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心里一暖,走过来拉起川湘的小手:“你是看我心情不好,想安慰我,是吗。”
川湘白了他一眼,指了指凳子说:“我闲来无事,做了些吃的,你只是正好赶上了。”地瓜从善如流的坐下,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说:“忙了一天,胃都抽抽了,好在老婆贤惠,让我能吃口热饭,才感觉回了人间。”
川湘本想怼他几句,听他如此说,心里顿时酸酸的:“你这个傻子,人家说在其位,谋其职,你都卸任了,怎么还如此忙碌,你自己说说,有多久没理我了。”
地瓜叹了口气,摸了摸川湘的头发:“郭怀修来者不善,我既然在蜀山,总要护着徒弟们。我懂你的意思,我不可能护着他们一辈子,因此这次我准备在后面压阵,让这些年轻人上。”
川湘见地瓜看得通透,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真怕地瓜把精力都放到蜀山,忘了带她出海的承诺了。
晚上缩在地瓜怀里,听他说起了之前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他叫横刀,和我一样是个孤儿,之前行走江湖的时候接触过几次,我们也算同病相怜,相约在江湖上守望相助,当时还说笑,若是有了儿女便结为儿女亲家,只是没想到现如今,他做了朝廷的鹰犬,帮的还是郭怀修这等狼子野心之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你呀,真是爱操心。”川湘往他怀里钻了钻,“谁都想要一段似老酒般香醇的友谊,殊不知人与人之间最难维系的就是感情,你只守住本心就行,其他的只能随缘了。”
地瓜心理一动,转头看向川湘:“是呀,看来我要多花心思维系我们的感情了。”他低头在川湘额头上亲了亲,“小娘子,最近冷落你了,罚我明天带你坐蜀山巨鹰耍子一番如何。”
“这天寒地冻的,干嘛让小黑受这种罪。”川湘白了他一眼,“我听说过几日便是元宵节灯会了,不若你带我去灯会上玩儿。”
地瓜哪里有不愿之意,二人又依偎在一起说了些悄悄话,这才缓缓睡去。
到了元宵节那天,地瓜早早将手头上的事儿处理了,然后带着川湘去了附近最大的灯会,天刚擦黑,各处的灯便迫不及待的亮了起来,不但每处店铺门口悬挂上了各式各样的彩灯,便是很多人家门口也挂出了彩灯,再加上无数孩子提着各色小的灯笼四下乱窜,整个灯会热闹非常。
川湘手里端着三响炮,嘴里含着糖藕,一路走来,感到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本以为这个时代的花灯定然非常简单粗糙,却不想真是小瞧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各色花灯精妙无比,不但栩栩如生,还暗和了每个店的特色,真真是高手在民间。
忽然,前方一阵喧嚣,二人好奇的挤过去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却见在一片湖面上,盘着一条灯龙,龙的身体庞大绵长,几乎涵盖了这一片湖面,龙头高高耸起,如井盖一般大小的眼眶中两个火球在熊熊燃烧。
“哇,这也太花功夫了吧。”川湘震撼德说,“谁有钱烧的慌呀。”
“小丫头慎言。”一旁一个老大爷忙小声说,“是刚来的郡守弄的,不过钱是让蜀州的富户平摊的。”他啧啧有声的说,“说是与民同乐,其实就是立威,让我们看看他的本事。”
川湘撅了噘嘴,这几天郭怀修没找蜀山的麻烦,还以为他消停了,原来憋着放大招呢,这手笔果然利害,不但搜刮了富户,还震慑了一众老百姓,更彰显了他的野心,她看了看湖面上的五爪金龙,兴趣缺缺的看向地瓜,“这儿人好多,我们换个清净点儿的地方吧。”
地瓜哪有不愿之理,忙拉着小丫头往外挤,却不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围已然是人山人海,轻易挤不出去了,地瓜怕与川湘挤散了,忙一把抱起川湘,从人群中窜出,向湖面飞去。
周围的人顿时喝彩起来,就见一对璧人在湖中灯光的映衬下,在湖中起舞,川湘抱着地瓜的脖子,一边听着周围呼呼的风声,一边四处看着,很快,他们就到了灯龙旁,靠近了才感受到这条龙的大,便是身子里藏了几个人怕是也不知道吧。
川湘正想着,缺不想有人便是不禁念叨,说时迟那时快,龙身中有几个地方忽然破开,几个穿白衣服的人一跃而出,向地瓜包抄过来。
地瓜面色微沉,将抱着川湘的手微微缩紧,然后轻轻在水面上一点,身子已经飞到了龙身上方,他另一只手随意一掌打出,便将正对自己的一个白衣人打得向后飞去,直接撞击在灯龙之上,将灯龙的身子直直撞断了。
川湘正待叫好,却见那断身灯笼的头忽然高高扬起,向自己转了过来,随后那龙口处忽然喷出几米长的火焰,直冲二人而来。
