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祁俊枫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风连天还真是不清楚原因,因此他赶紧走过来,只是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祁棋便又对风连天开口道:“没想到!你根本就是一个背后下黑手的小人!把解药给我!给我!”
“你说什么?”风连天质问祁棋,这才发现祁俊枫中毒的迹象,于是皱了皱眉头。
奈何此时的祁棋,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又怎么会理解风连天的无辜,但见他抽出剑直指风连天道:“风连天,枉我刚才还觉得你算得上仁义,难道你就不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吗?”
说起来,风连天大小也是个人物,哪怕是在这山洞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此被谩骂怎么可能不发怒,只听他愤怒的哼了一声道:“够了!既然不想走,那我就成全你们!”
然而,风连天的话音还未落,祁棋便一剑直刺风连天,大有拼命的态势,风连天一个侧身轻松躲过,回手便是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可这一次明显是没用全力,祁棋也只是后退了几步。
祁棋自然也感觉到了风连天的手下留情,不过这在他看起来倒是风连天理亏的表现,便又脚下用力飞身上前,风连天就这样和祁棋过了十几招,祁棋几乎每一招都有败下阵来,可身上的伤却没有很重。
直到庞秀跑进山洞里,祁棋才被风连天一脚踢出去了好远的距离,趴在地上试了几次,却没能爬起来,这时候风连天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飞刀,甩手便向还在地上挣扎的祁棋扔了过去。
实话实说,以祁棋现在的伤势,怕是这飞刀他想躲开是不可能了,还好有庞秀及时飞身上前,一剑挡在飞刀上,让它转变了方向,射在了山洞璧上,整个刀身都没了进去,只剩下了一小节刀柄。
“还好我来了!”庞秀在心里庆幸道,然后赶紧蹲下身扔了手里的剑抱住祁棋,一边拉起他的胳膊搭脉,一边对祁棋问道:“祁师兄,你怎么样?祁师兄,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此时见到了庞秀,祁棋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但还是咧着嘴笑了笑道:“秀儿,我没事了,你快带师父走!去找义父,师父中毒了,是风连天下的毒”。
祁棋的话刚说到此处,庞秀便诊完了脉,觉得祁棋没有性命之虞,所以轻轻的将祁棋放回在地上,站起身对风连天怒视道:“解药呢?”
“庞秀?哦,原来他是祁棋啊!我说刚才怎么觉得那么眼熟,既然是庞家的人,我卖一个面子给你,你把他们都带走吧!”风连天不理会庞秀的愤怒,反而是一边走过来,一边对庞秀说道。
看到风连天的样子,庞秀的怒火直冲脑门,完全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见他一脚踢起地上的剑握在手里,直接就像风连天扑去,吓得地上的祁棋赶紧大声的制止道:“秀儿!”
要说庞秀的身手较祁棋差远了,可偏偏就是和风连天过了几招都没有败下阵来,只是祁棋这时候光顾着从地上爬起来救庞秀,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甚至也根本不可能发现,风连天每每出掌之时手指已然在发抖。
忍着周身的疼痛,又吐了两口鲜血,祁棋终于是站了起来,他也不管其它,拿着剑就冲了上去,还借着空挡对庞秀大声吼道:“秀儿,你快走!”
“你走!”庞秀对祁棋喊了一句,完全有那种拼命断后的气势。
就这样三个人不知道打了多长时间,因为都忙于应付对方,根本就没有人拿出精力计时,庞秀和祁棋也不再有机会相互喊话,直到风连天一人一脚将他们踢得退了数步,两人才一起转头看向对方道:“你走啊!”
“你们都走!”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时候祁俊枫会忽然醒了过来,对两个人吼道,随后便直冲进战场,还是祁棋先反应过来对着祁俊枫的背影喊道:“师父!”
“走啊!”祁俊枫又吼了一句,随后便被风连天的两枚飞刀射中,只是这飞刀本是射向祁棋和庞秀的,硬生生是被祁俊枫挡住了,这让祁棋和庞秀都难以接受。
而且就连风连天也没有再出手的意思了,他向前走了两步,但是当看到庞秀和祁棋都扔下了手里的剑跑向祁俊枫时候,他便停住了脚步,选择了就这样看着师徒三人最后的分别。
躺在祁棋怀中的祁俊枫,此刻已经气若游丝,嘴角还不停的向外流着黑红色的血,可还是对祁棋和庞秀提醒道:“快走!不许再纠缠了,这里,这里不只有风连天,他们可以放你们走,不会放我走的”。
“师父,我们......”祁棋声泪俱下道,可还不等他说完,祁俊枫就一口打断道:“听话!这都是上辈人的恩怨,本就与你们无关!走!”
见祁棋用力的摇着头,祁俊枫双眼看向了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庞秀,又对祁棋道:“棋儿,你不只是我的徒弟,你还是庞家的义子,你不能看着秀儿也和你一起死在这里吧?”
祁棋转头看像庞秀,然而庞秀却抬起手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坚定的说道:“师父!秀儿不止是庞家的儿子,还是你的徒弟!”
