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之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如同头顶上压抑着几层黑压压的乌云,看不到阳光,见不到天日,看不到希望。良久,墨凡不信邪道:“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生路,再也看不到一点生机,真的没有机会?”他终究有些不信,他的江湖之道,哪怕是有困难,也不可能一点活路都不给留下。
总会有一些希望,人生哪里有过不去的坎。这是墨凡的父亲,墨濯一生的箴言他经历过这么多磨难,在生死路上徘徊,与风雨斗争,伴乌云高歌,一路受伤一路抵抗,背井离乡跌跌撞撞,终究将劫难化为机遇,有了未来的墨家,终究风光万丈,再整个鲁国,俯视着鲁国的江湖,占据了一片自己的天地。
在他心中,只要有一股不怕死的信念,只要有一颗强者的心,天要你死,你也要与天争高,哪怕是够不到天,你也要撕下一朵云来,也要坚持着自己当初的初心。
方为强者,一路风雨高歌,泰山压之时顶淡然,五雷轰顶之时斗争。
“这黑色之变,到底是什么程度的灾难,竟如此让你震惊,让你这么绝望?”墨凡好奇的看着断崖,论心境的磨练,他远远不及断崖,断崖的胆识和心智在他之上,他竟然只是看了一眼这孤星阵变得乌黑,便骇然变色,打不起一丝精神来,只是绝望的碎碎念,他自己根本就无法生起这抵抗的勇气。
现在的断崖眼中,他一直怔怔的看着这孤星阵,眼中看不到一点波动,他听到墨凡的问题,抬起头来,呆滞的表情看的墨凡心中直发紧,他被这眼神吓到。
良久的对视,仿佛断崖终于打起了一丝精神,他站起身来,指着头上这一片天,看着这头上的苍穹,大有指点山河之势:“你可记得,我对你说过的上三天,九大陆?”
墨凡点了点头,虽然心下有些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联系,但还是没有问出“知道,你曾经说过,那时候上面的一重天下来了一个人,在这一片大陆掀起了大片波澜,乱了整个四国的秩序,不得已四国派兵,他斩杀了整整十七万人,三十三万军马,损失了大半。”
他幽幽的感叹,墨凡心中想起这些话,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心悸。
“没错”就是这件事。”断崖凝望着天际发神,他开始缓缓解释道:“只是这一个人,可以在这一片大陆掀起腥风血雨让四国现在依旧缓不过神来,心里依旧压抑着一块巨石,倘若就你说,如果我们面临着那人的打击,我们能不能再那样的狂风暴雨中存活下来?”断崖回头看着墨凡,墨凡的脸色一阵阵变换。
最终墨凡无力的垂下了头,他发现自己竟无力面对,他连说出否认的勇气都没有,何谈面对?他神色反复挣扎,想说出什么,嘴唇已经张开,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竟然连幻想的勇气都没有,明明他们现在只是说说而已,他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竟然连象征性的反抗的话都说不出口!
春风拂面,极尽温柔,却终究拂不开两个人的愁容,打不开两个人的结。
墨凡苦笑,他只能苦笑,可他还是不肯放弃不甘心得问:“难道就再也没有什么办法吗,看不到一点希望了?”
他真的不甘心失败啊,道路还没开始走下去,他们只是刚刚试着迈出第一步,就这么被无情的扼杀在摇篮之中,粉碎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墨凡看着断崖残忍的摇摇头,嘴唇干巴巴的说出三个字:“不可能”无情的斩断了他们所有的希望。
墨凡后悔了来占卜这一卦,他如果不来占卜,他就不会知道其中凶险,他还会有勇气义无返顾的走下去,现在,他知道了其中的凶险,却是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连象征性的心思都无法生起。
如果这危难,就像上面的大陆下来的那人一样,力量一般无二,那他怎么可能会有希望完成她的心愿,走完它的道路,又怎么可能会解救他的父亲。
虽然墨濯的箴言,没有任何差错,虽然强者道路需要磨难,哪怕是关乎了声势的危险,可他总有一线生机的,他们现在的磨难不是磨练,而是直接没有可能成功。
这箴言,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有用的,墨凡只怨自己的实力还是还是太弱,他苦练了这么久,他虽然天赋惊人,也是有着墨濯的遗传,可是他才多大,他只不过十六岁,,可能在他现在的年龄,苦苦练了七年,在那些连了几十年的江湖绝世高手中,根本就看不上眼。
也是毫不客气的讲,他在江湖之中,遇到真正的强者,根本不是一合之将,根本撑不下强者几招接着败北,他也只是能游离在底层的江湖,在哪里勉强有着自保之力。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墨凡的心是如此的不甘,他从不肯轻易放弃,他紧紧皱着眉头,一双眼睛露出苦苦冥思的神色,大脑在飞速旋转,再看断崖那边,此时也是眉目流露出思索的申请,他摆弄着铜钱,他的眼睛也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神气,可以说,这才是以前的断崖,优雅淡然,用都充满着奇思妙想,只要是这种状态下的断崖,没有什么能够难住他的!
