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明在今夜里无家可归,因为业主已经将该栋旧楼的电源切断,到了晚上根本用不了任何的电器,他恰巧要在明天之前做完这一份结案陈词,没有灯光的照映,他根本无法完成这个神圣而艰巨的任务。于是他只能打了一通电话,他向克里斯仃求助,最后获得在她家逗留一整晚的权利。当然在今晚而言,有权利就变得不一定有义务了。
“在我还没找到新房子之前,我都会住在这里,不过你放心,所使用到的支出我会原数奉还,由于案情严重,我需要一个独立的房间,这件事就只好麻烦你了。”
在他说话的同一时间,克里斯仃还帮着他拿行李,大大小小的,除了几件很重要的衣服之外,他还带了一箱书,沉甸甸的,不知道是档案文件还是什么参考书籍,总之就让克里斯仃累透了。她猛然想起,在修读法律的期间,她与他也试过搬家,情况与这一次的一样。
这个男人,果然与大学时期那样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从来都没有长大过,哪怕他在律师行业的本事再厉害,他还是那样的幼稚与不知好歹。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要咒骂他:你这个大小孩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同年龄的女生总是比男生要懂事要成熟要早熟。
这个是大自然的定律,这个是历史的巨轮,是命运的偶然。
他还把自己的金鱼给带了过来,他将小矮桌子上的书籍全部一扫而空,替换上自己自认为超级可爱的小金鱼。
她很想发怒,但还是忍住了,谁让她那么欣赏眼前这个男人呢?
爱情不是迁就就是忍让,这一点她是很清楚的。
放下小金鱼之后,他这才意识到这栋房子的面积有点吓人。
他在客厅的中央站着,沉思了一会,然后说着:哇,三千尺啊?
克里斯仃拿起手电筒照着他的眼睛:三千八。
“商业中心路段,低密度,差不多要八千多万美金。你贪污啊?”
“不,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遗产,本来我还想着靠自己的本事买房子,没想到房子的价格简直就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还是好好地住着爸爸的房子好了,多出来的钱我还能拿来娱乐。买房子除了安稳,没有别的了。”
她刚想回房间,突然想到一些很关键的问题: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找房子?
他不以为然地回答着:最起码等这件案件完结了以后吧?我的当事人没有付清律师费用,我哪来多余的钱租房子?
她故意调侃他:如果这一次让你打赢了这场官司,他付给你的律师费用,我怕是你可以在我隔壁买一栋新房子了,干嘛还要租房子呢?
他毫不在乎地说:房子是拿来住的,租也行,买就没有必要了。有钱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你懂我的意思吧?
半夜里他在最大的房间里,点燃了一支香烟放在书桌的侧边,在空气中释放出大量的烟雾,他全程皱着眉头写着草稿,那是关于结案陈词的构思,每次遇到障碍的时候,他都会感到深深的忧虑,同时整个人也会变得非常的不耐烦,这就导致了克里斯仃为他做了美味的晚餐,他都很嫌弃地呵斥她:我在做结案陈词!能不能不要在关键时刻跑进来打扰我!
