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God spoke all these words:
"I am the LORD you God, who brought you out of Egypt, out of the land of slavery.
《Exodus》
神吩咐这一切的话说,
我是耶和华你的神,曾将你从埃及地为奴之家领出来。
《出埃及记》第20章第1-2小节
在阳光普照的午后,一对新婚的夫妇离开了教堂,他们的婚姻得到了神父的祝福,亲友们的祝贺,他们在万能的上帝面前交换了戒指,宣读了誓言,一切水到渠成。
他们匆匆忙忙买了一束白玫瑰,前往“哈丁墓园”,找到了一块墓碑,墓碑上面贴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浮现着昔日的固执笑容,勇敢无畏,敢爱敢恨,生性纯良。
只是生命已经消逝,而日出的时刻始终要迈向日落的时分。
黑夜不再来,希望可否会消失?
时间在重写,往事在回顾……
同性恋酒吧里的氛围一如既往的热闹,股市行情大好,很多投机分子以及不明来历的投资者都赚了不少,其中以女性为主要阶层,她们几乎高兴得要与天同庆,齐齐聚集在酒吧里喝酒,幻想着股市永不下跌,股票价格永远涨。
酒吧里的客人多得很,几乎是水泄不通,有的人只是为了庆祝喝上一杯,接着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不过她们可不是要回家,只不过要换一家酒吧接着开心,她们觉得比较扫兴的地方在于,其他的酒吧是有男性的存在,她们可能会面临被搭讪的风险。不过那也是不可控的因素。
辛波斯卡弗与帕特丽夏喜悦地碰上了杯子,帕特丽夏收了辛波斯卡弗的支票,那可是一笔价格不菲的律师费用。
帕特丽夏满脑子疑问,问了句:我赢的可是你的男朋友,难道你一点也不伤心?他现在估计都已经陷入意志消沉的程度了吧?输给我。要知道在这之前,他赢过我不少次。
辛波斯卡弗不屑地抱怨着:那个小男人,谁让他轻敌呢?输掉就是活该,不值得可怜。他遇到你这么有价值的对手,他应该高兴才对。
帕特丽夏不经意地问了句:其实你是先找我,还是先找他?
辛波斯卡弗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当然是他……
帕特丽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两人陷入了一片的寂静状态,倒是还剩下一点音乐在衬托气氛。她藏起手里的支票,说了句:果然是先找他。
辛波斯卡弗反应敏捷地狡辩着:因为我先找了他,然后我知道他是相当的狡猾,只有你才能治得了他,于是我找到了你。
帕特丽夏叹息着,说了句:你倒是像一个在控制方向的水手那样,决定了我们的方向。
浪漫的音乐随之而来,帕特丽夏发出了邀请:我能否请你跳一支舞呢?
“当然,这可是我的荣幸。”
两人在五彩缤纷的世界里独奏着舞步,灯光照映在她们的脸上,她们毫无感情地挥动着舞步,一个旋转,一个舞步着胳膊。很快,她们就开始了对话。
“今晚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当然,你赢了官司,股票市场状态大好,全世界都沉浸在喜悦当中。”
“其实就算不是我接这个案件,你男朋友一样会输掉,我说得没错吧?”
“我没有听懂你在说什么。”
“所有事情都是你安排的,我们就像你手中的一颗棋子那样,任由你摆布。”
“过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赢了,我帮了别人,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我倒不这么觉得,赢是赢,输就是输,输得一败涂地我倒是可以欣然接受,但是赢得过于简单对于我来说就是侮辱。”
“胜利的感觉难道你还不满足?这样也算是侮辱,我倒是希望你每天都能侮辱我!”
