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法院
法官:第二被告辩护律师,你可以开始结案陈词。
黑泽明今天没有嬉皮笑脸,头上顶着律师的帽子,泛黄的成色显示着该帽子有一定的年龄了。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首先我在这里要指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关于我当事人是否具备杀人动机或者憎恨死者的理由。控方曾经指出,谋杀是必须有计划有预谋,有杀人动机,然后计划去杀害对方,致使对方死亡的,才可以称之为谋杀。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忘记一件事,控方根本由始至终都无法提出有力的证据,证明我当事人与死者有矛盾,或者有激烈的冲突。而我当事人在较早之前早就已经清楚地指出,在案发当晚,他是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只不过偶遇到朋友,也就是本案的第一第二被告,然后一起喝酒,第一被告喝多了,但是没有喝醉,于是提出主动结算账单的要求,然后因为愤怒与失落以及内心的深深不忿,刻意去找死者报复,因此拉上了我的当事人。请你们要留意一点,根据我当事人的说法,他当时只不过在酒吧喝东西,他根本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找死者的麻烦,更加没有想过要参与打斗,只不过是在第一被告的重重引导下,才到了停车场。随后打斗就这样发生了,停车场的保安主任也指出,我当事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参与到打斗中,只不过是被死者一拳打爆了鼻子,于是他才决定参战。但是请你们要记住,记住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当事人只是打了死者一拳,仅仅是一拳,在这方面,停车场的监控我们是有目共睹的,直到死者滚到墙后面以后,我当事人也跟着过去,但是他并没有想过殴打死者,他只是想劝阻其他人停手,不要再继续殴打死者,但是很可惜,事与愿违,最终死者还是不幸身亡。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宗悲剧事件,它悲剧就悲在于,在殴打这件事上,你们可能认为三个人都有份,也可能认为只有两个人有份,也可能认为只有一个人有份,这个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没有人可以肯定,究竟是谁没有停下手。在基于这个大前提下,我希望你们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我当事人根本就没有计划,没有动机,没有必要去伤害死者,相反是死者率先动手袭击我当事人,我当事人只不过是在自我保护才动手还击,不代表我当事人当时有参与打斗,他从头到尾都想阻止悲剧发生,阻止有人受伤害,但是很遗憾的是,他想阻止悲剧,却被悲剧反噬。在参考过种种的证供以及我当事人的供词之后,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大前提下,我恳请陪审团裁定我当事人谋杀罪名不成立!”
法官若有所思地记录着,头也不抬地说:第三被告辩护律师,你可以开始结案陈词。
朱迪斯站起来,拿着词稿插在板上。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这是一宗群殴案,并非群殴谋杀案。在本案中,三名被告是没有计划没有预谋地相遇,他们遇见对方完全是出于意外,他们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找死者的麻烦,但是有一件事值得注意的是,本案的驱动者是第一被告,所有的行动意愿是出于他的梭摆,他利用金钱的诱惑,将我当事人引去停车场,继而与死者发生争执,第一被告明知道以自己的身型是拼不过死者的,可是他很聪明,他利用引导的方式将本案的其余两名被告与死者绑在了一起,从而使他们扭打在一起,很显然我当事人是在酒精的刺激与催促下,不知不觉地与死者发生争执,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死者打起来,并且越打越激烈,就在死者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以后,我当事人在那一瞬间终于明白,这一次的打斗是毫无意义的,看着死者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他停下了手,没有再殴打死者;相反的是,他亲眼目睹了第一被告在不断地殴打死者,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死者完全失去生命反应为止……控方只能大概上指出我当事人在过去曾经有不少的不良伤人记录,并且认为我当事人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对暴力有着谜一般的崇尚精神。但是这些只是控方的片面之词,暴力倾向是没有充分的数据得到参考证实的。也因为如此,控方是无法提供我当事人杀害死者的杀人动机以及杀人意图。在案发当晚如果不是在第一被告的影响下,我当事人也不会找到死者,并且展开打斗。而且,我当事人已经很明确地指出,当日与死者打斗的时候,他也被打伤过,作为一名正常人,被人打伤的时候,难免会出现情绪化,情绪暴怒的情况,然后与死者扭打在一起,但是很明显,我当事人根本不是死者的对手。在死者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以后,我当事人并没有仍然罔顾他人生死,继续对死者拳打脚踢,他当时已经停下了手,没有再殴打死者。这个已经是一种事实的陈述,我绝对相信我当事人没有计划谋杀死者,也没有在死者失去反抗力之后继续殴打他。相反对于控方提出的指控,并不能提出实质有效的证据证明我当事人在死者奄奄一息以后继续殴打他,在当时极其混乱的情况下,实在是无法分得清谁是杀死死者的主凶,所以这一宗所谓的谋杀案极其量只是一宗误杀案!在种种证据都不足以指证我当事人的情况下,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大前提,在这里我恳请陪审团裁定我当事人谋杀罪名不成立!”
法官:控辩双方已经结案陈词完毕。陪审团可以暂时退庭商议,决定三名被告是否有罪,本席有责任提醒你们,你们必须要以四比一的票数一致通过才能决定三名被告是否有罪。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本席宣布暂时休庭十分钟。
等待裁决之前的时光永远是最难熬的。
他们只能站在汽水贩卖机面前,喝上一杯咖啡,使大脑提神,消除内心的焦虑。
辛波丝卡弗与朱迪斯均坐在椅子上,心无旁骛地阅读着今天早上的报纸,富商谬罕默德·摩洛因为成功狙击比萨地产,收购其所有产业,使其股价大量地飙升。这件事在商业界成为一时佳话,不少金融界的专家以及学者对谬罕默德的投机行为大加赞赏,尽管他的婚姻并不算很完美。
黑泽明则显得过分焦虑,在汽水贩卖机面前晃来晃去。
小聪明撅着嘴角:你冷静一点,别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脑袋都要被你弄晕了。
法官:陪审团,请问你们是否有了结果?
