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歌剧院传来枪声以后,整个剧院都乱成一团。
男人、女人、还有儿童到处乱窜,负责保安的警察开始在歌剧院里寻找着开枪者。
辛波斯卡弗胡乱地把车停在一旁,直接冲了进去,看到乱成一团的剧院顿时就慌了神,她随便拉着一名穿着联邦制服的警察质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该名警察焦虑不已地回答着:维多利亚的秘密专场剧院有人开枪!有人中枪了!我们得抓到那个开枪的家伙。
她听到是林肯观看的歌剧院专场,立马跑了进去,跑进去以后,她看到了眼前惊人的一幕,不禁抱着脑袋,慢慢蹲了下去。
在剧院里,有好几名警察在现场做着笔录,医护人员把林肯抬上了木架子,给他铺上了白得刺眼的白布。地面上全是血迹,喷成了一条直线,帘布上还黏着人的脑浆,偶尔还会跳动着。她跑过去,掀开了盖着林肯的白布,此时的他已经陷入昏迷,眼神迷离,神智不清,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声音。她很想跟他说几句话,可是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是嘴巴在动,压根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她完全不知所措,突然留意到地上有一块头盖骨的碎片,她下意识地捡起来,没想到被头盖骨的碎片给割伤了,很快速地发生的一瞬间,她的手指头被割伤,流了点鲜血。
现场的工作人员不满意地呵斥着:嘿嘿嘿!女士!这里是凶案现场!不要乱触碰任何东西!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证物,你这样很容易妨碍我们工作的。
她突然哭了,她哭并不是因为手指被割伤,而是因为好像林肯出事之前就有过预兆那样,出门之前她被摔碎的玻璃碎片给割伤,现在她又被林肯的头盖骨给割伤,事情总是出奇的巧合。看来林肯所做的事情的确影响了某一部分人的利益,现在他遭到了毒手……毒手?保护?他的保镖呢?她现在才想起来,布林这时候应该在林肯身边保护着他才对,为什么他不见了?
她刚刚准备打电话找布林出来,她刚刚打通了电话,后面就响起了声音,她猛然一回头,看到布林就在身后,他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貌似对目前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走路都走不稳,满身酒气,他的脸通红通红的,像极了俄罗斯那些醉汉那样。走路歪歪斜斜的,摇头晃脑,好奇地问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肯先生呢?
她怒不可遏,揪着他的衣领,很凶地质问着: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是他的保镖!你本来应该贴身保护他的安全!可是你去哪里了?
他摸着头,一时口快地说了出来:很抱歉,我觉得维多利亚的秘密歌剧实在太闷了,我看林肯先生一个人留在内场欣赏着歌剧也很安全,这里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所以我就趁着歌剧还没结束之前跑出去喝了点酒。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了,对了,林肯先生呢?为什么地上会有那么大的一滩血?
此时的她变得更加生气,扯着他的衣领喊着:你跑去喝酒了?当值时间居然跑去喝酒了?你到底有没有职业道德?你就知道跑出去喝酒,林肯先生被人开枪刺杀了!他中枪进医院了!现在生死都还没知道!
布林听到林肯遇刺的消息以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走开了半个小时而已,我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她更加惊讶了:你居然离开了半个多小时!?你真是一个不称职者!我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选中你了!林肯先生要是出了事情,你绝对是跑不掉的!我先把话给你说清楚!你准备好拿律师信吧!你这个对工作不负责任的工作者!