音乐停止,两人的舞步戛然而止,动作与姿势停留与固定在耀眼的位置。
帕特丽夏回到座位上,观察着酒杯中的液体,固执地说着:“你能找我帮忙,我很开心。但是如果你在利用我,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辛波斯卡弗也不甘心无缘无故遭到他人莫名其妙的批评,她只能保证没有下一次。
帕特丽夏把剩余的酒喝完了,将空杯子倒扣在吧台上,留下一时半会搞不清状况的辛波斯卡弗。
两人不欢而散,辛波斯卡弗还在喝酒,在酒吧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隐藏在黑夜里,一直在盯着她。
珍妮特刻意把自己的存在隐藏起来,希望不要被太多人注意到。她与柏妮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成为了好朋友。
柏妮一直是一个很孤独的孩子,卧底生涯的漫长累积,导致她变成了那种不相信任何人,完全没有安全感的人。后来她遇到了珍妮特,她发现这个事务律师不仅友善,而且阳光大方,在日常的生活中总能给她不错的建议,还能为她排解孤独。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她们俩就成为了好朋友。珍妮特经常会去柏妮家作客,柏妮的公寓有一张很舒适很适合睡眠的沙发,躺下去整个人都会产生一种被海水包围的错觉。那张沙发是她做卧底以来,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看,睡眠的时间在床上要比在沙发上更容易诱发梦境,一旦梦境产生了,她就会不受控制地吐出心里话。所以她不能睡在床上,只能睡沙发,从而使卧底身份被发现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珍妮特当然也很喜欢躺在沙发上,实际上她更喜欢躺在那里看书。
柏妮的公寓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随着珍妮特的入住频率,已经逐渐变得适应了。柏妮曾经提出过要去珍妮特的家里玩,但是被拒绝了。珍妮特的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她必须要守护身上的秘密,不然她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柏妮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苦衷,因此她不再强求。两人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毕竟珍妮特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难得的寄托。
柏妮内心的想法真心把珍妮特当作好朋友,但是珍妮特却是另有目的。
在黑泽明处理杀夫案件的期间,她就一直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发现柏妮有份参与该案件,她要获取情报不能光指望黑泽明,她必须要做好两手准备,例如有目的地靠近柏妮。事实就是这样,当她与柏妮打好关系之后,果然向她抱怨了工作中的困惑与烦恼。她从柏妮的口中得知,黑泽明明知道控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击证人存在,但是他却选择性忽视证人的重要性,故意或者刻意不传召唯一的目击证人。柏妮只是联邦探员,对法律的程序其实不熟悉,她不知道做检控如果故意做出不适当的行为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在分享信息的时候,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珍妮特。在其他人的眼里,或许这个信息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到了珍妮特的手里,这一条信息就像形成了一支枪,枪支里塞满了子弹,使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瞄准所需要瞄准的目标进行开枪。她要射击的对象当然是黑泽明。
黑泽明做检控本来是很平常,但是失败也很常见,可是她却认为这个问题的产生会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夜里,她打开了手提电脑,她正在撰写一份举报的文件。
举报的内容很简单:
“做检控本来是应该抱着大公无私的态度去控诉罪案中的被告,这样才能彰显法律的严厉与公正,不少的检控官会此为骄傲,但是有的人却不是这样想的。有的人会因为内心的同情心与怜悯泛滥成灾而动了恻隐之心,从控告的立场转变为同情的立场,从而故意忽略案件中的证据。在检控的过程中又故意怠慢案件,产生消极心理,不作为,导致了案件的走向发生了偏差性。”
“威廉大厦案件中的检控官恰巧犯了以上的错误,他仗着自己不属于律政司的一份子,从而对案件诞生了玩弄、疏忽的心理;同情被告,检控技巧故意放慢速度,刻意妨碍司法公正。如果每一个律师都像他这样,司法机构的秩序将会变得岌岌可危。一旦仁慈的主观感受充斥着法律秩序,司法将会受阻,社会会发生危机,和平将不复存在。”
她写完了一篇相当简洁的举报报告,选用了不同的字体,利用邮箱,再使用虚拟的线路,把邮件发了出去,目的地是詹斯的私人邮箱。她当然不知道詹斯的私人邮箱地址,可是她却可以轻易地通过使用辛波斯卡弗的电脑,窥探到詹斯的邮箱地址。
她计划了那么多,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第二天,詹斯回到律政司,在办公室里打开了电脑,正准备查看邮箱,结果就发现了举报的信件。他点开了邮件,发现邮件的主题是与妨碍司法公正有关。他的第一反应是追查邮件的发送来源,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他什么也追查不到,毕竟对方是故意隐藏自己的网络地址,根本就追查不了。
他不喜欢看到举报的信件,一旦出现了就意味着他的下属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得不去面对。他查看了邮件的内容,很简短的举报报告,被举报的律师并非律政司的人,这下子他就放心了。不过对于来历不明的举报他是有所防备的,在追究黑泽明之前,他必须要确认邮件中提出的指控是否存在。因此他率先与岚伽俐进行了谈话。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对着自己的下属,他不屑说太多的客套话,直接问着:你认为黑泽明这一次的表现怎么样?
