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门,外面的喧闹顿时戛然而止,大家都被那一抹红色镇住了,不远处坐在主楼上看着这边的三公子眼神微缩,好美的女子,饶是他读了那么多诗句,都想不出哪一句能形容她的美,饶是他在京城看了多少美人,都无人能及她一分,一旁的里正吸了吸口水,忙凑过来笑道:“不若等她从洞里出来,我将她献与三公子?”
“她是有未婚夫的,你能做主?”三公子回过神来,一边看着被扶着坐上一个四面用红纱遮掩的船型轿子,一边说。
“等她出来,便是个傻子了,谁都不认识,我便说她是我府上的丫鬟,那个男的也没证据,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大不了我送些银子便可。”里正颇为遗憾的看着那个被簇拥着走在游街队伍最前面的轿子,这等美人,若是没有三公子,自然就是他的了呀。便是玩腻了卖出去,怕也价格不菲。
川湘听着外面一阵接一阵的欢呼惊叹声,心里那部分被称为小女子的虚荣心的部分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她的轿子在最前面走着,后面还有舞龙、腰鼓、马灯、挑花篮等表演,巡街表演的队伍时而起舞、时而互动,但是都止不住大家在议论着今年的西施娘娘格外的美貌。
地瓜站在最高处的树上,在树叶间隙间看着坐着自己心爱之人的轿子,心里暗叹,这小丫头如此单纯好骗可如何是好,自己看来要保重身体,护她一世周全。
整个汾湖小镇一片沸反盈天,热闹非凡,憋了一冬的人们都涌到街上,随着游行的队伍欢呼雀跃,有胆大的甚至加入了队伍,边走边舞,孩子们在队伍里穿来穿去,洒下一街的笑声,看着这片繁华的情景,里正无不得意的笑道:“我们这里可是个肥硕富饶之地,景美人更美,三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常来看看。”他边说边向自己的女儿使眼色,奈何那丫头已经被热闹的街景吸引过去了,全然看不到自己父亲意味深长的眼神。
便是她要做什么,想来三公子也无心去看了,他的眼睛一直紧盯这轿子,嘴里貌似随意的说:“那个洞其他人进去过吗,是什么个场景。”
“其他人哪里敢进去呀,若是也被摄取了魂魄,岂不也成傻子了吗。”里正陪笑道,“之前还真有不懂的后生进去过,不过转来转去的迷了路,没见着西施像,倒是好运。”
“迷路?里面很复杂吗?”三公子心里暗自揣度,“那么那个扮做西施的女子怎么认得路。”
“这便是西施娘娘的神奇之处了,那些个扮做西施的女子坐在船上,到了那个洞口,船便会自己游进去,第二天自己游出来,全然不用我们操心。”
“倒是神奇。”三公子看了看自己的随从,那随从会意,低头悄悄的离去了。
一路热热闹闹的来到湖边,那些个抬轿子的人直接走到了湖里,然后将轿子往水面一放,轿子便稳稳的浮在了水面上,同时一个全身红装的男子跳上了船,结果一根长杆,便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向湖心的小山行去。
川湘担心的隔着红纱看了看岸上,未见那道熟悉的眼神,顿时没好气的呸了一声,之前自己嫁给河神,这人不出现,现在扮做西施,他也不来看看,自己好容易打扮一番,都便宜其他男人了。
却听那行船的船工噗呲一声笑了,川湘听到熟悉的笑声,眼睛都亮了:“地瓜,你怎么成船工了。”
“傻丫头,那个洞里有蹊跷,我要随你去看看。”地瓜一边熟练的驾着小船,一边笑道。
川湘隔着红纱看着一身红装的地瓜,忽然羞涩的笑了:“你也一身红,我也一身红,倒像成亲一般。”
地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红,无奈的说:“真要成亲哪里能这么草率,这衣服也不知多少人穿过,不合身便罢了,还脏得很。”
“那你还穿。”
“这不是担心你吗。”地瓜忙将昨晚知道的情况说了,“我估计那个能控制人心灵的水晶应该就在洞里,也不知为何,它蛊惑着这里的人每年搞西施祭,摧毁一个女子的心智,我昨晚悄悄去查看了之前参加西施祭的女子,果然都神志不清了,虽然因为美貌得了一段时间的宠,但很快就别丈夫厌弃,好一些的丢回了家,不好的,直接卖了,不知所踪,不过想来下场也不会好。”
川湘打了个寒颤,自己这是接了一个多么烫手的山芋呀:“太可恶了,这么重要的事儿居然都不告诉我。枉费我为了他们一年的五谷丰登,救急扮这个西施娘娘。”