其中一名陪审员站起来说着:法官阁下,我们一致通过,第一、第二、第三被告谋杀罪名不成立,
三名辩护律师脸上逐渐露出喜悦的神情。
“但是误杀罪名成立!”
他们脸上喜悦的神情瞬间消失了,尤其是辛波丝卡弗,这样的裁决结果显然是她意想不到的。
法官:本席现在正式宣判,第一被告奥古·斯都、第二被告斯德·威廉、以及第三被告哈姆·雷蒙于帝国大厦参与殴打布鲁克林,致其身亡,谋杀罪名不成立,误杀罪名成立。根据新通过的法案《未成年刑事修改案例第一百五十张第十三条》表示,虽然三名被告未成年,不具备负上刑事责任的客观条件,但新法案表示,未成年人不再受法律的特赦保护,理应承担由个人产生的刑事责任。故此,本席现在宣判,三名被告入狱六年,在牢狱期间,可以继续接受高等教育,出狱之后可以继续投考大学,但并不妨碍其留有案底。具体的刑罚,本席将会根据三名被告的背景审查以及实际状况去作出修改。
该案件不得上诉!退庭!
书记员:COURT!
在LUNA酒吧,三名律师齐齐聚在一起,显然,三个人都是同样地心事重重。
克里斯仃看他们三个都那么安静,不禁站出来打圆场:真没想到,谋杀可以打成误杀,总算可以给当事人一个交待了。
辛波丝卡弗与黑泽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本来的期待是,将谋杀改为伤人的!
克里斯仃连忙安慰着他们:哎呀,这件事总有人要负责任的嘛。如果有人被判谋杀,有人只是被控伤人,那得多不公平。反正你们的当事人都各怀鬼胎,急着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开脱责任……而且他们的下场也不算太惨了,坐牢还能继续读书,既不荒废学业也没有浪费时间,只是限制了人身自由而已。
他们都盯着克里斯仃看,她笑了笑,最后笑容消失了: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不太会安慰别人,只会说事实。
黑泽明叹息着说:该说不说,我们这宗案件恰巧成为了新通过法案的牺牲品。
辛波丝卡弗轻描淡写地说着:这几个孩子就算是可以继续读书,继续接受高等教育,将来出来社会工作多半也是毁了,误杀这个罪名要跟着他们一辈子的。
朱迪斯开口说话了: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人需要被追究责任。教唆证人在法庭上说出与事实不符的言论,我看啊,律师大公会不可能轻易罢休。
坐在角落里的珍妮特将这一切都听在心里了。
邪恶的她,顿时就在心里冒出了一个计划。
她在半夜约了哈姆·雷蒙的父亲出来谈话。
他一看到她就连忙道歉着:不好意思,我已经跟那臭小子说过了,让他承认所有的罪名,没想到他居然违抗我的意思,在法庭上说出那样的话,导致了结果的偏差。
她面无表情地说着:没事,最起码谋杀变成了误杀,事情并没有变得更加糟糕。
他恢复了笑容,整个人都放松了:你明白就最好了。我多担心你会找我麻烦。
她否认道:当然不会,我们是读过书的人,讲道理的嘛。不过呢,接下来大律师公会的人相信很快就会找到你。
他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她直接地说着:因为他们怀疑有人在企图教唆证人在法庭上说谎,虽然证人没有说谎,但是他们一定会追究到底,到时候他们就会查着查着,查到我身上来。
他赶紧向她保证:放心吧,我保证不会供你出来,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卖你的。
她笑了,嘴上说着:我当然相信你的忠诚,并且明白你是不会出卖我,不过……我本人一向信奉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的真理!
话音刚落,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手里的刀捅进了他的胸口上,鲜血随着刀刃的表面滴落到地上,他瞪大眼睛,竭斯底里地喊着:为什么……
“要保住自己的利益,就一定要有人牺牲。没办法了,只有牺牲你了。”
他慢慢地倒在地上,鲜血很快铺满了附近的地板。
她从他身上拿走了钱包以及值钱的东西,随后离开了现场,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她在烧东西,钱包里的钱以及手套,还有其余值钱的东西都在一个盆子里遭到了破天的毁灭。
至于那把刀,则插在办公桌上,看起来就像是装饰品那样。
在2020年的4月12日,朱迪斯当选了布达拉美宫的国会议员,同一时间,参议院与众议院发起了新任总统的投票机制。
朱迪斯在“新时代广场”举行就职演讲宣誓,这是每一位国会议员的神圣职责。
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群众撑着雨伞,参观了就职演讲的整个过程。
电视机也进行了现场直播。
黑泽明搬了新房子,买了新沙发,当他看到朱迪斯就职宣誓那一刻起,他就若有所思地拿起她的照片,缓缓走到墙的面前,将照片粘贴在墙上。
辛波丝卡弗则在半夜里,看了最新的报纸,目睹了一则新闻的陈述。
此时的她心事重重,不得已放下手中的报纸,陷入了沉思。
报纸的最小角落里显示着这么一篇报导:
“雷欧·雷蒙·J·D于2020年4月9日的早上被发现死于小巷子里,身上的财物不翼而飞,初步估计是一宗普通的劫杀案,死者身上丝毫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耶路撒冷有人背叛他,他就逃往拉吉;他们却派人追到吉拉,在那里背叛了他。有人用马将他驮回,把他与祖先一同葬在犹大的城。
出自《历代志下》第二十五章,二十八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