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建材店出来,刘为民陪着冯雪茹逛街道,顺便在街上吃了午饭。刘为民本想回房子休息,可是冯雪茹逛街的兴致很浓。逛县城街道不过瘾,冯雪茹工作单位就是街上,于是两人乘车来到市区最繁华的商业街。
刘为民正思考下午怎么坐车去单位的事情,镇党政办打来电话,向刘为民请示完工作上的事情,顺便告诉刘为民曾镇长在县政府开会,提醒刘为民可以坐顺车回单位。
刘为民赶紧联系曾镇长,曾镇长说开完会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待返程时联系刘为民。刘为民也不心急,专心陪着冯雪茹逛街,两人步入商场。
“为民,你看这件大衣怎么样?”冯雪茹试穿了一件大衣,向刘为民招手。
刘为民走近冯雪茹身边,打量一番,“我觉得还可以吧。”
“那就是不太行。”冯雪茹说着就要脱下大衣。
女导购员担心生意,赶紧奉承冯雪茹,“你个子高,穿上这件大衣很有气质,也塑身的。”
冯雪茹穿好大衣,在镜子前又看了看,摇摇头脱下了。刘为民接住大衣,一眼看见价格标签,1500元,不由一惊,这竟然是自己半年的工资。还好,冯雪茹没有看上。
谁知,女导购员又指着另外一件大衣对冯雪茹说道:“你试试那件大衣吧,这也是今年的新款。”
冯雪茹看了一眼,点点头,导购员走过去取大衣。
刘为民看了一眼标价,2000元,比刚才那件还贵。不由伸手摸了摸钱包,心想凑上零票子,应该够了,不然可就丢人了。凤宝市这个三线城市,工资不怎么样,物价怎么会这么高?刘为民此刻忘记了自己是在本市最繁华的商业街,逛的是最高端的商场。
冯雪茹显然对这件大衣比较满意,招呼刘为民道:“为民,你看这件怎么样?”
刘为民心想,好不好都写在你脸上了,还用我说么?但想到这也是自己与冯雪茹彻底消除隔阂的机会,便态度认真的审视了半天,说道:“这件比刚才那件好一些。”
“怎么,你觉得还不是太满意么?那就算了。”冯雪茹很在意刘为民的意见。
刘为民正要说话,导购员有些急了,说道:“这件大衣是刚到的新货,你穿上真的很合身。你们要诚心买的话,我还可以申请给你们打折。”
刘为民等的就是这句话,问道:“能打个几折?”
“95折。”导购员答道。
“等于没打。”刘为民撇了撇嘴。
“88折怎么样?这是新款,本来不打折的,我也看你们是诚心买才这样说的。”导购员又说。
“8折,现在开票,我去付款。”刘为民说道。
“这个不行,没有这么低的折扣。”导购员为难道。
“怎么,有难度吗?实在为难就算了。”刘为民站起身,装作要拉冯雪茹走的样子。
“别急,我向老板请示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导购员眼看一个大单子要黄,这次是真急了。
导购员转身去找老板,冯雪茹走过来小声对刘为民说道:“没看出来,你还会搞价。”
“那当然了,这是我的强项。不会搞价,还怎么做生意?”刘为民柔声说道,“这件大衣真的不错,很适合你。”
“我还以为你没看上呢,原来是想搞价,奸商。”冯雪茹含笑在刘为民胳膊上轻拍了一把,又问道:“你身上的钱够么?”
