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2019年的10月17日,布达拉美宫政府开始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暗涌。
大部分其他种族的人士开始出现在街头集合,他们没有喊口号也没有非法集会,只是像丧尸那样面无表情地出现在街头上。一股无形的力量包围着布达拉美宫行政中心的六角星大楼,布达拉国家的国旗在空中飘飘扬扬地摇晃着。
犹太人、法国人、德国人还有英国人,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布达拉美宫的某一项议案通过。
在暴风雨来临之际,布达拉美宫行政中心组织了一个应急处理小组。
同一时间下,这个国家的总统宣布,该国家正式进入紧急状态令。
到了2019年的10月17的晚上六点四十分左右,布达拉美宫开始全面宵禁。
到了夜晚十点钟以后,所有的商店必须结束营业,巡逻队将会全面控制街道的情况。
在“伊朗”酒吧内,刚好到了八点终左右,黑泽明出现了,他今晚的心情仍然是很沉重,令他如此不安的原因与政府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令是没有关联的,他只是一名律师,司法、立法、行政的机构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艾莉莎的性侵案件从开始审理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拖了六天的时间,他以前也处理过类似这种情况的风化案件,但是这一次他觉得信心不足了。时间越是往后推移,他心里就越是感到不安。
在全球紧张的紧急状态下,酒吧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犹太人开开心心地谈起了未来的发展大计,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去到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他们同样可以赚钱,仍然可以一本万利,但是在这个时候,其实他们并不希望英国脱离欧盟。在英国本土,可以担任议员的犹太人是少之又少,况且新任首相鲍里斯·约翰逊正在接受众议院的调查,他声称一定要在英国同意脱欧的文件上签字,这样才是大英帝国存活的最后一丝希望,不至于被欧盟长期这样吸血下去,他称呼欧盟为合众的吸血鬼,正在削弱大英帝国的经济力量。
但是英国的精英阶层却认为鲍里斯·约翰逊一意孤行,不接受众议院的建议已经是违反了英国的宪法以及民主制度,他忽略了英国公民的自主抉择。
英国的前任首相-特蕾莎·梅(TheresaMaryMay)在唐宁街十号发起的辞职之前的演讲视频不断地在酒吧的电视机里重复地播放着。
“自从为第一次作为首相跨进身后这道门,我就非常清楚,我的职责是使英国服务于每一个民众,而不止满足于少数人的利益。尊重公投结果,并予以落实。2016年,我们将选择权交到了英国民众手中。尽管结果出人意料,但是我们的民族选择离开欧盟。今天我的信念跟三年前一样:在一个民主国家,只要你给了民众选择权,就有责任落实他们的决定,我已经倾尽全力了。我一直在谈判,力求达成最佳脱欧条款;维护与周边国家的新型合作关系,最大限度保障就业,国家安全和联盟团结;我倾尽全力,说服议员支持脱欧协议。遗憾的是,我还是没能成功地说服他们。”
“ Ever since I first stepped through the door behind me as Prime Minister, I have striven to make the United Kingdom, a country that works not just for a privileged few, but for everyone.And to honour the result of the EU referendum. Back in 2016, we gave the British people a choice. Against all predictions, the British people voted to leave the European Union.I feel as certain today as I did three years ago that in a democracy, if you give people a choice you have a duty to implement what they decide. I have done my best to do that.I negotiated the terms of our exit, and a new relationship with our closest neighbors, that protects jobs, our security and our union. I have done everything I can to convince MPs to back that deal. Sadly, I have not been able to do so.”
节选《特蕾莎·梅》辞职演讲
黑泽明其实很欣赏这个女强人,敢说敢当,只不过这一次当了政治游戏的牺牲品。
在他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辛波丝卡弗突然出现了。
他不想与眼前这个女人见面,转身就想离开,辛波丝卡弗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一看到我就匆匆忙忙地逃走啊,你怕啦?
他逃走的念头顿时消失了,他强颜欢笑地说:我要走?谁说我要走的?我只不过想请你喝杯好东西。随后他朝着调酒师说:麻烦给我来一杯“血腥玛丽”
五分钟的时间,血腥玛丽就已经调制好,他付了30美元。
她望着血腥玛丽的表面液体在杯中摇晃着,从容不迫地小口品尝了一下,他正盯着她的脸上表情变化,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痛苦的样子。他以前就曾经喝过一次血腥玛丽,但那种味道真的让他很难接受,从此以后喝鸡尾酒,他都会下意识地躲开血腥玛丽这个品种,一般人是无法忍受这种类型的饮料,或许爱尔兰人会比较喜欢喝。他突然就想起了朱迪斯,她估计会很欣赏血腥玛丽这种稀有的品种。
六分钟过去了,她仍然是面不改色。
他惊讶地问着:这你都能忍受得了?
她带着欣赏的目光凝视着空荡荡的杯子: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很值得欣赏的,只不过遇不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以至于很美好的东西一直被人遗忘了。懂得欣赏比艺术更为重要,你懂我的意思吧?黑泽明大律师。
他夺过她手里的杯子,还给调酒师,反驳着:我不懂得那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我要为受害者拿回一个公道,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她很高兴地说:很好,我的立场也很清晰,我一定要为我的当事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他让吧台开了一瓶1874年的红酒。随后好奇地问着:你这一次来找我,该不会只是为了找我喝酒那么简单吧?
