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三子带着葫芦娃，打车来到陈小明开的超市。

陈小明正忙着给客人结账，还不住地有人来拿快递，见到我们立刻朝店里喊：“老婆，老婆出来下，庄文来了！”

小明嫂乐呵呵地走了出来，把我们让进超市里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烟雾缭绕，正在烧菜。

葫芦娃一进去就咳嗽，我连忙抱起他说：“小明嫂，我们就在店里转转吧，一会婷婷来了，一起吃饭。”

小明嫂抱歉地说：“条件简陋，怠慢客人了，你带宝宝去拿东西吃吧。”

葫芦娃一听，挣扎着要出去。我抱他走了出去，却不许他拿东西吃，因为小明不会收钱。

我走到收银台旁，和小明闲聊。先把小三子介绍给小明：“这位是婷婷的表哥，一起来吃个便饭，要不我去买点熟菜？”

陈小明一把拉住我，说：“老弟说哪去了？来就是把面子。只是店里厨房太小，慢待了。”

小三子打量了陈小明几眼，忽然说：“老板，我来你店里买过烟的，还记得不？我拿五十给你，买了包硬华子，你当时忙，当成一百块找钱给我，我又退你五十。”

陈小明看了会小三子，一拍脑袋，说：“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是有这么回事，呵呵。一会我专门敬你酒。”

小三子说：“陈老板，我见你店里也卖大米、调料，为何不给庄文的食堂送货呢？他们一个月大米调料要用上万块钱！”

陈小明笑道：“实不相瞒，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我这超市是个杂货店，不是专门卖大米调料的，进货量小，拿价就不便宜，因此转卖给食堂利润就低，还压本钱。”

小三子说：“我看你超市生意不错，还兼带做菜鸟驿站，应该赚到钱的吧？还缺本钱？”

陈小明叹了口气，说：“税收高啊，看上去一天忙到晚，夫妻两个困在店里，一步也不敢走，也就混个工资罢了。我们农村人，又没文凭，想在城里立足，不干苦活还能干什么？”

小三子深有同感，说：“我办个小工厂，也深感压力山大！据调查数据，市场上90%的企业都是民企、提供80%的就业岗位、70%的技术创新、产生60%的国内生产总值、缴纳50%的税收，这就是民企！

民企不像国有企业那样有背景支撑、资金政策扶持。据统计，新创办的民营企业80%会在两年之内倒闭，2年之后的存活率仅有20%！如此残酷的生存环境，作为民企确实不容易。

居高不下的税费、原材料和劳动力成本给企业带来巨大压力。有些企业税负超过30％，员工的‘五险一金’占到了成本的40％至50％。当前中小企业经营环境恶化，如企业用工成本急速上升、出口环境恶化等等，企业税负攀升更显突出。

从税收上看，主要包括增值税、所得税等，渗透到企业的每一个环节。在收费上主要包括教育费附加、水资源费、社会保险费等，据估算，通常交1元税，就要交0.5元至0.7元的费。

一些民营企业家表示，目前中小企业的实际税负已超过30％，一半利润要用来交税费。一般企业每年的利润增长空间仅有5％，但是财务成本以20％递增。特别是中小微型企业甚至处于亏损状况仍要纳税缴费，而且逐年增加，高税费已成为民企发展的第一羁绊！”

陈小明叹息说：“我也理解国家缺钱，到处搞基建，搞民生，还要整军备战，开销很大。我们也沾国家的光了，这次新冠疫情，我和老婆都接种了疫苗，免费！全民免费，这得花多少钱？美国又发动贸易战，这两年企业的日子都不好过！”

我说：“名义税负是重了点，但企业自身多多少少存在偷逃税的现象，企业并没有完全按照税法要求去纳税。如果把偷逃税的因素考虑进来，企业实际税负并没有名义上那么重。”

小三子反驳说：“这不能怪企业！一方面，企业因为税负重，觉得诚实纳税有困难，就采用了‘玩火式’偷逃税，这会让企业在发展中时刻面临原罪的风险。譬如，很多企业想做IPO，打算在新三板挂牌，有一项前期工作叫财务合规性改造。这就是补税，把以前偷逃的税补交了。

