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法院

所有人在过渡十五分钟休庭时间之后，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法官：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辛波丝卡弗站起来，不怀好意地望着巴巴罗刹：被告，我问你，你是否认为证人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巴巴罗刹不知廉耻地回答：错了！她可不止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还是一个非常性感的女人！

法庭内纷纷引起一阵起哄。

黑泽明大喊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在法庭上作出不适当的行为。

辛波丝卡弗：法官大人，我为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法官：你尽管说出来。

辛波丝卡弗：根据警方后来笔录中的内容所描述，我找到一套与证人当晚所穿着的一模一样的衣服，现在我希望证人将我手里的衣服换上去，然后再开始整个盘问过程。

黑泽明：反对！

辛波丝卡弗：法官大人，我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陪审团感受一下证人当晚的衣着打扮所带来的直接的视觉效果冲击。

法官：本席批准辩方律师的请求，证人，麻烦你配合一下。

书记员接过辛波丝卡弗手里的衣服，递给艾莉莎，她很彷徨无助地望向黑泽明，黑泽明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艾莉莎拿着衣服到法庭的内部换了衣服，隔了一会，她从法庭内部走出来，坐回证人栏内。从她到达证人栏这一段时间内，法庭内不断引起暧昧的笑声以及讨论声。

艾莉莎更是非常的不自然，因为她好像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法官：辩方律师，现在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了。

辛波丝卡弗：艾莉莎女士，请问你今年多大？

艾莉莎：20岁……快21岁了。

辛波丝卡弗：真是年轻无极限。一个20岁的女孩子居然可以打扮到这么成熟的程度。我以前试过去夜总会跟当事人讨论案件的细节，那里的公关小姐的打扮与你的打扮极为相似。低胸装，短至膝盖的短裙，白色的肉丝袜，若隐若现的胸部以及……明显翘起来的臀部……我到现在都还在纳闷，是不是全世界都公关小姐的打扮都是一个样的？

黑泽明：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在法庭内指桑骂槐，恶意中伤证人。

法官：反对有效！

辛波丝卡弗：很抱歉，我为刚才轻佻浮躁的言论向证人道歉。证人，你现在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与案发当晚所穿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是吧？

艾莉莎：是的。

辛波丝卡弗：你刚才口口声声在法庭上声称自己是很不情愿去酒店见老板，说得好像去了酒店就会生不如死的那样。为什么你会穿着这样去见老板？这是你的个人嗜好？还是你故意穿成这样去见他的？

艾莉莎支支吾吾地回答着：我……其实……

辛波丝卡弗（突然加重了语气）：证人！请你立刻回答我的问题！

艾莉莎：虽然我不是很愿意去酒店见老板，但是我总得穿得体面一点嘛……所以就……这不是很正常嘛？

辛波丝卡弗：去见自己的老板穿得隆重一点当然不是问题。但是你身为一名秘书，为什么你穿的不是白领服饰，而是这种性感路线的服饰呢？是不是因为你每次去见被告都是穿这种风格的衣服？

黑泽明：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辩方律师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妄自猜测。

辛波丝卡弗：法官大人，我手上有几十张照片，这些照片全部都是我当事人与证人私自约会的时候所拍下来的。在街上拍的、在公寓里拍的，还有在公司里拍的。你们大可以留意一下，证人与我当事人的合照，每一张照片的笑容都极为灿烂，她的衣着打扮更是前所未有的性感与诱人。