她只好默默地拿着精心准备好的食物退出了房间。
她突然想起来,以前与他谈恋爱那会,他最懂事的时候也会在半夜里拿东西给她吃,她那时候也是以同样不耐烦的语气跟他说话。
普通法院
法官:主控官,你可以开始结案陈词。
岚伽利从椅子上站起来,轻轻地向着陪审团以及在座听审的群众鞠躬着,随后便露出轻松的笑容。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我认为这不是一宗普通的谋杀案,而是一宗有意识有预谋有计划的一宗情杀案。本案的被告是社会上的名流绅士,拥有令人望尘莫及的财富象征,更拥有无法攀比的社会地位,这本来应该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殷实商人。但是很可惜,被告利用本身的社会地位以及财富,竟然地玩弄女性的尊严以及感情,本案的死者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她很天真地以为被告对她的感情是绝对忠诚以及会负上责任的。但是很可惜,被告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与死者正正经经地在一起,更加没有想过要与她结婚。他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挥霍她年轻的资本。当他知道她怀有身孕以后,他竟然第一时间建议她将孩子打掉。本案的死者与本案的被告曾经有过多次的开房记录,控方也曾经传召过重要证人,其证人的供词也证实了被告是曾经陪同死者前往诊所意图堕胎,哪怕死者是极度不愿意,被告也执意让死者堕胎,原因很简单,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会危及他的社会地位,他是绝对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两人经过协商以后决定,过几天才做手术。很明显,死者是不愿意堕胎的,但是被告为了隐瞒与死者之间的关系,他竟然不惜一切代价,在案发当天闯进了死者的家中,将死者很残忍地杀害。在较早之前就已经有鉴证科的报告指出,在杀害死者的凶器上染有被告的指纹,而被告也曾经亲口承认去过案发现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被告声称在死者遇害期间,他去了酒店,以此作为不在场的证据,但是在控方的盘问之下,很明显是错漏百出。后来差不多到了结案陈词的阶段,突然辩方又多了一位所谓的证人,这位证人口口声声地声称,在案发的时候,她与被告被迫发生性行为,以此来证明他的不在场证据。本来我们很应该相信证人的供词,但是证人与被告之间是老板与雇员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存在太多的利益冲突,况且这位证人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于巧合,偏偏是在被告在法庭上说谎被拆穿以后才出现的,很容易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这位证人就是出来救场的。在酒店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房间内,两人究竟有没有发生过性行为,是不是真的在酒店里,我们是不得而知的,究竟有没有人在撒谎,我们也是不得而知的,在这里我们不作公开讨论,但是控方是绝对不接受这位证人所提供的供词。你们可以想想,本案的死者本来是一位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女人,她渴望与被告建立家庭关系,组织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因为她凭着肚子里的孩子作为一种信念,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被告的身上,但是很遗憾,被告根本没有认认真真地考虑过该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当他知道死者怀有身孕以后,他竟然使用了一种非常冷血无情,令人发指的手段去解决这一段感情纠纷!这一种行为是极度自私以及不负责任的!谋杀是一项非常严重非常极端的罪行,无论是哪种形式上的谋杀,我们都不能容忍。要维持法治社会的制度,就必须要彰显公义,尊重法律精神,我们绝对不能让一位罪有应得的犯人逍遥法外。在综合所有的线索之后,基于本案人证物证俱在,在这里我恳请法官阁下以及陪审团,判被告谋杀罪名成立!”
小聪明在黑泽明的耳边说着:哇!这家伙还真够狠的!
法官: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结案陈词。
黑泽明轻轻地拍打着桌子,似乎在敲打着某种节奏,小聪明连忙踢了他一脚。