岚伽俐并不知道举报信的存在,回答问题自然也不再顾虑:老实说,从他以往的成绩来看,他的胜出率很高,他比较符合期待的人选。但是在这一次的案件中,他的表现算是比较糟糕了。谋杀不成功倒也可以接受,毕竟真的少了目击证人;但是误杀居然也没有成功,这就很难接受了。他很少会这么失败,一条罪名都告不进去。况且我观察过他处理那个案件的状态,态度很消沉,不认真对待,好像压根就没有当一回事。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不是政府律师,不需要为司法机构考虑立场的问题。
初步的问话他已经有了答案:那也就是说,你认为他在这个案件中的表现是很有问题。
岚伽俐点了点头:问题是有,不过也不能追究他,对吧?
他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吧。
到了下午,他约见了辛波斯卡弗,问了同样的问题,不过她的回答倒是很有戒备的感觉,毕竟这个案件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她是很清楚的,况且黑泽明是她的男朋友,替律政司做事也是她在背后安排,她当然不能说出不利于黑泽明的事实。
对于黑泽明是否在案件中存在妨碍司法公正的行为,她的回答是含糊其辞,敷衍,转移矛盾,企图掩盖其他的事实。
他问了多次,也没有结果,他放弃了,他认为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重要人物。
到了晚上,他约见了柏妮,此时的柏妮还不知道自己泄露了重要信息,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会谈场面。
她喝了杯橙汁,吃了块面包,有点不知所措。她很少与律政司的公职人员有工作之余的接触,这一次直接与律政司司长共同用餐,她难免有些困惑。她沉默了半天,他全程在打电话,似乎是公事,毕竟他不曾回避过通话的内容。
等到他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他就开始了今晚的谈话。
“你有份负责威廉大厦谋杀案对吧?”他问着。
她很敷衍地回应着:是的。怎么了。
“这一次的案件最终结果有些不如人意,误杀都没有告进去,我觉得这当中肯定有问题,你觉得呢?”
她思考了一下:控方本来就是证据不足,就算失败了也是意料之中。
他皱着眉头,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是吗?最初我对这个案件很有信心,控方明明掌握了充分的证据,不可能那么失败。
她意识到他在朝她步步逼近,她注意到他的眼神越来越严厉,她只好如实说了出来:其实……控方应该还有一位很关键的证人,对方是一个小孩,案发的时候,她刚好看到了整个过程,不过因为她目睹了命案发生的经过,受到了刺激,她的家人不肯合作。后来我有向黑泽明提起过这件事,不过他好像并不是很愿意传召那个小孩出庭作证,他担心小孩会受到巨大的影响,从而留下心理阴影,所以他拒绝了申请小孩作为控方证人的建议。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象征性地拒绝,没想到他后来真的完全不提这件事。这就导致了一种“整个案件证据不足”的假象。
他很生气地拍打着桌子,很快他又沉住气,问了句:如果那个小孩出庭作证,整个案件都会发生不同的变化,对吧?
