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家这时候才说,“身上其他地方,感觉没啥大问题,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小腿有点问题。刚开始体检的时候,也不觉得,现在倒觉得,越来越疼了。”
大夫就关切地用手触摸着黄安家的小腿,一边触摸,一边摁捏,问黄安家,“疼不疼?”黄家一直都说不疼,可是,摁到脚踝的时候,黄安家突然哎哟一声,说道,“就是这里疼。”
大夫就说,“这里疼,很有可能是脚给崴了,就是不知道,伤到骨头没有?拍个片子看看。”
闫凌云,就就赶快过来,搀扶着黄安家,去拍片子。信贷员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地说,“我下体,不知被谁,踢了一脚。当时就疼,现在,也还疼得更厉害了。”
体检的大夫说,“那你把裤子往下脱,我看看。”信贷员年轻,脸皮薄,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脱裤子,扭扭捏捏半天没动作。
高昶旭说,“有啥不好意思的?是咱被别人伤害了。伤得到底怎么样?大夫法医都在,也可做一个鉴定。如果真的严重,那是一定要把伤害你的人,给绳之以法的。这样吧,你跟大夫在这里检查,我们退出去,等你检查完了再进来。”
说着,高昶旭,他们就退出了检查室,在楼道里等待。不一会儿,大夫,和法医就出来了。说道,“有的人,也真黑,专门往要命的地方打。小伙子大腿根,都被踢青了。幸好,没有真正伤到命根子,只是,踢到了耻骨那里。小伙子,也是面软,不好意思说,如果不是黄经理说自己小腿疼,恐怕这小伙子,也就瞒过去了。”
正说着,闫凌云,搀扶着黄安家,也走过来了。闫凌云手里递过刚拍出来的片子,大夫和法医,接过片子,仔细看了起来。
虽然不是在看片机上看,但经验丰富的大夫和法医,初步的结论却是一致的。黄安家,踝关节有轻微的骨折。大夫建议打石膏。黄安家有点顾虑,“打上石膏以后,就得住院,那多不方便呀。”
高昶旭说,“既然有骨折,就得听大夫的,该打石膏就打吧,住院就住院,不要留下后遗症。”
黄安家还是不愿意打石膏,大夫强调,“不打石膏不行。踝关节这里,不好固定。还是要打石膏。”黄安家,也就不再坚持了。闫凌云要搀扶黄安家,去打石膏,大夫告诉他,“你去到骨科,借一个轮椅来,推上他去吧。”
高昶旭看到这一切,不由得问法医,“现在他们的伤势,在法律上,那些围困的村民,应不应该负责?法律应不应该对他们进行制裁呢?”
法医说道,“根据有关的法律规定,构成轻伤害的,才追究刑事责任。现在看,黄经理的骨折,还需要,进一步鉴定。被踢中大腿根儿的小伙子,虽然,被踢在要害附近,但是,还不能算是造成了轻伤害。不过,根据体检的结果,你们单位,要考虑一下,向不向公安机关报案?”
最后决定,黄安家马上住院。其他的人,可以回家静养。翟经理,留在医院,陪黄安家。闫凌云,先是给黄安家家属打电话,告诉黄安家住院的事情。然后,安排大家吃晚饭。
高昶旭跟谢俊波交换了一下意见。觉得,尽管搞不清楚这样的体检结果,能不能够上轻伤害?但是,能看到的伤害,是有的。既然受到了伤害,就应该向公安部门报案。
高昶旭,一方面安排闫凌云,准备报案材料;一方面,给杨效俭,打通了电话,他要咨询一下,这个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办?
杨效俭听了高昶旭在电话中,对体检结果的说明,也详细询问了,解救的过程。然后说道,“根据你说的情况,伤情的检查,骨折的检查,还需要进一步鉴定,然后才能确定,受到伤害的程度。法律规定是,轻伤害以上的等级,才能追究刑事责任。”
“不过,作为一个群体性事件,伤害的对象,不仅仅是你们银行的工作人员,也包括法院干警。其实,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那些参与围困的村民,已经涉嫌妨害公务罪了。银行人员收贷,属于正常工作,而村民围困他们,并且有伤害行为,也属于扰乱正常的办公秩序。涉嫌,寻衅滋事罪。”
“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一起群体性事件,虽然没有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但也造成了国家公职人员的人身伤害。对社会治安,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也可以从这方面,对他们加以制裁。”
“总的来说,对于闹事的村民,要说服教育为主,同时,对于,策划煽动这个群体事件的为首分子和骨干人员,也要进行必要的打击。”
“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意见,仅供你们参考。最好的办法,还是你们要通过正常渠道,向公安部门报案。然后由公安部门,进行侦办。”
“这一个群体性事件,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你们银行工作人员,还有法院的干警。法院方面,肯定是会有一些动作的。因为他们的干警是去强制执行,而村民们,围困他们,是妨害公务,从道理上讲,法院是可以现场处置的。只是,限于当时的警力有限。事后能不能追溯?就要看法院领导的考虑了。你们银行就不一样,你们没有执法权,只能向我们公安部门报案。”
银行报案以后,公安部门非常重视,因为,在解救的过程中,也有公安部门和派出所参与。尽管,没有跟村民发生直接的冲突,但是,公安部门也对当时参与村民的人数众多,印象深刻。
特别是,被围困的人员中,还有法院的执行庭干警,这个群体性事件,就不仅仅是违法这么简单了,就涉嫌犯罪了。既然涉嫌犯罪,那么,公安机关,就得立案侦办。
所以,谢俊波,也在办案人员的调查下,做了笔录,提供了,自己的体检记录。也对当时的现场情况,作了回忆。因为谢俊波,始终跟干警在一起,所以,他受到的攻击伤害,相对也最轻。
而信贷员的情况,就更严重一点儿了。因为信贷员,跟柳小五,有过接触,有过口角。所以,在围困中,柳小五,为了泄私愤,对信贷员,拳打脚踢。
尽管他的拳打脚踢,是隐藏在人群中,但被打的信贷员,还是对他印象深刻。虽然没有看到,柳小五,踢向自己的那一脚,但是,别的人,没有那样做的动机,没必要,下那样的黑手。
踢打的目标,是要害处致命处。足以显示出,动手人的动机。既要给你造成伤害,又摸准了你害羞,不好意思的心理。只能,忍气吞声。
所以,信贷员认为,柳小五是在主观上有故意。而其他的村民,在围困过程中,尽管也有肢体上的接触,但那都是,大形势所致,并没有主观上的故意。
黄安家,在医院接受的调查。他提供的情况,跟信贷员大同小异。只是,他跟柳小五也多有接触,只是没有看到,柳小五对自己的直接动手。
可是,他身上的伤痕最多,挨打也最多。特别是,自己的小腿,挨到的脚踢最多。一般的情况下,在这样的围困中,受伤最多的,应该是身体的上部。而下肢,遭受伤害,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了。不过,黄安家,记住了几个对他下手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