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点钟,我和赵锐洪准时来到三楼小会议室。
推开门一看,侯老师已经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笔记本和笔,笑呵呵地让我们俩坐下。
我不知道侯老师葫芦里卖什么药,就随便坐在一张椅子上,等她开口。
侯老师一本正经地说:“受夏校长委托,我暂时代理教导处主任一职,还请两位副主任多多支持。尤其是庄文副主任,资历深,能力强,更要支持我的工作,谢谢。”
我听了心里无比震惊,摸出一支烟点燃,问侯老师:“夏校长突然这么安排,出于什么原因?”
侯老师微微一笑,说:“最近局领导不但明查,而且还暗访了几次。明查暗访的结果,对我们学校的工作不大满意,一把手唐局长、二把手顾副局长,都暗访过我们学校,许多地方不满。”
我倒吸一口凉气,狠狠吸了一口烟,反问:“到底哪里不满意?就算不满意,起码要让我知道,才好整改!”
侯老师却不正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对赵锐洪说:“赵副主任,你的能力与威望,比庄副主任差点,要多向他学习。庄副主任,你是资深老教师,要多教教赵锐洪,不要看他的笑话。”
我正要反驳,赵锐洪这个没脑子的说:“是的,我要向庄副主任学习,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争取打一个翻身仗。”我没好气地说:“赵锐洪,你几曾跌倒过?又何谈爬起?”
侯老师见我话头不善,站起来笑道:“我们三个今天就谈到这里,以后有事再碰头,大家共同把工作做好,分工不分家。”说完拿起笔记本,站起来走了!
赵锐洪这时对我小声解释说:“庄副主任,我也知道侯主任说的是假话,可是夏校长信任她,让她做正主任,我们反对有什么用?”
我气愤地说:“你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说话起码不能栽赃陷害吧?什么唐局长、顾副局长暗访不满意,全他妈的鬼话!哪有这回事?上级暗访不满,起码要让你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才好整改!这个老巫婆是故意踩着我们往上爬,先抹黑我们的工作,再显示她管得好,各项工作抓上去了,她有多能干!”
赵锐洪低着头不说话,我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再说几句,忽然电话响了。
我一看是杨佳丽打来的,就按了接听键,走出小会议室去通话。
就听杨佳丽着急地说:“庄文你在哪里?赶快来办公室一下。”我问什么事?杨佳丽说:“化学老师王老师来办公室找你,刚好巧遇侯老师,侯老师训了她一顿,王老师哭起来了。”
我连忙往一楼赶,一边对着电话说:“就是那个被胡小丽骗了一大笔钱,精神失常,后来治好了才来上班的王老师?这人很可怜,侯老师为什么跟她吵?”
杨佳丽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过来就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匆匆赶到一楼我的办公室,在外面就听见侯老师在吼:“你也在学校好多年了,规矩都不懂?教师能戴金耳环上课吗?你穿戴成这样,还怎么去教学生?”
我跨进去一看,王老师一边抽泣一边解释:“侯主任,我不知道你刚刚上任,没有人告诉我。我戴金耳环不是为了好看,我小时候就身体不好,这是一个庙里的老和尚指点我戴的,说金子能够辟邪。再说我这耳环又不大,都戴了几十年了,你现在非要我除掉,要是我生病了怎么办?”
侯老师跋扈地说:“我刚刚上任,你就和我对着干是吧?反了你了!”说完,眼睛一瞄,桌上有把小剪子,侯老师一把拿起来,就去剪王老师耳朵上的金耳环!
王老师吓得尖叫起来,其他教师一看侯老师手上拿着剪刀,一个个都不敢上去拉架。
我血涌头顶,大喊一声:“住手!”冲上去一把夺下侯老师的剪刀!
我对王老师说:“你先离开,该上课上课去,晚上回家记得把耳环摘下来。”王老师点点头,眼泪汪汪地走了。
我转身给侯老师上课:“王老师的情况你难道不知道?上回她被同事胡小丽骗了巨款跑路,回家休养了几个月,精神才恢复正常!你这个正主任,夏校长就是口头一说,还没有正式任命,你就这么张牙舞爪?你非要把王老师逼得再次精神病发作,才显得你有本事?”
