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在我们走的时候送我一箱子白酒。我正要谦让,钱兴国一把接过来,说:“反正明天你们小区就封闭了,你出去买酒也不方便,就留着喝吧。”
我乐得让他做搬运工,一路带他回到我家,拿出钥匙开门。
钱兴国把酒箱放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抽烟,问我:“明天怎么办呢?我出你们小区容易,可我没办我们小区的通行证,还是回不了家啊?”
我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明早我亲自送你回家便是。”钱兴国赶忙问是什么计策?我说:“现在还没想好,明天肯定会有办法,你早点睡觉吧。”
钱兴国“哦”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客房走。
我连忙喊住他说:“你还没洗脸刷牙洗脚呢,这就睡觉了?”
钱兴国笑道:“我在家里就是这样的,酒喝多了还洗什么脸?把鞋子一甩,钻进被窝就睡!反正我一个人睡客房,儿子跟老婆睡,也没有人嫌弃我。”
我惊讶不已,问道:“那么第二天起来,你叠被子不?”
钱兴国说:“叠了干嘛?晚上又要睡了,往里边一推就是。”
我哑然失笑,怪不得钱兴国的老婆嫌弃他,原来这人连起码的卫生都不讲!
我说:“二师兄,我老婆有洁癖呢,要是你在我家睡觉脚都不洗,老婆回来我要挨骂的......”
钱兴国说:“那好吧,你带我去洗脸刷牙。”
我引着他走进卫生间,拿了把新的电动牙刷给他,还找出两条新毛巾,一条让他洗脸,一条洗脚。
钱兴国笑道:“你们家挺时髦啊,都用上电动牙刷了?”
我说:“都是我老婆网购的,我是无所谓。现在的家用产品花样越来越多,其实是培养人的惰性。”
钱兴国问:“这话怎么讲?”
我说:“就说这牙刷吧,电动牙刷是不用人费力刷牙了,但是也有弊端!原来用的人工牙刷,刷牙时可以锻炼手腕,头也跟着动,其实是对颈椎有好处的!再比如水瓶,按一下盖子的按钮,连瓶塞一起给你弹出来。本来一只手拔瓶塞,一只手拿水瓶,可以锻炼人的双手协调能力。再比如垃圾桶的盖子,直接用脚一踩踏板,盖子自动弹起,都不用弯腰了。但是生活越是省事,人体越是缺少锻炼!人们宁可生活中省事,然后花钱去健身房办卡锻炼,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钱兴国刷着牙,问我:“嗯,是有道理。那你家用上拖地机器人了么?”
我说:“没有,老婆几次要买,被我制止了。反正拖地都是我承包,用拖把拖,还能锻炼臂力。”
钱兴国笑道:“你这点就不如我了吧?我在家里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事都不问,儿子上学我也不管,我的文化也辅导不了他。”
我劝道:“你忙着在外面挣钱,这是对的,但也要抽时间关爱家人。你关心那些失足妇女,她们图的是你的钱,能跟你有真感情?屁股一转,回去还是跟家人团圆。”
这时钱兴国刷完了牙,开始洗脸。边洗边对我说:“是呀,我曾经告诫自己,那些女人有什么意思?你为她花钱,为她流泪,欲生欲死,她回去还是陪老公睡!所以我也想通了,不用真感情,去她妈的,让女人流泪去吧,哈哈!”
我听了半晌无语,二师兄的价值观已经根深蒂固,劝不回头了!
于是我说:“脚盆在卫生间里,绿色的塑料盆。你自己洗完脚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我抓紧洗漱,用老婆的脚盆洗了脚,回到床上躺着,看一会手机新闻。
看了没多久,隔壁客房里传来钱兴国的打呼声,响得地动山摇!
我赶紧下床,把客房门带上,又把我的卧室门关上,总算噪音小了些。
我拿起手机浏览着疫情进展,却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由于春运人员流动性大 ,疫情不知不觉地扩散了!不少省份都发现了病毒感染者,许多地方已经开始封闭了,还挂出了一幅幅有趣的警示标语。比如“今天沾一口野味,明天去地府相会。”、“带病回村,不孝子孙。”、“拜年就是害人,聚餐就是送死!”、“面对疫情别添乱,在家也能做贡献。”、“口罩还是呼吸机,您老看看二选一。”、“今年到处乱跑,明年坟头长草。”、“宁把脑袋睡扁,绝不外出冒险。”、“串门就是互相残杀,聚餐就是自寻短见。”“不聚餐是为了以后还能吃饭,不串门是为了以后还有亲人。”字里行间,透露着中华民族的幽默与智慧,面对大灾的乐观情怀!
