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大家一起来到兴隆饭店。

由于姑父是我长辈，平时也难得聚，我就带了两瓶“天之蓝”酒。

到了六点十分，人都到齐了，我请姑父坐了上首，把菜单递给他点菜。

张蕴问我：“你的手下小苏呢？小苏怎么没来？”

我笑道：“张奶奶你想小苏了？他晚上要看着学生们刷卡吃饭呢。”

张蕴白了我一眼，说：“想小苏又如何？他是小鲜肉，不像你，老腊肉！”

姑父看着我们戏谑，笑呵呵地分了一圈烟。

杨婷婷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很敏感，我当着她的面和张蕴说笑，她反而不会起疑心。

姑父问杨婷婷：“葫芦娃宝宝好久不见了，怎么不把他带来？”

杨婷婷笑道：“葫芦娃去姥姥家做客了，要住几天呢。这小子贼吃贼喝，看着长肉，就比他爹少一样抽烟。”

姑父会心地一笑，把菜单递给杨婷婷，说：“我岁数大了，吃不了多少，随便点了两样，你们看看，捡喜欢吃的点。”

杨婷婷接过菜单，递给杨佳丽她们点。

杨佳丽和张蕴斟酌着吃什么菜，二师兄毫不客气，一把抢过菜单说：“让我点菜快些，先烧菜吃起来，不够再点。”

钱兴国点完菜，交给服务员，我分了一圈烟，给大家斟酒，又要了一瓶可乐。冷盘很快送来，大家边吃边聊

杨婷婷主动说：“姑父，我们庄文办食品经营许可证的事，还请你关心一下。他们袁校长也是个急性子， 最好星期一就能拿到。”

姑父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城南分局的胡局长，然后对我说：“小庄，你星期一八点半去拿，肯定有！”

我高兴地举起酒杯，敬我姑父。

放下杯子，我发现钱兴国喝酒好像不来劲，慢腾腾地，与平时一口就下去半杯的情形迥异，就问他：“二师兄，莫非遇到什么烦事了？”

钱兴国叹了口气，说：“是啊，钱不好赚啊！借我钱的王凯，已经三天联系不上了！打他电话都是关机，问他朋友，个个都说不知道！”

姑父忽然插了一句：“是不是那个逮起来的规划局长的儿子，王凯？”

钱兴国点点头，说：“正是此人，姑父您认识他？”

姑父说：“我跟王凯不熟悉，但是和他父亲王局长是朋友。当时我看王局长打麻将，一牌胡下来就是一万，我就知道他早晚要出事！王局长和我谈过这个宝贝儿子，不好喝酒，不好色，就是爱吸毒！这吸毒是个无底洞，有多少钱也禁不起烧！”

钱兴国点点头说：“我现在也后悔了，轻信了他。圈里人都说他有钱，几千万的资产，我才借了十万给他，五分的利息。”

姑父笑道：“你也不想想，真有几千万的人，会跟你借十万块？还是高利贷！”

钱兴国点点头，说：“现在想想，他也是拆东墙补西墙！他父亲抓起来之后，他也无心上班了，整天开着豪车，跟一帮狐朋狗友鬼混！不过我也不怕，他有几处房产呢，还有几辆豪车。我已经派我小弟张三蹲点了，只要发现他，逼他先还我的钱，其他人借钱给他我才不管。”

张蕴听得笑嘻嘻地，钱兴国说完，问她：“张奶奶，你今天心情不错，有什么高兴的事说来听听？”

张蕴笑道：“我老公出事了，所以我高兴！”杨婷婷说：“傻丫头，哪有盼着自己老公出事的？他再不好，也是你丈夫！”杨佳丽问：“张蕴，你老公怎么了？”

张蕴一本正经地说：“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啊！他跟我结婚后，我老爸拿钱给他买了辆宝马汽车，他居然开着这车出去泡妞！最近不知道把车借给哪个狗肉朋友，开到外省去办事，一不小心开进池塘里去了，宝马车彻底报废了，哈哈！这下我看他还狂不？还背着我出去把妹不？”

我们听得面面相觑，杨婷婷问：“张奶奶，那你打算对你丈夫怎么办？”

