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植园里发生的种种悲惨现象成为了社会关注的重点舆论之一。
一直以来,南方的种植园出口棉花量占了欧洲乃至全世界的60%的市场份额,很大程度上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的价格决定权,欧洲方面极度依赖布达拉美宫的南方种植园出口的棉花,每年的出口额不断地暴涨,需求量很大,订单量不断地增加。种植园的庄主以重要核心产业需要保护为理由,使用围城的方式将种植园包围、封闭起来,在里面建造了日常生活中所需要的配套服务,以供应工人们的日常需求。由于种植园长期封闭在一个空间里,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问题。就是这样,种植园里的黑人顿时变成了一个被社会遗忘的群体,他们的生死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在乎。直到一个儿童的尸体被两名工人抛下山崖被发现,种植园的种种悲惨现象才得以曝光。各大媒体争先恐后地进入种植园里进行实地考察,最后得出的结论为:
“没错,从表面看来,种植园的工人们享受着很不错的待遇,工人宿舍、医院、饭堂、便利店、娱乐场所、电影院……现代文明该有的东西他们都拥有了,生活成本非常低廉,看上去很幸福,因为他们被保护得很好……然而,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工人宿舍的空间窄小,没有多余的家俬,只有一张挨着另外一张的铁床,分为上下铺,天花板破烂不堪,老鼠常常神出鬼没,洗手间只能容纳一个人,转身都很困难;医院的设备相当落后,仿佛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落后水平,医疗价格过份夸张,普通感冒要500多美金,100美金只能挂号,药物的价格要另外计算;另外预约医生是极度困难的,白天你几乎看不到医生,晚上的预约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你晚了还预约不到;饭堂的食物口感极差,肉类伴随着各种奇怪的气味,菜式均价是40美元一顿,加饮料还得加5美元,汤水完全免费,但是味道一言难尽,而且饭堂的卫生环境极度恶劣,随处可见的蟑螂,汤水里永远沉浸着一只苍蝇;便利店的商品多半来自本地采购,商品数量稀少,价格奇高,可选择性不多;娱乐场所的设备严重老化,生锈现象处处可见;电影院播放的电影永远是老旧的影片,一张电影票的价格维持在50美元左右。没错,工人们的生活水平不高,所支出的比例极高,而且里面提供的东西几乎与21世纪毫无关系,采用的东西全都是旧时代的产物。里面没有书籍,没有报纸,没有电视,工人们无法了解到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被困在种植园里,辛勤劳动,日复一日,完全丧失了生命的意义。医疗价格极高导致了不少的工人活生生病死的案例。例如你会在走廊的拐角处发现一副尸体,隔了很长的时间,尸体已经出现了尸斑,最重要的是,他们多半死于传染病或者慢性病。死于鼠疫的人大概有59个,死于霍乱的大概70个,死于流感就更多了。他们无法获得医疗保障,只能慢慢地死去。”最后,记者们在小心翼翼调查工人们的生存状况期间,惊人地发现,这些工人们几乎没有积蓄,身上找不到现金,也找不到值钱的东西,他们一无所有,唯一拥有的大概就是那副臭皮囊,廉价的劳动力。
社会报刊刊登了《关于种植园的调查报告》,该报告发布之后,立马引起了社会各界人士的震惊以及愤怒,英国的教育学家更是指出:在现代高度发达的文明里,竟然存在此等悲剧!实在是文明倒退的现象!可悲!可叹!
更重要的是,在布达拉美宫生活的黑人占比比较高,他们目睹了种植园惨案的报道,表示极其愤怒,扬言要对种植园庄主进行报复。口头表明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集合起来,联合行动破坏了不少的公共设施,捣破了商店,焚烧了教堂里的十字架,活生生烧死神父,凌辱无辜的修女,摔死儿童,将社会拖进了一股极端的恐慌里。维持本地治安的人手当然不足,但是有一部分的治安官也发生了叛变的行为,加入了破坏性极强的队伍里,混入其中,趁机搞事,非法敛财,为所欲为,毫无王法,无法无天。
这几天的社会死亡案例不断地攀升,朱迪斯作为副总统,她要负责的领域与治安有关,但是她认为当前的社会矛盾是不可避免的,更是指出暴乱会暂时存在,但是早晚会自动回归平静。通俗来说,她什么行动也没有采取,躲在自己家里研究上半年的财政预算,财政实际支出才是国会最紧张的东西,所谓的社会动乱他们压根就不会在乎,除非灾难蔓延到他们身边,不然他们是不可能有感觉的。
直到现在,黑人们已经抱成团,擅自组成工会,要求监督劳动企业的行为,为工人谋取应得的权利。工会的人数已经由最初的900人增加至8000人,最后暴增到90000人,在一个权威机构里成立了临时组织,命名为“黑人的工会”,旨在保护黑人在美洲的利益。
工会的领袖凯文·金,是一位学历最高的黑人,读过法律,为联邦政府担任过要职,目睹黑人自平权运动以来一直遭受意义不明的压迫。继而辞去政府要职,带领一群黑人成立临时工会,对抗巨大的资本力量。最初他的影响力不大,但是随着他的演讲次数越来越频繁,自然就吸引了不少的“教徒”追随他的脚步,他有份策划游行示威,但是不断地叮嘱与提醒黑人们遵循社会秩序,整整齐齐地跟着队伍,文明地游行示威,日复一日地向政府、资本势力施压,要求提高黑人的薪酬,缩短工作时长,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教育机会。
她在研究财政报告的同时,还是没忍住点开公布最新死亡案例的网页,发现死亡比例又增加了,只是短短一个小时,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她对此忧心忡忡,另外一方面,她的私人传呼机收到来自德国总理的问候,她迅速回复了对方,接着撕毁了证据。她慢慢陷入了回忆:
在种植园惨案被曝光之前,她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晚她在房间里就寝,突然天花板上的玻璃被石头砸碎,她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下意识地追了出去,当时的天空还在下着微微细雨,雨水淋在她的身上,她追着的那个人停止了移动,就站在一个小巷子里等待着她。
她问了句:你究竟是谁?
