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刚刚?你们?”祁棋惊慌的对冷秋水问道。
冷秋水没有回答祁棋的问话,因为她现在已经泣不成声,只能对祁棋求助道:“祁师兄,怎么办啊?”
祁棋看了一眼庞秀,他此时也看着祁棋,像是在祈求祁棋一定要有办法那般,可惜祁棋还真的让他失望了,因为就冷凌现在伤势而言,祁棋是真的很想劝冷秋水就地备上一口棺材。
所以祁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要尽快把他带回庞家庄,我只能暂时封住他的心脉”。
其实祁棋也算是说了最轻的一种后果,就他心里的推算,伤成这样估计庞信海想要医好他的胜算也不到两成。
“二哥,对不起!二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秋水啊!”冷秋水还是抱着冷凌跪在地上哭,她心里是真的内疚,倘若不是她任性妄为,怎么可能让冷凌有此劫难。
知道时间紧迫,祁棋便拉着冷秋水隔壁说道:“快走吧!早回去一刻,你二哥就多一分希望”。
冷秋水点了点头,还流着泪和祁棋一起扶着冷凌站起来,这时候庞秀才开口道:“我来背他,你们两个人要小心机关”,随后便把冷凌背在了背上。
“你们跟着我走吧,我这一段路是自己走过来的,该触碰的机关已经都试过了”祁棋道。
然后三个人便带着冷凌离开了琴音小筑,昼夜兼程的去往庞家庄,当然琴音小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两个重要的人一定会知道,其中一个便是负责这琴音小筑内外安全的冷翌。
只可惜,冷翌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生是冷家人,谁又真的能含冤避世呢?”
至于另外一个便是冷冰,说起来冷凌被冷秋水“偷走”的时候,冷冰正在风潇素的小楼内运筹帷幄,他现在化名沈泠冰,以谋士的身份站在风潇素背后搅弄风云。
冷冰这样做除了报仇以外,还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洗刷冷家当年的冤屈,让江湖上的人都明白谁才是那个祸害武林的大魔头;其二他也是想趁机找到当年白清秋手里的那张足以称霸武林,甚至能够号令朝廷的地宫图。
只见,冷冰一袭淡紫色衣服坐在二楼栏杆处,手拿纸扇轻轻摇动,简直书生气十足,要不是落入江湖,怕是都要有人怀疑他是个金科状元郎,就连楼下房门的响动都没有丝毫惊动到他。
“啪嚓!”
一声瓷质花瓶落地的脆响声过后,冷冰站起身看着楼下的风潇素,见他怒气冲冲的走向另外一只花瓶,便一边顺着楼梯走下来,一边问道:“素公子这是杀了人还不解恨,偏要糟践了一对好好的花瓶才痛快吗?”
“沈公子说笑了,我爹根本就没把那个女人放在密室里!我他娘的就看到了一只耳环”风潇素愤愤道,随后还是“啪嚓”一声把已经举起来的花瓶给摔了个粉碎。
本来,今天是风潇素潜入密室杀云梦瑶的最佳日子,两个人为此做了很多准备支开风连天,且冷冰也为他得手后置之事外铺好了路,只可惜这个结果冷冰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便笑着问道:“哦?这么说你是失败了?”
冷冰此时已经走到了风潇素面前,他看着冷冰的笑脸心里就更加愤怒,厉声质问道:“你在笑话我?”
笑话!风潇素这种自认为聪明的人,冷冰早就不屑于笑话他了,只是对他反问道:“素公子,你觉得你爹很蠢吗?”
听到了冷冰的问话,风潇素忽然脸上怒气全消,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椅子上否定道:“当然不是!”
然而,让风潇素真正消气的却不是问题本身,是因为风潇素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知道现在冷冰还愿意站在这里同他讲话,定是还愿意继续帮助自己,且已经胸有成竹。
可惜的是风潇素只能看出来这些儿,说得难听一点儿,就这还是冷冰愿意让他看到的,因此最好的方式便是回答冷冰的问话,否则一旦激怒冷冰这种谋士文人,怕是他拂袖而走,自己连给这件事情做一个很好善后的本事都没有。
说起来,于冷冰他风潇素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第一次见到冷冰这个人,就对其起了招揽之心,随后多次的求贤,甚至是做好了圈套引冷冰来接受自己的各种恩惠,这才得到冷冰的青睐。
从那以后,风潇素这个人也算是被冷冰拿捏得很死,什么事情都言听计从,眼下冷冰立刻又对他引导道:“肯定不是!要不然他怎么能够一举击垮了江湖上三大世家,得来宝图,也得来了这至尊之位呢?”
