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地国家的总统遭到神秘刺杀,拉丁美洲掀起了一股反抗政府的热潮。黑人伺机四处捣乱,口头上嚷着和平示威,要破坏的东西却肉眼可见。起初他们只是组织了十几个人在街上宣传反抗的口号,打砸街上的商店。在第一波破坏秩序的计划顺利进行以后,他们得寸进尺,开始非法持有枪械,朝街上的巡逻人员开枪。在海地国家的法律中,平民百姓是不允许持有枪支的,他们要大肆破坏,就得想方设法搞到枪械。西区的军火商有见及此,一下子将枪支的价格提高了20%,值得注意的是,西区的军火商多半是美国人持有,其产业更是英美国家在背后扶持,西区生产了大量的小型军火,一半在国内销售,其余的全部倾销到海地国家那边去,赚取外汇。
美国方面一如既往地指责西区政府贩卖军火,倒买倒卖,大发战争财。因为不仅仅是普通市民需要用到枪支,就连官方也对军火有着大量的需求,不然如何镇压威胁苗条逐渐点燃的气焰呢?西区政府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只是说了句相当普遍的话:贸易只是贸易,有需求就会有供应,供需平衡是经济市场不变的定律。做贸易是不分国界的。
西区军火方面的贸易逐渐有了起色,市场占据份额在不断扩大,除了海地国家之外,拉丁美洲的其他国家也爆发了示威活动。其中以墨西哥最为严重,因为墨西哥不满意美国在边境筑起了一道墙,公开声明反对美国。
全球经济危机似乎有了初始征兆,但是痕迹还不算很明显,民怨沸腾加速,社会问题愈发严重。自英国脱离欧盟以来,英镑就一直在升值,出口受阻,利好进口,英国的贸易逆差有了明显的增加趋势。
在东区方面,其经济条件仍然惨不忍睹。
朱迪斯实行的严格管制似乎出现了新的契机,国会方面提出了新的议案——《管制枪械的必要性》该议案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一目了然,西区做起了军火生意,经济成果可见一斑,工业化极其发达的一个国家,现在又做起了军火生意,东区目前面临的是一个既年轻,产业又相对发达的国家。而东区的经济水平始终滞涨,全靠市民的和平示威才保住了之前利用外贸商店累积下来的黄金,然而现实对他们却不友好,他们的收入已经很久没有变化,但是物价又持续上涨。从外贸商店里倒进田野里的牛奶越来越多,发霉的马铃薯挤压在仓库里,发臭严重,肉类罐头全部长虫了,贪婪地吸食肉罐头的营养成分。倾销到本土的商品越来越少,每个月都在销毁生活必需品,下面的市民的日子过得极其压抑,苦不堪言。要是再无法提高普罗大众的实际收入,东区很快就会被发展优异的西区给吞并了。
“所以你们希望东区实行开放枪械管制?”朱迪斯在议会上很严肃地发问。
部分议员跟着附和:没错,军火是全球最大的贸易,要是我们可以控制好这一块的产业,出口军火,同样可以赚到很理想的外汇储备,工业化需要黄金,同时需要进口商品。况且欧洲的民众意识逐渐抬头,暴力与游行示威的现象会变得越来越普遍,军火有倾销的市场。
朱迪斯的左边眼睛夹着镜片,在很仔细地注意着议案上的条款,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就这么看来,军火贸易确实是大势所趋,不过我不会允许普通老百姓持有枪械,那样对无辜的群众太危险,我不希望看到有无辜的牺牲。”
“总统女士,我们现在可是在参议院的会议上,你的发言可是要很慎重的才行。”
“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打开军火贸易的窗口?”
“当然有必要,海地国家的总统被刺杀就是上帝对我们的一种信号警告。”
“噢……我可不相信上帝的存在。”
“德国方面很乐意与我们合作,现在就等你的签字了。”
朱迪斯很严肃地说道:我再说一次,我同意军火贸易,但是不能在国内自由买卖,枪支一旦在特定时期泛滥成灾,那将会引起更可怕的灾难。
就这样想,旧的议案被否决了,在总统的耐心调整下,新的议案诞生。
东区不允许出现自由买卖枪械的现象,但是可以做出口生意,而且出口的对象不能是欧洲那边,只能是美洲。
新议案通过的那天,黑泽明与朱迪斯在东区见面了,当然是以朋友的身份。
他被释放之后,生活一直是很空虚,有妻子见不得,以前的朋友都消失了,他实在是别无选择,所以只能找朱迪斯,但她是总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一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
他一如既往的靠在窗口,亲眼目睹着下面的街道、楼层以及高楼大厦的灯光逐渐熄灭。夜里的他总是特别容易伤感:你看到了没有?灯光熄灭了。
她并不太在意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灯光总是要熄灭的,不然灯光太多,我们就看不到黑暗,会很煎熬。
他对着窗口祈祷着:海地国家的总统被刺杀,所以你就做起了军火贸易的生意?
