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泉水流不尽,山涧溪水绕无边,狂舞金枪仍未酣,长短深浅须莫知,嘿嘿,尺寸自思量。
不知不觉间,云床已升到榕树一半高,远远的一望,竟不知,究竟是枯木穹枝里有白云缠绵,还是老树真的参了天,成了仙。
无论是枯木穹枝云里欢,还是一朵白云绕树间,却无法代替炎灵儿和林泽两人,成为此时此刻的主角。
浓荫蔽日下,林泽站立在洁白的云床上,双手托举着炎灵儿的身体,仍在纵情人生,一支长枪沉浮于幽潭,惹得水声阵阵,激起浪花数朵时,溅湿了两片黝黑。
炎灵儿鼻息急促,娇躯绵软无力,目光变的越发迷离,她那白皙里透红的肌肤,已被细汗覆盖,如同一层白雾覆在身上。
林泽感知到炎灵儿快要坚持不住,便爱怜地让炎灵儿的身体平躺到云床上,他自己也跟着在云床上重新跪好姿势。
有人说爱情是一味毒药,可林泽和炎灵儿两人却用彼此交融的身体告诉大家,爱情不过是一个粘合剂而已,只不过这种粘合剂比较特殊,不仅可以粘合两个人的身体,还可以粘合两人的心,甚至无所不粘。
真正的毒药是人生,漫漫岁月里,纵观天下苍生,有谁能够抛开人生还可以潇洒释放?没有。相反,只有那些纵情人生之人,才能体会到活着的意义,才能顿生七情六欲。
人生可以让人痛断肠,也可以让人痛并快乐,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团聚,离别,牵挂,相思,重逢,交融,传承,仇恨,幽怨......,无一不是人生这一剂毒药中的全部药引。
因此人生可以是一剂美丽的毒药,也可以是一剂世间最最恶毒的毒药,这毒药如同是诅咒,没有人能够真正逃脱。
晚风微拂日将暮,纵情交融终有时,两人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夕阳,目光复杂,心中百味同生。
“林泽,我等你回来!”
炎灵儿拢了一拢散乱的金发,深吸了口气,才幽幽开口。
林泽点了点头没有开口,所以此时此刻,林泽不说,并不能表示他心狠无情,不念,不想,不相思,相反在他的心里早已把炎灵儿深深的烙印到骨子里。
有时候有些话并不是一定要说出口,才算情深入骨,才算真爱永恒,情之想通是心,因此有些话,说不说出来并不重要,只要彼此知晓就好。
这时,两人身下的云床消失,化作两三朵白云,飘荡在晚霞里的天空,仿佛组成一条踏天之路,直接出现在林泽面前,似乎是在引导这他离开。
林泽深深看了炎灵儿一样,他把三十三天石塔和从那些师兄弟手中坑来的数千万灵石,毫无保留的全部留给了炎灵儿,他虽然知道炎灵儿真正想要的并非是这些身外之物,可眼下他能给予的,却只有这些。
看着林泽一步一步走向那两三朵白云,炎灵儿的内心阵阵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来回不停地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要让自己成为自个男人背后最坚强的女人,而不是自个男人抱负途中的羁绊,所以她心里虽然难舍,却不想哭。
林泽的面前,白云的尽头,虚空中出现震动,眨眼间就形成一道漩涡。
林泽情不自禁地脚步一顿,他很想回头,但又害怕回头,他害怕自己这一回头,从此就再也离不开这里,离不开炎灵儿,然而他除了爱情之外,还有很多必须要去面对的事情。
“灵儿,我,要走了,请你给我一些时间,最多十年,我一定回来接你,也一定把炎族部路带离这里!”
说完,林泽咬咬牙,一狠心,右脚猛的抬起,向着虚空中的漩涡一步走出,他说话的时候仍然不敢回头,但他口中传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无比坚定。
“我的男人,灵儿等你,如果你十年不归,灵儿就等你一世,若果你一世不归,灵儿就留住我们的全部记忆等你三生三世,可如果你三世仍不能归,灵儿也不怨你,但灵儿会自碎七魂六魄,永不入轮回道!”
随着漩涡渐散,林泽已杳无踪影,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炎灵儿泪流满面,梨花带雨,好似丢了魂,她向着虚空中那道渐渐消散的漩涡,虽是轻喃一句,可声音里却透着不容置疑。
林泽刚刚跃出岩浆大河,一缕银色光线立刻从天而降,就在光线来临之际,玉简从储物袋中自行飞出,并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彼此遥相呼应。
在银色光线的牵引下,林泽无需运转修为,身体就直接化作一道长虹,瞬间就飞离了火山,直奔灵山出口刹那而去。
而此时此刻,有关于林泽在药园里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大魔头的名号,已经在整个药仙宗迅速传开。
十万药童在交完草药后,纷纷齐聚执事阁外的广场上,很快就汇聚起数万之多。
这数万药童,万众一心,全都强烈要求执事阁为他们主持公道,任凭执事阁的那些长老们如何的好言安抚,数万药童就是迟迟不肯离开,坚持讨要公道。
尤其是那些被林泽坑走灵石的药童,更是悲愤交集,似乎打定主意誓不罢休,为此他们还以最快的速度拉起一条巨型横幅,巨幅上详细控诉林泽两条罪状。
罪状第一条,控诉林泽假借宗门之名,对同门师兄弟行坑骗之举;罪状第二条,则是控诉林泽在事情败露后,不仅不思收敛,反而当众大打出手,并且手段极其凶残。
这两条罪状中,尤其是第二条罪状,更是写的字字血泪,人神共愤,其心可诛。
众人站在执事阁外的广场上,群起激愤,一边高举横幅,一边高呼呐喊:“打倒大魔头!还我们公道!还我们灵石!”