她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是这样的,我考虑过,明天的证人在法庭上作供的时候,我担心艾莉莎会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所以我决定代表我的当事人给你一个建议,如果她愿意撤销控诉,我的当事人将会考虑给她一笔赔偿金。这样子我们就不用在法庭上再互相伤害,又能为纳税人省下一笔法庭的费用,你觉得这个建议如何?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但后面混合了一点点的可口可乐,轻轻地品尝了一口,嗤之以鼻地描述着:红酒这玩意,要喝的时候真的要看心情,心情不好,无论多好的年份喝起来都会觉得口感很一般。你刚才的建议是当事人所提出来的,还是你自己的建议?如果是你自己的建议,你是不是害怕输掉官司会让你没有面子?
她不禁感叹他的聪明,但没有赞扬他: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处理这一类型的案件,受害者的声誉是最重要的,就算胜诉了,对方顶多就是坐牢;但是万一败诉了,她的声誉将会遭到彻底的毁灭……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承受这一种打击,就算她承受得了,也不代表她能承受社会的舆论。我研究过我当事人的供词,他一上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令陪审团相信他是无辜的。这一方面我是非常有信心的,如果她肯撤销控诉,她至少还可以拿到一笔精神损失费。其实这件事不应该发生也发生了,为什么一定要搞到双方都不开心呢?我觉得你还是跟艾莉莎商量一下,撤销控诉对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首先我很感谢你如此照顾受害者的感受,但是我也很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件事,如果她一旦答应撤销控诉那就等于她默认是自愿与你当事人发生性行为,那就是一宗纯粹的金钱与肉体的交易。但这显然不是,这分明就是强行与她人发生性行为的一宗强迫性案件。我不用跟受害者商量,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们是不会撤销控诉的,哪怕你真的很有信心打赢这一场官司,我也不会后退。
她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再次问着:你真的如此坚持自己的立场而不顾及他人的感受?你可别后悔,你应该知道,起诉一旦失败,那将意味着什么。
他站起来,整理着衣裳说:我黑泽明做事从来都不会后悔。
她无所谓地说着:那就各安天命了。
他维持着绅士礼貌,向她告别:布达拉美宫政府开始全面宵禁了,早点回家。
当时针到达十点正的时候,布达拉美宫的大街小巷开始灭了灯影。
行政长官最高级别的总统先生望着眼下街道的繁荣,他开始担心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繁荣至极的一面,整个欧洲都因为英国要脱离欧盟而导致的动荡不安影响了这个国家。
就像1913年那样,那可是一战之前的欧洲面貌。
黑泽明碍于宵禁的行政命令,无可奈何地回到了朱迪斯的公寓。
自从朱迪斯将自己彻底地藏起来之后,他就一直住在她的公寓里。原因很简单,他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还有最关键的一个原因是,他一直在等待着朱迪斯的出现,这里是她的房子,哪怕她再心灰意冷,她也不会不回来这里。
一个人离开家太久,总会想着回来,只是不知道那一天还要多久。
他一个人待在公寓里,睡也睡不着,打开电视除了那些无聊的广告之外,似乎也没有值得欣赏的电视节目值得他浪费时间去观看。
明天上法庭要用到的资料与文件,他又没有心情看。
他将所有的书本倒下来,又重新竖起来;他在客厅中央位置,自己跟自己打了一局桌球;他对着空旷的四堵墙念着结案陈词——那是他过去处理过的案件的资料。
他还是睡不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口气全部喝完,反而更加精神了。
他唉声叹气地坐在沙发上,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的门铃突然响了,很有节奏感,三二一又一二三的那种,他立刻就联想到朱迪斯回来了,于是他一路狂奔过去,打开门以后,他却傻眼了。来访者并非朱迪斯,而是艾莉莎。
“我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了,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只见她楚楚可怜地说着。
他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他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他住的地方,她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呢?
望着他脸上疑惑的神情,她自动自觉地交待清楚:是小聪明告诉我,你住在这里的,你千万别责怪她,是我求了她很久,她才迫于无奈告诉我的,希望今晚没有打扰到你。
一眨眼,他们就已经躺在朱迪斯的床上,化妆桌子上全摆着各种各样的化妆品。
朱迪斯的经济条件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还能用得起那么昂贵的牌子的化妆品。
他们不约而同地眼睁睁地望着天花板。
他问她:你睡不着啊?
她很平淡地回答着:是的,睡眠很久了。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就没有其他朋友了吗?”
“有朋友我就不用三更半夜地摸到检察官的家中了。”
“我很高兴你是这样想的。如果让律政司那些家伙知道我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那么我的前途就可以算是毁了。”
“你担心我会连累你?”
“哦,不,我从来不担心前途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巴巴罗刹给了你那么多钱,你就没有拿那些钱买房子?”
“有,但是自从发生这件事之后,我就很讨厌他送给我的东西。”
“你勉强算是成年人了,大可以一个人睡,不一定要找个人陪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害怕,其实我很害怕黑暗。”
“所以你不会介意的,对吗?”
“放心,我不会到处跟别人说,我跟律师睡过一个晚上。”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我是不会回去的,你知道吗?我连一个普通人的感觉,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都没有。”
“今晚真是一个糟糕的夜晚。”
“我也觉得。”
“你说你今晚会不会半夜梦游?”
“神经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