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抱月本身就是个冷心冷情之人,对龙卫自然是毫无丝毫同情之心。反倒是江湖人快意恩仇,让他觉得安王的话很有道理。
因为他是一个江湖人,而江湖人奉行‘恩怨分明’‘有仇不报非君子’
安王对他有恩,玲珑郡主对他有情,这口气,他得替安王出了,这个仇,他要帮玲珑郡主报了。
而龙卫不管自己为何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他只知道,他被龙卫堂追杀皆是由慕扶辰而起。这冤有头债有主,报仇自然是要找对方。
两人一拍即合,丝毫不曾考虑天牢重地这个阻碍,点上安王府的打手护卫,化零为整出动,潜伏在天牢附近,静候暗夜来临。
与此同时,太子安启明吩咐紫影,叫他安排几个死士,盯着安王府的人马,打算一起‘浑水摸鱼’。
不管这‘鱼’摸到摸不到,这锅都会甩给琅宫中,那个质如青松翠竹的琅王,外柔内刚的柔妃。
再说这明面上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的荣王府。
这两日荣王殿下奉旨为皇太后抄写经文祈福,除却永寿宫探病之外,可谓是足不出户,整个人的气压也是低的令人生惧,岂止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
老狐狸落枫都不敢随意上前‘招惹’,更何况是糙汉子落铭和樱子?落影这个荣王替身更是整个一装死的状态,别说动静了,就是大气也没敢喘一下。
偏生,有那自以为是,勇气可嘉的蠢娘们欧阳婧,仗着眼下的‘身份’,恃宠而骄的无脑又回来了。
连着两日不见安启荣的她,一手扶着丫环,一手扶着腰,来到了书房门口。看着客气,实则无时无刻的不透着高贵疏离,对着面无表情的落枫和落铭道:“两位大人,本妃要见殿下,劳烦通禀一声。”
落铭如今越看欧阳婧越不爽,见她这高高在上的屌蛋样,抿唇不语,心里就盼着她能被自家主子收拾。
老狐狸落枫心智手段非泛泛之辈,想的自然也是‘山高水远’,虽说不喜欧阳婧,却是笑的礼貌,给了个友情提示:“婧王妃,主子有吩咐,在他为皇太后抄经祈福期间,无事不可随意打扰。连属下和落铭要近前侍候主子都不让,您看……”
要不你过些时候再来作死,可好?
“本妃知道殿下忙,可忙也要顾身体不是?再则……”
被拒绝的欧阳婧蹙着黛眉,俏脸明显不悦,准备好好的跟落枫理论理论。话未说完,却见红罗匆匆赶至,一把扯了她,上一旁咬耳朵。
因着欧阳婧智商是硬伤,操碎心红罗不得不时时刻刻的,冒着生命危险提醒:“王妃……”
话未出口,欧阳婧果然又横眉怒目的低喝:“红罗,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妃拉拉扯扯?”
红罗闻言噎了噎,却还是尽职尽责,苦口婆心的劝道:“王妃恕罪。奴婢只是想说,慕扶辰被打入了天牢,皇太后又凤体违和,此时殿下心中定然着急……”
心情能好才怪了。此时上去,确定不是找虐吗?
她可不相信,她家大小姐在荣王殿下心里的地位,能超过慕扶辰和皇太后。怕是连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四大侍卫都比不过吧!
窥一斑知全豹,这一点,平素就看出来了。
而原以为她这么说,欧阳婧会明白她弦外之音,不凑上去找倒霉的红罗,下一刻就彻底的吐槽无力外加无语了。
因为欧阳婧不但没秒懂,选择‘韬光养晦’,而是撸起袖子,双眼冒光:“殿下心情不好,本妃更应该多关心他,没看这两日他连门都不出,饭菜用的也少,这么下去怎么行呢?”
说话间,竟是脱了红罗和另一个丫环的‘钳制’,莲步匆匆的奔书房门口而来,带着几分颐指气使:“落枫,还不替本妃通报?”