等到墨凡渐渐有了什么头绪时,他模糊的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断崖的眼眸中,神采渐露,他一声淡淡的笑声将墨凡的苦苦冥思的意识拉了回来,墨凡面色一喜,他已经知道了,只要断崖有了这样的神情,这件事已经难不住他了,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十足的把握,只有这样时,断崖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淡然自信。
这才是真正的他,刚才那一瞬间的失神,根本困不住他!
“崖哥,你有了什么应对之法?”墨凡出声问道,他要听断崖的办法,这样,他的心中也就有了主心骨,他也就再也不怕这些困难,根本微不足道,哪怕真的是那样的人,哪怕真的是那样的力量。
断崖,他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哪怕不能破开死局,也会将他们的危险减小。
“这孤星阵,这上面各自有着我们的运势,这两条曲线,分别代表着我们以后的道路上的成就和困难,”断崖指给他看,又道:“而我们,这两条道路都呈现着黑色,我们两个人的道路,我的政道,你的江湖之道,都不可能行得通。”
说着,断崖的头绪越来越清晰,他的笑容也越来越盛,他指着这孤星阵:“或许,我们不一定非要坚持我们现在一直认定的道路,我们可以尝试,用一种新的开始,换另一种道路,也有着不一样的人生,或许,我们就会躲过各自的劫难。”
对啊,墨凡眼睛也是一亮,他的脑海中的思考越来越快,他的思路愈来愈清晰,他面前勾画出两个人不同的道路,或许,他们的劫难,只是针对他们在指定的道路上的,如果他们换开,那针对他们各自道路上的劫难也会改变,最终,他们能逃过劫难也说不定。
再说找回各自的父亲,等到他们各自换了踏上征程的道路,墨凡也能在朝廷之中掌握住自己的权力,有了自己的实权,也未必不能救出断崖的父亲,更何况他的武功虽然不强但经过这么多年的苦修也算是有了基础,在皇宫之上自保绝对是游刃有余,在皇宫里待上几年,等到他武功取得进一步进展,哪怕是不能再朝廷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也能偷偷潜入天牢,将断天涯救出来。
墨凡刚想到一半,他眼中闪烁的希望躲不过断崖的眼,断崖微微一叹,点醒了墨凡:“你想的倒是不错,你再仔细想一想,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
墨凡回过神来,他眉头一皱,他自认为他想的不错,他疑惑的看向了断崖,等待他的后话。
断崖在那里适时地点醒墨凡之后解释起来:“你想的只是有利的一面,我们的局势,并没有那么有力,还是没有打开来多少,你细细想想,我们这几年来,你只是一昧的潜修练武,哪里可读过一点的谈兵论道之书,你根本没有一点基础,那里可能会在朝廷之中得到重用,最重要的是,科举考试,你又如何应对,现在距离考试时间也不远了,读书更是需要日积月累,你怎么可能应付的过来?哪怕是你又身有武艺傍身,但又有什么用,皇宫之中,步步都是暗箭,每一句话都带着心机,你稍有不慎,深陷其中,你的武艺再厉害,又怎么可能与那人相比较,能与数十万军马争锋?”
墨凡脸色凝重起来,他确实没想到,他没有权衡利弊,他想的太浅,根本就没有想到,这里面曲折蜿蜒,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断崖又道:“你的道路尚是如此,而我的道路的艰难更是在你之上,我去了江湖,江湖上鱼龙混杂,比朝廷还要混乱,一不小心便要命丧于此,一招一式,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能练成?而我练武天赋本就不好,如今去了江湖,我虽有胆识,心智过人,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只需动动手指,我直接死亡,哪里有机会与他们玩心计!再厉害的阴谋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只是寥寥浮云,根本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