张蕴回答说：“就等他把借我父亲的钱还了，就离！”

杨婷婷说：“你是不是慎重考虑一下？儿子都好几岁了，最受伤的是儿子！”

杨佳丽附和说：“对呀，你还年轻，离了婚可以再找，你老公也可以再找，可孩子怎么办？”

张蕴说：“这有什么？孩子我又不是不问了，我照样照顾他。”

我问：“你怎么照顾？把孩子的抚养权要过来？”

张蕴说：“我才不要呢！拖着个孩子我怎么嫁人？我有空就去看看他，买点衣服和吃的东西以及玩具给他......”

我说：“张奶奶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对孩子的关爱，不仅仅是物质方面满足。”

张蕴沉默不语，我姑父举杯说：“大家喝酒吧，不谈别人的家事。”

吃喝了一阵，互相敬酒，我老婆杨婷婷说：“这兴隆饭店有两样特色菜，一是糖醋排骨，二是大煮干丝。”

钱兴国笑眯眯地说：“你倒是说说，好在哪里？”

杨婷婷说：“最能看出厨师手艺的，一般就是这两个菜！糖醋排骨讲究的是火候，油炸得过了头，焦黑，肉硬，不好吃；炸得嫩了，肉又不熟。这家店里的排骨炸得刚刚好，口感很好。糖醋的比例也放得恰当，要是醋放多了就酸，糖放多了，糖味盖过醋味，就没这么香。这排骨佐料放得刚刚好，看来厨师是位老手。

再说这煮干丝，讲究的是配料的搭配，不同的配料有不同的口味。这份煮干丝放了许多好东西，鸡丝、肚丝、瘦肉丝、牛肉丝、大虾、虾米、鱼肚、紫菜、莴苣等等，这些配头吃在嘴里，各是各的味道，不串味。说明这配头的烧制，厨师也是下了功夫的。干丝也煮得正到火候，烂而不渣，汤也是自己调制的高汤，味道很好，这个厨师不简单呢！””

姑父一听，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连说好吃。

我劝姑父多吃一点，姑父感慨说：“岁数大了，吃多了不消化，只能浅尝辄止。想当年你姑妈在的时候，她烧的菜，样样好吃......”

钱兴国第一次和我姑父吃饭，问道：“姑妈是怎么走的？”

姑父说：“她平时身体好好地，谁知道突然就查出了胰腺癌！这病早期的时候很难确诊，等到确诊就已经没救了！她临过世的那两个月，我整夜地守候在她病床边，没有睡过一夜整觉......”

我听听勾起了姑父的伤心事，连忙举杯敬酒。姑父七十岁了，却红光满面，一顿能喝七八两酒！

我看见大家吃得开心，我也很高兴，频频举杯敬酒，两瓶酒很快喝光了！

钱兴国眯着眼睛对我笑，我心里有数，喊服务员开了两瓶啤酒送过来。问了其他人都不喝，我和钱兴国一人一瓶，喝完又吃了蛋炒饭，各自回家。

我打着饱嗝回到家里，发现杨婷婷也跟了进来。我诧异地问：“你不是说还回妈妈家里，带葫芦娃么？怎么还不去呢？天都黑了。”

杨婷婷暧昧地一笑，说：“看你酒气熏熏地，我不大放心，跟回来看看。你先去洗脸刷牙，等你躺在床上睡了，我就放心回我妈家。”

我依言照办，躺到床上，杨婷婷坏笑着走了进来。

我问：“老婆大人，你还有什么吩咐？”

杨婷婷说：“我住我妈家里，不大放心啊！张奶奶闹离婚，正是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她又有点崇拜你，我不放心。”

我喜道：“那你带着葫芦娃回家住吧？没有你管着我，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杨婷婷摇摇头说：“本宫还要在我妈家里住几天，休完产假回来上班，就没时间去陪爸妈了。不过本宫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放心地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还不用担心你出轨......”

我诧异地问：“什么办法？你快说啊？”

杨婷婷忽然俯身凑到我耳边，轻声地说：“让你把公粮都上缴，这样你就是想出去作案，也没子弹了，哈哈。”说完杨婷婷就势倒在我怀里......

