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庭开审之前,黑泽明带着瓦伦来到了法院的其中一个管理中心,这里有最先进的测谎仪,每一个律师决定为其当事人辩护之前,都会先行让自己的当事人通过测谎仪测试,能够通过的,多半是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不能通过,该律师就要重新开始考虑是否适当为其辩护。
黑泽明当然是抱有同样的想法,这就导致了瓦伦的不满,他认为自己的律师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自己,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拒绝接受测谎仪的测试。
黑泽明盯着测谎仪的仪器,指着一个方向: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那就更应该坐在上面接受测试。
瓦伦轻蔑地说:简直太荒谬了!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绝对不可以命令我做测谎测试!我有权利拒绝你的请求!
黑泽明撩着头发,叹息着说:你真的那么抗拒做测谎测试?是不是代表着,你有事情一直在隐瞒着我,而我又是不知道的。
瓦伦一口气否认了:没有!我没有!你不要再问了!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黑泽明拉着他的手臂,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个幽会的晚上,你究竟隐瞒了哪一部分?
瓦伦静静地坐着,还以为自己的权利至高无上: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这些事情,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工作,想尽办法替我辩护就对了。还有,待会在法庭上,你要自我宣誓,尽你一切专业的能力为我争取最大的利益。
黑泽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撑着桌子说:你想要我宣誓,你就得接受测谎仪的测试!
瓦伦无所谓地说着:你可以不宣誓,我们的交易随时可以取消。对了,据说牢房里正在爆发着可怕的瘟疫。你还在犹豫?你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黑泽明转过身,痛苦地闭上眼睛,随后转过去,用手指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如果你让我知道你隐瞒了事实!我相信你会非常后悔今天的决定!
普通法院
黑泽明手里拿着公事包,心情沉重地来到了第二号法庭,岚伽俐带着挑衅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随后就进去了。
黑泽明深深地呼吸着,低着头晃了进去。
负责审理该案件的是丽塔·赛德尔,该案件由五名陪审员负责审理,其中一名陪审员还是一名艺术家,他热爱画画,热爱艺术,沉迷于在法庭上用画笔勾勒出一幅又一幅美好的图画。
黑泽明心情很压抑地坐了下去,瓦伦就坐在他身旁,没多久,罗琳女士就出席了法庭,她脸上浮现着疲倦不堪的神情,脸上的伤丝毫没有褪去,犹如刻印那样刻在她的脸上。
瓦伦坐在一旁赞美着罗琳女士:你看,她真是一个美丽性感的女士,对吧。
黑泽明戴上眼镜,看了一眼罗琳,随口地说着:是的,我想我不太同意这个说法。
书记员:COURT!
所有人纷纷起立。
书记员:案件编号202007290811.厄尔·瓦伦,爱尔兰人士,现就职最高法院首席法官。被控告于20208月29号在一间公寓强行与本案的受害者罗琳女士发生性行为,并将其殴打重伤。现特区政府起诉厄尔·瓦伦伤害他人身体,强奸罪名。
案情摘要:被告人在夜晚的时刻擅自闯进受害人的家中,强行与她发生性行为,由于她奋力反抗结果遭到被告的虐待,事后被告报警,警方第一时间采取行动将被告逮捕。
丽塔·赛德尔:现在有请控辩双方作开庭陈述。
岚伽俐站起来,在陪审团与法官中间的位置徘徊: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员,接下来这几天,你们将会看到一宗非常残忍、极其心理变态的虐待案件。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最重要的一点,本案的被告乃是一名德高望重的法官,他审理过无数的案件,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完全可以操生杀大权,可以左右每一个人的命运。而现在,就现在,他强暴并且虐待了一名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一名单亲妈妈,麻烦你们看看她在法庭上不断哭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无助。一个平民百姓怎么会无缘无故陷害一个德高望重的法官呢?我想了很久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是……没有理由。被告的确强暴了受害者,并且虐待过她。我们不能因为被告的公职身份就忽略他的罪行,尤其是他是司法的最高执法者,我们更加不可以原谅,姑息这一种现象。否则,我们还能相信谁?法官都可以变成罪犯、虐待狂、色情狂,我们更加不用想那些芸芸众生的其中一个。在这个证明被告是有罪的过程中……”
他的手扶着木栏,眼睛扫过每一位陪审员的脸庞:而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需要你们擦亮眼睛,看清楚,被告真正丑恶的一面。我们不应该忘记他所犯下的罪行,无论过去与现在,他是多么的伟大,也不能忽略他的罪行。谢谢各位!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法庭上响起一阵排山倒海的掌声。
丽塔·赛德尔: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作开庭陈述了。
黑泽明刚刚站起来,瓦伦就提醒着:慢着,我的辩护律师提起过有关于宣誓的问题。
丽塔·赛德尔问着:是真的吗?