“我滴乖乖,这个叫林泽的家伙,究竟是何妨神圣?居然能把整个药仙宗都闹得鸡犬不宁。”
“怎么办?我们还是速报宗师阁,请凌云大长老出面处理好了。”
“唉,只能这样了,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等有心无力啊。”
执事阁内十几个执事长老,眼看着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越聚越多,耳边则是回荡着雷鸣般的呐喊声,一个个面色阴沉难看,他们还从来没有应付过这种近十万人同时声讨的经验。
“小王八蛋,最好躲在药园子里一辈子都别出来,否则老夫非得一巴掌拍死他不可。”
十几个执事长老望着广场上声讨声一浪高过一浪,一个个心急的在阁楼内直转圈,同时他们又感到棘手无策,其中周长老更是吹胡子瞪眼,面色铁青,在那里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咳咳,那个,他们这是在打倒我么?”
林泽在光线牵引下,刚一出现灵山外,还身在半空时,便立刻被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吓了一大跳。
林泽身体一顿,放眼望去,当他看到执事阁外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是人海无边后,猛的一缩脖子,心里发虚,他立刻有了一种赶紧转身,重新返回到灵山的想法。
“林泽,你可知罪?”
林泽心里刚有这种想法,耳边蓦地响起一道冷哼,这声音并不大,却让他气血不稳,全身狠狠一震。
“是谁,是谁在喊我?”
林泽神色一愣的同时,心里暗暗骇然,凭着他一路走来所积累的经验,他敢立刻断定,传出这声音的主人,其修为必定到了天仙境大圆满的境界。
毕竟仅以一道冷哼声就能让自己气血不稳的人,他还没遇见过几个,林泽急忙抬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身体前方的天空中,正有一道身影急速来临。
这道身影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宗师凌云,速度之快,如同是万丈距离在其脚下也就是一步而已,林泽前一刻才刚刚看清对方的身影,这一刻却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哼,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凌云寒着一张脸,冷冷盯着林泽,还有意无意地散出一股天仙境大圆满的气息,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给林泽一个下马威。
然而林泽何其的鸡贼?两眼睛溜溜一转,他便想到京道子那一道急切的召唤,再联想到对方又正是从宗门深处那一座最高峰,行色匆匆的赶过来,这一切无不说明草木之圣很需要他的帮助。
如果自己猜想的不错,对方急匆匆的专程赶来找他,一定也是京道子的意思,林泽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了十足的底气。
“晚辈林泽,拜见前辈!”
林泽很有礼貌地向凌云抱拳一揖后,忽然变的满脸委屈地道:“晚辈一向都是遵纪守法,团结友爱,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怎么就成了前辈口中捅出大篓子的惹祸之人么?”
“咳咳-!”
凌云差一点被林泽的话给呛出一口老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执事阁外的广场上,十万药童还在那里高呼的声讨,林泽不仅可以充耳不闻,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些都可以不算,更无耻的是,人家都已经他的把两条罪状,明明白白地写在了横幅上面,可林泽这里居然还能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厚着脸皮,死不承认。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的厚颜无耻?”
凌云不由的神色一怔,目光仔细地扫过林泽一脸很无辜的样子,越看心里越惊讶,他感叹自己活了一千多岁,还是第一次遇到林泽这么无耻的人。
“大魔头!”
“他在那里!”
“他居然还敢出来?”
“打倒大魔头!”
也就在这一会功夫,已有不少眼尖的人认出半空中的林泽,便是在药园子里的横行霸道的大魔头后,纷纷尖叫大喊起来。
顿时之间,所有还在广场上的宗门弟子,包括执事阁内的十几个执事长老在内,立刻齐刷刷的转身抬头,十多万道凌厉目光,如同箭雨一般射向林泽身上。
面对底下齐齐投射过来的十多万道凌厉目光,就连一旁的凌云都感到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心想着:“嘿嘿,臭小子,我倒是要看你,接下来在面对十万愤怒时,是不是还能心如止水。”
可是很快,凌云就身体一僵,他再次低估了林泽的抗压能力,他眼看到林泽面色自如,古波不惊的样子,脑府轰鸣,心潮起伏,目中露出一抹强烈的难以置信之色。
“你们这是在打倒我么?”
林泽望着下方的十万愤怒,淡淡开口时,脸上笑容灿烂,只是在这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里多了一抹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