她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时势所趋,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不禁抱怨着:我们的国家烂透了!东区的城市破烂不堪,铁路修到一半就没有声音,工厂的设备也迟迟没有到来。
她解释着:工业化的计划遇到阻碍,我们的黄金还不足以进口先进的设备,外汇储备也快要枯竭,军火贸易就是赚取外汇的最佳途径。
他好奇地问着:那么,外贸商店呢?
她不屑一顾地说着:穷鬼太多,根本没法消费,只能利用商店搜刮你们手里的黄金充当外汇储备。
他似乎也能理解她的想法:光是依靠外贸商店还是不够的,对吗?
她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刻意将其转移:你消失了那么久,跑去哪里了?你的妻子曾经委托我找你,但是我没有答应她,毕竟你那么会玩,我怎么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呢?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监狱,转过身问她:你知道东区有私人监狱吗?
她回答的语气相当平静:没有。东区虽然国有产业占了大多数,但是私人的东西究竟有多少,我也不太确定。理论上而言,监狱不可能是私人的。这样影响会很大。
他幽幽地说着:我倒是能感觉到私人监狱是谁在背后搞鬼。不过暂时来说,我还没有充分的证据去证明他有罪。
她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顾左右而言他: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其余的也不用你操心。你失踪那会,我本来应该找你,但是没有线索,所以我没有办法。
他苦笑着:没别的意思。
本来他还想从她身上找到私人监狱的线索,但是她守口如瓶,看来也套不到有价值的信息,这么看来,她对私人监狱的存在是知情的,只是不愿意去讨论罢了。允许军火贸易明显是一种野心甚大的计划,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铤而走险,逼一个国家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他不理解的事情在她手里就变得名正言顺。
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吸烟,喝了点红酒,顺便叫来了几个助手。
他心事重重地询问:我们还有几个证人?
“两个,但是相信对案件的帮助不是很大。”
“这么说,我们的主动权很快就要失去了。”
“证据不足就意味着那个家伙可能是无辜的……”
“要不我们……”
他很生气地拍着桌子:够了!从我们落案起诉他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认定他是有罪的,我的脑海里只允许存在一种声音!他是有罪的!他是有罪的!谁也不能改变我的观点!哪怕是上帝来了,也于事无补!
助手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想再说过多毫无意义的话。
他知道再讨论下去也没有结果,所以他遣散了办公室里的人。一个人孤独地走近窗边,目光呆滞。
撤销控诉?这可是他上任首宗案件,他绝不能轻易认输。
另一边在拘留所里,莫里亚已经与亚当见面。
他不想说话,因为她教了他如何在法庭上作供,这位律师的出发点无疑是站在他的利益角度着想,但是身为警察,他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他没有杀人,没有必要依靠谎言来打消外界对自己的怀疑,他有想过说实话。但是律师方面则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带着警告的口吻告诉他:在法庭上说实话的确是一个很提倡的行为,但是你要认真考虑清楚自己的处境。你说实话的确勇气可嘉,后果呢?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他满不在乎地说着:“后果?我才不担心那些无聊的设想,总之我不能做出违背良心的行为。”
她阴阳怪气地附和着:没错,你很英勇,很守原则,全世界都很欣赏你。但是案件出了问题,你被判刑,他们对你的欣赏是无法赦免其判刑。你可要想清楚了,当英雄过瘾还是享受自由的生活较为快乐。
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顿时陷入了沉思,她为了逼他尽早做出决定,还特意吓唬他几句: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从来不会帮我当事人上诉。因为他们失败是因为不肯合作,对于不肯合作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帮其上诉的,因为责任不在我,全在美方。
他的意志不够坚定,开始动摇,压低着声音:我需要时间考虑。
她暗自得意,因为当他开始要考虑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他能接受她转达给他的指令。剩下的只能是时间的问题。她也跟着压低声音:你要考虑清楚没有问题,但是法庭方面不可能拖延时间,我也不希望向法庭申请延期,那样会导致法官对我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有点紧张:那我该怎么办?