另一方面，默许这类现象存在会导致市场出现逆淘汰机制。遵纪守法、照章纳税的企业可能因为税负重，产品价格竞争力不够，反倒会被那些偷税漏税、偷奸耍滑的企业淘汰出局。如此一来，市场会给企业传递一种信号，诚信纳税做不了企业。

还有，站在税务的角度，把偷税漏税当做一种实际情况默认或默许，可能会助长税务部门选择性执法，有可能加剧权利寻租。”

这时杨婷婷忽然说话了，我们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说：“投资办企业面临三层税负：1、流转税(增值税+附加税)，此税是扒皮税，增值税主税率高达13%；2、企业所得税，账面利润经纳税调整要被税务拿走；3、个人所得税，投资人要想拿走企业的税后利润，还要交20%的个税。

增值税的征收有点霸道，不管生意是否盈利，不管生意做完后能否回款，都要收税。生意做亏了，却没人贴补你一分！”

这时小明嫂出来了，喊道：“菜都烧好了，烟味也小了，大家开饭吧。”说完走到收银台，让陈小明陪我们喝酒，她来收银兼带取快递。

陈小明把我们让进厨房兼客厅，洗了手，开了瓶“天之蓝”。

我说：“小明哥太客气了，家常便饭，喝个几十块的酒就行了。”

陈小明连连摇头，说：“你帮了我大忙，等我儿子正式去七中上学了，还要请你和袁校长去大饭店好好吃一顿 。”

小三子说：“我看袁校长不会去的，你就别费心了。”

陈小明问：“你也认识袁校长？”小三子说：“我老家和他老家是邻居，我出生还是他姐姐接生的，呵呵。那会乡下人生养，上医院的少，都请接生婆。”

陈小明说：“那你给我讲讲袁校长的为人呗？我跟他还没见过面呢。”

小三子娓娓道来：“袁校长小时候就聪明懂事，上面两个姐姐，他最小。在农村，这是非常金贵的！他是个孩子王，从小就有主见，但懂事。家里来了客人，时兴请客人吃红糖鸡蛋汤，他总是躲出去，说自己不爱吃，其实是省给客人吃，那时候物资匮乏嘛。他个子高大，身体素质很好，本来想去当空军，但是因为从桥上跳水游泳，耳膜震伤了，验兵没验上！

高中毕业后，那时候教师资格不严，他就在小学里做教师，工资不高。命运的转折点出现在结婚后，他岳父是个校长，悉心栽培，他慢慢从乡村小学调进了城里 ，一边教书，一边刻苦自学功课，很快脱颖而出，做到了中学校长。在几个学校做过校长后，他被调到教育局任局长助理，一干就是很多年！”

陈小明说：“他这么能干，资历也够了，起码提个副局长吧？”

小三子暧昧地一笑，说：“吃亏就吃亏在，年轻时风流好色，闹过几段绯闻，前程毁了......”

我感慨说：“看来佛经所言不虚，好色的，有福的削禄，就是官做小了，无福的折寿！袁校长在几个学校做过校长，我就没听过谁说他不好，可见他一直肯帮人，不甩。校长一次在中层干部会上也说，没想到快退休了，还来做校长，跟庄文、赵锐洪共事。本校也有干部犯错误的，校长往往只是口头批评，该提拔的还是提拔，肚量很大！有一次风传校长要调回局里参公，我发起群众联名签字保他不调走，结果袁校长因岁数大了没有参公，他让我把请愿书撕了，也不看哪些人没有签字，心地坦荡！”

杨婷婷喝了口饮料，笑道：“说到心地坦荡，我想起一些美国人认为拜登投靠了普京！

俄罗斯自由媒体网5月25日发表题为《拜登是我们的人吗？》的文章，提到拜登因为放弃制裁铺设‘北溪-2’天然气管道的瑞士公司及其首席执行官瓦尔尼希，美国大众既愤怒又恐慌，美国总统拜登在吃惊的选民面前迅速从一名仇俄者变成一名亲俄者和仇美者。