各地干部也行动了,多地家庭聚餐、家宴被取缔;有一个地方村民一家子聚集打麻将,还被村干部砸了茶杯,打了一耳光!消息传出后,舆论纷纷指责村干部粗鲁,村干部随即上门道歉,取得谅解。
武汉一线的方舱医院和其他医院,医护人员全体放弃休息,全力以赴地抢救病人!种种奋不顾身的事迹,令人泪目。
看了会手机新闻,我也困了,想起还没跟老婆联系,就用微信跟她视频。
过了一会杨婷婷才接视频,我笑着问:“老婆,在干嘛呢?”
杨婷婷把手机转了转,说:“你看到没?坐在床上追剧呢!你家宝贝儿子已经睡着了,你也在床上,让我看看床上还有谁?”
我立刻把手机对着床铺转了一圈,说:“看到了吧?我孤枕难眠呢,哈哈!不过真有一个人在我家客房睡觉呢,就是二师兄!”
杨婷婷诧异地问:“二师兄大年初一的,不在家睡觉,跑我家来混什么混?”
我把原委一说,杨婷婷说:“哦,那我就放心了。你先睡吧,我再追会剧。”
我说:“疫情期间,保持充足的睡眠很重要!人的免疫力和睡眠有很大的关系,懂不?”
杨婷婷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拜拜。”说完就挂了视频。
我也关机睡觉,一觉醒来,天色大亮!
我穿好衣服,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透气,一看小区里空荡荡的,几乎看不到人影!
再看大门口,社区干部和保安,设置了路障,不让汽车进入,已经封闭小区值班了!
我走到客房门口,推开门看看,二师兄还在酣睡!
我去洗漱,下了两碗鸡蛋面,喊二师兄起来吃早饭。
二师兄还是心事重重,说:“我今天怎么回家呢?要是回不去,就在你家住下吧,我给伙食费。”
我笑道:“你吃面吧,一会我亲自送你回去!”
等他吃完,我带他下楼,各自骑车来到小区门口。
值勤的社区干部警觉地拦住我们,我主动下车,拿出身份证,走进小区门内传达室办理临时出入证。
由于昨天就有风声,今天小区要封闭,所以昨天下午很多业主已经办好了出入证,今天早上反而不忙。
我耐心地等工作人员登记,办证,忽然听到外面的钱兴国跟社区干部吵了起来!
我赶紧走出去,就听钱兴国说:“你一个社区的普通工作人员,拽什么拽?不让我出去?我是药监局的,我们单位也排班到各个小区值勤呢,只是今天没轮到我罢了!”
那社区干部说:“不管你是哪个单位的,按规矩办事,你没出入证,就不让你出去!”
我连忙上去分了一支烟给这个社区干部,说:“老兄通融一下吧,他不住在我们小区,昨晚来我家做客的,是我朋友。按照规定,本小区的人员限制两天出去一回,这人是我的客人,我把他送走,他不再进来就是了。”
社区干部想了想,说:“那你要保证,他只能出不能进!防疫不是闹着玩的。”
我点头答应担保,这时保安王大爷拿着我刚办的临时出入证,走过来说:“领导,这位是我们小区的业主,庄老师,为人不错的。平时待我们很和气,有他担保,应该没问题。”
社区干部看了我几眼,忽然说:“你是七中的庄老师?我认识你呢,我儿子在你班上读过书,现在他考上大学,出去上学了。”说完客气地一挥手,门口几个保安挪开路障,让我们出去。
我和钱兴国各自骑车,来到他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比我住的小区人多,房子也豪华些。大门口站了防控的政府部门工作人员,还有本小区的保安,门内还停着一辆警车,车旁站着几个警察。
我正要指点钱兴国怎么进去,忽然门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大吼一声:“让我出去!我要办事!”猛然就往大门口冲!
几个保安和值勤的工作人员急忙拦住她,耐心劝说,请她配合防疫。
那女的却不管,大声争吵,还对劝阻的人拳打脚踢!
这时几个警察过来劝解,这女的毫不买账,拉扯之时,竟然把一位警察的警服扯破了!
