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就到了一九八一年,那一年,我的一个同事在报上发了一篇小说,是写案件侦破小说的,这便刺激了我的大脑神经,叫我妒火中烧,于是我也开始写作了,处女作系中篇叫《保险柜被窃之谜》,是写案件推理的小说。小说送到报社,第三天编辑组长杨秀松审批回复说:基本可发,要修改可有可无的一个人物常大虎。还说他们报刊最欢迎的还是短篇。于是我就写了10来个“豆腐块”登载在地方报的副刊上。
短篇,那时在我认为不算是文学,是成不了作家的,而我还是善于写三至四万字的中篇,于是在那一年后的10年里,我10年如一日熬夜到凌晨三点,写了38部中篇小说,我往好多杂志社寄出,不是说我写长了,就是说他们的杂志篇幅有限,发不了。
为了文学,为了小说的发表,我这个从不求人的刑警竟然厚颜无耻,不惜花去我月薪一半[月薪50多元],背一袋花生送给某编辑;某编辑又介绍我与另一个编辑合作,改写我的小说,说如果发表成功,他的名字要排在我的前头。那人改写了几章以后,他又要我给他买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那时我的工资除去生活开销,要存款一年才买得了这凤凰自行车。没办法,只好不合作了。文学叫我自卑,叫我没有信心。
由于老是受锉不能发表我的中篇小说,一次我生气把三十余部中篇小说付之一炬。我少年时的作家梦也随之被烧了,就像我在后来的打油诗里写的一样:
我总想做一个文人,用十年的青春为之拼搏。拼搏几乎弄丢了婚姻,才知爱情耐不住寂寞。做文人就得文学创作,虽说谈不上呕心沥血,我却把她当成渴了就要喝。大好的青春眼看就玩完了,这才知自己即便死了也是非文人一个。”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二000年后网络文学的出现叫人看到了希望,网络为找不到出路的写作人们建成了一个大大的平台。可我那会儿已是个半个世纪的人了。也就在那会儿,有几个老肝炎的同事忽地患上了肝癌,一个死了,另两个在吃药,手术加化疗,作垂死挣扎,不过离死也不远了。于是我们就感叹生命太脆弱了,生命无常。好些日子,我们都沉浸于人会死的氛围中。人,老想到会死,就活得不快乐,尽管有人说他不怕死,我也说了不怕死。人迟早要死那是一定的。
人迟早要死那是一定的。我人都老了,不定那天早晨就醒不过来了,于是我就想在死之前写一下我的尘封往事,不过人到了这个份上,写作的目的,不全是想圆我少年时的作家梦,主要是个个人情感的渲泻。当然,我也明白就算写出了一本书来,这书,这往事,连同我这人,也终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又想即便是过眼云烟,总比一点云烟也没有强。书还是要写的。有好友叫我写自卷还是传奇什么的[因我的经历多少有一点传奇的意思],我想我一介凡夫俗人写自传没有人看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就有选择地写一下我认为可以与他人交流的我的一些小故事。于是,我就写了我的一个小故事《少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