书记员接过辛波丝卡弗手里的照片，随后递交给法官以及陪审团。

法庭内议论纷纷的声音再度响起。

法官很严肃地敲着木槌：肃静！肃静！辩方律师，你可以继续。

辛波丝卡弗：艾莉莎女士，请问你在我当事人的公司工作了多长时间？

艾莉莎：两年。

辛波丝卡弗：请问你在该公司担任什么职位呢？

艾莉莎：财务主管。

辛波丝卡弗：好的，我非常高兴你可以如此配合。但是我重新翻查过你入职该公司的时候，面试的职位只是一名实习的行政秘书，薪酬低到2600美金左右。但是经过短短两年的时间，你居然可以从一个行政秘书升级到财务主管？她顿了顿，随后笑着说：很抱歉，可能各位都不是很明白，究竟问题出在哪里。我来告诉你们吧，在我当事人成立的上市金融公司里，要做到财务主管这个职位，首先你必须要是研究生的学历，然后在会计部实习超过五年，在五年内必须要毫无犯错记录，然后透过会计部的经理极力推荐，推荐以后还要写关于财务报表与经济分析的PPT汇报，汇报之后还要财务高级行政经理面试，面试过后才能进入财务管理这个部门，但只能是核算师，还要熬多三年，才能勉强接任财务主管这个职位。最开始的那三个月，财务主管还要每天提交工作汇报的报告，监督市场风险与回报。直到这个财务主管的人选的工作能力慢慢上了轨道，她的职位才会得到该公司的制度承认。但是你的学历顶多就是普通的本科，能被招到该公司已经是奇迹。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要达到财务主管必须要历经八年的工作经历零三个月，但是你只用了区区两年的时间就有如奇迹般爬到这个位置，最重要的是，我翻查过你的工作报告，一篇都没有，PPT汇报工作记录也没有。况且你面试的是实习的行政秘书，与会计师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部门。你跨部门升级就已经够神奇，但是推荐你上任财务主管的那封推荐信也没有。所有的职位任命以及薪酬跳动全都是我当事人一手签署的同意书。换言之，是我当事人将你从一个最低微的职位提升至高高在上的财务主管。在公司的嘉奖记录里，完全没有你的踪影，你的能力与你的职位完全不符合比例，请问你如何解释这件事？

黑泽明：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所提出的问题完全与本案无关。

法官：反对无效！证人必须要回答辩方律师的问题。

艾莉莎：这种现象你可以用社会的不公平来做总结。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公平的事情，有很多事情不开心，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你说对吧？

辛波丝卡弗：法官大人，我手上有一份消费的账单是关于证人的。里面有太多的消费支出，在这里我就不一一列举，我就简单地拿其中一个月的消费记录进行举证。例如这个五月份，证人的纯收入是一万美金，但是她的支出状况是高达三万五美金，她的支出比收入多了足足三倍有多，纵使是在这个收支极度不平衡的情况下，她仍然还没有欠债，就连信用卡都没有用过。请问你可以不可以向我们解释一下这种现象。

雷诺梵惊讶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克里斯仃用手势安抚他的激动情绪。

艾莉莎：我……

辛波丝卡弗的语气突然再次变得凝重起来：艾莉莎女士！我希望你清清楚楚地向我们解释一下，与你收入毫不相称并且多出来的两万多美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艾莉莎：那些钱全是由……我的老板巴巴罗刹支付的……

法庭内顿时一片哗然，法庭的秩序与纪律顿时像是炸开了锅那样。

法官很生气地敲着木槌：肃静！肃静！

辛波丝卡弗故意地说：换言之，你自己亲口承认，你一直被我的当事人包养着，你根本就是他的秘密情人是不是？！

小聪明情不自禁地哇了起来。

艾莉莎：不是！不是！他为我付款，但是不代表我是他的情人！我们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辛波丝卡弗：上司与下属？普通的上司会每个月为你的账单买单？会毫无代价地升你的职为，加你的薪酬？按照劳动法，你涨薪酬的比例也太高了吧？根本就不合理！

艾莉莎：一个男人要追一个女人，不就是要做这些事情吗？难道一个男人钱也没有，权力也没有，那个女人还会同意他的追求？！没有钱就不要学别人追求爱情！

话音刚落，法庭内再次引起夸张的起哄声音。

黑泽明痛苦地捂着眼睛，表示看不下去了。

法官这一次没有维持秩序，而是皱着眉头看着艾莉莎。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辛波丝卡弗很狡猾地问着：换言之，你自己也亲口承认，你知道我当事人对你有好感，他为你花钱，为你在职场上提供了升迁的机会，而你就非常享受这个被追求的过程，就算我当事人为你付出再多，你也从来都没有同意过双方的男女关系是不是？

