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钱兴国，我和小三子继续喝酒。

小三子说：“妹夫啊，我们都以为你做食堂主任是个肥缺，没想到这么多烦恼。”

我分支烟给他，说：“其实我也可以不烦恼，菜金尽管花，师生们吃得高兴，报账也不愁。因为袁校长仁义，跟我说过几次了，你多花一点没事，大家吃掉了，你又没有拿上身。要是账报销不了，我去局里给你报！”

小三子说：“对啊，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我说：“不对。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你天天给他吃很贵的红烧肉，还是有人不满意，因为有人喜欢吃鱼！就像水果，你买再贵的水果给他吃，吃进嘴里口感不同，拉出来还不是一样？而且局里管着这么多学校，经费也紧张，我们学校大吃大喝了，别的学校难道没有意见？沈副校长也和我说过，你拼命地节约成本，最多局领导喜欢你，但是师生们都恨你！而我却不怕人恨我，我一心为公，在菜价这么高的情况下，成本控制得三餐没有超过十六元，这是局里定的标准。”

小三子笑道：“这么一来，你个人就吃亏了。你处处跟人家供货商抠门，人家自然不会孝敬你，弄不好背地里还恨你！”

我说：“确实是这样。曾经有个供货商跟我说，把价格每斤上调一元钱，这一元钱提出来给我，被我一口回绝！我经常去市场摸价格，凡是价格偏高的，一律不用！我虽然不算有钱人，但是我懂得犯法的事情不做，烫手的钱不能拿！”

小三子立刻举杯敬酒，说：“妹夫，我跟你接触不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真是罕见！袁大姐虽然跋扈，但是遇到你也没有办法。”

我吐了个烟圈，笑道：“我不拿食堂一草一木，吃的是标准工作餐，从不打包剩饭剩菜，从不收礼受贿，她能奈我何？好在袁校长是正派的，并不纵容他姐姐，所以她也拿我没办法。较量了几个回合，她和厨师都安逸了，我还捏着她们的证据！”

小三子分支烟给我，问：“你有什么证据？”

我说：“食堂里装了360度无死角的监控，我没事就坐在电脑前看监控录像，袁大姐把啤酒偷偷拿回去，厨师把调料偷偷拿走，我都知道！但是袁校长宽容惯了，告诉他反而让他为难！所以我跟食堂工作人员开过会了，以前的事概不追究，再发现偷偷拿东西的，一律开除！所以现在她们不敢拿一样东西了。”

小三子听完，无比佩服，举杯敬我。随后叹了口气，说：“妹夫啊，中国的官员有一半像你就好了。就像我办塑料粒子厂，经常被人举报，但我不服！因为有的同行，也做这个生意，照样开厂！我也实名举报了，但是那个厂关了几天，偷偷地照样生产！白天发现污染的人多，他就夜里生产！”

我说：“我不算什么官员，就一教书匠，还混成了伙夫。但是平心而论，塑料粒子厂污染太大，它对环境污染很严重！它埋在土壤中很难分解，会导致土壤能力下降，如果焚烧会导致大气污染，早晚得关门。”

小三子笑道：“我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我一个农民，又没有一技之长，一家四口要吃饭呢！以前我也承包鱼塘养螃蟹，可是螃蟹行情不好，连续几年跌价，把我亏得一塌糊涂！后来好不容易螃蟹价格上扬了，我的鱼塘产出的螃蟹，个头又小，卖不上价格，不得已才走了这条路。”

两人吃着喝着谈着，不知不觉到了一点多钟。小三子起身告辞，我劝他吃点饭，他摆摆手说饱了，约我晚上六点去他家吃晚饭，还告诉了我门牌号码。

我送小三子下楼，正好饭后走动走动。

明天小区就要封闭了，不可能轻易出入了。我看见小区对面的浴室还开着，欣然走进去，买了澡筹子和背筹子，洗澡擦背。

进去一看，浴室里的人都满了，座位也没有。我只好找了个柜子，把衣服脱下放进去，锁上柜门，下池洗澡。

坐在浴池里，我听见澡客们议论纷纷。有人说：“我们本地又没有发现新冠感染者，不至于全市封城吧？”有人搭话说：“说不准，浴室老板告诉我，今天接到通知，明天也要关门，不许营业了！我这样泡热水澡习惯了的人，冷不防地让我在家冲澡，还真不习惯！”另一个人说：“不习惯也没办法，浴室里人群聚集，最容易传染。听说广东还发现了无症状感染者，就是没有哪里不舒服，突然就中招了！真是防不胜防。”

这时浴室老板走了进来，说：“跟诸位打个招呼，今天洗澡的人太多了，大家没什么事的话，早点洗完回家吧，我拜托诸位了。”老板平时人很和气，我们也不好意思久泡。我上去擦了个背，回到大厅擦干身体，打开衣柜，穿好衣服回家。

