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们驶离野蛮人的岛屿后,没有继续航行,因为天太黑,不安全,大家又累又困,好在是逃出来了,活着就好,于是倒头就睡,这一觉他们有种从未有过的香甜。
第二天,他们确定了一下方位,向东绕过野蛮人的岛,然后继续向北出发。
他们是从印尼的东部绕过菲律宾东部,直奔大明的东南沿海而去。
越来越近了,大明,我们来了!四位小伙伴无不欢欣鼓舞。
东海海域异常地平静,公主觉得那久久未见的海域无比亲切。
小船继续向西北方向而去,他们的目的地是大明的大沽港。然而,当他们刚一出现在东海海面上的时候,几艘大船就盯上了他们。
它们张着帆,很快就追上了李瀚他们。他们并没有开炮,而是将李瀚他们围住。
到了大明的海域,公主并没有害怕,只是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按理说每人知道自己回来了,不可能是父皇派人来迎接。
公主朝对方的船只看去,每艘船的旗杆上上书一个大大的“周”字,在公主的印象里,并没有什么海上的将军姓周,正在疑惑间,对面为首的一艘大船上出现一个人后,双方才互相知晓对方的身份来。
但见当中一人身穿蟒服,一脸悲苦的模样。
“大明罪臣郑海山在此拜别长公主!”那人高声喊道。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在甲板上,众人也随他一同跪下。
郑海山?他不是跟着父亲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还说自己是罪臣,还拜别,公主和李瀚他们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熟人,结果一上来就来这么一出,让大家都糊涂了,搞不清状况。
不一会儿,船舱内,一位文官身着长袍缓缓走出来。
“臣周文郁参见长公主!”也跟其他人一样,跪在了甲板上。
周文郁?没听说这个人啊。听到对方自报名号,公主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人。
“周文郁,你起来回话!”长公主说道。
“臣不敢!”周文郁说道。
“那你抬起头来回话!”长公主又说道。
“是!”周文郁慢慢抬起头来,等着长公主问他话。
“周大人,你在此地所谓何事?为何如此大的排场?”长公主问道。
公主这一问可好,那周文郁不但一个字也没有说,反而还哭了起来。
公主更莫名其妙了,自己只是问他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哭了起来?
“周文郁!你有话说话,哭什么啊!”长公主不解地问道。可是周文郁还是跪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在拼命忍住眼泪,等情绪控制好了再回答公主的问话,可他感觉自己的悲伤根本不受控制,泪流不止,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公主这个着急啊,想问个明白而已,对面这个大男人哭起来没完了。她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郑海山。虽然他有过过激行为,但毕竟目前以君臣相称,而且刚才是他先认出了自己,情绪相对来说听上去比较稳定,那就不如问他了。
“郑海山,本公主问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又是这一身发配之人的装扮,你犯了何事?对了,这位周文郁大人身居何职,你为何与他在一起?”
可郑海山也是长跪不起,久久也未能回答公主的问话。
公主更糊涂了,这是什么状况?太不可思议了。一旁的李瀚也觉得情况异常,他隐约地感觉好像是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两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来啊!请公主称移驾!”周文郁控制住了情绪,算是说了一句话。几个护卫人跳到公主所在的这艘小船上,将公主一行接到了他们的船上。
所有人都还是跪着,李瀚他们站在那里觉得很不习惯。
“郑海山,周文郁,汝二人起身回话!”公主下了命令,他们二人也就不得不起身了。
“公主,臣未能及时回答您的问话,还请恕臣等无罪!”那周文郁说道。
公主越听越觉得他的话里有话,说道:“你等如实回答本公主的问题就好,为何如此啰嗦?”
“来啊!换孝服,起幡!”周文郁转身,大声对兵士们说道。霎那间,所有的船只全都换成了白色,船上所有的人也换成了孝服。“回公主的话,大明、大明、大明、大明……亡了!”周文郁说完,跪下又啜泣起来。
“大明亡了?你在胡说什么?”这个消息对公主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们辛辛苦苦地回到大明,等着他们的竟然是这么一个消息!不光是公主,李瀚他们三个也是被震惊得呆住了。
“回公主,数月前闯贼犯京,大明不敌,皇上……皇上他……皇上他自缢殉国了!”周文郁用尽力气悲痛地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言罢泣不成声。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大明亡了,那我们还要这航海回图有何用?父皇啊!”公主一时很难接受这个消息,两腿一软,她也跪倒在地。想想一年前,她离京的时候父亲还好好的,如今,如今,竟被这群反贼给逼的,逼的上吊身亡!天啊,怎么会这样?
公主不再说话,突然她身子往旁边一歪,晕了过去,普瑞娅手疾眼快,赶紧扶住了公主。
这一年是大明崇祯十七年,大明王朝在风雨飘摇中轰然倒塌。
这名叫周文郁的官员是前明朝山海关守将袁崇焕的副将,崇祯皇帝中了清朝皇帝皇太极的离间计,袁崇焕被他的主子崇祯皇帝诛杀后,周文郁就回到京城,在皇帝的授意下,他南下成了郑芝龙的副将。
周文郁与郑海山的陈述中,公主得知了大明亡国前那悲惨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