他站起来,摆正了稿词,向陪审团与法官以及在座听审的群众鞠躬着。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我绝对赞成控方所提及的,谋杀是一项极其严重而且是不可以姑息的一种罪行,但是控告一个人谋杀必须是基于人证物证俱在,动机完全成立的情况下,这种严重的指控方能成立。控方提及到的杀人动机是源于我的当事人与死者是情人关系,并且死者还为他怀有身孕。这一点是控方所提出的杀人动机,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我想提醒你们一件事情,控方根本由始至终都无法证明,我的当事人与死者是情人关系,就算他们的确是情人,也不等于是我当事人追求死者,也可以是死者追求我的当事人,如此一来控方所指出我当事人玩弄女性感情这一点是不能成立的;至于死者怀有我当事人孩子这一事,控方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死者肚子里的孩子的经手人是我的当事人,既没有前进的科学鉴证也没有得到准确的参考事实作为标准。我们只能知道,他们多半是合作关系,有商业合作的记录,这就解释了他们的开房消费记录。死者与我的当事人是朋友关系,她怀有身孕,我当事人知道她的爱人不愿意负责任,他是出于朋友的道义陪同死者去堕胎,而并非是控方所指出,企图消灭两人之间关系的证据。至于我当事人在案发当晚是否与其他女子发生性行为,控方表示不信任,甚至怀疑证人作供的动机的可信性以及可靠程度。我只是想指出,被人强奸是一件极度难以启齿的事情,证人愿意出庭作证已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如果你们想知道一个人被强奸过是怎么样的状态,你们大可以望向在法庭内座席的证人……”
所有人纷纷望向座听席,但是证人并不在其中。
黑泽明胸有成竹地说:“很抱歉,刚刚给你们做了一个心理测试,如果刚才有下意识望向旁听席的证人的陪审团,我相信你们的看法是与我一样的,我们都愿意相信证人当晚的确被我当事人性侵犯,而并非控方所说的进行处心积虑的谋杀。我的当事人的确是有罪,他是犯了法,主会原谅他,但是那并非谋杀罪,而是强奸罪。控方所提及到的谋杀的杀人动机以及所有的证据根本是存在多种疑点的,在综合所有的疑点信息之际,在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大前提下,我恳请法官阁下以及陪审团,判我的当事人谋杀罪名不成立!谢谢。”
法官在公文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宣布着:陪审团,本席有责任提醒你们,你们必须要以五比三的票数一致通过,才可以裁定被告谋杀罪名成立或者不成立。如果没有问题,现在暂时休庭十五分钟,你们退庭自行商议。
黑泽明只要了一杯咖啡,整个人的状态很轻松,看上去像是十拿九稳了那样。
小聪明故意刺激他:你说这一次要是输了这场官司,你可就负债累累了。
法官:陪审团,请问你们有了结果没有?
其中一名陪审员站起来宣读着:法官大人,我们以五比三的票数一致裁定,被告谋杀罪名……
不成立!
黑泽明终于松了一口气,梦蒂娜暗自庆幸着,高兴着。
法官:本席现在正式宣判,巴巴罗刹于2019年7月13号,于罗文街道2002私人住宅区谋杀女子诃何丽伦,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退庭!
黑泽明兴高采烈地拍响了掌声,巴巴罗刹刚刚从被告栏释放出来,等待他的却是两名冷漠的警察。
“你好,巴巴罗刹先生,我们现在正式怀疑你于2019年7月13号,在波士顿酒店强奸爱尔兰国籍女子艾莉莎,现在不是事必要你说,但是你现在所说的,我们会拿纸与笔记录下来,将来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巴巴罗刹向梦蒂娜投来一个眼神,她便从旁听席走下来,他打了她一巴掌,她立马便变得委屈巴巴,两名警察立马呵斥他,但是他满脸的不在乎。
他很凶地喊着: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给支票人家。
她随后写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给黑泽明,本来应该是四百万的律师费用,无缘无故少了两百万,黑泽明顿时感到困惑。
他立马就解释着:不用这样子看着我,这两百万是谋杀官司的费用,没错的了。至于强奸的官司,我不打算找你为我辩护,因为你一点都不专业,竟然教唆你的当事人自愿承认强奸罪?你真是有毛病!强奸的案件我才不会承认,我已经找了其他的律师。至于你嘛,回家歇着吧。
黑泽明很愤怒地揪着他的衣领:你不守信用!
他得意洋洋地笑着说:你确定自己真的是一名大律师吗?怎么那么天真的?有钱有地位的人说过的话能算数吗?就算你真的那么尊重法律精神,也要按照布达拉美宫政府的基本法啊!我今天称呼你为大律师,明天一样可以称呼你为一个大废物,一个社会垃圾的寄生虫!我不喜欢与那么天真的大律师合作,所以我找了其他律师。
黑泽明慢慢地松开他:那好,你告诉我,你找谁为你辩护?
此时辛波丝卡弗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场了,身穿迷人的黑色职业装,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踏入这个法庭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