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民有些无语,自己在周倩心目中怎么就是一个爱惹祸的人呢?无奈的解释道:“没有,不是你想的。”
“为民,你别骗我,我明天过来找你。”周倩急切地说道。
“不用。我星期一也就是后天上班去,等我上班后再给你解释。”刘为民说着挂断了电话,看见远处冯雪茹在等自己。
冯雪茹笑盈盈地走过来挽住了刘为民的胳膊,问道:“给谁打电话呢?”
“赤泉镇那边的一个朋友。”刘为民敷衍道。
冯雪茹开玩笑道:“没骗我吧,该不会是女人?你刚去吃赤泉镇,又把谁家的姑娘勾搭上了?”
刘为民故作严肃,“冯主任,你好歹也是副科级领导,说话怎么能这么俗呢?”
冯雪茹在刘为民腰间掐了一把,“副镇长,别得瑟,你们赤泉镇说不定还有事情要求我呢。”
“哪儿敢呢,不过赤泉镇文明创建方面的事情,还真要求到你头上。”刘为民说道。
“我说你呀,还没正式履职呢,就替赤泉镇操心了?”冯雪茹取笑刘为民,“赤泉镇现在有书记、镇长,还有排在你前面的副镇长,你操的哪门子心?”
“屁股决定脑袋嘛,既然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得替人家操心。”刘为民辩解。
两个人正向前走着,忽然看见前面一个女人站在路边,正含笑看着两个人。
“莉萍,你在这里干什么?”冯雪茹开口问道。
邵莉萍笑道:“听你俩说情话,酸死了,什么冯主任啊、副镇长的,我牙都快掉下来了。”
冯雪茹的手依然挽着刘为民,白了邵莉萍一眼,“怎么了?就准你们两口子秀恩爱,我俩就不能说说情话?”
“你们俩也不分地方。要说情话,找个没人的地方,尽情的说,尽情的做。这大街上,大家可都看着呢。”邵莉萍取笑道。
冯雪茹听到“尽情做”三个字耳根发红,放开刘为民,伸去打邵莉萍,“你这嘴怎么就这么敞,结婚前结婚后没有一点改变,只能说是更敞了。”
邵莉萍上前一步,拉住冯雪茹的手说道:“男女之间就那点事,你还没有看开?有什么害羞的。”
冯雪茹用另一只手指轻点邵莉萍额头,“我不像你,不知羞。”
“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你只谈恋爱不结婚?你不经历那些事?”邵莉萍依旧笑道。
冯雪茹正要抬手打邵莉萍,邵莉萍后退半步求饶道:“好了,我不说了,说些正经事儿。我刚听说了为民的事情,本来想打电话问你,今天碰巧在这里见着你们了。你们两个也真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先给我说一声呢?”
刘为民心想这种事情没有公布前谁敢说,何况韦毅是个大嘴巴,“这次的事有点意外,我也是措手不及,组织部去宣布时,我还发蒙呢。”
冯雪茹看了刘为民一眼,脸上带笑,意思是赞许刘为民撒谎的本事。
邵莉萍生疑,“骗我吧?你肯定早知道了。”
“我真不知道。你想想,那里是深山,比新民镇的山还深还大。你说我刚出狼群,又入虎口,是什么感受?”刘为民喊冤道。
邵莉萍似乎相信了几分,却又摇头,“但这次不一样,你是挂职下去,那是实打实的副科级。早知道你能去赤泉镇当领导,当初我让韦毅去那儿,你俩正好做个伴儿。”
冯雪茹笑道:“算了吧,你能舍得?恨不得把韦毅系在裤腰带上。”
邵莉萍连忙解释:“那是因为韦毅没有伴,我担心他出去没人管。要是知道为民过去工作,我还真会让韦毅过去,那边只要刘为民看着他,我还是挺放心的。这边呢,我给你做伴,为民也不用担心别人拐走了你。”
冯雪茹取笑邵莉萍,“结婚后韦毅老实多了,也不用别人看着,有你这只母老虎看着就够了。”
刘为民也笑道:“韦毅要真的去了赤泉镇,世上又多了一个怨妇。”