那个人回过头来,珍妮特的脸庞出现在黑夜里,如此寂静又如此恐怖,那张充满诡异笑容的脸庞在雷电交加的一瞬间呈现了出来。
她重复问了一次: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能否知道自己是谁……对吧?副总统……不对,应该是即将当选的总统。”
“你究竟想怎么样?”
“现在所有人都猜到你会出来竞选总统的职位,但是他们的内心最佳人选还是约翰逊,这样听起来感觉就不是那么美好了,不是吗?”
“如果你再给我绕圈子,我就不理你了。”
“真是不耐烦……好了,你当然知道你会当选总统,你需要德国的支持,可是德国要求合理地占据布达拉美宫的部分城市,主导其经济构成,如何让占领变得合情合理又没有被侵略的感觉,这个就是你当前最为困恼的一个问题了吧?任意占领只会激起民怨沸腾,还容易引发内战,你当然不愿意当战时总统。真是伤脑筋呢……达不成与魔鬼的契约就无法获得当选总统的支持,要当选就要牺牲这个国家的利益……是不是很纠结,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变得不知所措。”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不用着急,只要间谍活动一直存在,所谓的秘密情报压根就犹如一缕空气那样,微不足道。”
“要是你有证据,你大可以直接告发我!”
“别担心,我要是告发你,就不会三更半夜来找你。我这一次来,主要向你提供可行的方案。”
朱迪斯有些戒备,保持常有的警惕性是必须的,她的手表有录音功能,她暗自打开了录音的按钮,尝试套对话的话语:什么可行的方案!你给我说清楚!
“你只需要在弗林州建立一堵围墙,将布达拉美宫从中心位置完全割开,这样德国就可以用保护作为理由控制南方的部分产业。”
“我没有这样的能力,私自分裂国家是不允许,我只会把自己推向全民公敌的位置。”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建墙的活不用你安排,你只需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就行。”
“但是外来国家也不可能轻易干涉他国内政,更何况是建墙这种事情。”
“的确不可以,但如果是为了保护自由、安全、财产的保障的前提下呢?是不是就变得名正言顺了?”
“无缘无故……不会……”
“你的担忧是对的,没有事故发生是很难引发民怨,既然没有,我们可以制造一个。”
“如何制造?”
“我有个不错的想法。知道南方种植园吧?里面的工人制度与美国的黑人奴隶制度毫无区别,早就累积了不少的社会问题,只不过里面的黑人很容易驯服,只要还能活着,他们就不会反抗,甚至会要求其他人也不要轻易反抗。如果你能在种植园里寻找突破口,我相信事情会有不错的进展。不过这一步计划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得有心理准备。”
当晚她看不清楚神秘人的样子,只有那么一瞬间看了一眼对方的样子,但记不住具体轮廓。不过神秘人的那一番话倒是让她动了歪念。如果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可以达成魔鬼契约,也值得尝试。可能是无独有偶,隔了没多久,背后支持她的巨大财团突然就有了声音:
他们认为南方种植园至少垄断了市面上棉花60%的价格,并且持有定价权,控制了大量的贸易权。在美洲大陆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其他人都无法染指这块利益板块。南方种植园获得了巨大的财富收入,稳占其中,也是时候逼它吐出口中的蛋糕,动摇它的垄断地位。财团背后的代表纷纷指出,“制造意外事端推翻种植园的定价权就显得尤为重要”
既然神秘人给出了主意,而一向支持她的财团又说了相同的话,她决定演一出好戏。
她透过渗入执法部门的方方面面,诱导他们在种植园附近的区域增加巡逻的次数,目的就是要找出其不合理之处。没想到,缺乏监督的种植园真的露出了破绽,闹出了人命。现在的种植园相当于风雨飘摇的状态,随时会沉船。只要这条船沉了,棉花行业的利益就会重新瓜分,不仅仅可以改变秩序问题,也为德国染指美洲找到了最为合适的借口。要摆脱美国的控制只有依靠德国的干涉,孤立美国,拉拢德国是她的政治目的。约翰逊目前的支持率仍然很高,一时半会动摇不了他的社会地位。她在等种植园案件的结束时间来啦。
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伺机行动。