这下警察不客气了,几个人一拥而上,把这妇女铐上手铐,推上警车,警灯呼啸着开走了。
钱兴国看了,吓得直往后退。
我笑着走过去,说:“二师兄,你先把你的助力车推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带我去你们小区后门。”
钱兴国立刻照办,带着我往后门走。路上我说:“你打个电话给你夫人,让她把已经办好的通行证送下来,到后门遇。”
钱兴国一拍脑袋,笑着说:“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喝酒喝呆了!”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过了一会,我们走到离后门不远的栏杆处,看见后门也有人值班,就站下等。
没多久,姜剑萍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见我们二人,伸手从栏杆缝里递出临时出入证,骂钱兴国:“一天到晚死在外面喝酒,家里有老虎吃你啊?昨天一夜未归,就不能打个电话跟家里说一声?死到哪个小姐床上睡了一夜?”
钱兴国不敢啃声,我辩解说:“嫂子,钱兴国没干坏事,昨晚回家路上想起没带临时出入证,就到我家过了一宿。我们小区今天早上才封闭的,我现在送他回来了。”
姜剑萍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对我说:“谢谢你庄老师,我们先回去了。”说完瞪了钱兴国一眼,径自走了。
钱兴国跟我握了握手,笑眯眯地说:“三师兄,不去我家坐会?”
我说:“算了吧,我又没你们小区的通行证,你的通行证一天只能用一回,我还是回去了,再联系。”
说完我走回小区大门口,拿回电动车,骑车去药房,准备买些口罩寄给杨婷婷。
没想到连跑几家药店,都没有口罩卖!药店门口排着长龙,都是提前预约了来拿口罩的,我没有提前预约,根本买不到!
我不禁有些慌了,我的临时出入证今天送钱兴国回家,已经出来过一次了!我回去没有问题,但是回家拿口罩,就再不许出来了!
情急之下,我决定骑车去学校,找袁校长帮忙。
学校门口也站了许多值勤的人,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认识我,当我是来值班的,放我进去了。
我停好电动车,直奔三楼校长室。袁校长果然坐镇校长室值班,我进去分烟,拜年。
袁校长笑呵呵地说:“庄文,你不是安排的今天值班,来有事的?”
我把困难一说,袁校长大度地指着办公桌上两整包口罩,说:“你先拿去用,这是学校发给我的。”
我道了谢,拿起口罩转身就走!
出来时刚好看到校办的陈主任去找袁校长请示事情,陈主任对我说:“庄文,要不要给你办个工作通行证?这样你可以每天出小区。”
我说:“好啊,这就去你办公室办理。”
陈主任摇摇头说:“现在抓得紧呢,单我们学校出证明没有用,还要拿到局里去盖章,然后去市政府盖章。我们学校的工作通行证要统一办理呢,你要不要办?”
我急于去寄口罩,就说:“既然麻烦,那就不办了,反正该我值班时我能赶到学校。”
说完我匆匆出了单位,找到一家菜鸟驿站,寄快递。没想到寄费也涨价了,想想疫情期间,连菜价都涨了点,我也就不说废话,掏出钱付了寄费,然后发微信告诉老婆。
忙完这件大事,我想想出来一趟不容易,干脆去菜场,补充一点蔬菜什么的,这几天就呆在家里隔离,吃火锅为主。
等我赶到离我们小区不远的菜场,发现菜场门口也有值勤人员,进去的人不但要戴口罩,还要用体温枪测体温。
口罩我早上送钱兴国时就戴上了,于是把电动车停好,往菜场里走。
值勤人员非常认真,给我测了两遍体温,还嘱咐我口罩不许摘下,才让我进去。
因为菜场后门封闭,只留前门出入,我不可避免地遇到了紧靠菜场大门的金老板和柏老板!