拜登政府对此的解释是：德国人的坚定令人惊讶，他们像1944年7月在奥马哈海滩那样勇敢地捍卫德国的利益。不过，这次的利益不是政治利益，而是商业利益。

美国国会去年12月通过《国防授权法》，其中规定对参与‘北溪-2’建设的法人和个人的对抗措施。此外，美国国务卿布林肯3月扬言要对俄罗斯实施严厉制裁，以确保埋葬这条天然气管道。突然之间，方向逆转，制裁实际上放松了。

一些美国人认为，拜登‘投靠了普京’，‘与俄罗斯勾结’。

美国放弃制裁，咬牙认输。这并非转向俄罗斯，而是承认在大博弈中失败的事实。现实是，美国人物理上无法阻止管道完工。现在‘北溪-2’已经完成95%，德国人为该项目投资500亿欧元，这是一大笔钱，用实施最可怕的制裁相威胁也无法逼迫德国让这么多钱烂在波罗的海海底。

俄罗斯人民友谊大学政治学者布洛欣发表评论称，‘北溪-2’将给美国在欧洲的经济利益造成非常严重的损失。美国人不得不与垄断对欧洲页岩气和油气供应的梦想说再见。政治方面也有损失：在卫星国的帮助下沿俄罗斯边界建立‘封锁带’的计划宣告破产，‘北溪-2’像针一样穿透了封锁。”

陈小明说：“我也看到新闻了，拜登并不傻。他阻止不了这事，干脆通过象征性让步，与欧洲的北约盟友开展更密切、更彬彬有礼的合作。”

我吃了口菜，说：“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陆军上将米利5月26日警告说，不要损坏与中国和俄罗斯的关系，建议采取紧急行动改善全球关系，防止再次爆发‘大国战争’。

他说：‘我们现在正处于二战后大国和平的第76个年头，这种和平的关系处于压力之下，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关系正在受损。以历史为鉴，我们明智的做法是，将目光从眼前永无止境的紧迫关系中移开，为避免未来发生大国战争创造条件。’，‘目前，我们与中国和俄罗斯开展了一场强大的大国竞争。我们是需要保持竞争，但要避免大国冲突。’”

小三子喝了口酒，说：“拜登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将于下月举行峰会，讨论双边关系的现状和前景。但美国共和党并不认为会晤能取得想要的结果。同时，美国和中国之间的紧张关系继续升级，美国一直在想方设法干涉中国内政。预计美国国会本周还将通过两党立法，支持美国在人工智能和技术进步方面的投资，以对抗中国。”

陈小明举杯敬我们，大家喝了一口。

我掏出香烟要分，杨婷婷瞪了我一眼，我心知这里空间小，烟味散不出去，就把香烟放下。

陈小明说：“店里太小了，出去吃饭吧，我又走不开，让大家受委屈了。”

杨婷婷笑道：“没什么的，小明嫂炒的土豆丝特别好吃，我爱吃！”大家吃喝了一会，互相敬酒。

小三子说：“近期俄外交部公布了一项新数据，对美俄的核数量，进行了评估。俄方布署的洲际导弹，达1456枚，美方达1357枚，战备时，俄方比美方多99枚。这则消息公开以后，胡锡进认为，中国有必要把核数量进行扩大，增强自身的防御力量威慑。美俄的核武备，数量都上千，中国大约只有300枚，只是美俄的零头。我们要在这方面形成对等的威慑平衡，就有必要增加核数量。”

我说：“尽管有网友反对，我认为胡锡进先生说的是对的！中国未来有必要增强核打击力量！可以预见，美国在未来，一定会对中国进行核威胁和讹诈。我们有必要在核力量上达到势均力敌，我们的核弹数量，要超过千枚才行。核力量是大国实力的象征，对外界有足够强悍的威慑力，可以消除军力差距，有改变世界的威力。俄罗斯的经济状况低迷，军费锐减，但从没想过放弃洲际导弹，可见其意义重大。”