第二天是周日，我准时赶到食堂过磅。没一会儿，袁校长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我佩服他周日也不休息，分了支烟给他。

袁校长对我说：“功放装好了，你有时间下载些舒缓的古筝曲，放给吃饭的老师和学生听，让大家吃饭时放松一下。”我一听这是好事，立刻走回办公室，把U盘插在电脑上，下载古筝曲。

没想到接连搜索了几个网站，都下载不了，要收费了！我想想我们国家现在对知识产权保护抓得很紧，以前那种随意下载歌曲，随意观看免费电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但是下载歌曲起码要开会员，这个费用不好报销。

我想了想，打开手机学习强国，让它播放视频，得分数；然后在电脑上百度，哪里有免费下载的网站？弄了好一会儿，总算下载好了十首经典的古筝曲，还弄得电脑上安装了一堆流氓软件！

我把U盘插回功放，试听，一边清理刚才下载古筝曲捎带下载的恶意软件，清理电脑空间外加杀毒。

到十点半开饭时，电脑终于清理、释放空间、杀毒完毕，学习强国也弄好了。我在食堂吃了午饭，又打电话给几个供货商，订明天的菜。

无意中我查了下手机的费用，这月电话打得很多，这么玩下去吃不消！

我对小苏说：“明天早上我要去市场监督局领证，提前去候着，这是件大事。明早你辛苦一下，六点钟准时来过磅，把送货单签字放我办公桌上。还有，明天你记得提醒我一下，要袁校长给我们办公室装电话。”

小苏点头答应，到了一点钟我就下班了。

第二天我八点不到，就赶到城南市场监督分局，等胡局长上班。

胡局长倒是准时到了，看见我点点头，我连忙上去分烟。

我随着胡局长来到办公室，胡局长说：“还有几件事交代你一下。这里有一块塑料薄膜做的公示牌，你拿回去贴在墙上，最好是一进门显眼的地方。然后按照公示牌的内容，把各人的健康证贴上去，还要在承诺栏请你们袁校长签字。食品经营许可证在一楼大厅领取，我们会不定期地去检查，一定要注意食品安全。”

我道了谢，拿上公示牌，来到一楼业务受理大厅，还找那位老伯领证。

老伯接过去我分的香烟，对我说：“你是负责人对吧？这里有一份卷子你要填写，都是食品安全的注意事项，考试合格了才好发证。”

我不由得愣住了，说：“老伯，我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你让我怎么考？”

老伯笑道：“胡局长关照过了，你姑父是我们局里的老领导，我给你一份答案，你填上去就行了。”

我笑着接过答案，就趴在大厅的营业台上填写，很快拿到了食品经营许可证。

我一看，这食品经营许可证是一张纸，就问：“老伯，这个要挂在墙上吧？一张纸怎么挂？用胶水贴在墙上？时间久了坏了怎么办？”

老伯弯腰从办公桌下面拿出一张塑料外壳，说：“可以把证塞进去，挂在墙上，副本不用挂，你收好了。”

我心里一喜，伸手去接塑料外壳。老伯把手一缩，说：“这个壳子是我们私人掏钱做的，十块钱一个，随你买不买，还没有发票。”

我心里明白了，这又是潜规则！想想没有发票不好报销，不买又怕许可证弄坏了、弄污损了。于是我决定买，掏出十块钱现金递给老伯，把食品经营许可证塞进去，大小刚刚好！

我赶回食堂，把公示牌请袁校长签字，袁校长特地选了一支粗的墨水笔，龙飞凤舞写上大名。我又汇报了买塑料外壳的事，袁校长对我说：“你找张收据，把十块钱报了。我刚和局里商量过了，我们食堂买食材、调料，不是经营，是给内部职工吃的，不需要什么东西都开税票。大米和调味品已经开了税票就算了，以后买些牙签啊、打包盒子啊，写收据就可以从备用金里报销，没必要开税票了。”

我心里非常高兴，说：“这个决定太好了！我们跑市场，听说要开税票，还要一个月结一回账，许多供货商都不肯送货，嫌麻烦！”