刘为民话刚说完,感觉气氛不对,冯雪茹邵莉萍都盯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得罪了两个人。
只听见邵莉萍一声“该打”,冯雪茹和邵莉萍从两边拉住刘为民的胳膊,四只小拳头锤了上去。
刘为民假装疼痛喊叫,却感受着四只温柔的粉拳,如同挠痒。
两个女人解气之后,邵莉萍说道:“明天中午,我和韦毅请你们吃饭,给刘为民送行。”
“还是我请你们吧,你们定地方。”刘为民大方地说道。
“你下次吧,饶不了你的。这次韦毅要给你祝贺,还叫了几个朋友,一起热闹热闹。”邵莉萍正色说道。
刘为民还要推让,邵莉萍用手制止,“打住,听我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你俩把其他的事都推掉,听我通知地点,准时过来。”
邵莉萍说完先走了。
刘为民对冯雪茹说:“你说邵莉萍是怎么了?这次忽然这么大方。”
“你真不明白?”冯雪茹看了一眼刘为民。
“你意思是,因为我被提拔了?也不至于吧,就我这点小领导算什么?还是深山里的。再说了,都是多年的朋友了,也不用这么客气的。”刘为民回答道。
“你身份变了,以后请你吃饭的人也就多了。至于这次邵莉萍请你,肯定有她的想法,我猜是借这次机会给韦毅撑面子抬身价,你没听说过还请别人吗?”冯雪茹分析道。
刘为民恍然大悟,“原来是拉我给韦毅撑场面,我还是高看自己了。”
冯雪茹微笑着摇摇头,“也不尽然,这种事情都是互利的,你只管吃饭喝酒就是了,又不是现在求你办事,别想那么多。”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处,刘为民忽然伸手揽过冯雪茹,四目相对,刘为民正要亲吻。冯雪茹用手推开刘为民,“这是大街道,到处是人,怎么行呢?”
“以前不都是这样吗?”刘为民不解。
“那是以前,现在我可放不开了,就怕别人看见笑话。刚才咱俩说了两句话,就被邵莉萍听到了,县城好小啊,到处是熟人。”冯雪茹说道。
“那就去我的房子吧?”刘为民征求意见。
“我才不去呢,那条路上也尽是熟人。再说了,你都已经离开财政局了,房子也该还给人家了,你还赖着不走。”冯雪茹取笑刘为民。
“嗯,有道理。”刘为民想了想说:“那怎么办?我在县城里还没有落脚点,租个民房吧。”
“我才不去了,上个厕所都不方便。”冯雪茹摇头道。
“那怎么办呢?”刘为民问。
“我有个办法你听不听?”冯雪茹忽然说道。
“什么办法?”
冯雪茹笑道:“不如把你的大哥大停了,省下钱租个单元房。”
刘为民无语,那是省了小钱,但有可能耽搁了生意上的大钱。
当天晚上,刘为民又回老家一趟。由于回去的有点太晚,父母都已经睡下了,刘为民没有来得及给家里说自己被提拔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刘为民起个大早锻炼身体。回来时母亲已经出门去了,饭留在锅里。
刘为民吃饭时,父亲进门说道:“赶紧吃,吃完饭去村上磨面。粮食我装好了,我上午也要出去。”
刘为民心里有几份哀叹,自己当了副镇长的消息还没有给父母分享,就被安排着去干粗活儿了。不过在父亲眼里,就是知道自己当了副镇长,照样要干粗活儿。
早饭后,刘为民拉着粮食到村上的私人磨坊磨面。过去有点晚了,前面已经排了好几家。等到了上午11点,还轮不上自己。刘为民想起中午韦毅请客的事情,心里焦急,于是回家一趟,父母还没有回来。
刘为民走出家门,正想着把粮食拉回家,迎面碰见了自家嫂子。
冯雪茹给嫂子娘家兄弟解决了工作的事情后,嫂子看见刘为民异常的热情。刘为民心里焦急,便说出让嫂子帮自己磨面。
“没问题,为民,你走吧,这事交给我。”嫂子满口的答应。