在她脑海里已经计划了一连串的方案,包括弗林州作为付出的代价也在她的考虑范围里。她唯一顾虑的是自己的原则立场,本来她读法律是为了帮助贫困客户,但是她发现穷人的数量不仅仅没有减少,反而以夸张的速度不断地增加。她明白了,做好人救不了这个世界,改变不了世界秩序,有些东西一直存在就不会消失。因此她的想法变了,投身政治,在原来的道路上严重偏离轨道,她看不清从前的模样,也不记得最初的理想。从她加入共济会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她是回不了头……
朱迪·海伦·格林是律师行里最年轻的律师,年仅18就已经修读法律的所有课程,并且顺利毕业。她家境还算不错,在她刚刚毕业的时候,她绕开了在律师楼做实习生的时光,自己凭借着家里的支持,在俄赫尼州的小小办公室里租了一个单位,作为律师事务所。在法律界,她还算是一个新人,名气并不是很大,找她打官司的人很少,知名度不够高使她只能处理简单的离婚案件、财产再分配、劳动纠纷、恶意讨薪等等民事纠纷案件。案件过于简单,报酬方面也很不理想,弥补不了办公楼的租金支出,不过倒也没什么,最令她纠结的是,她的知名度并不高,想要打响名气,就一定要接那些轰动全城的案件来做,这样才有机会在法律界名声大噪。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她就明白自己是犹太人的身份,在贵族学校总能遇到反对犹太人的同学,他们拒绝与她来往,孤立她,针对她,将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推在她的身上。她觉得上帝很不公平,为什么要给她犹太人的身份,她跑回家不断地问爸爸妈妈,为什么自己要背负犹太人的标签。爸爸妈妈有苦说不出,只能在物质上补偿她,希望她尽快忘记由犹太人身份带来的伤痛。她厌恶自己的种族,她隐瞒了犹太人的身份,跑去信奉天主教,成为了天主教徒,自此就有去教会,去教堂的习惯。在人群里,她变成了一位天主教徒,变得小心翼翼,尽量克制自己犹太人的生活习惯,生怕被别人认出,被当成新教徒的异端。为了更加表明自己厌恶犹太人的事实,她还参加了反对犹太人的集会,出席如何消灭犹太人的会议。目的就是要把自己伪装起来。她从小就生活在谎言里,习惯了保护自我,眼里没有真正的朋友,真正可以信赖的永远只有金钱。她追求金钱带来的美好感觉,大学毕业之后她就搬了出来,在租办公楼的单位里还加建了一个住宅的房间。里面是一个客厅,有洗手间也有阳台,但是空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餐桌,书桌在狭窄的房间里,她平时批改法律文件就在那个房间里。摆放各种燕麦的柜子里还放了不少关于法律的书籍。
她在穿着方面较为讲究,除了律师袍之外,她其余时间的套装都是绿色的外套或者衬衫,她的衣服塞满了整个衣柜,每一天的衣服搭配全部不一样。在她抽屉里放着一顶全新的律师帽子,不过她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戴过,因为那是普通法院才需要戴假发,其他的纠纷案件没有那么严肃,自然也不用戴假发,她很期待在法庭上戴着假发,为当事人辩护的场面。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日,一个绝好的机会送上门了。
没想到她要辩护的第一个案件就是种植园谋杀案件。在之前她在一家犹太人开设的咖啡厅就听到了关于这个案件的种种消息。
首先,有过几年工作经验的律师们都认为这个案件不可能胜诉,无论是证据还是证人方面,控方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就算是极度专业的律师也不一定有把握为其当事人洗脱罪名。他们纷纷表示,坚决不会为该案件辩护,最主要是影响自己的声誉,就算真的赢了,也会遭受社会的唾骂与鄙视,谁也不希望与全世界为敌。因此她知道了案件的消息来源,随后就在网上找了很多资料,对案件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研究。本来她是打算找到准备为该案件辩护的律师,为其提供战略性帮助,没想到事务律师直接找到了她,她顺利成为了该案件的辩护律师。
种植园谋杀案的辩护律师的身份确定了,报纸上却声称对方只是一位初出茅庐的新人律师,胜算不高,对案件并不抱有很高的期待。更多的是对她冷嘲热讽,认为她太骄傲自大,刚毕业就接了一宗几乎赢不了的案件。她并不在乎外界对她的看法与评价,她只知道,一旦以辩护律师的身份出现在法庭上,她就能获得相当程度上的关注,这就是她唯一的目的,能不能赢根本就不重要,对于她来说,名气远远比胜利更为重要。当然,她并不希望输掉官司,她会用尽所有的方法夺得案件的胜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