柏老板给我们食堂送杂烩,一看见我连忙迎上来,先分一支烟,然后笑嘻嘻地说:“庄主任,来买菜啊?来,带些杂烩回去吃。”说完拉住我不放手,让他老婆赶紧弄些杂烩打包。
盛情难却,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整包东渡香烟,卖五十一包。我把烟塞到柏老板手里说:“礼尚往来,你要是不收,我也不要你杂烩。”
柏老板拗不过我,只好收下。
这时对面的金老板也发现了我,赶紧上来拦住我,让她丈夫把各种蔬菜抓了一点,塞进一个大塑料袋里,非要我拿走。
我只好再次掏出一包东渡烟,给金老板的丈夫小孔抽。金老板谢了又谢,我心安理得地往菜场里面走。
走到冷冻食品的摊位,又买了些牛丸、虾饺、火腿肠、汤圆什么的,结了账,往回走。
路过卖猪肉的摊位,我又买了三斤仔排,请老板剁成小块,拿回去备用。
回到家里已经快到十一点了,我赶紧把仔排炖了,打电话请小三子来吃火锅。
小三子说:“还是来我家吃吧,我家二宝语文和历史都不大好,正好向你请教。”
我想了想说:“我家里菜都烧好了,不如你把二宝带来吃吧?先认个门,以后有问题也好随时来找我。现在小区封闭,不知什么时候结束,看这架势,开学也要延长了。”
小三子一口答应,说马上就到。我赶紧打开冰箱,找出酸奶给二宝喝。
过了十来分钟,小三子果然带着二宝来了。
我们三人边吃边谈,我问二宝有哪些知识点不明白?二宝怯生生地低着头,还是不敢说话。
小三子笑道:“学生都怕老师,我家二宝又是个女孩子。不如这样吧,庄文你先讲个故事给二宝听,她跟你熟悉了,就敢提问了。”
我笑道:“好啊,二宝喜欢听什么故事呢?”
小三子说:“我家二宝最喜欢听鬼故事,你给她讲一个吧。”
我想想,今天是大年初二了,过了初一,又是中午,也就不用避讳。
我缓缓说道:“古时有一书生,名叫白良。白良生于商贾之家,家境殷实。然商贾之流,胸无点墨,哪怕家财万贯,终受人鄙视,其父便有意让白良弃商从文,谋个一官半职,也给家中充充门面。不料白良对读书无半点兴趣,终日外出,替人打抱不平,虽做的皆是行侠仗义之事,却也惹下不少是非,毫无书生之气。其父无奈,只得让其子承父业,在家中经商。
白良素来大胆,不惧鬼神,常言:‘不做亏心事,何惧鬼敲门?’又常与友人打赌,在那阴坟鬼宅之地夜宿,却从未见过鬼怪现身。
却说一日,一友人找到白良,说自己家祖宅后院中有一口枯井,每逢三更时分便会传来嘈杂的声音。那声音空灵幽远,好似从地下透井传出,家中人皆惧怕不已,疑有鬼怪隐于井中,再不敢于祖宅中居住,搬出了祖宅。那友人知白良胆大,不怕鬼神,便邀白良一同去井边探个究竟。
白良欣然前往,来到那井旁。那井早已是一口枯井,向下望去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初时并无朋友所述之异状,在井旁守候了多个时辰,直至夜半三更,果真听得那井中有杂乱人声传出,声音嗡嗡的,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伏在井旁亦不能听清。白良起了好奇之心,便要朋友去拿一长绳子,打算自己下井探个究竟。朋友恐发生意外,想待明日天亮多喊上几个人下井,白良却道不必如此麻烦,自己一人足矣。朋友见白良执意下井,只得去房中拿出一根长绳子来,一头置于井中,另一头系在井旁一颗树上,叮嘱白良,若有危险,可拉三下绳子,他便将白良拉上来。白良点头同意,而后顺着绳子向井下滑去。
也不知向下滑了多久,白良忽然看到下面有白光,心中生疑,深井之中,何来白光?白良向着白光滑去,来到那白光处方才发现,井下竟然别有洞天!下面开阔至极,无边无际,自成一个天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房屋楼阁,与上面无异,而且白良隐约看到下面有‘人’,聚集在一起。白良不惧,仍旧沿着绳子向下滑来,在下面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滑落到地面上。
‘不好了,有生人闯进来了!’下面众人待看清白良后,惊叫着四散逃开,白良惊讶的发现众人竟皆没有影子。这时一老者自慌乱的人群中走出,盯着白良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作揖行礼言道:‘敢问阁下可是白良白公子?’
白良很惊讶,问道:‘你怎知我是白良?’
