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处在通往江淮的水路,这片海域少不得有三三两两的船只路过。再则,眼下的他们是在船舱之中,有什么想法也都是然并卵。
是以,两人只是腻歪了一阵。安启荣就下了全速朝江淮出发的命令,打算带着梁一诺在就近的镇上稍作休整一翻,动身赶往南诏。
这战役尚未结束,落影又是假统帅,安启荣找到了梁一诺,自然是要赶回去统筹大局。最主要的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找落枫算账。
梁一诺没想那么多,在外漂泊无依差不多一年,眼下一脚踏上这繁华秀丽的江南地面,她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寻了处客栈,狠而美的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吃了顿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再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日,除却皮肤没法恢复白皙嫩滑之外,女扮男装的梁一诺整个人容光焕发,又恢复了她翩翩佳公子的无双风华。
只是这般,她倒是更像个俊逸的少年郎。安启荣做临雪阁阁主打扮,为了不叫太子党派和武林人士骚扰,梁一诺也是银色面具加身,一身银衣皎然生辉。与大名鼎鼎的江临雪并肩而行,气场却是一点不输。
一路行去,各路势力,武林黑白两道纷纷猜测,江临雪一路行同车,食同桌的少年郎,到底是何来历?
几人哪有心思管这些?安启荣撤回了临雪阁手下,又下了监视东宫和安国各势力的命令。最主要的是,停止向落枫传递消息,以后一切情报,由樱子接收。
一直潜伏在浪城附近的,知道安启荣潜回寻妻的落枫,这段日子也是惴惴不安的,却依旧想着早日收到梁一诺身故的消息。
只是这消息,却是再也不曾收到一丝一毫,他也知道,安启荣怕是什么都知道了,等待他的也将是凌厉的惩罚,只是到了此刻,他也不曾有半分的后悔愧疚。
再说安启荣一行五人,快马不过几日便入了浪城。樱子和两个属下的武功自不必说,安启荣带着个内力时有时无的武功小白梁一诺,那也不在话下。是以,几日在夜黑风高时,成功的潜入了帅府和压力山大的落影回合。
樱子和两个属下的出现一般也没人好奇,毕竟荣王殿下称一声战神,座下除却四大侍卫之外,有几个得力护卫是再正常不过的。
梁一诺这个精致漂亮的小少年,突然形影不离的跟随在安启荣身侧,别说副将眼冒八卦之光了,就是陈老将军也时不时的偷瞄两眼。
静逍是见过梁一诺做慕扶辰打扮的,眼下这个少年虽说皮肤黑了些,还带着个面具,但他却是从她露出的五官部分,大约猜出她就是那个风靡安国的天才少年。
他好奇的是,这个奉旨岭南破案的少年郎,如何一夜之间到了浪城?只他出身世家大族,心智又教一般人要高,看破不说破,揣起了好奇,装作不知。
而眼下这几日南诏水兵又开始蠢蠢欲动,主帅副将的顾着研究战略,哪里有时间去管梁一诺这个‘少年’是何身份?
武功不济的梁一诺,自然没办法上阵杀敌。身在主帅营被重重保护的她,闲来无事凭着超强记忆写写孙子兵法,顺便研究研究水战策略。
到底是看过四大名著的现代人,三国里的水战也不少,再加上她是国际刑警,在警校时多多少少也涉及过战略知识,梁一诺很快就制定出了,对付南诏水兵的有效战略。
此时,梁一诺最想感谢的,就是曾经的魔鬼教官,那个外号‘厉疯子’的军事迷。
而想起‘厉疯子’,就不得不提一句,她们这些人被对方美其名曰‘理论联系实际’,而拿来当白老鼠各种训练试验,往死里虐的那段‘惨无人道’的苦难岁月。
如今看来,倒是真正的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了。
而那段她曾经以为的苦逼岁月,成就的不单单是她在现代从职之后的彪悍战绩,更将成就她在安国的所有辉煌!
“感谢厉疯子,愿上帝保佑你!”
梁一诺调皮的做着祷告时,那临海观战的安启荣几人回了营帐。不用问,她都能从他身上气压感觉到战役定然又不顺利。
无功而返的荣王殿下不开心,落铭落辉乃至樱子都吊着十二分精神,眼睛却是齐刷刷的望向梁一诺,这个公认的‘顺毛神器’
顺毛梁心领神会,俏脸再是正经不过的掩唇轻咳,道:“本公子有些话要和你们主子说……”所以,你们可以撤了。
几人暗戳戳的丢了个‘给力’的眼神,边走边说:“属下先请告退!”
不过须臾,跑得毛也不见一根。
梁一诺几不可见抽了抽唇角,换了副娇憨软萌的表情,搂着安启荣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在他满眼宠溺的望向她时,照着他的俊颜啵的亲了两下,嘟嘴娇嗔:“荣哥,明日你带着我去观战呗!要不然我自己一个人无聊,写字写的手都疼了。”
安启荣抱着梁一诺落坐桌旁,俊颜宠溺的点了点她精致小巧的琼鼻,浅笑魅惑:“你呀,真是一点都闲不住。”却是半分也不像那闺阁女子。
轻轻荡着两条纤纤玉腿,皮肤渐渐恢复白皙的梁一诺难得撒娇,在安启荣怀里拱来蹭去:“人家想你嘛!”
面对心爱之人,荣王殿下自然是耳根子软听不得好话。一句话就教他消了所有不快,眉眼俱展,笑意潋滟而邪肆:“等此间战役一消,本王就好好陪诺儿,只诺儿能不能答应本王一事?”
直觉上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可颜狗梁一诺还是没架住男色暴击,顺着安启荣的话头铿锵应道:“说吧,只要不是太难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某人唇角一丝得逞的浅浅坏笑,附耳,暧昧吹气,缱绻低语:“给本王生给孩儿,可好!”
突然被撩的梁一诺俏脸爆红,一阵轻咳中胡乱抓起桌上的宣纸,扑在安启荣笑意邪肆的俊颜上,低声嘟囔:“真是的,每次都正经不过三句……”
说着说着就撩一下,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战场,她又是个‘美少年’,都不敢住在一起,说这些不觉得上火吗?
能看能动不能吃,荣王殿下哪里就不上火的。只是撩成了习惯,就成了自然而然。眼下见梁一诺又钻在自己怀里装死,也不逗她给自己惹火,一手搂着她,一手拿起桌案上的纸张随便看了起来。
却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比沙场宿将,当世将才还要撰写的兵书策略,还要精细全面的不知几何的兵法战略,居然出自他怀中的小女人之手?
而她只是个不过十七,从未上过战场的豆蔻少女,这,可不仅仅是骇人听闻了……
他已无法用言语表述,自己此刻的复杂心情。
半晌,他只隐着疑惑,状似随意的问道:“这些,都是诺儿写的吗?”
梁一诺哪里不知安启荣心里所想,只到了此刻,她依旧没勇气说出口。却也不似往常那般打哈哈,实话实说:“这些兵书策略,都是我默写出来的。至于出处,回京我再与你细说。包括……包括你这么久以来的所有疑惑,如果届时你无法接受,我会离开王府……”想办法回到她该回的地方去。
如果回不去,她便四海为家,流浪至生命的终点。
安启荣俊颜霎然变色,拥在梁一诺腰间的手猛的收紧,嗓音分明沾染着紧张急切:“此一生,除了本王身边,你哪都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