袁校长笑笑，说你辛苦了。

我告辞出来，走去只隔一间小会议室的校办，请陈小春主任找些不干胶，把公示牌和食品经营许可证都贴到墙上去、

陈小春笑着说：“庄主持吩咐的，立刻就办！”

我笑笑，分了支烟给他，说：“我哪有权力吩咐你？是请你帮忙的。”

陈小春立刻找出不干胶，和我一起去食堂大门内，把公示牌和许可证都贴在墙上。

这时我问小苏：“早上的送货单都收下了么？”小苏点点头，说：“都签过字收下了，放在你办公桌上。”

我还没来得及回办公室看，欧阳芳閠招手喊我过去。

我心里愉快，走过去笑着问：“三把手，喊我什么事？”

欧阳芳閠说：“主任啊，今天用的红烧鱼和对虾，对虾的分量怕是不够呢！”

我问：“不是按厨房里汪春兰开的数量订货的么？怎会不够？”

欧阳芳閠说：“数量是不少，可现在是冬天，没有活的对虾。供货商顾老板送的是冻虾，而且带着冰块过磅！所以化了冻以后，虾的分量就不够吃了。”

我愤愤地说：“这什么人？把冰块算成对虾卖给我们？奸商，换！”

欧阳芳閠说：“那么今天的对虾不够用怎么办？让他再送？”

我说：“不够吃就用炖蛋！我不跟这个顾老板进货了 ，心太黑！我们食堂的炖蛋用下来，反映不错，因为是用蒸鱼豉油放进蒸饭机里蒸熟的，家庭做不出这样的口味。以后荤菜不够的话，就用炖蛋！”

欧阳芳閠说：“那你跟厨房你说一下，我们服务员不好过问这事。”

我走进厨房，关照了汪春兰这事。

随后我走回办公室，想想要把这个黑心的鱼块供货商给换了！可是卖鱼的老翟，第一天开张送货，就在袁校长面前出丑，显然不合适让他再送，找谁送呢？

我想起了菜场上给我们送蔬菜的金老板，是个可靠的人，于是打电话请她联系一个卖鱼的。

很快就有卖鱼的打电话给我，说姓张，是金老板介绍的。我把要求告诉他，问他八块二能不能做？

张老板说：“庄主任啊，不瞒你说，八块二我赚不到什么钱。你们要求六点钟送到食堂，我们就要提前一个小时剁鱼块，也有百十斤鱼呢！八块四吧，我就赚个辛苦费，保证不掺小鱼。”

我说：“那好吧，一定要保证质量。价格方面随行就市，要是草鱼跌价了，你要给我降价。”

张老板满口答应，这事终于有下落了。

这时小苏走进来，笑嘻嘻地对我说：“主任啊，你昨天要我提醒你装电话的呢？”

我说好，随即走出后门，来到校长室。

袁校长说：“现在谁还用固定电话，不是都有手机么？”我说：“校长，各科室都有固定电话的。我们食堂要打电话订货，对账也要打电话，还是装个为好。我反正不想捞公款一分钱，可也不能要我倒贴电话费吧？”

袁校长说：“行，这事你找陈小春办。”

我走到校办，给陈小春说了这事，还分给他一支烟。陈小春说：“庄主持啊，这事急不起来呢，起码要一周时间。”

我说：“装个固定电话要这么久么？”

陈小春说：“现在我们学校收归国有了，电话费谁给？我就吃过这个苦头，单位的固定电话没有及时挂到局里的账户上，结果电话费是我掏钱，然后再去局里报销，一堆的手续！你要装固定电话，要挂在局里的账户上，由局里统一结算话费。此外还要事业单位法人证书复印件，才好办理对公的电话，手续一大堆呢。”

我一听，只好回头去找袁校长。

袁校长说：“我认识一个熟人，我打个电话给他，三天就办好了。你让小苏带上事业单位法人证书复印件去找他，我给你联系电话。”

说完袁校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又把那人电话给我。

我立刻让小苏去办这事，然后回到食堂办公室，打开功放播放歌曲，因为快到开饭时间了。

谁知歌曲竟然放出了《洪湖水浪打浪》！我立刻去问几个服务员，谁动了U盘？

袁大姐主动说：“是我昨天下班拿回去下载的，你原来下载的古筝曲，有什么听头？我全给删了！”