艾莉莎：是的。

辛波丝卡弗：虽然你没有同意我当事人的追求，但是你也没有拒绝过我当事人的追求是不是？

艾莉莎：是的。

辛波丝卡弗突然加快了语速：所以当晚我当事人约你去酒店，你一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你就穿得很性感，随后你同意了我当事人的追求，接着你们就发生了性行为。事后你为了获取更多的好处，所以告我当事人与你强行发生性行为是不是？！

艾莉莎：不是！不是！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他发生性行为，那晚是他强迫我的！

辛波丝卡弗：你声称当晚我当事人是喝醉酒之后才开始对你摸手摸脚，那么请问你当时有没有喝过酒呢？

艾莉莎：喝了一点点……

辛波丝卡弗：那也就是说，你承认你当晚有喝过酒，我当事人也喝过酒，接着你们发生了性行为……我可不可以形容你们当晚的经过是两情相悦事件呢？

艾莉莎：当然不可以！我当时有推开他的！只不过力气不够！

辛波丝卡弗：请问你在此案件发生之前，有没有与别人发生过性行为？

艾莉莎：有……

辛波丝卡弗：请问是什么时候呢？

艾莉莎很小声地嘀咕着：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

法庭内再次引起一片哗然……

辛波丝卡弗：我可以不可以形容你为性经验严重不足呢？

艾莉莎：我只交过一次男朋友！

辛波丝卡弗：但是男女之间所发生的性行为可不止一次。

黑泽明：反对！

辛波丝卡弗：很抱歉，或许我真的应该重新组织一次自己的语言。当晚我当事人与你发生性行为的时候，你的下体有没有产生分泌物呢？

艾莉莎：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辛波丝卡弗：你只需要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艾莉莎：我不知道什么是分泌物。

辛波丝卡弗：在发生性行为的时候，女性下体有概率地产生分泌物，下体会明显地异常湿润。

艾莉莎：有啊！那又怎么样？

辛波丝卡弗仿佛胜卷在握地说：有关调查报告称，女性在进行性行为的时候，如果获得快感或者高潮，下体会产生分泌物，也就是说有了生理反应。但是一般来说，强行发生性行为是不会有高潮的快感……

法庭内再次引起暧昧的笑声与议论的声音。

黑泽明再次喊反对：法官大人，女性的生理反应并不代表她们愿意与其他男人发生性行为，我反对辩方律师引用错误案例误导陪审团。

法官：本席有责任提醒陪审团，强行性侵犯的定义在于，两人是否自愿发生性行为，在这个过程中，控辩双方所证实的观点将会成为你们裁定的参考数据。

辛波丝卡弗趴在木栏上，慢慢地问着：我当事人与你发生性行为之后，有没有做了一些很让你难忘的行为。

艾莉莎：没有……

辛波丝卡弗闭着眼睛摇摇头：证人，这里是法庭，是不可以说谎的。请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在我当事人与你发生性行为之后，他还做了什么事情。

艾莉莎：他……他当时给了我二十万……

辛波丝卡弗：是20万？

艾莉莎：是的。

辛波丝卡弗：你当时拿了他的钱？

艾莉莎有所犹豫。

辛波丝卡弗步步逼近：请你清清楚楚地告诉陪审团，你究竟有没有拿我当事人给你的20万？

艾莉莎：有啊！是不是我拿了他的钱就代表他可以强行与我发生性行为！是不是代表我是自愿与他发生性行为？！我是人！我不是商品！

法官：证人！请你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本席将会考虑控告你藐视法庭。

辛波丝卡弗：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