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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白雾密圖76

2020-12-28发布 3055字

本来,祁棋的医术在这间屋子里也算不上好,此时更无从下手,于是习惯性的抬起右手放于自己口前,捏着腮帮子思考了起来。

其实,祁棋本意是想从他贫瘠的知识里搜刮出点儿东西,只要能救庞信海大不了他以身试药,可是这手指刚放在脸上没一会儿工夫,一股熟悉的恶臭带着强烈的香粉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子。

可以说,这味道浅淡相当难以察觉,但祁棋是一个医士,他从识草药起便练就了灵敏的嗅觉,而且这味道他以前还绝对闻过,印象中他当时厌恶透了,可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闻到过,他就想不起来了。

既然那一条路走不通,祁棋就转向另外一边,很努力的去回想自己这双手刚刚都接触过什么东西,因为庞家现在的形势所致,庞秀肯定不会安生的待在某处,所以要找到庞秀身在何处并不容易。

祁棋最先确定的是庞秀的人身安全,但这还不算完,毕竟他要做的是在找出假庞秀之前确保庞秀不会受到伤害,因此最重要的是谨慎,时刻迷惑暗处有人留意他的异常,导致他们真的对庞秀出了手。

所以祁棋足足在庞府走了两个多时辰,可见这一路上祁棋接触的东西何其多,很显然这条路也不大能走通,左右都无所收获,祁棋心中焦急万分,要知道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庞家内部已经存在危机了。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正在祁棋想到此处的时候,那一群围在庞信海身前的人中,有一个胡子花白的医士忽然开口喊了一句,随后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可谁知,他发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后,竟结结巴巴道:“就是,就是,就是......”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他就是了半天,却没有下文了,而且结巴到后面,他的手竟然都开始抖了起来,显然预示着这方法存在很大的危险性,不过眼前已经如此了,众人心中都觉得再坏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于是,跪在庞信海床边一直搭着脉的庞威忽然站起来道:“牧师伯,你就直说了吧,不管需要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敢试!”

见庞威表态,众人似乎都忘记了他不过是庞家的庶子,此种情况应该是以庞秀的言语为准,有的劝那位花白胡子的医士说下去,有的则附和庞威道:“威公子,还有我们呢!为了庞老,我们也万死不辞!”

那花白胡子医士见状,终于语气颤抖的说道:“曦月蛊虫!”

四个字一出,众人皆哑口无言,都惊愕的看着他,他也赶紧解释道:“我知道这东西邪性的很,当年要不是它们在风家堡附近出现,也不至于惹了后面那场灾难,但史料上有记载过,它们的血活取配药能活死人肉白骨”。

蛊虫血?

曦月蛊虫的血?

剧毒的曦月蛊虫的血?

迄今为止没有解药的曦月蛊虫的血?

还要活取剧毒的、迄今为止没有解药的曦月蛊虫的血?

一瞬间,这种大阶梯式的问题都呈现在众人的脑海里,致使他们面部的表情也从惊愕变成了惊恐,然后恐惧得像是看到了死亡即将来临的模样。

话说,曦月蛊虫本是一种靠吸食罕见食人草曦月茎汁而生的虫体,同时它又能分泌各种香气,以吸引周边生物驻足从而被曦月捕捉食用,与曦月草是共生的关系。

可曦月草这种植物十分罕见,所以人们发现曦月蛊虫长成成虫后一段时间便能脱离曦月草自由活动,而为它们提供生存食物的竟是动物的血水,也就是曦月蛊虫一口咬下去,口器竟能同时吸食血和水分,还能留下剧毒传染瘟疫。

但是这东西也并非没有怕的东西,它十分怕火,是那种遇到火会化得瞬间尸骨无存的生物,就更不要说还能留下毒素和血液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风家堡一场大火后,瘟疫就再未向外蔓延的根本原因。

可话说回来,多年前风家堡就全被一把火烧没了,就算是有人甘冒生命危险捉曦月蛊虫取活体的血入药,又去哪里找到这种东西呢?

因此并没有先开口打破这凝重的气氛,但庞秀见他们的样子,本着不知者无畏的宗旨,走出来对众人问道:“这种曦月蛊虫要去哪里抓?我要去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这次终于都落在了庞秀身上,还是那个牧师伯最先开口道:“秀公子,我们也不知道,除非......”