刘为民急忙赶回了县城,却不知道因为父亲对嫂子有成见,后来为此事训斥了刘为民,认为刘为民办事不可靠。
刘为民赶到县城,与冯雪茹一起赴宴。韦毅和邵莉丽萍摆了两桌饭,来了很多朋友,都是工商系统的人。
刘为民感到意外的是,见到了赤泉镇工商所的副所长邓龙兴。邓龙兴虽是副所长,主持工作已经半年了,还没有被扶正。刘为民在工作组召开扩大会议的时候见过龙兴一面。
韦毅在酒桌上大肆吹嘘自己与刘为民是多年的铁哥们,邵莉萍与冯雪茹是多年的闺蜜,刘为民都有些不好意思,但明白韦毅只是借此自抬身价,作为朋友,自己只能捧场,于是举杯敬了韦毅几杯酒。
刘为民喝酒不拘束,酒量又好,所以很快融入了这个群体。
大家都喝多了,说话也就不再拘束了。邓龙兴坐在刘为民旁边,和刘为民谈了很多,说了一些赤泉镇的事情,也正是刘为民想要知道的,很快两人拉近了关系。
邓龙兴问刘为民什么时候去单位,工商所的车可以捎上刘为民。刘为民想起星期一上午还要去组织部办理人事关系等事情,邓龙兴便表示星期一下午两人一起走。
刘为民在酒桌上不忘记照顾冯雪茹,频频替冯雪茹代酒,引来酒桌上其他人的“意见”和对两个人婚事的关注。
别人还不敢直接问,韦毅自恃是铁哥们,直接开口问道:“为民,你和雪茹什么时候办喜事?”
刘为民如实说道:“起码要两年后。”
“为什么要等那么长时间?”韦毅又问。
刘为民表示,两年后自己买的房子才能交付。
“租个房不就行了吗?难道不盖房可就不结婚了?”韦毅喝了些酒,不加思索地说道。
“我倒是想租一个房子,来县城也方便,哪里有合适的房子?”刘为民随口说到。
“你不早说,我房管所一个同朋友,昨天还问我换房子不?说有便宜的房子,我嫌麻烦就没有换。我现在就打他的传呼。”韦毅热心道。
刘为民把大哥大递给韦毅,韦毅当场联系了,一会儿后对方把电话回了过来。也是凑巧,房管所那边有一套家属楼,别人住过搬走了,租金也不贵,相当于市场租价的一半。只是楼层高了些,是个五楼。
刘为民当然不会在乎楼层高与不高,况且租金那么便宜,于是立马拍板要了。
于是呢,饭后大家又忙着给刘为民搬家。刘为民把家当搬上家属楼,需要添置一些东西,这群朋友也送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有人送了不要的床板,让两间房子都支起了简易床。
这群朋友陆续散去,韦毅和邵莉萍最后也走了。邵莉萍临走时看了两人一眼,说道:“现在有地方了,你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走就赶紧走,别那么多废话。”冯雪茹笑着关上了门。
房间现时静了下来,四目相对,刘为民拥住冯雪茹,双唇吻了上去,两人翻滚在床单上。
刘为民借着酒精有些想法,却被冯雪茹推开了,“喝了这么多酒,难闻死了,我回家去洗个澡。”
“别回去了,这里也能洗。我还可以给你搓背。”刘为民笑道。
“不行的,这里没有热水。”冯雪茹摇头道。
“去街道买一个不就行了,顺便置些家当,也算是一个根据地了。”刘为民建议道。
于是两人一起下楼,去街道百货大楼选了一个插电的热水器。刘为民顺便给冯雪茹买了些洗发洗澡用品,冯雪茹看见化妆品,又与售货员聊个不停。
刘为民转身去看别的东西,一时高兴买了锅碗瓢盆;出门又在杂货店买了煤气罐、煤气灶等,把做饭的家当也置齐了。
两个小时后,电热水器送过来装好了。冯雪茹高兴地进去洗澡。
刘为民坐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如梦的一天,有几分感慨。自己的身份改变了,在社会上有了点地位,顿时朋友多了起来,可能以后朋友还会更多,正应了那句俗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