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事也不奇怪。像杨帆和吴启雄这两位段长，为啥热衷于组织班组员工搞活动呢？一个是白吃白喝，占点小便宜。因为虽说是AA制，但是谁能管这两位段长要钱呢？他们二位的花销用度，每次都是被众人给均摊了。而这二位呢，对结账的事儿，也是从来不闻不问的，就像没这回事儿似的。

而另一个原因呢，就是有机会多接触女工了，以便有机可乘。早就听说，工段里有若干名女工，都与这两个段长有染，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比如说某某女工是杨段长的相好；而某某女工，则是吴段长的相好。甚至还有的某某女工，即是杨段长的相好，同时也是吴段长的相好。二位还资源共享哩。

以往，肖翀不大爱凑热闹，也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但是架不住这二位段长的圈拢啊，时间一长，他觉得自己老不参与集体活动，就好像自己不合群似的。于是，他也才开始硬着头皮参加了。不过渐渐地，就也尝到了甜头，觉得大家聚在一起，无拘无束的，玩得挺嗨，是挺有意思的。再一个，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也挺不错的。尤其是喝点小酒，再拉着女工的小手，在舞池里翩翩起舞，那感觉，嘿，飘飘欲仙哪。但是，也仅此而已，他还是比较传统的，并没有多想。

而此时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种非常不是滋味的感觉。如果说，这感觉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吧，也不准确，因为他并非是吃不着“葡萄”，因为周芸曾多次犹抱琵琶半遮面地给过他暗示，只是他不为所动，根本就不接招。但此刻，也说不上是咋回事儿，那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让他发自内心地觉得不得劲儿。

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他就跟烙饼似的，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场景。他暗骂自己，人家俩怎么样，关自己屁事儿呀？周芸又不是自己的老婆，自己至于这样吗？瞧自己的这份出息？

不过，也许是人之常情吧，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他总是翻来覆去地想，此刻，那两个人在干什么呢？结果越想越闹心。唉，没办法，真是无可救药了。以往，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圣人呢，可是眼前的一幕，却一下子把他给打回了原形。原来，看见别人那样，自己也闹心哪？呸！无聊。这一刻，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他失眠了一宿。第二天的一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郁郁寡欢。到了晚上聚餐时，看到大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干脆提前告辞，一个人往回返了。与其烦躁不安，郁郁寡欢，还不如离开是非之地，眼不见心不烦呢。

不过他这一走，却有了意外收获，来到了虚无空间，发现了一片新的天地。这也算是对他烦躁心情的一个补偿吧。

此刻，他带周芸来虚无空间，就是因为挂了倒劲儿的缘故，他想证明一下自己，像杨帆那个糟老头子都能做到的事儿，自己更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而周芸呢，是有自知之明的。一想到肖翀那晚在度假村里，晚餐后执意告辞的反常表现，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虽然猜不透他的真实意图，可毕竟自己做贼心虚呀。因此，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她一直没有主动跟肖翀接触过。直到今天中午，肖翀主动跟她搭讪了，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尤其是听肖翀说，要带自己单独出来时，更是心花怒放了。凭女人的直觉，她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了。

而此刻，肖翀却只顾埋头吃饭，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偶尔说上两句话，也是东拉西扯，无关痛痒。

周芸心里起急，这傻小子咋这么沉得住气呢？这虚无空间里，多好的环境啊，多难得的机会，他咋就不说正题呢？

而肖翀呢，此刻真的有些犹豫了，他觉得，如果说，周芸就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那么自己呢，难道是想把“鲜花”从“牛粪”上拔下来，再插到自己身上？

那自己跟“牛粪”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肖翀始终不说话，周芸暗想，也许是这傻小子抹不开吧，那自己更要好好地表现一把了。

于是，她妩媚地一笑，“肖组长，想向你透露个秘密。”

心不在焉的肖翀点点头，“你说。”

“杨帆和吴启雄，他俩正在私下里研究减员下岗的事儿呢，而且把名单都拟定好了。依我看，那些减下去的人，都是跟他俩不对付的。或者说，是他俩看不上眼的。”