她点了点头:肯定会,有那个小孩的供词,误杀肯定不是问题,谋杀就不知道了。
他说了句:失陪一会。接着他消失在餐厅的范围里,过了一会,他就回来了,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带有些期待:你参加过听证会吧?
她回答着:以前做卧底期间去过不少次,我每次的任务都包含在刑事案件里,如果要豁免起诉,就一定要通过听证会。
这下子他可高兴坏了: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听证会的时间证人,你的供词将会决定一位律师是否还能继续担任其职位的问题。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你想起诉他?
他捂着嘴巴:现在有人企图妨碍司法公正,我有责任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恰巧你是重要证人,你的供词很重要。
她咬牙切齿地喊着:该死的!我这一次闯祸了!
他赶紧纠正着:不不不,闯祸的人不是你,而是他!这一回该轮到他难受了!
在柏妮的手表里安装了一个窃听器,那是珍妮特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装进去的,由于要格外小心,所以她在安装的时候已经尽量小心,避免触碰到时针的金属,一旦碰到就会引起磁场反应。
在她发送举报邮件到詹斯的邮箱里之后,她就开始窃听柏妮的日常生活,包括与哪些人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接下来她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需要一心一意窃听柏妮的生活就行,这样她就能完美地掌握整件事情的进展情况。她的角色就是扮演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背后操控着一切的幕后玩家。好像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但却是她在引导着所有人的命运。
她知道律政司准备开始调查黑泽明了,短期目标她已经达到,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假装无辜地旁观着整件事的发生。首先她算计好时间,在适当的时机出现。
一个晚上,辛波斯卡弗都表现得心事重重,黑泽明却不知道大难临头,还坐在电视机面前哈哈大笑,笑得没心没肺。她为他做了烟熏肉,他很喜欢,但日常地嫌弃肉的质感与口感。
她心里在回忆起白天詹斯与自己的谈话。很明显,他已经发现赫尔曼的案件有不正常的现象,更加可怕的是,他把目光的焦点移至黑泽明的身上,他貌似开始怀疑黑泽明了。这就让她感到很不安,她很清楚詹斯的办事风格,一旦起了疑心就会追究到底。尽管她左右逢源,好话说尽,希望尽量消除他对黑泽明不好的印象,但是他始终是律政司司长,真的要追究起来,不是一番美言就能打消他心里的怀疑。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按照詹斯的做事效率,时间也差不多了,她还在考虑是否要告诉黑泽明,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全程在找话题,她表现得毫无兴趣,全是敷衍的回应。
她突然很羡慕他,无论身处多恶劣的环境里,他都能做到若无其事,其实心软了,做检控官有心软的时候也会有觉悟的时候,当他决定忽略了某些细节的那一瞬间,他就会想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就算是这样,他也能做到从容不迫,的确不容易。
此时,外面的门铃响了,她跑去开门,来访者竟然是珍妮特。
珍妮特很温柔地说明了自己出现的原因:我那边停电了,我一个人有些害怕,所以想着过来找你聊聊天,这样可能会好一点。
她受宠若惊,捂着嘴巴惊叫着:噢!不!你在说什么呢!我当然愿意陪你聊天,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黑泽明的目光还停留在电视的屏幕上,但是听见身后两个女人的暧昧对话,他已经能想象到两人拥抱在一起的画面,对此他十分不屑。
两人交谈甚欢,此时门铃再次响起。
这一次的来访者是两个警察,他们表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宣布着:黑泽明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在处理一宗案件的手法违反了律师个人行为守则,涉嫌妨碍司法公正,现在要拘捕你。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接下来所说的一切我们会记录下来,将来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黑泽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很自然地跟着他们离开,他们带他回警局了。
辛波斯卡弗匆匆忙忙地打电话给帕特丽夏。
看着黑泽明被逮捕离开的画面,珍妮特嘴角上扬,她想要看到的一幕终于上演,她做了那么多事情,无非就是为了看到这个珍贵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