刚到家拿出手机，连上无线网，杨佳丽发来微信视频，问道：“庄主任，怎么你跟老婆分居了？出啥事了？”

我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杨佳丽说：“你家老婆在朋友圈发视频了啊 ，说今年过节不回家，要回就回爸妈家！”

我哭笑不得，说：“我还没看朋友圈呢，她是苦中作乐，你还不懂？各地都封闭防疫了，出租车网约车也停运了，不好回家。”

杨佳丽说：“哦，我还以为你感情出现危机了呢！告诉你个真事，俄罗斯也防疫，直接把老虎放到大街上，看谁敢出来！”

我说：“目前俄罗斯还没那么严重呢，但是战斗民族名不虚传，人家真做得出来！”

杨佳丽说：“你没事就好，别人我才不关心呢。”

我说：“谢谢好意啊，最近苏扬生有没有和你联系？”

杨佳丽眼睛一翻，说：“你说呢？他没事就跟我发视频，烦都烦死了！”

我笑道：“苏扬生一直对你有意思呢，他现在污水处理厂办得不错，汽车又换了新的，要不你就从了吧？”

杨佳丽白了我一眼，说：“那你怎么不从了欧阳芳閠呢？我每次去食堂吃饭，都看见她对你含情脉脉！”

这时老婆打电话进来，我赶紧对杨佳丽说：“我家娘娘查岗了，先不聊了啊！”我接通杨婷婷的手机，问什么事？

杨婷婷带着哭腔说：“老公，麻烦大了！葫芦娃突然发烧了！”

我紧张地问：“葫芦娃有没有被你抱出去接触过什么人？赶紧给他吃退烧药啊！”杨婷婷说：“已经喂过退烧药了，这会睡着了。问题是我妈家里退烧药不多了，吃完了就没处去买了！现在国家要求各个门诊，不许卖退烧药啊！因为有的人回国，预先吃了退烧药，没查出感染；回来后才检测出感染，却在飞机上感染了许多人！”

我知道这是实情，只得安慰她说：“先吃几天看吧，咱家葫芦娃一脸的福相，应该不会出事的。再说我们本市还没有发现一个感染者。”

老婆说：“那好吧，但愿没事。还有个麻烦事啊，附近的药店，口罩被人一抢而光，买不到了！我妈家连葫芦娃是四个人，一天就要用四个口罩，我只带了一包口罩，不够用啊！”

我想了想说：“先对付着用吧，全国各地的口罩都紧张，我们市里买口罩，也要提前预约。而且明天小区封闭后，两天才许出去一趟。好在我们学校里提前发了不少口罩，N95的也有。好在疫情期间，快递是可以运行的。明天我准备出小区一趟，看能不能给你们寄点口罩。”

杨婷婷说：“可我们镇上、村里，都封闭了呀，快递员不知道能不能进来？”

我想了想说：“那还有个办法，你可以把每天用过的四个口罩拿到院子里晾晒消毒，然后用食品袋包好冷藏起来，十五天后又可以用了。现在隔离十五天就安全了，用过的口罩放十五天应该没事了。”

杨婷婷说：“真的假的？万一不安全呢？”

我笑道：“我也是从网上看的，真假不知。不过你也不用过于害怕，佛经说，没有一件事是偶然的，每件事都是应该发生的！吉人自有天相，该河里死的，不会岸上亡！”

杨婷婷说：“呸呸呸，大过年的，也不说点吉利的话！我先挂电话了啊，你明天尽量给我寄点口罩来！千万千万别忘了！”

我答应下来，放下手机，打开电视看看。

电视上播的还是疫情，在中央指导组指导下，武汉市部署社区确诊患者、疑似患者、确诊患者的密切接触者、一般发热患者“四类人员”分类集中管理，按照“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应检尽检、应隔尽隔”要求，持续开展拉网排查、集中收治、清底排查三场攻坚战。

边改造，边收治。武汉数家综合医院普通病房经过隔断、密封，被改造成定点医院，集中收治确诊患者。

几乎与“封城”同步，“北京小汤山”模式再现武汉。

军民协作模式，集中收治患者——火神山、雷神山这两所传染病专科医院要在十余天完工，提供约2500个床位。

大型机械在武汉火神山医院建设工地施工，无人机1月24日摄下了照片。

亿万中国人通过“云监工”，见证了这场时间和空间被极度压缩的战斗。最高峰时，四万名建设者日夜奋战，数千台挖掘机、推土机“停人不停机”，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大规模、强有力的医疗支援行动，极大地缓解了武汉和湖北省重灾区医疗资源紧缺的困境和压力。

但这场与新冠病毒的战斗远未结束，形势胶着对垒......