肖翀的心里一动，不由得追问道：“我跟他俩也不对付啊，有没有我呀？”

周芸瞟了他一眼，笑道：“哪能有你呢，你就把心搁肚子里吧。你的技术全面，是车间领导眼中的大红人。而他们两个小小的工段长，哪敢动你呀？再说了，就是他们想动，车间主任也不会同意呀。”

肖翀听了，脸上波澜不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欣喜，却若有所思道：“其实，我倒是有离开这家单位的打算呢。”

周芸一听就急了，纤手一拍桌子，“你傻呀？千万别这么想。这毕竟是大企业啊，待遇虽然下滑了，可也不能差到哪儿去呀。而离开了这儿，你能干啥？过后你非后悔不可。”

她这么说，一方面是真心实意地为肖翀考虑，而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她自己。虽然她不择手段地讨好杨段长，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发自内心来讲，她会喜欢杨帆那个獐头鼠目的老糟头子吗？还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慑于他的权威，怕给自己穿小鞋儿，所以才委曲求全的。做这种事儿，就等同于给领导送礼了，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而有肖翀在，还能让她抱有一丝希望。因为以肖翀的业务水准和能力，恐怕早晚都会取代杨帆的。她真希望这一天能早日到来。因此才极力挽留的。

此刻，肖翀不置可否道：“再说吧。”

周芸急了，蹙眉道：“别再说呀，真的，你可千万别犯傻呀。”

“呵呵。”肖翀咧嘴一笑，不置可否。

离开了餐馆，肖翀驾车带她去各处转了转。其实，他自己也挺好奇的，也想四处看看，想对这虚无空间有个更深入的了解。

逛街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买了个名牌挎包，送给了周芸。

结果弄得周芸这个难为情啊，“肖组长，你这是干啥呀？我哪能随便要你的东西呢？”

肖翀笑了，“没关系，你陪我遛达了一回，我不得表示表示么。”

其实，肖翀是有点得意忘形了，有点嘚瑟了。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利用在虚无空间里学到的技术，确实没少赚钱，已经今非昔比了。

具体点说，他在虚无空间的培训大厦里，学会了多项生物制药技术。随后，又去联系了一家私人制药公司，提供了几项生物杀虫剂的配方。并向人家介绍道，这是当今世上最顶尖的生物药剂了，不同的配方，能够消灭不同品种的虫害。其优点，是其它同类药物所无可比拟的。

这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目前，有许多地方正闹蝗灾呢，虽然也有传统的扑杀药物，但往往都是有毒副作用的，不环保。而且，在杀灭蝗虫的同时，也会对庄稼造成伤害。还有，会使土壤板结，活性退化。如果用上他的生物制剂，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制药公司经过评估和试验，最后完全认同了他的说法。立刻就跟他签了合同，并且马上投产。而他呢，只管等着这些药品销售出去之后，按销售额分成了。

这下他发了，躺在家里就能赚大钱了。而且赚到手的钱，跟单位里开的那点死工资相比，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真是天壤之别啊。因此，他已经今非昔比了。

但这种事，他没对任何人说。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些乐此不疲地来虚无空间的地球人，肯定都跟自己一样，或多或少地都是受益者。

而令人费解的是，外星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其目的是什么？难道他们是在做慈善，为地球上培养精英人才？既如此，那些叛乱者又是怎么回事呢？外星人都如此大公无私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周芸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包包，暧昧地瞟了肖翀一眼，嘟嘴道：“那……我得怎么感谢你呢？”

“感谢什么，只要是我觉得开心的事儿，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而无需任何人感谢。”

周芸上前一步，挽住了他的胳膊，“我怎么觉得，你像个苦行僧似的？”

“我？哪有啊？”

“还说没有？人家都吃喝玩乐，纸醉金迷的，你有么？”

“呵呵，每个人的爱好都不同嘛。”

“那你的爱好是什么？”

肖翀往四下里看了看，漫不经心道：“我嘛，也说不清楚，因为总是飘忽不定，信马由缰的。”

周芸撇了撇嘴，略显失望。

但随即，她乖巧地一笑，双眸顾盼生辉，继续引逗着：“哎，对了，你不是说，要提高我的思想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