她打了一个响指:很简单,拖延时间,不过不是延后审讯,而是在审讯的过程中尽可能拖延时间。例如增加辩方的证人。
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这一点我很肯定。
她连续打了两个响指:既然重要证人没有,那么可以证明你品格方面的证人也可以。你做了那么多年的警察,肯定会有知心好友或者很赏识你的同行。
他冷笑着:我们做警察的,仇人就有很多,知心好友不见得有吧。不过我的上司倒是挺赏识我的,还有柏妮,我们都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她很赏识我,我也很欣赏她,我相信她会为我出庭作证。
她疑惑地问着:你是说那个女警?
他不以为然地回答:当然,就是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连忙给予了回应:没有没有,只是我觉得她对我的态度不算很友善。
她第一个要找的就是柏妮,然而一切都不是很顺利。
她们谈话的时候,刚好在一家书店碰面,柏妮在挑选杂志,在面对亚当的辩护律师所提出的要求,她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坚决做出拒绝的回应。
这她就不明白了:你们同样是警察,你还认定他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不肯替他出庭作证呢?品格证人在刑事起诉的环节里是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柏妮一下子就拆穿了她:是对你很重要吧,你根本就是想拖延时间。
她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否认:随便你怎么说。要是你不帮他,他可能要坐牢,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一个英勇无畏的好警察被冤枉?
柏妮抽出几本时尚杂志,里面的模特打扮与莫里亚的十分相似,她拆开塑料袋随意翻开了几页,上面的是西班牙文,她不太懂,稍微作了回应:本来呢,我有想过为他出庭作证。他是警察,我也是,我一直很信任他,我不相信他会谋杀他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挺有梦想的妓女。
莫里亚很是期待地说着:“既然这样,那就代表没有问题了。”
柏妮的目光充满了质疑与挑衅:不过那是基于其他律师为他辩护的前提下。很可惜,他找了你做辩护律师,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决定不帮他。
莫里亚问了一句:你在歧视我?
柏妮迅速回答:没有,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呢……我觉得你是那种带自己客户走歪路的律师,你不可靠,但是他又看不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莫里亚已经不想再与柏妮谈话,默默地挑了一本室内设计的杂志,然后就离开了。
莫里亚知道警察是靠不住的,但是她还有一个希望一个不错的选择,她找到了亚当的上司——一个即将要退休的警察。
这个老警察叫积奇,烟瘾很大,从谈话到结束,他手里的烟就没有停止过。
莫里亚不喜欢对方在她面前吸烟,她只能忍着。良久以后,他终于舍得放下手里夹着的香烟,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那样:我懂了,你想让我出庭作证是吧?
她点了点头:那是唯一的希望。你要是愿意这么做,我很肯定,他会没事。但是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出庭作证,他在陪审团眼中的印象会大打折扣。
他身为一个老警察,对律师的做事方法已经很熟悉,他直接地问着:你希望我在法庭上说什么呢?客观的还是主观的。
她双手摊开,抬起头说:“说什么都可以,只要对他有好的帮助。”
他似乎明白了:没错,他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警察,贸贸然看着他坐牢很不合理。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出庭作证?
她简单地回答:明天上午11:00,皇家中央刑事法庭。
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我希望你很清楚你自己在做些什么事情。
“一个律师该做的事情。”
柏妮到了拘留所探望亚当,他不敢看着她,一副心虚的样子。
“她找过我了,不过我拒绝了她。”
“我不会怪你。”
“你是不是听从律师的吩咐?”
“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她能救我。”
“你照事实说,同样能救自己。”
“机会只有一次,我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这么说,你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了。”
“很抱歉,在生死攸关的阶段,我不可以抓着原则不放,那样很愚蠢。”
柏妮很生气,咬牙切齿地对他说:那你就慢慢玩吧!玩出火别后悔!
外面下了很大的一场雨,黑泽明用手遮挡着落在头上的雨水,跑回办公室,全身全是雨水,极其狼狈,他有些发冷,跑回来主要是准备明天上法庭要用到的文件。他对亚当的具体情况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了解,只要他出庭作证为自己辩护,他就一定跑不掉。他本来以为辩方一个证人都没有,但是当他打开电脑查看法院的通告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一个新的证人名单在辩方那边。他利用鼠标点击档案的页面,左手拿着档案袋子拍着左腿的外侧,很有节奏地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