已经建好的方舱医院里，患者自发地组织起来，跳舞健身，个个呈现出乐观的神色！武汉的医护人员非常辛苦，有的口罩与护目镜戴的时间太长，脸上都勒出了印痕！有的全身穿防护服，不敢喝水，因为小便非常麻烦，每去一次，防护服就得换新的！还有的护士是新婚的新娘，舍小家为大家，来与病魔作斗争！

我看了非常感动，又拿起手机浏览新闻，却发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网上有人咒骂武汉官员无能，有人污蔑专家故意隐瞒人传人的真相，要求问责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院士，说他早就发现了人传人，却不报！忙着写论文，抢夺科研成果，是为了个人的名利！有人反对正在拟议的禁止食用野生动物，包括广大农民养殖的野生动物！还有人故意抬高李文亮，为他鸣冤叫屈，称他为“吹哨人”。

我看了陷入思索，突如其来的大疫，谁都没有经历过，疫情初期的应对不及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外国一些反华势力，趁机煽风点火，利用封城带来的一些不便，煽动群众对政府的不满，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美国议员指责中国抗疫不力，还欺瞒群众。美国政府官员居然说，已经提供1亿美元援助中国抗疫，根本没这回事！

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对此驳斥：2019年12月27日，湖北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向武汉市江汉区疾控中心报告不明原因病毒肺炎；12月30日，武汉市卫生健康委发布《关于做好不明原因肺炎救治工作的紧急通知》；31日，国家卫生健康委派出工作组和专家组赴武汉指导疫情的处置工作；2020年1月1日，国家卫生健康委成立疫情应对处置领导小组；1月3日，中国开始定期向世界卫生组织和美国等国家地区通报信息；1月7日，中国疾病控制中心等科研机构分离出新型冠状病毒；1月9日，将病原学鉴定结果通报世界卫生组织；1月12日，中国将新冠病毒基因组序列信息在全球流感共享数据库登记报告，将基因组病毒数据情况向国际社会进行了通报。

赵立坚表示，湖北省从2019年12月31日开始在官方网站上通报疫情；1月21日，中国国家卫生健康委每天在官方网站发布前一天的疫情情况！根本不存在隐瞒！

国内网民也是流言四起，有谣言说多喝水，多分泌粘液能防病毒；有的说服用板蓝根冲剂可以防毒；有的说无症状患者也会传播新冠病毒；有的说雪花也能传播病毒；有的开出各种偏方说能防毒；还有说念大悲咒也能抵抗病毒！

我向来是信佛的，但是念大悲咒也能抵抗病毒，没人实验过，这方面还是要相信科学！

为此，百度辟谣专区上线了：每当有用户在百度搜索与疫情相关的关键词时，系统就会智能匹配“这些谣言别信”入口，让用户一目了然查询到各种权威信息。与此同时，在百度App内的抗击肺炎频道还有专门的“鉴别谣言”入口。为了向用户传递更多真实、权威的战“疫”信息，“百家号”还开通了辟谣官方账号，与CCTV、人民日报、环球时报等主流核心媒体百家号内容打通，对谣言进行辟谣。

全国各地均号召减少外出，避免前往人多拥挤的地方。这个时候一些患轻微病症或普通感冒的患者就比较纠结：如果不去医院，担心病症得不到及时治疗越来越严重；如果去医院，不仅会对本已经非常紧张的医疗资源进一步增加压力，同时也容易在医院引发交叉感染的风险。

百度就果断宣布，免费开放“在线问医生”功能。身体不适的患者只需要在百度App搜索“问医生”，就可以进入咨询页面进行免费咨询。据了解，为提高服务质量和稳定性，百度App此次还接入了平安好医生、微医、春雨医生、妙手医生等多家优质合作伙伴，为用户提供更加专业、优质的服务。

浏览着新闻，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忽然小三子打电话给我，约我早点去他家吃晚饭。

我戴好口罩，包了两个红包放在口袋，步行下楼，走到小三子租的房子，去吃晚饭。

进屋一看，一桌子菜都摆好了，热气腾腾。

我打量打量环境，简单装潢，还是顶楼，小三子显然是图房租便宜。

小三子的夫人坐在桌边，小三子请我入座，亲自倒酒，介绍说他夫人叫美华。

我客气地问：“令郎和令嫒怎么不一道吃饭？”小三子对着我直翻白眼，显然是听不懂。

我笑道：“把你家宝贝儿子和女儿喊出来一起吃吧？”小三子大大咧咧地说：“两个人都在玩游戏呢，不管他们，我们先吃！”

说完举杯敬我，说：“家常便饭，千万不要嫌弃。”

我笑道：“吃得不错啊，比我家菜多。冬天菜凉得快，还是请她们出来一起吃吧？”