“哈哈哈......”
祁俊枫笑了几声,但是这声音也只传入了离他最近的祁棋耳朵里面,那么微弱却又是那么满足,随后祁俊枫对着祁棋道:“棋儿,师父这一生对不起过两个人,一个是云丘易的委托,我眼睁睁的看着云梦瑶为放我走跳下山崖,可这与你无关。
但另外一个就是被我骗了这么多年的庞信海,还好这与你有关,你今后一定要替为师还了这个债,所以你不能死在这里,庞秀更不能,否则我会死不瞑目,在地下也不会原谅自己”。
祁俊枫的话说到此处,他已经没有睁开眼睛的力气了,声音更是小得要祁棋趴在他耳边才听得到,就这样祁棋的眼泪滚落在祁俊枫的脸上,又顺着祁俊枫的脸上滚落在地上。
而且,能够明显的看到祁棋头上青筋暴起,双手都在不停地颤抖,可见这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终于将出气多进气少的祁俊枫放在地上,退后一步跪下来重重的扣了一个头。
庞秀见状,也赶紧跪在祁棋身边扣了一个头,可是还未等他抬起头来,便被祁棋一个立掌打在后脖颈出,顿时一疼就没了知觉。
祁棋抬头看了一眼风连天,见风连天就站在那里,不仅一动未动,甚至都不曾看他们一眼,便抱起庞秀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直到这个时候,风连天忽然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紧接着,风连天就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直到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了祁俊枫的身边,那感觉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致命伤一般,按理说就庞秀和祁棋的水平,怎么也不可能把他伤成这样。
不过,躺在地上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祁俊枫却从忽然就看明白了,甚至忍不住开口道:“原来,你不是风连天,你是白......”可惜的是,祁俊枫的话只是说到了此处就断气了。
但是,躺在祁俊枫身边喘着粗气的风连天却什么都听到了,而且祁俊枫最后说得也确实是事实,他不是风连天,他是那个传说中病死在风连天密室的白清秋,确切的说,那时候死在密室的人是就风连天才对。
这也就是为什么,自从白清秋死了以后,曾经叱咤江湖的风连天就很少露面了,风满楼内涉及到动手或者是外出的活计,多半就交给了他那时候还未成年的大儿子风潇素去处理。
不过那时候也没人怀疑什么,毕竟风满楼已经根基稳定了,再说江湖中曾传言风连天因为没有能力救治功臣而伤心过度,险些出家只为戒掉杀戮赎罪,自然不会再愿意去理江湖是非,更何况之前的浩大洗礼,也没人再有能力掀起大的波澜。
然而,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实情,说白了就是白清秋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多出手和多操劳,追溯起来白清秋一个冷家杀手出身,后来却可以和冷傲天齐名被称双杰。
还在冷傲天允许和帮助下脱离冷家自立门户,成为了当时江湖上三大世家之一,比肩冷、云,足见白清秋的本事,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白清秋死活非要去西北大漠寻找一个叫什么喧天草的东西,然后在那里竟结识了风连天这位人物。
说起来,那时候还是风连天救了断水三日的白清秋一命,两个人一路归来不问身份却相谈甚欢,大有知音相见恨晚的意思,直到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谁都没想到下次见面竟是仇人。
转眼几年过去,风家堡瘟疫事件结束后不足半月,那一夜下着好大的雨,白清秋觉得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个雨夜,甚至多少年来午夜梦回都还是当初那般清晰。
话说,当刺杀冷傲天那个刺客身受重伤艰难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也就是黑色面纱被自己挑掉的那一刻,风连天那张脸是多么清晰的对着自己的剑尖。
白清秋也记得那是自己第一次跪在地上求冷傲天,冷傲天收起剑也扶起了自己,可偏偏风连天没有放弃,谁都没想到他会在冷傲天背后刺出那一剑,更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剑被冷傲天唯一的弟弟冷傲宸用生命给挡了下来。
冷傲天是如何疼爱这个弟弟的,白清秋从小看到大,所以当冷傲宸倒下的那一刻,白清秋就知道这仇恨已经不可化解了,也知道接下来会发什么,于是他选择在冷傲天出剑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挡在了风连天身前。
冰冷的剑尖刺穿了白清秋的右肩,鲜红的血水和着雨水流淌在冷傲天似乎冒着寒光的剑槽上,其实这一剑冷傲天本是奔着风连天的喉咙而去,而且他这一剑封喉的本事,江湖上能躲过去的人根本没有。
但是白清秋却知道如何破解,他本身就比风连天要高上一点儿,因此他能做到用肩膀护住风连天,不过他也是在赌,赌失去理智的冷傲天不会再出第二剑,否则他就算拼上性命也无能为力了。
不过还好白清秋赌赢了,看到他鲜血流出的那一刻,冷傲天握剑的手开始颤抖,颤抖的几乎没有力气去拔出剑身,那绝望的眼神,仿佛是在对白清秋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