我不悦地说：“古筝曲是校长要下载的，我听他的还是听你的？你真会做主！你爱听什么歌可以下载，可你不能把原来的歌删除啊！现在下载要收费，你知道那十几首古筝曲我费了多大的精力？”

袁大姐不服气地瞪着我，我正要再训她几句，忽然厨房传来：“啊！轰通！”两声。

我急忙走进厨房去看，只见装了满满一锅鱼的大铁锅斜倒在地上，服务员卢翠华跌倒在地，双手捂着头！

我忙问：“出什么事了？”汪春兰说：“厨房里地太滑，卢翠华和我两个人抬一锅鱼，她脚下一滑，不小心摔倒了！”

我急忙蹲下去察看卢翠华的头，问摔伤了没有？卢翠华缓过神来 ，说：“头在铁锅上撞了一下，还好没破，撞了个大包。”

我赶紧把她扶起来，发现她头发上沾了不少鱼汤。

欧阳芳閠也赶了进来，扶着卢翠华去水池边，用洗涤精洗头发。

很快袁校长闻讯走进厨房，问怎么了？

厨师黄志芳说：“厨房的地面上又是水又是油，怎能不滑？我们三个厨师都穿雨靴上班呢。”

袁校长说：“人没摔伤就好，但是脚下要留意，不能像在平地上大步走。庄文，这事你想办法解决。”

袁校长走了，我召集七个人开会。我问：“你们有什么主意？”欧阳芳閠说：“每个人发一双雨靴，进厨房就要穿，谁不穿摔倒了活该！”

我说：“那就由你负责下班去买雨靴，你是三把手嘛，现在二把手出去装电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欧阳芳閠说：“行，下了班我就带她们去买，然后发票给你报账。”

我想了想，以前学校冬天里遇到下雪天，走廊上都铺红色的防滑地毯的！既然能防雪，厨房里铺一层不就解决了？

于是我打电话给物管处的张莲主任，张莲一口答应，要我找物业公司高经理。

我想了想，推着一辆手推车乘电梯去四楼，高经理带我来到库房，指着一卷卷竖放着的防滑地毯说：“你随便拿，庄主任，看中哪卷拿哪卷。”

我道了谢，选了一卷颜色鲜艳的防滑地毯，估计是新的没用过的。

不想这防滑地毯看上去薄，一卷卷在一起，又厚又沉。我吃力地搬了一卷，推回食堂，大家都在忙着，我只好蹲在地上，自己铺地毯。

刚刚弄完，我洗了手，小苏回来了。我问他电话办得怎么样了？小苏说：“手续都办好了，等人家师傅来装。对了，张奶奶晚上要请你吃饭呢，刚才遇到我说的。”

我问：“张奶奶什么事请吃饭？”小苏说：“好像是过生日吧。我问过她了，是不是做一个蛋糕？她说不爱吃蛋糕，要我们每人发一个红包给她，我已经发过了，发了8.88元。”

正说着，张蕴打我电话了，约我晚上吃晚饭，在一家新开的“鹿鼎记”餐厅。

我笑着问：“张奶奶，请人吃饭还要红包啊？发多少好呢？”

张蕴说：“你自己看着办！小苏是你的手下都发了8.88 ，你说你发多少？”

我说：“等我下班发吧，现在食堂正开饭呢。”

挂了电话，我催促小苏，赶紧把学习强国完成。

过了一会，我问小苏：“你装电话的手续呢？办公室大概要拿去报账用吧？”小苏立刻说：“我不是交给你了吗？还问我要？”

我说：“你回来时就没交给我，怎么说给我了呢？”小苏急得把自己办公桌几个抽屉全部拉开，把东西都拿出来，说：“你看，你看！我这里没有！”

我哭笑不得，只好把自己办公桌几个抽屉也拉开，把东西都拿到桌子上，说：“你找，你找，我也没有！”

小苏顿时慌了，走出去转了一圈，发现手续被他自己放在厨房门内的柜子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