侯老师看看旁边几位教师,个个对她怒目而视,心里也发虚,对我笑道:“还是庄副主任考虑事情周到些,这事就由你处理吧,我不管了。”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她这一走,办公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张蕴问我:“庄主任,怎么夏剥皮突然就让侯老师爬到你头上去了?凭什么呀?”
赵老师说:“是呀,她又不是骨干教师,你看她上公开课,讲得结结巴巴,凭什么做你的上司?”
杨佳丽愤愤地说:“太不公平了!你和赵锐洪管得挺好的,又没犯错,凭什么突然把侯老师放到你的头上?”
我苦笑笑,说:“人家侯老师也是付出代价的,每天陪夏校长聊天谈心不少于五个小时!不单单是我,沈副校长和王副校长去找夏校长汇报工作,每次必定看到侯老师在校长室!”
李老师愤愤地说:“只怕是下了班还有其他服务吧?侯老师这个巫婆,跟夏剥皮一样的刻毒!她还剩一个多月就退休了,这时候还提拔,这是哪家的规矩?”
我心情十分郁闷,想不通夏剥皮为什么这么做,侯老师这么嚣张,现在又把她摆个正主任,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这时候一阵清脆的上课铃声响起,我猛然想起,这节课该我上语文课,只好急匆匆地拿起教材去上课......
中午我仍然心情不好,懒得回家吃饭,就去食堂随便吃了点,回到办公室,趴着睡午觉。
一觉醒来,我走到办公室外面活动活动筋骨,刚巧遇到赶来上班的王胖子。
王胖子看见我,立刻把我叫到路边,分给我一支香烟,说:“侯老师做正主任的事,我也是上午临下班时才知道!这事夏校长都没和我们两个副校长商量,直接拍板!我也想不通,侯老师的才干远不如你,上公开课也是出尽洋相,为什么让她做你的上司?凭什么?你先忍耐一时,等有机会我去和夏校长说,这样安排不合适!”
我默默无语,心里十分难受。王胖子又说:“对了,我原来在二楼的办公室,侯老师搬进去了,都没和我打声招呼!同样是教导处主任,凭什么侯老师安排了办公室,你和赵锐洪原封不动?这事我得问夏校长去!”
我点点头,分了支烟给王胖子,眼看着他走了。
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快到上班时间了,但第一节课不是我上。我准备回办公室再休息一会,这些天烦事太多,弄得我精神不振!
忽然夏剥皮的白色汽车开进校门,直接停在我的面前!夏剥皮按下车窗,探出头来对我说:“庄文,一会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回到办公室,抽完一支烟,还去小解了一回,才往夏剥皮的办公室走。
校长室门开着,我罕见地发现侯老师不在里面,夏校长办公桌对面那张专门为她准备的椅子空着。
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校长找我什么事?”
夏剥皮先不回答,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皱着眉头说:“庄文,我主政七中以来,一直是信任你的,你怎么能做出这事?”
我心里一惊,反问:“我做错了什么事?夏校长你直说吧。”
夏剥皮说:“有人反映,你私下里包庇杨佳丽和张蕴,有没有这事?我知道你对女性向来心软,女教师也不大好管理,这才启用侯老师,帮着你管理。你不要多想,要多配合侯主任工作。”
我脑子里“嗡”地一下,气不打一处来!终于找到原因了,是侯老师告了我的黑状,夏剥皮趁机把她弄出来,摇身一变成了我的上司!!!
夏剥皮又说:“侯老师对你不错,一直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向我推荐你, 所以我一接管学校,就试用你做副主任。”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又是鬼话!夏剥皮用我做副主任,是局里看了我的档案,还考虑到我的教学质量和资历、能力,跟侯老师这个巫婆有什么关系?