地瓜冷哼一声,随手拔出腰间软剑,直直劈了过去,竟将那火焰从中间劈断,向两边散去。
周围的人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以为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不但没散开,还挤在一起齐声叫好。
川湘忍不住气笑了:“地瓜,别伤及无辜,我们跑远些打。”
地瓜深以为然,直接在凑过来的龙头上一瞪,就往远处飞去,那龙头果然被二人吸引,飞将而来。
地瓜低头看了看,找了一处地方,将川湘放下:“刀剑无眼,你在这儿看着,若是有危险就往水里钻,知道吗。”
川湘柔顺的点了点头,便见地瓜微微轻笑一声,然后转身冷冷看向正向二人飞来的龙头。
那龙头不知有何机密之处,不但能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还时不时喷火,想烧到二人,地瓜哪里会让人伤到川湘,一把软剑飞舞得密不透风,全然不让那些火苗烧过来。
川湘惬意的坐在水面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拳给地瓜加油,见那个硕大的龙头被地瓜踢得甚是狼狈,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龙头见在地瓜手上讨不得好,忽然调转了方向,向岸边的集市冲去,地瓜吃了一惊,若是让那龙头跑到集市上去纵火,今晚定然死伤无数,他忙想上前追赶却又怕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正在他犹豫之时。却见一条水龙从湖中蹿出,直飞到火龙头处,将它死死缠住,地瓜心里一松,忙飞到川湘身边,赞许的笑道:“你掌控水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川湘得意的瞟了他一眼,指挥着水龙狠狠一搅,那龙头便搅动得四分五裂,四散落在水面上,一时间水面上到处火光点点,倒有些像二人之前放河灯时候的情景。
周围的人先是一片寂静,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夹杂着“太精彩了”的话语。
地瓜,川湘二人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人未免也太心了。
在隔着有些远的地方,郭怀修放下手中的千里眼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叹了一口气:“洛水之力果然不同凡响。”
一旁的正在擦着自己的刀的横刀冷笑了一声:“郭郡守难道以为之前的传闻都是我们武林人瞎编的?”
郭怀修又看了一眼火龙陨落的方向:“你去皇城可打听到什么。”
听完横刀的汇报,郭怀修让众人退下,然后走到书架前,掰动一个机关,很快,书架从中间裂开了,露出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最醒目的是一张床,床上现在躺着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前皇上,奉天成。
他气色好了很多,听到动静,忙挣扎着坐了起来:“我的孩子,你可打探到什么了。”
郭怀修走到奉天成面前冷哼到:“父亲,你到底在外面藏了多少个儿子,怎么楚王的三公子也成了你的儿子了。”
奉天成长叹一口气:“你知道我之前惹上了洛水的人,她娥眉善妒,不让我亲近其他人,我便是有了孩子也不敢养在身边,连累你吃了不少苦头,好在你我父子连心,在最关键的时候,你救了我。你放心,待我夺回我的皇位,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哼,不是我的也是我的了。”郭怀修得意的笑了起来,“好叫你知道,你的大儿子已经废了,二儿子死了,三儿子逃到塞北自立为王,至于你那个血统不明的四儿子,被奉元龙和你的雪妃耍得团团转,我看也成不了气候了。”他俯下身看向奉天成,“这么多年你养虎为患,结果落得如此下场,这时候倒是知道我这枚弃子了,不过你放心,我也想要那个位子,自然会帮你的,唉,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居然得罪洛水,你可知我刚才看到什么情景。”
听郭怀修说了刚才的情景,奉天成顿时激动了起来:“我儿,快拿下那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是嫡系呀,洛水的下一任主人呀,我听寒霜说过,只有嫡系才能控水,而控水最厉害的,便是下一任主人。孩子,你若是你能得洛水想相助,何愁大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