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司徒墓脸上的神色重新化为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稍稍环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人关注到这里之后,方才低声冲着路炎说道。
“跟我来!”
随后不等路炎开口说些什么,径直走在前面,很快就消失在了训练场旁边的休息室里。
路炎面色平静,就好像一个普通的小孩,跟在司徒墓的身后走进了休息室里。
休息室内,司徒墓的神色平静,冷眼看着面前的孩子,突然出声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哥死了!”
路炎的语气极为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可是这句话落在司徒墓的耳中,却像是晴天霹雳般震的耳膜疼。只瞧司徒墓双眼微微眯了下,冷声说道。
“什么意思?神捕路寒通敌叛国,已经被处死。这件事情在全国上下已经传开,如今你又突然提起此事,莫非是要替你哥平反?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就莫要怪我拿下你去见官了”
司徒墓话说的冰冷,可是眼神却始终冷不下来。甚至看向路炎的神色之中,隐隐带着几分怜悯。
神捕路寒天下皆知,为人正直,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可是紫禁城里的那位已经下了昭告,并且在天下百姓请愿之际不惜残忍镇压,这让司徒墓一个小小的教头又能如何呢?
“我哥死的冤枉,我相信这件事情司徒先生心里应该也很清楚!”
小孩面色如常,只有在说到路寒通敌叛国的时候,方才会产生几分波动。显然即便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是在路炎这里依旧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要抓我去见官,相信不会和我废话这么多,更不会将我引到这无人的僻静之处。恐怕当我说出我的真实身份时,你便会第一时间下手吧!”
听着路炎丝毫不慌乱地说着这些足以抄家灭族的话,不知为何司徒墓的心里越来越喜欢眼前的这个孩子。即便对方是通缉犯,也丝毫不影响司徒墓对他的喜欢。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司徒墓的心里,从未认为神捕路寒会是一个他国的细作。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在得知小孩的真实身份之后,司徒墓才没有直接出手,而是选择了将对方带到这间屋子里。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逝去的水花无法再重来!
“冤枉不冤枉,不是你我说了算!”
司徒墓面色一沉,眼底闪过一道悲伤之色。举国上下但凡有点良知之人,全都清楚神捕路寒是被冤枉的。可是那又如何呢?没见大批民众被血腥镇压吗?难道只凭他司徒墓一人便能将这件冤案给平反了?顶多再加上一个小孩?可笑...
“我知道!”
路炎依旧平淡地说道,他的表现远处同龄的孩子,甚至看起来比司徒墓都要老成一些。
“那你找我是什么意思?让我帮你刺杀还是做什么?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你可以回去了。我司徒墓虽然同情你哥哥的遭遇,但也不是傻瓜,觉得凭借自己一个人的手段可以将这天给变了!”
司徒墓直接点破了那层窗户纸,不管路炎此来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打算答应。甚至司徒墓已经开始想要快点结束今天的对话,因为一旦被人发现他与路炎在一起的话,恐怕到时候少不得一番麻烦。
“放心好了,没人跟着我进来!”
路炎似是看穿了司徒墓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失望之色。
“我来这里并非是让你为我报仇或者其他的,毕竟咱们之间可没有交情可言。而且就算是我可以拿得出足够的报酬,恐怕你也不一定有那个胆量去接这笔生意吧!”
“你...哼...”
突然被路炎如此这般毫不客气地“嘲讽”,司徒墓也只能是伸手指着对方。看着那张远超同龄人许多的小孩脸蛋,司徒墓最后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能忿忿不满地冷哼一声,决定接下来无论路炎说些什么,他都要好好挖苦对方一番,否则刚才的面子可丢大发了。
当然事实上也的确如路炎所说的那样,无论路炎拿出多大的报酬,司徒墓都不可能接下这一笔生意。这些与胆量无关,而是与实力有关。别看司徒墓也是个教员,可是与商博良比起来却是差了不少。钱财这种东西没人不爱,可是也要有那个命去享才行。
路炎并没有因为在言语上占了上风就沾沾自喜,而是依旧保持着平静,甚至是几分冰冷。且不说其他如何,单这一点处变不惊的心态,便足以超出同年龄许多。不过他也没打算再绕弯子,直接表明了此番来意。
你不用猜了,我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拜你为师!”
路炎直接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虽然自己的哥哥路寒已经死了,可是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便要为哥哥洗刷冤屈。不过显然现在的路炎并没有这样的资格,因为他还只是个孩子。
可是谁也不敢小瞧这名少年老成的孩子,所谓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又能保证三十年之后的事情呢!
只不过目前比较麻烦的事情是如果司徒墓收下了路炎,必然会引来极大的麻烦。虽然不至于丢了性命。可是也会因此而得罪商博良,到时候在整个朝廷上都将变得举步维艰。
不过对于司徒墓而言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即便他不得罪商博良。以他现在的实力,恐怕顶天了也就是一名教导主任之类的职务,如果没有遇见其他贵人的话,此生再难有更高的位置。
可是如果他选择收下路炎,只要将来路炎成为了一名强者,或者为哥哥路寒平反成功,那么作为雪中送炭的司徒墓而言必定是一场大富贵。
不过老话说的好,机遇与危险是并存的。回报越大,危险自然也就越大。此时只能说看司徒墓自己的意思,是否愿意为自己平淡的人生赌上一把,还是这般平静地生活下去。
而对于路炎来说,能够成为司徒墓的弟子。非但可以学习上等的修炼法术,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受到学院的保护。即便商博良的权势再如何大,也绝不敢轻易得罪学院。毕竟学院才是帝国稳定的基础,如今许多朝中重要职位都是由学院里的曾经的学员们在担任。
好不夸张地说如果学院有心想要覆灭帝国的话,恐怕根本用不了几天的时间便能够攻打进紫禁城,逼迫现在的皇帝退位让贤。不过学院一向中立,从不参与朝中任何的势力纠纷。只潜心教学育人,这才使得学院取得了现在的超然地位。
“卡嘎...”
只是就在司徒墓犹豫不决,考虑是否应该收下路炎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动。
“谁?”
虽然声音极为的轻微,可是对于司徒墓这样的高手而言,这样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耳边高声喊叫一样清晰。
只瞧司徒墓突然转头看向窗外,同时口中呵斥道。
“窃听小贼...”
还不等这样的话音完全落下,司徒墓便已经直接掠起,化为一道黑影破窗而出。整个过程极为的流畅,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飞出窗外的司徒墓,脚下更是轻轻一点,便直接飞出三四米远。
路炎转身看着窗外的司徒墓,此时的他已经将偷听之人给擒拿了下来。不过路炎对于窃听者的身份没有丝毫的兴趣,反而是对于司徒墓表现出来的实力愈发敬佩。甚至在心里幻想着如果自己有这一身实力的话,或许哥哥的案子便有机会重新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