“对不住,唉,今天发生太多事儿了,来,我们看看小石头的作业。”
小石头看了一眼被宋巴巴强行改错的一道题目,撅了噘嘴,将本子递给王琦,这么简单的题目都错了,妈妈不会以为小石头是笨蛋吧,其实笨蛋是爸爸,明明不想妈妈同其他男人打电话,却拿自己做幌子,唉,自己真是个苦命的工具人。
第二天一早,罗绩便很自觉地过来蹭饭,他顶着宋韬寒霜一般的脸,笑着凑到王琦身边说:“我的小神婆,现在情况怎么样,是先抓魔胎还是先抓魔煞。”
“谁都不抓,先抓人。”王琦看向罗绩,“先抓一个必须马上抓的人。”
看着被几个警察抓着,扭送上警车的尤途,围观的学生不禁小声议论起来,这个尤途听说是个浪荡的香港富二代,当初和伍正互做交换生来的复旦,结果等交换项目结束,他就赖着不走了,看在尤家给学校赠的一栋大楼的份上,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在校园里乱晃,四处勾搭女学生,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被抓起来了,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搞大几个女生肚子的事儿东窗事发了。
尤途一路上大喊冤枉,自己虽然花心了一些,但是和那些女生绝对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自己在分手时可是给足了钱,怎么会惹得自己被抓起来了。
在人群里的伍正看着呼啸远去的警车,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了,全然不知当他转身时,背后趴着一个黑灰色的影子。形状如同一个未足月的婴儿。
“我是冤枉的。”尤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我要见我的律师,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不会说一句话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你已经说了一箩筐话了。”给他做笔录的小警察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说的那个律师啥时候到呀,他来之前,你能消停点儿吧,这桌子都要被你拍坏了。”
“大不了给你们捐一批桌子,你们这些大陆人……”
“我们大陆人怎么了。”那个小警察也是个才入职不久的年轻人,正血气方刚的时候,一听便怒了,将一丢站了起来,“没我们大陆人供着,一火车皮一火车皮地给你们拉各种物资,你以为你们香港能过得这么舒坦,没我们大陆人帮衬着,你们早就被那些英国鬼子欺负死了,你这嘴脸看着恶心。”
“闭嘴。”正好罗绩进来了,忙制止道,“说什么昏话呢,出去反省一下。”那小年轻不服气的冷哼一声,转身摔门出去了。
“哟,看来你还要捐我们一批门了。”罗绩懒洋洋地在一旁凳子上坐下,“听说你一直在问为什么被抓进来,有人让我带一句话给你,想换回自己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