我气得发昏,转念一想,这时候要冷静!我想了想说:“夏校长,一切凭事实说话!教师办公室不是都装了探头么?说我照顾杨佳丽和张蕴,我哪里照顾了?让她们少上一节课了?还是坐在家里拿工资了?请你凭事实讲话,调监控录像,必须调!!!”
夏剥皮没想到我反应这么激烈,语气缓和下来,对我说:“你先去上课,这件事我会查证,不要影响教学,对杨佳丽她们先不要提起。”
我愤愤地走出校长室,回到一楼我的办公室。
杨佳丽看我脸色铁青,关心地问什么事?张蕴也走了过来。
我还是没忍住,把侯老师诬告我照顾女教师的事说了一遍。
杨佳丽气得脸色发青,立刻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找那个老巫婆,非要她立刻调监控,到底哪里照顾我了?”张蕴说:“佳丽姐,老巫婆要是刁难你,你打电话给我,我脱下高跟鞋,去扇她的老脸,妈的!”
其他老师也愤愤不平,说侯老师太过分了,一个都要退休的人了,不择手段地往上爬!我心里感到一丝安慰,同事们还是向着我的!
过了一会,我去上课了,等我一节课上完,回到办公室,发现形势不对。
侯老师坐在我的椅子上,杨佳丽和张蕴一左一右看着她,不让她走!外围围着其他教师,把侯老师困在中间,人人怒目而视!
侯老师见我进来,站起来来谄笑说:“庄副主任,真是误会你了!我调过监控录像仔仔细细看了,你并没有包庇任何一个老师。也不知道是哪个乱嚼舌头,向夏校长告状,纯属诬告!”
我气极反笑,对侯老师说:“你历史知识不多,历史上,凡是陷害忠良的奸佞小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侯老师赔笑说:“那是,那是。我已经证明了你的清白,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其他老师纷纷盯着我看,等我表态。我心里还是气愤,但想想侯老师是个女的,又不好动手抽她,就点点头说:“你走吧,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要无中生有。”众位老师听我一说,这才让出一条路,侯老师灰溜溜地走了。
杨佳丽焦急地问我:“现在怎么办?侯老师这个巫婆爬到你头上,再加上赵锐洪专看夏校长的脸色行事,我们还有好日子过么?”
我朝杨佳丽挤挤眼,说:“先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大家收拾收拾,该上课的去上课,别让侯老师找你们的麻烦。”
众位教师散去了,我和杨佳丽面对面地坐着,我小声说:“如今敌情复杂,我们办公室的老师当中,未必就没有夏校长的人!所以我刚才不让你多说,等下了班,我们去‘周氏私房菜’聚一聚,细谈此事。”
杨佳丽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就我们两个去吃饭,你那醋坛子老婆不会吃醋?”
我笑道:“当然不是我们两个,叫上张蕴、小琳一家子、二师兄、陈小明,连我们一家三口,刚好一桌。”
杨佳丽佩服地说:“还是你想得周到,顺便还苏扬生一个人情。张蕴我约,其他人你约。”
我说:“好的,但你最好发微信约张蕴,不然别的老师在场,不约不好。”
于是分头行事,我走出办公室,打电话给杨婷婷,托她约小琳一家子,晚上六点半到“周氏私房菜”聚一聚。然后又发微信给钱兴国、陈小明,约客吃饭。
陈小明很快回复,好的。钱兴国迟迟没见回话,我知道他事多,又打了电话约他。
侯老师走后,再没露面。到了放学,我骑车往“周氏私房菜”开,张蕴还是不骑车,跟杨佳丽的汽车走,说明早让老公开车送她上班。
下班正是人流高峰,我骑电动车反而先到了“周氏私房菜”。周老板看见我,满脸堆笑,迎上来分烟,还给我点火。
我说:“周老板,临时决定,来你这聚一聚。你准备一桌菜,五百够不?”
周老板笑道:“够了,够了,我再弄些野味给你们品尝品尝,就弄娃娃鱼如何?”
