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
之前被杜长安压过的一群老鼠,此时突然纷纷叫嚷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大厅里回响,竟是让杜长安隐隐感觉到了几分刺耳的疼痛。
“啊...”
杜长安痛苦地尖叫着,双手抱头疯狂地晃动着脑袋,眼睛深处隐隐有血红色的光芒浮现而出,似乎是要走火入魔了一般。
“吱吱...吱吱...”
随着杜长安抱头痛喊的时候,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鼠们,却是愈发叫唤的厉害了许多。只是这些原本应该传的很远的老鼠叫声,此时却只在这幢别墅的大厅内来说传播。
“哼...不自量力!”
原本端坐在红色椅子上的那只硕大的老鼠,此时也是突然睁开眼睛。一双老鼠眼里闪烁着几分冷笑的神情,右爪轻轻抓起手边一只苹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苹果汁顺着老鼠须不停地滴落,竟是婉如真人一般。
“杜长安...杜长安...”
杜长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变,自己竟是陷入了一片空白的空间之内。这片空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漫无边际的白雾之外,再没有任何的东西。
杜长安在这片空间里不停地走着,他觉得自己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可是依旧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而就在杜长安想要坐下来准备歇歇的时候,一阵女人的叫喊声便在杜长安的耳边响起。
可是当杜长安想要仔细倾听的时候,这道声音却又突然消失不见了。最为重要的是这道声音听起来极为的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熟悉而又陌生,陌生而又熟悉,这个人到底是谁?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欧阳月的别墅之内,为何一眨眼就到了这里?对,就是欧阳月!刚才那道声音应该就是欧阳月的声音!难道她也在这里?还是说她已经看见我了?可是既然看见我了,为何不来找我?
杜长安的心里不停地胡思乱想,试图从这些线索之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来。可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用科学解释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吱吱...”
一阵老鼠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一切不再是在耳边响起,而像是在杜长安的脑袋里炸开,将杜长安脑袋里的脑浆全都搅和成了一团浆糊一般。
“啊...”
杜长安痛苦地尖叫一声,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一只瓷罐快要裂开一般。那种钻心的疼痛感,让他想要找根柱子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恰在此时,一道清凉的凉意突然从胸前流出,随后直奔杜长安的脑袋。这股清流的感觉像是一股清泉一般,顺着杜长安的经脉流动。原本体内脑袋那股子躁动,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起来。
随着这种清凉的感觉抵达杜长安的脑袋里,杜长安整个人也终于是缓和了下来,起码意识渐渐回到自己的体内,眼前的一切也不再是雾蒙蒙的一片。
“这是...”
当杜长安的神志重新恢复清明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竟然还是之前所站在的地方。
脚下是长满了青苔的大理石台阶,身边是招财树和半人高的常青松。在杜长安的身后,还有一辆破电动车,他就是依靠着这辆电动车来的郊外。
“刚才...我做梦了?”
杜长安下意识地自言自语道,右手更是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传来,明确地告诉杜长安眼前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你这个贱人...这是我的房子!”
“啊...你给我滚出去...”
...
又是这些熟悉的话语传来,吓得杜长安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自己究竟是应该这么直接转身就走,还是继续往前走呢?欧阳月与自己的关系的确不错,可是方才的一切太诡异了些,谁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这种感觉?”
就在杜长安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心头突然闪过一道不详的感觉。随后杜长安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可是在他的身后除了招财树和常青树,以及自己的那辆破电动车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人。
“又是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和方才一模一样的场景?连听见的话都一样,究竟是什么情况?”
杜长安抱着这种疑惑不解的心情,迈步走向不远处的别墅。别墅前的花园里,依旧盛开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花。
杜长安小心翼翼地走到台阶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杜长安这一次依旧停在了之前停下的地方。
“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是我爷爷留给我房子,所以请你们出去!不请自来是为恶客,如果你们再不出去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哈哈...我们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生活了多少辈人了,你这个小辈突然闯进我家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反咬我一口...”
又是同样的话,连一个字都没有变。杜长安心中稍稍一愣,刚想到了些什么,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觉身后似乎有人猛地推了自己一把!而眼前原本紧闭的别墅的大门,此时也是突然被人从内打开。杜长安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直接跌跌撞撞地进了别墅。
...
接下来的一切又和之前一样,没有半点的变化。杜长安摔倒在了一大群老鼠的身上,在那张红色的椅子上,那只硕大的老鼠还在那里!欧阳月的眼神还是如此的空洞,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又在重新开始一般。
...
“啊...”
周而复始地又走了一遍,杜长安重新回到了之前所在的位置,身后还是自己的那辆破旧的电动车。
“什么情况?循环噩梦啊?”
