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 银行风暴

第二十四章 说来话长(五)

2020-02-06发布 2505字

高昶旭就觉得,黄安家还有更多的货,要往出说。实际上,高昶旭他本人,也很期待,黄安家能毫无保留地把他所知道的,有关谢俊波马守业之间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只有这样,高昶旭才能,清晰地了解到,他二人之间的各种情况,才能在今后的工作中,有针对性地采取合适的措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其实,作为刚来的一把手来说,高昶旭在营业部,并没有自己的嫡系部队,更没有所谓的朋友知己。大家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尊尊敬敬地,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场面上的话。没有谁回想黄安家这样,掏心掏肺,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情况,麻袋倒西瓜一般全都倒出来。

高昶旭要全面了解,营业部的各种情况,像业务情况,只要多看报表,分析报表,就不难掌握。但是,像人员这种情况,他的过去,他的现在,以至于他的人品,他的所作所为,那就不是,坐在办公室看人事档案所能了解到的。

有些人,甚至同事多少年,都不知道对方底细,完全是瞎子摸象。这样,对同事的了解,都是片面的,一鳞半爪。没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就不能准确的掌握一个人。

所以,高昶旭就对黄安家说,“那么,在马守业,一直做好事,脏活累活抢着干的时候,谢俊波,在干什么呢?”

黄安家接着说,“下面我就要说到谢俊波了。谢总经理,辞退了翠花,他背的这个锅比较大。翠花就不用说了,就连马守业也对谢总经理也是恨之入骨,只是迫于形势,深深埋在心底,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实际上,对翠花和马守业的处分,并不是谢总经理所能掌控的事情。对他俩的处分,是营业部所做出来的,只是征求了谢俊波的意见。据谢振波说,征求他意见的时候,他还是替他们两个说了好话的。说是我们的政策历来都是给出路的政策,不是一棒子打死的政策。”

“当然最后的结果,马守业作为银行的正式工,没有被一棒子打死,确实是给了出路的。但是对代办员的翠花来说,那可就是一棒子打死了,被踢出了银行队伍,饭碗丢了。”

“谢俊波看着马守业的积极表现,一开始,还觉得他这种表现是假装出来的,是做给别人看的。可是,架不住嘛马守业长年累月地抢着干脏活累活。在这种情况下,谢俊波对马守业的看法,就有了改变,就觉得,马守业这个人,是真的在,积极改造着自己。”

“更何况,马守业也够自觉,即便是他的处分期满,营业部下文正式取消了他的处分以后,他并没有,船到码头车到站的意思,还是一如既往地脏活累活抢着干,原来怎么干,现在还怎么干。”

“谢俊波慢慢地就对马守业,失去了戒心。他并不知道,马守业,忍辱负重,其实,真的是做一个样子,是麻痹谢俊波的。”

“谢俊波还当着他的城区分理处总经理,原来跟他有点儿小小摩擦的马守业,现在完全对他俯首帖耳,百依百顺,谢俊波的总经理,就当得有滋有味起来了。”

“有一年冬天,马守业,不仅是烧着取暖的锅炉,保证大家的供暖。而且,还身兼二任,那时候城区分理处,是有自己的金库的。”

“那时候的金库保卫,守卫,还没有社会化,还没有交给现在的保安公司,还是城区分理处自己的人,来兼任的。上班的时间,会计出纳自不必说,晚上,小金库按规定,是要有两个人,值班看守的。”

“城区分理处的工作人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市里住着,也有在县里面住的。平时大家轮流值守,碰到谁有事儿的时候,就会向总经理请假,总经理就得找人顶班。这时候,马守业就站出来,把替人顶班儿的事儿,给承包下来了。”

“值守金库,其实并不辛苦,只是责任重大。晚上金库里是有床铺可以睡觉的。当然,也不是白费辛苦,金库值班,也是有值班费的。”

“只是到了休息日的时候,金库才会被营业部接回去。这个时候,大家就都可以安心回家休息睡觉了。那天,下了点小雪,地上铺着薄薄的积雪,可是,也挡不住大家回家的路。”

“大家都回家休息了,谢俊波依惯例,总是走得最晚的那一个。而马守业,也把锅炉封好,按时下班回家。谢俊波因为有点手续需要处理,时间就比较晚了,看看路又难走,索性就留在分理处,打算第二天再回家。”

“而马守业,鬼使神差,回到家以后,又想起来,锅炉的火没有封好,怕休息天,锅炉给灭掉。那样,就有可能,把水管给冻住,甚至冻裂,影响就大了。”

“所以,马守业,就又返回分理处。本来,他是要封好锅,以后,再回家的。但是,他看到,炊事员的房间,灯亮着,很快就灭掉了。”

“马守业就有点儿怀疑了。炊事员,是附近的人,一般晚上,是不在分理处留宿的。马守业,看看其他人的房间,都是漆黑一团,他就有了心思。”

“原来,这个炊事员,虽然是个临时工,却是谢俊波经理,亲自招聘来的。要说做饭的手艺,也还能说得过去,跟大家相处,也都很和谐。这个大家也能想得到,毕竟,是临时工,和气生财,也是多少年的老规矩。”

“只是,在打饭的时候,大家也能看出来,炊事员总会,或多或少地照顾一下谢俊波,要不就是菜打得多,要不就是稀饭舀得稠一点。大家也能看出来,炊事员实际上是在讨好谢总经理,时不时地给他抛个媚眼,送个笑脸儿。”

“对于这种情况,大家也习以为常。但是,马守业却从细微嗅出了谢经理跟炊事员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因为,大家不一定知道,他却清楚,谢俊波之所以,在分理处来得最早,回得最晚,当然有他工作忙的一面,但是,他跟老婆的关系不睦,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这个炊事员,从外貌上看,跟一般普通妇女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但是,年龄有优势,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媳妇。”

“也许是因为,执掌饭勺,吃的更好一点,炊事员显得很滋润,身体略为发福,但并不显得臃肿,反而,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别有一番吸引人的味道。”

“所以,马守业觉得,谢俊波不会无缘无故地招聘这个炊事员的。当然,在分理处以外,两个人有什么猫腻,大家也都不知道,分理处也没有这种传闻。”

“但是在分理处以内,两个人的整体表现,还是比较正常的,符合常理的。问题是,那个雪天的晚上,马守业觉得,这个炊事员房间的灯亮着,然后很快就灭了,有点不同寻常。”

“最起码来说,星期天分理处没人吃饭,平时炊事员都是要回家的。明天是星期天,大家都要急于回家度周末,她却反其道而行之。”

“尽管,谢俊波的房间,也是漆黑一团,没有灯光,但是,马守业的直觉却告诉他,谢俊波,应该跟炊事员房间的灯光,有某种关系。因为谢俊波平时就回得最晚,今晚下雪,他很有可能不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