看着这给脸不要脸,还蹬鼻子上脸的欧阳婧,落枫一下便有些火了,语气也不好:“主子有吩咐,属下不敢违抗。”
你若是要找死自行去,别拉他垫背。
欧阳婧闻言,脸色几番变换间,美眸阴鸷的逼近落枫,咬牙,声音却是压得极低:“你……好呀!不过一个奴才,竟连本妃也使唤不动了?今儿本妃就要见殿下,看谁敢拦本妃?”
落枫称一声老狐狸,自然不是欧阳婧这等胸大无脑之辈。见她如此,他心不悦却也不和对方理论,而是退后一小步侧开,一副你随意,我就静静看着的表情。
那表情看着欧阳婧时,竟还带着几许挑衅意味。明晃晃的透着一种,今儿欧阳婧若是怂了,他就要毫不留情的嘲笑她一年的感觉。
刺激的本就好强的欧阳婧更加的无脑了,又觉得自己如今‘有孕在身’,安启荣看在孩子的份上,肯定会高看她一眼。
于是,在家刁蛮惯了的欧阳婧,为了在落枫和落铭面前争口气,竟是不顾身份规矩,在书房门口喊道:“王爷,妾身有要事求见!”
这让书房中疯狂抄写经文,缓解对梁一诺刻骨相思的安启荣俊颜一冷,手中狼嚎应声而断间,他似冰山移动,等暗中佩服某人蠢得死,勇气可嘉的落影回神间,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已然到了书房门口,内力一震间,书房那扇刻意打造的厚实门扇寸寸断裂……
轰然倒塌间,武功不弱的落枫和落铭快速往边一闪,门口千娇百媚的欧阳婧首当其冲,被断裂飞溅的门扇碎块打中。
“啊!”一声惨叫过后,脸上、身上被撞击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欧阳婧,俏脸苍白狼狈万分的软到在地,心率都恨不得失常,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逼人神采?
下一秒,看见立在门口俊颜冷然,好似山峰覆雪,睥睨天下的安启荣时,欧阳婧整个人都微微发抖,半天,也没能挤出一个字来。
安启荣连个正眼也没给欧阳婧,冷冷扫过两旁的落枫落铭,嗓音冷的寸寸冰封:“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要你们有何用?”
落枫张了张嘴,终只是说了句:“主子息怒!”
落铭觉得自己堪比窦娥,却是不敢招惹安启荣,只是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暗戳戳的,狠狠的瞪了眼罪魁祸首的欧阳婧。
“欧阳婧,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本王为皇祖母抄写经文时,在书房门口大呼小叫的?”
“妾……妾身……”
红罗见安启荣将眸光移到欧阳婧身上,开始对自家蠢小姐发飙。欧阳婧又一次有胆子惹祸,没能力善后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暗叹命苦间,咬牙,扛着对方身上的无形威压,硬着头皮跪地道:“王爷息怒,婧王妃不是有意冲撞,只是方才大夫请脉,说胎像有些不稳,婧王妃着急之下,这才……”
安启荣面色一冷,老狐狸落枫就是一句:“大胆。王爷面前,几时轮到你一个奴婢说话?”
糙汉子落铭闷声不响的插刀:“呵!原来这就是太傅府的规矩……”
犹如五雷轰顶的红罗脸色煞白,砰砰磕头:“奴婢该死,坏了王府和太傅府的规矩,但凭王爷责罚,只婧王妃是无心的,还望王爷看在小世子的份上……”
“王爷…… ”欧阳婧手拂着小腹,美眸含泪,欲落不落,楚楚可怜的凝望着安启荣。
半晌抿唇不语的安启荣,因着红罗的话,欧阳婧的动作而杀意涌动,幽敛菱眸微眯间,嗓音无温:“小世子?”
落铭知道安启荣已然怒到极致,心里无限怀念梁一诺这个顺毛‘神器’,怕她不在自家主子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二话不说,上前扯起地上的红罗,毫不怜香惜玉,拖着就走。
身后,安启荣的嗓音依旧冷然:“落铭,将她交由太傅府处置。”
落铭应声而出,步履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