黑泽明极不情愿地说着:是的,我的法官大人,今天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宣誓。
“本人是厄尔·瓦伦的辩护律师,我竭诚为其尽心尽力辩护,为其争取最大的利益,无限相信我的当事人并没有违法的现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将会是他最忠实的伙伴。”
丽塔·赛德丽语重心长地说:“辩方律师,你要好自为之了。”
黑泽明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谢谢你的关心,法官大人。在为该案件作开庭陈述之前,我首先要指出一个毫无疑问的现象,该案件的被告是一名法官,而检控官同样是司法人员,我记得该案件刚刚开了档案的时候,这个家伙可是第一时间就踊跃报名,成为该案件的检控官。他为什么要那么积极负责该案件的指控工作呢?我认为这是一次耀武扬威、吐气扬眉的好机会。这个家伙可得意洋洋了,他负责指控法院的首席法官,无论成功或是失败,他都将会成为《法律中心议论者》论坛的风云人物,只要涉及该案件的任何处理工作,他都能拿到不少的好处。这就是他的目的,为了吸引全世界的目光,很明显他要指控我当事人是很可笑的。我当事人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法官,处理过无数的案件,也帮助过不少的受害者讨回公道,而现在他认为只要他可以把一个权力几乎达到顶峰的法官拉下台,使他退位,那么他就将会成为历史的英雄!我们是否需要这样的一个英雄?不!我们并不需要!我们需要的是什么?真相!一个事实的真相!真相是什么?我需要你们来进行定夺。说来可笑,怎么会有人质疑一个法官的纯洁性呢?对于我当事人的指控,我有着太多的证据表示我当事人是无辜的。我有着我当事人的品格保证书,毫无犯罪记录的文件证明以及测谎仪的测试……
岚伽俐很激动地站起来:反对!反对!
丽塔·赛德尔敲响着木槌:肃静!肃静!测谎仪的准确性并非百分百,陪审团可以忽略辩方律师刚才的那一番话。
黑泽明继续地说着:很抱歉,我的法官大人。让我们继续回到那个奇怪的问题上。我当事人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妻子对他很温柔,他还有四个孩子,其中大儿子都快要读完博士了,可以说人生最美好的事情都发生在他身上了。他还有必要追求性方面的刺激吗?还有必要对一个生活并不如意的女人进行强暴、虐待吗?我认为没有必要,因为我在这之前曾经使用过测谎仪……
岚伽俐很激动地再次站起来:反对!反对!
丽塔·赛德尔很生气地指着黑泽明:你违反了法律秩序!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黑泽明强忍着内心的慌乱,对着陪审员说:“我相信你们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么请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我当事人是否真的是罪人,还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我需要你们的帮忙。谢谢。
丽塔·赛德尔:检控官,你可以开始传召证人。
岚伽俐站起来鞠躬着:法官大人,我要求传召负责本案化验工作的麦卡伦艾出庭作证。
丽塔·赛德尔:本席同意。
岚伽俐:请问你在案发现场有什么发现?
麦卡伦艾:我在受害者的公寓里找到半瓶喝过的威士忌酒,一根男性的皮带,一根曾经用来捆绑过受害者的绳索以及一块棉布,在棉布上发现了大量的唾沫,经过化验,证实是受害者的唾沫,相信是有人将棉布塞在她嘴巴里,不让她喊出来;绳索也找到了受害者的皮肤组织;至于那根男性的皮带上面更是沾有受害者的皮屑组织。相信是她遭受袭击时所造成的。
岚伽俐: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麦卡伦艾:在现场找到的喝了一半威士忌酒,在酒瓶上面我套取到被告的指纹以及唾沫,相信是被告曾经在现场喝过威士忌,直接对着嘴喝,因此留下了指纹与唾沫;至于现场的男性皮带最后也证实了是被告平常穿着所用的,上面同样发现了他的指纹;棉布上也发现了被告的指纹。
岚伽俐:请问被告的公寓是否有迹象显示是非法闯入的?
麦卡伦艾:没有,门锁完好无损,相信是熟人作案。
岚伽俐:谢谢你,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丽塔·赛德尔: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黑泽明慢悠悠地站起来,调整着眼镜的弧度,假装在很认真地看着文件:既然没有强行闯入的迹象,那应该是熟人作案。
麦卡伦艾:可以这样推断。
黑泽明:受害者愿意开门让这个人进来,说明她对他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麦卡伦艾:这个当然。
黑泽明:你在受害者的公寓里套取指纹的时候,除了被告与受害者之外,还有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麦卡伦艾:有,还有受害者的女儿,其余发现的指纹不少于五组。
黑泽明:还发现了五组指纹,你是否有核对其他指纹的身份呢?