另一方面,歌剧院响起了枪声,布斯开枪击中林肯以后,就很冷静地离开了歌剧院,此时联邦警察已经注意到他,并且向他发出追捕令,他袖口里藏起了枪支,他预备的枪支只能打一发子弹,唯一一颗子弹自己打在了林肯的头颅上,卡在头盖骨里。况且他计划周详,一切都非常顺利,根本就不需要预备多余的子弹。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联邦警察竟然动员的速度如此之快,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注意到了他,刺杀行动显然是十分成功,可是能不能顺利逃脱却不在他考虑到的范围之内。他甚至狂妄自大到没有预先设计逃跑的路线,在后面有追着的警察,前面他又不熟悉路线,只能乱跑乱闯,后面的警察已经对追捕很不耐烦了,直接在身后开枪,好几发子弹从他脸颊擦过,空气流的凝固使他意识到联邦警察疯了!他乱跑一通,找到一个废弃的仓库躲了起来,由于仓库的面积太大,一时之间他们还不能准确地找到他的躲藏位置,暂时来说,他总算安全了。但是光是安全是不够的,他必须要想方设法会到南方的边境,他认为自己成功刺杀了林肯将会成为南方联盟的英雄。一想到这里,这种亡命生涯的大逃亡也算不了什么。
林肯被送进加勒美医院进行抢救治疗,情况似乎十分严重,医生一路上都在怒吼着,很严厉地发号施令。林肯被推进了手术室。林肯遇刺的消息在当晚就被新闻媒体传得街知巷闻,十几个黑人齐齐聚集在急救的手术室外面,他们都很担心林肯的安危,有的人很虔诚地向上帝祈祷,希望上帝能听到他们的祷告,为林肯祈祷的声音;有的人则在咒骂着南方联盟的政府,他们认为肯定是南方联盟雇佣了杀手刺杀林肯,以此来干扰《种族平等宣言》的条款。
辛波斯卡弗把自己伪装成了林肯的支持者,与其他人在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他们彻夜未眠,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7:30分,手术结束,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一拥而上,纷纷问着:林肯先生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慢慢摘下口罩与外科手套,心情很沉重地宣告着:很抱歉,林肯先生中枪的位置很棘手,出血很严重,我们已经不断为他输血,可是仍然不见好转,子弹卡在头盖骨里,情况很不乐观。到了7:22分,他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开枪那个人,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命!亚伯拉罕·林肯先生,死于2020年11月16号早上的7:22分,死于枪伤,一枪致命,经抢救无效死亡。
众人顿时崩溃了,纷纷跪在地上,陷入了困境,然后呼天抢地呐喊着。
对于他们来说,林肯就是他们的信仰,就是他们的指路明灯,他们曾经以为知道自己的方向将会在哪里,可是现在看来,一切皆是不可能的了。
《种族解放宣言》刚刚通过,林肯就遭到了刺杀,所有的矛盾当然就指向了南方的联盟政府。
那一刻,他们变得很安静,默默地静坐在手术室外面,静静地守候着林肯的遗体。
辛波斯卡弗当然也被群众的力量所感染到了,她也参与在其中。
两天之后,林肯的尸体也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他的信徒们护送着他的遗体。此时,辛波斯卡弗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她很清楚,继续追下去,林肯也不会复活,她最后放弃了挣扎,眼睁睁地看着林肯的遗体被推往太平间。
她捂着脸很沮丧,深呼吸着:如果我早一点赶过来,或许你就不用死了。
诺曼出现在她身后,咳嗽了几声,然后简单地说着:开枪打死林肯的枪手在现场逃跑,我们的人已经对他进行追捕,可是他躲进了一个废弃的谷物仓库,里面的空间很大,杂物很多,而且空气又不流通。一时之间很难立马抓到他,况且他刺杀了林肯,手里一定有武器,我们不能轻易进攻,必须要从长计议。看能不能采取一个相对有效的方法逼那个家伙出来。
她简单地分析着:枪手肯定是早有预谋,可是很显然他没有设计过逃跑的路线,所以才会迫于无奈躲在谷物仓库里。看来他是很有信心,一进去立刻开枪击毙林肯,然后认为自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逃离现场,只不过没有想到,联邦警察的速度会如此之快。他的计划发生了变化,压根就没有逃生这一个计划。
他皱着眉头说着:看来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不然让他逃掉就糟糕了。林肯现在可是布达拉美宫心中的英雄,英雄遇难,还抓不到凶手,我担心早晚会暴乱。
她很冷静地陈述着:如果刺杀林肯的枪手是为了种族平等而产生的愤怒,那么他一定是南方联盟的人,他事前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一心以为刺杀林肯成功,自己就是真正的英雄。他刻意成为英雄,把自己当成南方联盟的救世主。所以他刺杀林肯就是为了体验一把当英雄的滋味。这个家伙如此成功地混入戏剧院,很显然他懂得伪装自己,使自己混入其中。看来他应该是一个很合格的演员,随机应变又能临危不乱。我们要学会把问题的重心放在南方联盟准备军身上。
谷物仓库开始着火了,联邦警察为了尽快逮捕布斯,已经用尽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方法,例如在门口泼满了汽油,加上稻草,火烧谷物仓库,由于仓库是废弃的,里面除了旧设备,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当然也不会有人住在里面,但是流浪汉是除外的。他们把整个仓库都烧焦了,只留了一扇门在门口的位置,所有人都埋伏在附近,耐心地等候着枪手的出现。
布斯的肺叶承受不了浓烟滚滚带来的负荷,剧烈地咳嗽着,他咳嗽咳得有气无力,有限的常识问题告诉他,如果再不逃出去,他很快就会被熏死在里面。在无奈之下,他只好拼命地往外冲,刚刚冲到外面,久候多时的联邦警察一下子就逮捕了他,他本来还想挣扎,可是被浓烟熏到近乎昏迷的他,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气力。
其中一名负责行动报告的联邦警察用手铐铐住了他的手,对他进行了逮捕宣言:我是联邦警察,现在正式怀疑你与昨晚的枪击谋杀案有关,你涉嫌刺杀林肯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有纸和笔把它记录下来,将来作为呈堂证供。当然,你绝对有权利通知你的律师。
布斯就这样昏迷了过去。
几天以后,布斯慢慢恢复了意识,他很冷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似乎他在考虑着如何逃跑,但是没用,他的手被拷在铁架床的左侧,动弹不得。
诺曼听到了声音,从外面赶了进来,看到已经苏醒过来的布斯,连忙说着:医生,他醒了。
进来的医生稍微简单地为他做了一个全身检查,随后说着:没事了,他的问题不大,你们随时可以给他录口供,不过要注意休息的时间,还有不要太久。
诺曼说了句:放心,没事的。
布斯好奇地问着: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诺曼很冷静地提醒他:你前几天晚上跑去波士顿歌剧院,钻进了维多利亚的秘密专场歌剧,用一支3.5寸的手枪朝林肯律师开枪,第二天早上,林肯先生重伤不治,撒手人寰。你杀了他!你完全毁灭了他!你知道吗?