我说:“好的,听你安排。”
这时杨佳丽把汽车停在路边,张蕴下车,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我看她活泼可爱的样子,心情好了些,对她说:“张奶奶,你怎么每天都穿高跟鞋,对腿不好的。整天踮着脚,血液不流畅,小腿都有些弯了。”
张蕴笑道:“不许喊我张奶奶!你要喊我张奶奶,你儿子一会来了,岂不是要喊我祖奶奶?呵呵。”
我笑了笑,对杨佳丽说:“你和张蕴进去坐会,喝茶。我去斜对面小明的超市买点酒和饮料。”
杨佳丽说:“你这样去,小明肯收你钱?我车上有顶凉帽,你戴上去超市,等结完了账,小明想不收钱也不行了。”
我欣然同意,跟着杨佳丽去她车上,拿到了凉帽戴上。
我快步穿过马路,低着头进了陈小明开的超市,果然他忙着招呼生意,没认出我。
我拿了两瓶海之蓝酒,两大瓶椰子汁,走到收银台结账。
等我付完了钱,陈小明还是没发现是我。我笑着说:“小明哥,晚上请早啊。”
陈小明抬头一看,惊叫道:“哎呀!庄文老弟,你这是玩的哪一出?还化装了来我店里买东西?”说完拉开收银台钱柜,执意要把钱退给我。
我坚持不肯收,小明想了想,拿了两包硬中华塞进我口袋,非要我收下。
我只好同意,对小明说:“我们已经到了‘周氏私房菜’,小明哥你几时去?”
小明说:“你嫂子在里面呢,我喊她出来照顾店里,这就陪你去。”说完小明朝里面喊了几声。小明嫂很快走出来,笑道:“庄文啊,好久不见。嫂子要照顾店里,就不陪你们了,让小明多敬大家几杯酒。”小明说:“今天我不要开车,马路斜对面就是饭店,可以放开了喝!”
我笑笑,心知小明酒量不大,两瓶酒应该够了。我们两个一起走到“周氏私房菜”,小琳和苏扬生一家子、我老婆抱着葫芦娃都已经到了。
我看看桌上,冷盘都摆好了,就差二师兄!
我拿出电话要打给二师兄,忽然二师兄自己走了进来,笑着说:“电话就别打了,饭局我一般是不迟到的。”说完主动拿起海之蓝酒,拆开斟酒。
我开了椰子汁,给王小琳、杨婷婷、杨佳丽、张蕴倒满杯子,然后拿起筷子说:“人齐了,大家吃吧!”
吃了一会,相互敬酒,杨婷婷关心地问我:“庄文,今天学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接你电话时,感觉你心情不大好。”
张蕴抢着把侯老师做正主任,刁难我的事说了一遍,杨婷婷和王小琳听得直皱眉头。
钱兴国若无其事地吃菜,杨佳丽说:“二师兄,你混社会的,主意多,给想个法子?”
钱兴国笑道:“这事还不简单么?对于贪官来说,男的是‘提钱进步’,女的是‘日后提拔’!侯老师论才论德,都不应该做庄文的上司!夏校长这么做,要么就是受了侯老师的钱财,要么就是睡了侯老师,不外乎这么两点。”
我追问:“那怎么办?”钱兴国说:“我明天去找我爸钱逸君,让他跟一把手唐局长打个招呼,等正式任命了,把你摆个合适的位置。”我说:“我估计夏剥皮会任命侯老师做教导处正主任,夏剥皮请示局里,也会按这个安排,会不会误事?”钱兴国说:“目前夏剥皮还没有送请示到局里,七中的具体人事安排,局里不好直接任命,总要听听夏剥皮的意见。这样吧,唐局长对你印象也不错,我让我爸重点推荐你,到时候正式任命,唐局长会考虑的。”
我想了想,目前也只好如此,就举杯说:“其实不是我官瘾大,实在是人事安排太不合理了!侯老师都快退休了,还任命她做正主任,就是局长到年龄,也要到二线!不谈这事了,大家喝酒吧。”
我举杯敬大家,一口气干了!然后夹菜吃。
周老板陆续上了几个热菜,又端来一个大盘子,里面是红烧娃娃鱼。
我举筷子劝菜,自己也尝了一块,觉得肉质挺嫩,口味一般,没有红烧鳗鱼好吃。
大家互相敬酒,杨佳丽忽然问钱兴国:“二师兄,上回张三收利息,跟人打架的事怎么解决的?”