麦卡伦艾:没有。
黑泽明:为什么没有?因为警方抓了人,你认为没有必要继续排查了是吧?
岚伽俐: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作出主观性猜测!
麦卡伦艾:反对有效,证人不需要回答问题。
黑泽明:如果我说,不仅仅是被告一个人曾经出入过受害者的公寓,你同不同意?
麦卡伦艾:同意。
黑泽明:如果有人拿了被告的皮带鞭打了受害者,顺便擦掉了自己的指纹,你同不同意?
岚伽俐: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提出毫无事实根据的猜测!
法官:反对有效!
黑泽明:在现场找到的威士忌酒瓶上找到被告的指纹与唾沫,也只能证明他曾经在受害者的公寓喝过酒,你同不同意?
麦卡伦艾:同意,但是我们在受害者的身上找到同样成分的酒精,相信是有人用威士忌酒倒在受害者的身上,以此获得性快感……
黑泽明:很抱歉,这里是法庭,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的化验结果就行,非合法的推断,我们是不会受理的。你只需要回答我,在威士忌酒的酒瓶上面,除了被告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麦卡伦艾:有。
黑泽明:换言之,目前是没有任何的证据显示,现场只有被告一人曾经在现场逗留过的迹象。
麦卡伦艾:是的。
黑泽明:谢谢你。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丽塔·赛德尔:检控官可以继续传召证人。
岚伽俐:法官大人,我要求传召受害者的邻居查查礼女士出庭作证。
丽塔·赛德尔:本席批准。
查查礼女士是一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可靠女人,她从外面走进来的姿态,仪态万千,众人均被她的美貌给吸引住了。
厄尔·瓦伦也色眯眯地望过去,黑泽明很低调地说:“我知道你性生活不愉快,但是麻烦你不要表现得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岚伽俐注意到瓦伦的反应,带着极其讽刺的笑容,拿着宣誓的赐稿递给查查礼女士。
“本人谨以真诚致誓,所作之证供均为事实以及事实之全部,如果有虚假或者有不真实的成分,本人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法律制裁。”
岚伽俐:请问你是否认识本案的受害者?(他指着坐在旁听席上的罗琳女士)
查查礼只看了一眼:认识。她就住在我隔壁,我们成为左邻右舍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是一个单亲妈妈,独自抚养女儿,她女儿很可爱也很聪明,但偏偏因为家里的经济情况并不富裕而感到自卑,常常不够自信。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如果她的家境足够富裕,我相信她的人生一定会比任何一个人活得更加精彩。
岚伽俐:请问你认不认识本案的被告?就是坐在那位律师旁边的男人,虽然他年纪老迈,头发斑白,或许有点性无能……
法庭内的人纷纷爆笑起来,黑泽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丽塔·赛德尔很严肃地敲响了木槌:检控官!请你注意你的措辞!虽然法官很严肃地谴责了这种辱骂的行为,但是其实他自己转过身去,笑得不行。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常态。
岚伽俐:或许我形容得过于真实,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你是否认识坐在那里的被告?
查查礼:不认识,但是我见过他,不止一次。
岚伽俐:请问你在哪里看到他?
查查礼:罗琳女士的门口,这个男人常常出入她的家中,有时候是从深夜逗留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有时候是逗留了三、四天才离开
岚伽俐:你可曾猜测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查查礼:我问过罗琳女士,可是她一直在转移话题,压根就不想讨论两人之间的关系。
岚伽俐:你难道不好奇经常出入邻居家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查查礼:其实这些事情我好奇也没用,在感情方面的事情,罗琳女士向来是遮遮掩掩,我也不想自讨没趣。不过这个男人倒是一个例外,因为我常常在法庭报刊中看到他的照片,我才知道他原来是法院的首席法官。
岚伽俐:当你知道被告涉嫌强暴以及殴打罗琳女士,你有什么反应?
查查礼:刚开始是震惊,后来是奇怪,最后是平常心态。因为发生那样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岚伽俐:为什么这样说呢?
查查礼:其实罗琳女士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人,刚开始那会,我还看到她送他离开;后来是目送他离开;再后来只有他一个人离开。这就从侧面反映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厌恶情感的演变。
岚伽俐:请问你是哪个国家的人?我是问移民之前的时候。
查查礼:我是牙买加人,在1998年移民到这个国家,我爱布达拉美宫,爱上了它充斥着自由的资本自由。
岚伽俐:今天是牙买加在1962年从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王国手中脱离,获得独立的日子。他们虽然独立了,但是随后仍然加入了英联邦。今天是你们国家的独立日,因此我没有其他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