那老者听罢,欣喜不已,对着众人说道:‘大家莫怕,这是上面的白良白公子,这下我们有救了。’众人听后,也欢呼不已,似乎也知白良之名,却是让白良一头雾水。
那老者又对白良作揖,言道:‘白公子为人正直,好打抱不平,从未做过亏心之事,亦不惧鬼神,赫赫之名,如雷贯耳,小老儿岂会不知。小老儿当年在上面坟地中见过公子一面,公子虽夜宿荒郊坟地,却毫不畏惧,心中坦荡,正气凛然,阳气甚足,小老儿哪敢放肆,故不敢现身。’
白良听那老者所述,又想起先前看到众人皆无影子,已知老者以及众人非人,而此处怕便是幽冥之地了。但白良却丝毫不惧,面不改色说道:‘便是你常在那坟地吓人的吧!’
老者羞愧不已,说道:‘因有人在小老儿坟前出恭,做些不雅之事,故才出手教训,倒是让公子见笑了。’
白良言道:‘原来如此,那倒是怨不得老丈了。’
而后白良又问:‘先前老丈知我来后,说有救了是有何意?’
那老者刚想回答,忽从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人’,说道:‘爹,爹,不好了,小雅在家中睡着,忘记了时辰,未来此地,被聻附身了。’
老者听罢,十分惊慌,朝着白良稽首言道:‘还望白公子搭救小女。’
白良虽一头雾水,但知事态紧急,也未问因由,说道:‘我当如何?’
老者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白良随那老者以及众人来到一处民宅之中,看到里面有一女子,样貌虽是清秀,神色却是狰狞,对着众人怒目而视。老者道:‘白公子看小雅身上可有异常之处?’
白良盯着那小雅看,初时未仔细观察,现在注目而视,细细看来,那小雅背上竟伏着一‘人’!那‘人’身体看上去模模糊糊的,介于虚实之间,像是一团气化成的。那‘人’紧紧伏在小雅背上,张嘴吸食着什么,小雅身上不断有白色的气向那‘人’口中流去,白良将所见如实向老者描述。
老者说道:‘那便是聻,你只需靠近触碰他即可。’
白良向小雅走去,小雅看到白良上前,显得很是惧怕,连连后退,神色惊恐。白良将小雅逼到一角落,那聻舍弃小雅欲逃,白良朝着聻伸手欲将其擒住,却不料手在聻身体中穿透而过,那聻顷刻间灰飞烟灭,消散掉了。
小雅则昏了过去,被老者赶忙搀扶住。白良见老者似乎看不到那聻,便向老者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老者以及众人皆向白良稽首致谢,说那聻已经被消灭掉了。
将小雅搀扶到床上后,老者向白良讲述了那聻的来历。原来人死为鬼,而鬼死为聻,鬼之畏聻,犹如人之畏鬼。那聻可附身于鬼身上,吸食阴气,鬼无阴气则亡,所以鬼是十分怕聻的。加上先前那聻乃是一恶聻,杀鬼无数,以至附近之鬼‘人人’自危。那聻每逢三更时分便出来害鬼,附近的鬼无奈,只得每日三更以后躲避于那与阳间相通的井底之下。那井与阳间相通,井下阳气充裕,聻为鬼死,为纯阴之体,惧怕阳气更甚于鬼。井下阳气对鬼有所损伤,对聻更是致命,所以聻不敢到此行凶。
而白良心中正气凛然,阳气不泄,故鬼神不可欺,鬼神不可触。若非在幽冥之地,那老者以及众人都不可在白良面前现身,不然必为阳气所伤。故白良触碰到聻,聻被阳气一冲,便消散了。
白良听完老者所言,终解开三更井下有嘈杂之声的因由,原来是众鬼在三更都聚于井下,讲话的声音便通过井传了出去。
白良下井也不知几个时辰了,幽冥之地没有日月,不分昼夜,故无法通过天色猜测时辰。白良怕上面井旁的友人担心,便向老者以及众人告辞。老者及众人再次向白良道谢,白良顺着绳子往井上爬去。
下井容易,上井便难了,白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用了也不知多久,才爬出井。友人正在井旁焦急的等候,见白良从井中出来,方才安心了。
白良将自己在井下的见闻告诉了友人,友人唏嘘不已,连连称奇。从此以后,那井中再也没有传出过嘈杂的声音。”
我讲完鬼故事,二宝听得很开心,终于敞开心扉,问了我一些语文和历史方面的问题。
这顿饭一直吃到一点多钟,小三子起身告辞,我将他们父女一直送到楼下。回家后想想无事,把碗洗了,上床准备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