钱兴国笑道:“你说的是黄四那个赌鬼啊?水货!第二天我约了些小弟去他家闹事,他门都不敢开!后来他老婆出面打招呼,先还利息,本金分期归还,他请的小混混被张三打伤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杨佳丽关心地问:“这样的放水,风险也太大了,你怎么不跟他把本金要回来?”
钱兴国说:“他赌输了,没钱,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他打死。我现在就寄希望他赢钱,好一次性把本息都还给我!”
我叹了口气,二师兄看上去风光,外面也是一堆烂账!
我心情不好,二师兄似乎心情也不好,加上苏扬生闹酒,很快两瓶酒就差不多了。
我使了个眼色,杨婷婷顿时会意,抱着葫芦娃出去买酒。
不想小明眼尖,一看就站起来,拦住杨婷婷说:“弟媳妇,我家开超市,你还去买酒,这不是打我脸吗?你坐着,我再去拿两瓶来。”
杨婷婷不肯,两人争执不下。周老板刚好走来上菜,笑着说:“就别互相客气了,四个人两瓶白酒不少了,要么弄点啤酒吧?”
我和苏扬生、钱兴国都赞同,于是请周老板搬一箱子啤酒来。
钱兴国却说:“老板,换两瓶冰啤给我,我这白酒喝下去,肚子里火辣辣地。”
我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又想劝酒,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吹了!张蕴立刻鼓掌,杨佳丽也跟着鼓掌。杨婷婷白了她们一眼,说:“庄文,给两位美女也倒一杯啊?张蕴很能喝白酒,我发现她今天滴酒未沾。”
张蕴连忙摆手说:“喝不了,不能喝,大姨妈来了。”坐在对面的钱兴国“噗嗤”一笑,把啤酒喷在了张蕴脸上!
张蕴瞪了他一眼,从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脸。钱兴国笑着说:“张蕴你这丫头真率直,你说来亲戚了我们就懂了,非要大庭广众地把大姨妈说出来么?”
张蕴又瞪了钱兴国一眼,说:“要你管?这有什么丢人吗?哪个女人没经历过?”
我笑道:“你别喊张蕴丫头,我们学校里的人都喊她‘张奶奶’呢,哈哈!”
张蕴一听,把手上的湿纸巾对着我扔了过来,我一把接住,丢在地上。钱兴国缠着我问,为什么外号叫“张奶奶”?我把张蕴的英雄事迹说了一遍,钱兴国笑得肚子疼!
老婆看不惯张蕴疯疯癫癫的样子,尤其是用湿纸巾丢我,觉得不稳重。于是杨婷婷站起来说:“我倒一杯啤酒敬下大家,然后就散了吧?我看各位酒也到位了,喝多了不好。”
众人都同意,我们斟满杯子,站起来一饮而尽。
杨佳丽好心要捎带我们一家子回去,不想杨婷婷说:“我已经叫了网约车了,你把张奶奶安全送到家吧。”
我去结了账,大家出了饭店,挥手告别。我问杨婷婷:“网约车呢?”
杨婷婷说:“哪有网约车?你拦一辆的士吧。刚才我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让你早点和杨佳丽、张蕴这两个狐狸分开来!有个破汽车了不起啊?我才不要那杨佳丽送,明天,我决定了,去买两辆汽车!”
我听了大惊,问道:“老婆,你驾照还没考呢,这就买两辆汽车?谁开?”
杨婷婷笑得像个狐狸,说:“你就不会转弯啊?两辆汽车,当然是给葫芦娃玩的,玩具车!”
我顿时无语,走到马路上,打车送她们母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