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办案人员,没过几天就来到营业部,分别找高昶旭冯天娇调查取证。早已经有思想准备的高昶旭和冯天娇1一五一十地把收到裸照事件的前前后后,前因后果,谈了一遍,做了笔录,按了手印。
随后,郑雅明就接到了办案人员的传唤通知书。到了办案单位,一开始郑雅明装的没事儿人一样。其实他也不算是装,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人家传唤他是因为裸照的事情。
本来,他弄那个裸照,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做了一切他能想到的防范手段,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特别是事情出了之后,也不见高昶旭冯天娇有什么反应,上级行也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大张旗鼓地来调查事件的真伪。
在他当初的设计当中,如果上级行,来调查落实这个事情,那他就达到目的了,舆论就造出去了。高昶旭冯天娇究竟有没有男女作风问题,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裸照事件,通过上级行的调查落实,高昶旭冯天娇之间可能有男女关系作风问题的传闻,就会传到营业部内外。
不管怎么样,对郑雅明来说,这个裸照一旦弄出去,弄出点儿动静来,他就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也给高昶旭和黄甜椒敲了一个警钟,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特别是对冯天娇,你不是春风得意吗?你不是如愿升格了吗?我阻止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恶心你,可以给你破当头一盆脏水,叫你败败兴,冲抵你的高兴。
郑雅明始终认为,他当不了升格后的开发区办事处总经理,退而求其次,当一个冯天娇腾出来的人事经理,应该是对他的一个补偿。即便是作为营业部的一把手,高昶旭想不到他有这个要求,他已经对冯天娇把这个事情挑明了。他没有想到当面拒绝了他的冯天娇,在部务会上,也坚持她的意见。
当然部务会议的决定过程,郑雅明也是后来从谢俊波的嘴里听到的,谢俊波也不是专门给他说这件事,而是在闲谈中,有意无力的透露出来。谢俊波也不是直接告诉的郑雅明,而是其他人转述给郑雅明的。
既然这个话的源头,是从谢俊波那里传出来的,郑雅明深信不疑。当然从正常渠道正常手段来说,郑雅明跟冯天娇处于不对称的地位,郑雅明是绝对的弱势弱者,他不能对冯天娇做出有效的反击。
在种种权衡之下,他选择了铤而走险,伪造裸照告状寄给家属这一下策。特别是冯天娇作为女人,外界本来对她能升格,都有一种偏见,除了营业部的人之外,都有女人能当官,无非是长得漂亮一点儿,无非是凭借女人的优势,取得了领导的欢心这一个阴暗心理。他就决定要迎合这种不健康的心理,就想到了裸照的歪招。
叫他感到奇怪的是,裸照和匿名告状信寄出去以后,竟然如石沉大海。上级行,包括营业部,包括当事人,高昶旭和冯天娇,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动静,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裸照事件一样。
所以从社会效果上来说,除了他自己知道裸照,除了高昶旭冯天娇的家人收到过裸照,除了上级行,有关部门有关领导收到过裸照和告状信以外,并没有任何无关的人知道这个裸照。
这就叫郑雅明,有点不甘心。自己精心构造的裸照事件竟然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后来侧面打听到上级行,好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匿名信告状一般都不调查落实,这是鼓励实名举报。
如果匿名信告状的内容,比较具体有具体的线索,上级部门也会来查的。这样对照下来。郑雅明就明白,自己的匿名信,做贼心虚,根本就没有具体的男女关系作风问题的事实细节,只是给人家扣了一个大帽子。大帽子,底下是空的。
当然,本来高昶旭跟冯天娇之间,也没有什么男女关系作风问题,是他伪造的,是他给他们抹黑的。他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抹黑,给他们喜悦的心情加上一点败兴的调料。打不过你,我就恶心你,以此来取得自己心理上的平衡。
可是,自己精心构造的裸照,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郑雅明觉得,在跟冯天娇高昶旭的第一个回合较量中,自己败下阵来。看起来,只靠写匿名信,只靠伪造裸照这种伎俩,很难引起上级行的重视,也很难给高昶旭和冯天娇制造出像样的麻烦来。
郑雅明就琢磨其他的渠道,其他的方式方法。既然男女关系方面的问题,是无中生有,那么能不能在以后的工作中,抓到他们的小辫子呢?
尽管郑雅明也知道,高昶旭也好,冯天娇也好,他们其实都是一个很称职很合格的领导者,在自身作风方面也很过硬。起码迄今为止,还没有听到他们在经济方面,在以贷谋私方面有什么把柄?有什么传闻?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以郑雅明的体会,银行的领导,即便不是有意的以贷谋私,别人为了感谢,也会拉你下水。你能防得了一时一事,你能保证你在金钱美色面前永远保持免疫力吗?等不了初一就等十五,反正有的是时间,反正我这个办事处总经理,你也免不了。那我就有的是时间,来抓你的小辫子,一旦真的揪住你小辫子了,那就由不得你了。
可是郑雅明没有想到他会二进宫,只是上一次抓他的是检察院,这一次传唤他的是公安局。虽然不是一个单位,但性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在办案。
虽然郑雅明不知道人家为什么传唤他的,但是当他看到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的传唤证,当他看到穿着制服一脸严肃的办案人员,虽然人家没有给他戴手铐,但是人家到了办事处,首先到营业室询问谁是郑雅明?
就有人去找郑雅明,郑雅明以为是办业务的,不料到了营业室以后,才看到是公安人员。人家证明了弄清了郑雅明的真实身份以后,当着营业室的那些人,掏出了传唤证,并大声宣读。宣读完毕之后,就带着郑雅明离开了。
郑雅明被弄得莫名其妙,但也被弄的灰头土脸,当着下属的面,被公安部门传唤带走,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知道,他这么一被传唤,很快全营业部的人都会知道,当然跟办事处有关联的社会人士,也很快会知道。
不过,不管以后有什么后果,郑雅明也顾不得了。到了办案单位,他才知道人家传唤他的理由,竟然是他伪造裸照。而且,从办案人员口中,他也了解到,他弄的裸照,竟然跟以裸照敲诈勒索的特大犯罪团伙,有某种牵连。
郑雅明不知道的是,他花钱请人做裸照,正是这个收了他的钱的人,把他给供出来了,指证他是伪造裸照的指使人付款人。就是他的要求,有关照相馆,给他伪造了高昶旭和冯天娇的裸照。高冯二人的头像也是他给提供的。
既然他被牵连其中,那么公安部门办案单位,传唤他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到了这个时候,郑雅明就明白伪造裸照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了。
所以在一开始他极力辩解,极力否认不是自己所为之后,办案人员拿出了伪造者的供词。在铁证面前,在事实面前,郑雅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痛痛快快地承认了全部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