杜长安这一次没有捏自己的大腿,而是狠狠地给了自己肚子一拳。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刺激着杜长安的大脑。
“不是做梦,和刚才一样的疼痛感!”
杜长安心中如此这般琢磨,脸上便不自觉地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来。因为连着经历了两次同样的事情,使得杜长安实在难以分清楚究竟什么才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
最为关键的是这两次的经历,杜长安的记忆力都清清楚楚地存在着,没有半点的遗忘。
“又是这种感觉!”
就在杜长安胡思乱想的时候,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那种背后被人盯着看的感觉重新袭来,杜长安下意识地便要转过头去。不过这一次杜长安却是生生地停了下了,身体微微有些向后转身的趋势,但在最后时刻却停了下了。
“同样的事情绝不能再发生第三次!”
杜长安心中暗自揣测,之前两次自己都是在感受到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之后回过头去,然后才走向了别墅。
书上说有一种幻术就是依靠瞳术来施展的,当施术者与被施术者之间的目光交叠在一起的时候,被施术者就会在不经意间中招。
“人不能在同一个坑里面栽倒三次吧!”
杜长安鼻中冷哼一声,心中颇有些不喜地想着。随后杜长安丝毫不理会身后的那双“眼睛”,径直迈步走向别墅。
这一回杜长安并没有听见任何的争吵声,在台阶上也没有人从背后推他一把。直至五分钟之后,杜长安方才轻轻推开这扇古老的大门,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呕...”
杜长安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忍不住地直接呕吐了出来。因为此时这幢诡异的别墅的一层大厅的正中央,有一只巨大的血池在咕噜咕噜地翻滚着。血池里面的血水像是被人从下面煮沸了一般,连冒上来的雾气都是血红色的。
欧阳月正在往里面不停地扔着尸体,没错正是人的尸体。当杜长安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欧阳月突然冲着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尖牙。
“欧阳月...你...”
杜长安惊恐地叫出声来,脚下更是下意识地想要往外跑去。可是不知为何,无论杜长安如何使劲,他的双腿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咯咯...”
欧阳月冲着杜长安冷笑两声,转过身去继续搬运血池旁的那些尸体去了,竟是真的如此这般直接扔下杜长安不管了。
“什么情况?救命啊...”
杜长安此时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逃命,而在发现自己的双腿无法移动分毫之后,他所能想到的只能是呼救。可是这么一嗓子喊出来不要紧,要紧的是杜长安直至此时方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能够发出半点声音了。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到最后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啊啊的声音。
至此杜长安终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险,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了些。尤其是欧阳月突然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而自己竟然真的傻乎乎地来了这里,这与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就在杜长安暗自懊恼的时候,血池里突然升起一股水流。水流逐渐化为一只凤凰的形状,只是这只凤凰的模样有些古怪。
“血色...根雕!”
杜长安看着眼前的古怪凤凰,心中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不免苦笑一声。
如果说到了现在杜长安还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话,未免也就太蠢笨了些。当初杜长安在一处古迹发掘现场发现了一只红色木箱,木箱里装着一只树雕。树雕雕刻的就是一只凤凰,一只血红色的凤凰。
“哎...真是可笑,我还以为是自己的时运到了,没想到不过是别人的宿体罢了!”
杜长安苦笑一声,再也没半点的挣扎。当初发现的那只树雕,明显是有人故意让自己发现。而自己与树雕内凤凰精魄的结合,似乎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杜长安在某一天,自己来到这幢郊外的别墅内,然后像其他许多尸体一样被投入到血池之中,成为树雕的养分。只不过与这些死人不同的是杜长安是个载体,准确的说是一个运输树雕的载体。如今运输任务结束了,杜长安自然也就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
“来吧...我亲爱的孩子,来吧...”
一阵温柔的声音在杜长安的耳边响起,像极了母亲温柔的召唤。原本不能动弹分毫的杜长安,此时却是顺利地迈开步子,走向血池的方向。
杜长安眼神里的神志越来越少,到了最后更是被一股灰色所充斥。
“噗通”一声,杜长安直接跌落血池!滚烫的血水很快就将杜长安的肉身融化为了血水,而此时血池之中也隐隐响起一声凤鸣。
直至几日之后,杜长安的尸体才被一个捡破烂的流浪汉所发现。警察通过现场的DNA鉴定,终于是确定了这幢别墅内几十具尸体之中的一具是属于杜长安的。杜长安的工作牌也被找到了,以及更多的可以证明杜长安身份的证据被逐渐找出!
只可惜杜长安已经死了,直至临死之前方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载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