冷冰的话说到此处,便也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扇了两下见风潇素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自己继续道:“外面风声四起,你爹还会选择把云梦瑶放在风家吗?”
“宝图在不在我爹手里我现在不想管!我只是想知道云梦瑶到底在哪!虎头蛇尾的计划,我白做了这么多天的努力!”
其实,冷冰早就知道那张图肯定不在风连天手里,而且风连天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它,风家的暗探甚至已经潜伏到了朱家的朝廷里,只是都一无所获罢了。
但是,风连天这个人谨小慎微又天生多疑,怕是这样的事情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只字未言,这也正好给了冷冰一个机会,当然冷冰在与风潇素“偶遇”之前,也曾试探多次,他断定风潇素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话说回来,风潇素看不到那么远的东西,他更希望眼前的局面给自己更多的收获,这也是他的致命缺点,恰好正是冷冰利用的关键,只听冷冰回答道:“谁说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云梦瑶不在风家了吗?”
说完这句话以后,冷冰还特意对着风潇素的身后指了指,引得风潇素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身后不远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话说那幅画除了年代久远甚是名贵以外,还算的上是大有来历。
它便是多年前,首年自立门户的白清秋在风连天生日时候所赠,后来不知为何,风连天一直将它挂在了自己的书房里甚是宝贝,直到后来风潇素立了大功才赏给了他。
当然这画里的玄机风潇素参不透,但这个故事他却十分清楚,并且也在冷冰刚住进来的时候,他就连故事带画一并都送给了冷冰,因为他看得出来身上的文人气息很重,从而冷冰很喜欢此画他也不曾怀疑。
现在得到了冷冰的提醒,风潇素只是想了一瞬间,立刻就拍了一下双手道:“对啊!云梦瑶不在风家,自然与风家无瓜葛,那她就可以是罪魁祸首,就能是当年的冷傲天!”
恨!这是冷冰心里第一个出现的字,而且是那种被风潇素言语和傲慢样子割伤心里根根血管,流下来的鲜血汇聚成的鲜红血字,疼得撕心裂肺,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是啊,当年风楼主如何对付了冷傲天,素公子大可翻一翻!”
对于当年的事情,冷冰多年调查也不甚清楚,那时候风潇素也还是少年,即便是有随父亲一起参与,可具体的过程他却不是很了解,因此冷冰才想让风潇素带着自己去调查,这样就更方便他日自己寻得宝图回来报仇。
“可是我和我爹不一样,我手里可没有白清秋!”风潇素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但是你手里有云祁”冷冰对风潇素提醒道。
“云祁都残废了,他还有个屁用!”风潇素在心里这样说了一句,但是口中却不敢如实表达,只好用怀柔的话术对冷冰问道:“当初你让我救下了祁俊枫,就是这个目的吧?”
风潇素口中的祁俊枫便是冷冰口中的云祁,他本是云家如日中天时候的家将,本来是应该和云丘易同生死共进退,奈何云丘易有一个好妹妹云梦瑶,她因为迷恋白清秋而被风连天抓捕利用对付冷傲天。
不想事情结束后,风连天竟爱上了云梦瑶,将她带回了风家软禁,云丘易知道实情后第一时间派云祁潜入风家救云梦瑶,而云祁也就是因为护云梦瑶才身受重伤逃到了庞家庄,为让庞信海医治自己,好让他快些儿伤愈回到云家,便借口改了名字叫祁俊枫。
可谁想到,云祁的伤势还没有好转,云家就大厦倾倒一般也倒台了,甚至连给云祁一个熟悉念想的人都没有留下,他最后手里只剩下了那年在镇上与云梦瑶分别之前,云梦瑶掉在地上的一只耳环。
从那之后,祁俊枫就真的成了祁俊枫,甚至连他从小带到大的徒弟祁棋,如今都对云祁这个名字十分模糊了,可见祁俊枫这个人时至今日是真实存在的,冷冰就顺势对风潇素问道:“云祁为什么会出现在风家,你有想过吗?”
风潇素皱起了眉头,冷冰知道他在想,于是又继续牵引道:“说到底,是谁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真的是你爹吗?还是说有人想要先你爹一步知道云家其它的什么秘密,或者说这个人和当年的云家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冷冰的话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风潇素多少还是有几分脑子,他立刻就开口对冷冰问道:“你是说风满楼里有人起了异心?不对!他本来就应该是云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