布斯虽然渴望当一个英雄,可是他可不笨,他知道联邦警察等他醒过来才录口供就是因为他们目前似乎并没有掌握太多的实质证据。他故意地问着:谁是林肯呢?我都不认识他,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去刺杀他呢?
诺曼一字一句地说着:你不用装傻了!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你从废弃的谷物仓库跑出来,当时只有那个枪手躲了进去,现在你从里面跑出来,你还说你不是那个枪手?
布斯很轻佻浮躁地说着:怎么了?从废弃的谷物仓库跑出来就一定是枪手了?那么那些农夫岂不是满世界的杀手?我只不过是恰巧在仓库里面睡觉,突然之间闻到一股很浓重的烟味,我呼吸不了,不停地咳嗽,我跑出来完全是出于求生本能。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枪手是谁,我只记得我刚刚跑出去就被你们的人抓住,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逮捕了我。噢,我知道了,仓库里的火是你们放的?原来联邦警察只不过是一个喜爱纵火焚烧仓库的执法分子。表面就是维护公义,铲除恶势力,其实自己就是最大的恶势力!
诺曼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阿MAY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档案,递给了诺曼。
他慢慢地打开眼前的档案,念叨着:布斯·瓦特,南方联盟的组织成员,曾经在南方的法庭上宣誓誓死效忠南方的政权,坚决维护种族隔离政策。曾经当过演员,接受过短期的枪械训练,射击成绩向来名列前茅。教练对他的评价是:拥有足够的天赋,却只是一个演员。在27岁那一年,因为家庭变故的原因,在极大压力刺激下,患上了精神病。被释放以后,一直在南方边境生活。你是南方联盟的人,坚决维护种族隔离政策,很显然,你的政治立场与林肯是对立的,这个就已经是最明显的杀人动机。
布斯好奇地问着:政治立场互相敌对就一定要杀人?那么警官,你是不是也杀了好多人,然后他们还是当你是英雄?
诺曼慢悠悠地说着:还挺冷静的,果然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轻易逃脱法律的制裁,这里是北方,不是南方,你如果不服气,可以让你南方联盟的律师帮你辩护,谋杀是肯定逃不了的。
布斯一点都不紧张:你说了那么多,我有点累了。麻烦你先出去吧,我要通知我的律师过来,在我的律师还没来之前,我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诺曼很平静地说着:你喜欢玩是吧?我慢慢陪你玩。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互相对视着。
布斯已经困在仓库里很长时间,胡子一下子就长满了下颚,头发白了一部分,疲倦的眼神以及内心的某种倔强看起来就很令人讨厌。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帕特丽夏戴着墨镜,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地说着: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现在看到的场景:一帮警察追不到开枪杀人的凶手,于是就在废弃仓库里纵火,以为这样就能逼凶手出来,最后还抓错人,那个人可是受了伤的。他们却对此不闻不问,甚至在伤者需要休息的时候仍然继续逼问伤者一些不知所谓的问题,妨碍他人休息,私自纵火烧毁废弃仓库,毁坏政府公物,伤害良好市民,擅自定义对方的政治意向,刻意区分南北政权的区别。你们这些所谓的执法者真是不知所谓。
诺曼很佩服这个女人可以一口气提出如此之多的控诉,他保持着礼貌:请问你说完了没有呢?
帕特丽夏开门见山:从现在开始,我是布斯的代表律师,现在我要与我的当事人进行一系列的讨论。麻烦你暂时回避一下,这里可不是拘留所,这里只是医院,是私人休养地方。
诺曼只好离开,没有办法,在一个注重法律的地方,律师的权利是很大的,联邦警察在律师面前其实也算是弱势群体。
诺曼回到外面之后,辛波斯卡弗已经在等待着他。
他只问了一句:怎么样?够不够证据起诉他?
她语速很快地回应着:你在开玩笑吗?我可是一名刑事检控专员,我说要起诉他,就是要起诉他,哪怕是上帝来了,也没有情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