“除非什么?”眼见那牧师伯欲言又止,庞秀不顾祁棋拉了一下自己后背的衣服,还是上前几步开口追问道。

牧师伯摇了摇头,满口都是:“罢了!罢了!找不到的!”

庞秀看着他的样子就更加着急,说实话要不是这牧师伯长自己一辈,庞秀备不住都忍不了直接冲到他面前,抱着他双肩奋力摇个上万次。

“牧师伯的意思是想说,要找到那张图吧?”庞威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补充道。

“哪张图?”不等牧师伯点头肯定,庞秀又转而向庞威问道。

庞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传说是一张地宫图,是白清秋当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至于内容倒是众说纷纭,但是最有可能的便是解毒良方,毕竟没有它白清秋早就死了”。

“白清秋,白清秋......”庞秀小声的重复了即便这个名字,才从他凌乱的脑海里翻出了这个人的少许信息,走到庞威面前确认道:“后来他是不是把这张图给丢了?”

当年由于白清秋这张图,江湖上掀起的腥风血雨何其大,所以最后这图失踪的事情更不是秘密,庞秀会知道自然也不会奇怪,庞威便点头肯定道:“对!丢了,很多人怀疑是冷傲天和风连天其中一人给拿走了。

不过冷傲天走了那么多年,风连天也找了这么多年,这图都未在现世,所以想要找到它似乎比找到曦月蛊虫还要难一些儿”。

本是刚刚燃起的希望,结果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就被生生的掐灭了,庞秀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勇气走出了庞信海的院子,反正等他感觉到喉咙处发咸的时候,一口鲜血是吐在了自己的床边。

床前,脸色还惨白的祁棋一边帮他施针,一边关切的问道:“秀儿,你好些了吗?胸口还有没有发闷的感觉?还有头晕吗?”

庞秀轻轻的摇了摇头,抬手用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水,悲伤的对祁棋道:“祁师兄,你肯定知道我爹对我有多重要,虽然从小到大我总是不听话,他也总是罚我打我,但是除了二娘,他肯定是最关心我的一个人”。

自小就陪在庞秀身边,祁棋怎么会不了解,于是便在庞秀的床边坐了下来道:“我知道,当年二夫人的事情让你落下了这个毛病,要不是义父的医术高超,你怕是要随她去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义父的情况和二夫人不同,义父是因为长时间过多的操劳导致身心俱疲,所以这也勉强属于是自然垂老的一种,是天命,并不是我们谁能决定的,也不是谁的错”。

祁棋这一通话事实上就是为了安慰庞秀,可谁知庞秀却瞬间懂事了不少,他伸手拉着祁棋的手,忏悔一般道:“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争点气,要是我以前能多帮帮他,他现在就不会这样的”。

此时,祁棋能感觉到庞秀握着自己的双手正在不停颤抖,但他却真的不知道怎么再安慰庞秀了,确实是庞秀不成器,想想庞威还未足十五岁便帮着庞信海打理家事,代他出诊坐镇仁义药堂。

然而,庞威毕竟是庶出,依照庞家的规矩很多事情他不能参与,至于早已过了二十岁的嫡子庞秀,却除了让本就心力交瘁的庞信海分心着急以外,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频频惹祸要别人为他收拾烂摊子。

想来,这一点庞秀肯定在自己找到他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否则依照他往日的个性,根本就不会在庞信海的房里抢在庞威前头打听曦月蛊虫,更加不会急火攻心犯了老毛病。

房间内片刻的沉寂,忽然传来了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庞秀和祁棋都向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却是庞威走了进来,满脸阴霾连他可以隐藏都遮挡不住,走到庞秀床前,语气冰冷的问道:“你醒了?”

庞秀点了点头,嘴唇抽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直接低下了头。

见状,祁棋赶紧站起身道:“威公子,秀儿这边有我在,您......”

祁棋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不是因为他语塞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而是看到了庞威忽然转头看向自己的双眸中,蕴藏了骇人的凶光,那神情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少倾,庞威的眼神缓和下来不少,祁棋仿佛能感觉到他像是强忍怒气般咬的后槽牙“吱吱”作响,还是俯下身用温柔的声音对庞秀问道:“秀儿,你也有什么事情做得对不起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