小三子对着房间里喊道：“大胖，二宝，出来吃饭了！”

很快一对子女走到桌边坐下，我看了直乐，果然名如其人！儿子上高一了，应该是哥哥，长得又高又大，还特别胖！二宝上初一，是妹妹，显得娇小玲珑，一脸的稚气。

我站起来，掏出两个红包，一人一个，里面都包的是五百。

小三子连忙站起来，不许一对子女收！我好说歹说，总算收下了。

小三子看了红包几眼，知道钱不少，就对我说：“那边有一箱子白酒，是别人送我的，一会你拿回去喝！”

我谦让了一会，小三子执意不肯，我只好答应。

大家吃菜喝酒，大胖和二宝喝的是雪碧。我忍不住问：“小三子，大胖这个体型，应该控制碳酸饮料了吧，他多重？”

小三子竖起两个手指说：“二百斤出头！我曾经对大胖说，要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把大胖炖了吃，够我们一家子吃很久呢，哈哈！”

美华瞪了小三子一眼，说：“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大胖，别理他，捡你爱吃的菜吃！”

大胖立刻伸出筷子，夹了一只红烧肉圆，刚丢进嘴里，喉咙一蠕动，就咽下去了！随即伸筷子又夹了一只肉圆。

我看了发笑，问小三子：“三哥，你的厂关了，最近在哪里打工？”

小三子说：“年前被红枫乡一家做下水管道的厂请去，做生产厂长。我做这行好多年了，他们的老总顾总是我朋友，知道我是内行！自从我去了他的厂，负责质量把关，次品率立刻降下来了，他一年起码多赚几十万！我的年薪是十五万，但这个钱不好拿，每天钉在车间里抓生产，夜里也生产，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

我说：“那太辛苦了，工资是很高，却也不好拿。”

小三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有什么办法呢？两个孩子要上学，现在又时兴补课，你不补还不行！我家一个月的开支就将近一万，我还要带着还些外债。”

这时美华插话说：“你也知道钱难赚啊？跟那些相好的还藕断丝连，当我不知道？！”

小三子讪笑笑，说：“不谈这个，我已经戒掉了。你看我在家吃饭，可有一个女的打电话给我？”

美华瞪了他一眼，说：“现在微信狠呢，你知道我不会用微信，你们约炮都在微信上说！你自己也知道睡眠不足，可每次从红枫乡回来，转眼人就不见了，第二天早上才回来！我问你去哪了，你说跟人谈生意去了，夜里谈什么生意？”

小三子说：“我单靠工资够花吗？除了在工厂里打工，我还联系一些废塑料送去厂里卖，我赚差价！那些客户住得远，晚上才有功夫进城，我请他们喝个酒，然后去小宾馆开个房间睡觉，又没做什么坏事。”

大胖忽然插了一句：“妈，你们都离婚了，你还管他做啥？”

小三子脸色很不好看，说：“小孩子插嘴插舌，吃你的饭！”然后对我解释说：“庄文啊，是这样的。美华他爸爸小眼眶，当年我开厂做得好，他主动把女儿嫁给我！后来我败落了，他就嫌好嫌歹，逼着女儿跟我离婚！其实离不离还不是一样？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还是住在一起！”

我也不好插嘴别人的家事，就说：“二宝，我教过初中语文和历史，这方面你有不懂的，可以打电话问我，谁让我们是亲戚呢！”

小三子立刻说：“二宝，还不端起雪碧，敬一下庄老师？”

我笑着举杯，和怯生生的二宝碰了碰，喝了一口。

吃了一会菜，小三子掏出一包软中华分我一支。我说：“有孩子在呢，还是别抽了吧？”小三子大大咧咧地说：“没事，我在卧室里还抽烟呢，来，把火点上！”说完拿出打火机给我点火。

一支烟刚刚点上，我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钱兴国打来的，就问什么事？

钱兴国说：“三师兄，江湖救急啊，我出大事了！”

我吃了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钱兴国说：“我被朋友约去他家喝酒，回来晚了些，我们小区已经封闭了！保安明明认识我，却不肯放我进去，说现在门禁被社区干部接管了，我没有通行证就不让进！”

我说：“那我能帮你什么呢？”

钱兴国说：“我打听过了，你们小区明天早上才封闭，所以我想去你家睡一夜，明天再想办法回家。”

我笑道：“那好吧，我在小三子家里喝酒呢，他在我们小区租了房子住。你进了小区，打电话给我就行。”

小三子一把接过我的电话说：“钱科长啊，我们还没吃完呢，你有没有兴趣来我家再弄点啤酒？”

钱兴国大声地说：“哈哈，知我者，小三子也！我就喜欢白酒喝完了弄点啤酒漱口，我十分钟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