刘为民感觉得出,冯雪茹已经不生气了,两人之间的那份隔阂快要消除尽了,连忙说道:“够了。”
导购员很快就回来了,在柜台前开小票。刘为民拿着小票到前台去付款,等付款回来看见导购员又给冯雪茹介绍一件羊毛衫,两人谈的差不多了。
刘为民有些头疼,自己兜里真没钱了。冯雪茹似乎知道刘为民的境况,从小包里取出一张购物卡,顺带取出两张百元大钞交给刘为民,“你去付款吧。”
刘为民从导购员手里接过小票,正要去付款,只听见导购员说道:“你们两个真会买东西,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这么卖过衣服,新品是不搞价的。”
刘为民笑道:“做生意,那里能没有讨价还价?不过,我们俩个买东西比较痛快,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浪费你时间的。”
“这倒也是,你们是痛快人。一回生二回熟,欢迎你们下次再来光顾,一定给你们最优惠的价位。”导购员认同道。
从商场出来,冯雪茹心情很愉快,挽起刘为民的胳膊又说又笑,心里的隔阂似乎已经消尽了。曾镇长又打来电话,说是晚上回镇上。冯雪茹也逛累了,两人坐公交车回县城。冯雪茹靠在刘为民肩上睡了一觉,睁眼时车已经到了县城。
下车后两人简单吃了晚饭,然后来到刘为民租住的房子。简单梳洗了一番,两人坐在床边,四目两对,刘为民伸手把冯雪茹拥在怀里,双唇印了上去。
亲热过后,冯雪茹轻轻推开刘为民,问道:“为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古板?”
“没有,你很好的。”刘为民连忙说道,心想两人刚刚合好,最怕一句话说不合适,惹冯雪茹生气。
“你骗我吧?既然我那么好,你怎么那么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冯雪茹埋怨道。
“时间很长吗?还不到一周。我不是打了几次,你不接么?”刘为民解释道。
“一周还不长?开始我生气不接你电话,后来你又不给我打了。”冯雪茹又怨刘为民。
刘为民心想,打电话也不对,不打也不对,做男人真难。
可是看到冯雪茹的眼神,想起自己以前在新民镇时遇困时,那种对逃离新民镇的期待,一刻也觉得漫长。这与冯雪茹对自己电话的期待是相似的,于是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
“你真的明白吗?”冯雪茹问。
“我明白,那是一种期待。”刘为民感慨道。
“你明白就好。我忽然有些后悔了,不该让你离我那么远。”冯雪茹忽然说道。
刘为民本想说“那你把我调回来吧”,可是话到嘴边忍住。如果冯雪茹真的去求她父母,不是让她的父母小看他吗?再说,自己对赤泉镇的发展规划还没有落实,怎么能当逃兵呢?现在回到县城,没有合适的职位,还不如在赤泉镇发展。
“其实现在通讯很发达,我们可以经常打电话。我每月休假回来看你,偶尔也有机会到县城开会。你实在想我了,我立即请假回来,你可以来赤泉镇找我。”刘为民换了话语安慰冯雪茹。
“我只是这几天忽然会有这个感觉。其实我也明白,你现在不能回来,没有合适的职位,这要等机会。”冯雪茹说道。
“这个我知道。”刘为民说道。
两人又聊了些各自单位的事情,一不小心聊到赤泉镇原来的曹书记的事情,冯雪茹也知道曹书记把计生站女人肚子搞大的事情,顺便警告刘为民,“别的都好说,唯独感情这事情,你要把握好,绝不能讨价还价。”
“我知道。”刘为民汗颜加心虚。
这时,刘为民的手提电话响了,曾镇长打来了电话,“为民,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现在回镇上。十分钟后过来接你。”
刘为民与冯雪茹恋恋不舍的告别,坐上曾镇长的车回赤泉镇。
小汽车在公路上飞奔,车窗外一片漆黑,除了自己的车灯和迎面而来车辆的灯光映照。刘为民与曾镇长聊了几句,把话题引到赤泉镇争取省农业厅资金的事情上,顺便问道:“你跟县上谈的怎么样了,立项进展的怎么样了。”
“立项要过政府常务会议,现在的焦点是在宁县长这里。”曾镇长说道。
“那你跟宁县长谈的怎么样了?”刘为民问。
“不怎么样。最近找宁县长已经谈了两次了,宁县长说的很含糊,他不同意,上不了常务会。”曾镇长叹气道。
“宁县长到底什么意思?又不是花县上钱,这是咱们向省农业厅争取资金。”刘为民不明白。
“我听宁县长的意思,即使咱们争取到资金,也不一定全用于赤泉镇。”曾镇长解释。
“啊,这种事情也存在讨价还价?”刘为民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