“你呀,还是太单纯。”地瓜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洞口,“一会儿感觉不对劲就进空间,万不可逞强,水晶好像只对女人起作用。”
正说着,便到了洞口,以往到了这里,船夫便会跳下小船,任由小船飘进去。
地瓜看了看四周,干脆钻进了轿子里,将吓了一跳的川湘抱在了怀里:“这样一看,果然如成亲一般。小娘子,叫声官人听听。”
川湘没好气的正要捶打地瓜一番,却不想身下的船开始缓缓的移动起来,二人对视了一眼,齐齐探出脑袋看向水面。
湖水远看如明镜一般纯净,待细看,却发现还是蛮浑浊的,全然看不出是什么在操控船只往洞里游去。
待进到洞里,周围一下暗了下来,川湘忙拿出夜明珠高举过头,四下看着,地瓜则走到船头,锐利的眼神看向黑洞深处。
越往里走越黑,饶是有夜明珠,二人也看不清周围的石壁的情形,光线好像都被周围的黑暗吸了进去,仿佛天地陷入一片黑暗混沌当中,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人和他们身下的小船。
川湘吞了吞口水:“我感受了一下这里的水,但是这里的水好像也傻了,传递给我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无法交流。”
“不会吧,连水的灵力都受影响了。”地瓜暗暗吃惊,本来以为第一个水晶很容易便拿到,却不想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离奇。
“水现在指望不上,小石头又不在,我们一切要小心。”地瓜轻声说,他正要让川湘放出水灵再试试与水交流,却不想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几个陌生的呼吸声。
川湘再要说什么,却被地瓜制止了,他凑到川湘耳边:“好像还有其他人在,我听出是练家子,但都不是顶尖的。”
川湘一听,小脸都白了,忙凑到地瓜耳边说道:“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所谓的女子被西施摄魂其实是人为的,他们用这招控制那些美丽女子牟利?”
“且静观其变。”地瓜悄悄召唤出天玄剑,让它保护川湘,自己将船杆紧紧握在手上,“川湘,把夜明珠收了。”
一时间,小船和周围的黑色融为了一体,倒让那几个趴在岩壁上的人吃了一惊。
“老大,这里这么黑,我们怎么跟着船去找那尊西施像呀。”其中一人着急的说。
“倒是奇怪,那个女子现在应该是最害怕的,怎么会自己把亮给弄没了。”一伙人的老大疑惑的说,“而且那个船夫怎么跟进来了,不是应该在洞口就离开吗。”
“这次的西施娘娘格外美貌,说不得那船夫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另一个人低声笑道,“可惜这么美的女子就要变傻子了,老大,不若我们兄弟先安慰安慰她。”
“现如今,你如何能找到她?”老大没好气的说,“再说了,公子的大事儿在前,万不可节外生枝。”
他咬了咬牙,掏出了火折子:“她那边没光,我便送她一些光。”说罢点燃火折子,在看清船的下落之时,顺手丢了出去。
火折子要到小船的时候,却不想一根船杆甩过来,径直将火折子打入水中,只听“嘭”的一声,水面居然烧了起来。
地瓜和川湘忙探头一看,这才发现,水面居然浮着很多红色的藻类,如在暗河表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红毯,而在红毯上,一些水蜘蛛等物簇拥在船后面,貌似在推着船前进。
“难怪你无法顺利与水联系上。”地瓜看清周围,感叹道,“被这些东西阻隔了,也不知为什么,它们特别好烧。”
“还特别臭。”川湘捏着鼻子苦苦的说,“我记得福地里有一颗树的叶子的香味是可以清心的,你快去要两片。”
地瓜依言讨了两片叶子,将自己和川湘的口鼻捂住,这才觉得好些,而他这时直直的看向岩壁上扒着的几个黑衣人:“你们是何人,为何暗中伤人。”
为首之人到底在江湖上混了很久,有几分急智,忙道:“壮士好身手,壮士莫怕,是楚三公子不忍此女子被蒙蔽,特让我们来救人的,只是不知你又为何没走。”
“我也是见此女子可怜,想就她的。”地瓜干脆来了个装傻充愣,“不若都到船上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