陈小明赞同说：“一切冲突的终点，是全面爆发核战争。核数量少，是我们的短板，对我们的战略决策自由，有着严重的影响，大大阻碍了我们的未来战略优势。我国不断发展壮大，美国忌惮万分，1990年，我国摧毁美国几个大城市，就能震慑住美国，因为那时候有苏联抗衡美国。如今不一样了，我国被美国看作了唯一的大威胁。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美国认为自己当下的实力，即使被中国核弹饱和攻击，还有力量应对俄罗斯，并保持战略上的优势，他们就会坚决对中国发射核武器。”

杨婷婷忽然不耐烦了，把坐她腿上的葫芦娃交给我，说：“喂你儿子吃东西，他不住地动，跟你小时候一样！他又不跟我姓，你来喂！”

我笑呵呵地接过葫芦娃，葫芦娃嘟着小嘴不大高兴。我喂了吃了些菜，葫芦娃说：“爸爸好，妈妈坏，熊二的事，宝宝不告诉妈妈了！”

我连忙开口，继续刚才的话题：“国际形势不一样了，当年我们的核战略，是保持最低限度的核遏制，只要确保能摧毁美国的若干大城市，美国就不敢对我们核打击。这次疫情，暴露出美国的残忍，利益大过人命！死一百万，他能移民一千万。加上美国一直大力发展‘你妈的’、‘他妈的’导弹防御系统，所以我国必须要提高核武器的数量了！”

陈小明问：“什么是‘你妈的’、‘他妈的’导弹防御系统？”

我笑道：“‘你妈的’是NMD，美国国家导弹防御系统的简称。‘他妈的’是TMD，战区导弹防御系统的简称，哈哈！”

陈小明笑了，站起来说：“我老婆还没吃呢，我去换她，不好意思了。”

小明嫂很快进来了，也不喝饮料，拿起一只大碗，装了满满一碗饭就扒饭。

杨婷婷笑问：“小明嫂，你吃这么多饭，不减肥吗？”

小明嫂边吃边说：“我一个农村妇女，减什么肥呀？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我现在只担心，世卫组织听美国的怂恿，再次来华溯源！万一查到我们这里，又要严格防疫，一天消几回毒，搞得我不得安生！”

杨婷婷笑道：“你就放心吧，我们碧水市是个小城市，也从未发现过感染者，再怎么查，也查不到这里的。”

小明嫂说：“美国真不要脸，不查查自己国家，反倒怀疑我们！特朗普早在去年夏季就在国际上多次叫嚣要追查到底，甚至还多次把新冠肺炎前面加上地名，饱受多个国家的厌恶。为了保证溯源行动的公平性，世卫专家组特意挑选了八个不同国籍的专家进行工作，防止西方国家再从中攻讦，但这并不能堵上他们的嘴巴。

今年一月世卫溯源小组就从中国调查完毕离开，他们共同撰写了一份十万余字的报告，其中包括每个地方详细采集样本过程、数据比对、筛查方式、证据等要素。调查报告已经详细指出所谓的武汉实验室泄漏病毒的不可能性，以及如何得出这一结论的过程。

但调查报告刚一发布欧美媒体就躁动起来，怒斥溯源工作对中国包庇、证据已经灭失、不透明等。世卫方面则驳斥了这些指控的合理性，称它们大多数都是‘极尽发挥想象力的作品。’

昨日世卫组织联合专家组成员、荷兰病毒学家库普曼斯接受了媒体采访。库普曼斯称他们在中国已经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对外界提出的所谓质疑也好，问题也好都尽力完成了研究，‘所有的后续调查都是建立在3月底发布的中国-世卫组织联合专家组溯源研究报告的建议基础之上的’。尽管这份调查报告一直受到欧洲媒体反复攻击，但至少它是非常科学的。

库普曼斯还宣布：既然中国已经调查过了，那么专家组就需要考虑是否最早的病例可能存在于其他地方。因此，下一步溯源工作的展开需要和中国以外的那些发现早期病毒基因序列的地区合作，比如意大利北部地区。这是一项非常必要的步骤。因为既然是溯源，就必须要拿到更多的样本数据才有说服力，外界的目光一直反复停留在中国，本身就有巨大的问题！”

我们吃吃谈谈，我和小三子都喝了两杯白酒，葫芦娃困了，坐在我腿上不住打盹。

于是我们起身告辞，和小三子一道打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