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社还是和那日一样,灯光幽暗,冷冷清清,在这公墓旁宽广的空地上突然出现,略有唐突感。还有那股阴森的感觉依旧不变。唯一不同的是我看清了店名上的彩灯,十分诡异的四个大字重阳旅社。
我突然想起那个扣扣消息,重阳楼。我心里嘀咕道,难道是连锁店?
陌生男子把我推了一下,示意叫我快走。我已经走不动了,全身酸痛,如同高烧病人一样。被他这么猛的一推,一下子栽倒在地。
“哎哟,我起不来了。”我打算拖延一下时间,兴许过一会儿洋子报了警就来救我呢。
“真是麻烦。”男人不耐烦的来了一句,然后一把把我抗在肩膀上,我堂堂男子汉像个大媳妇儿一样被他抱起。
“放我下来!”我大喊道。
“再吵割掉你的舌头。”他低沉的回答立马让我闭了嘴。
他就这样走到了门前,旅社大门紧闭,他停顿了一会儿,一脚踢开了大门。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冷风似刀,扑面而来,吹得我面皮发麻。
男子的身子笔挺,步伐矫健,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进门之后,他把我放了下来,我这才发现,整个旅社之内。飘荡着无数发着红光的小点。男子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我。
“拿着!”他沉声说道。
我把盒子打开,放在手心,我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一团幽幽的绿光慢慢扩散开来,渐渐照亮整个屋子。
我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小红点,那是一双双幽怨的眼泪,流着血泪
仔细一瞧,旅店大门上还有墙壁上竟是血迹斑斑,脚下的地板上,满地的眼珠子在滚动。我吞了吞口水,心脏疯狂的跳动,这些眼珠子不是那种已经没有活力的那种死眼球,而像是刚刚从人的身上挖出来的那种,瞳孔还能转动,我觉得地上的眼睛都在看着我,我和他们的眼神对上了,甚至我感觉我的眼珠子也要掉下来了。啊、似乎有一股力量,将我的眼球往外面牵引,我喘着粗气,心里充满了恐惧。
一张粗糙有力的手捏了捏我的肩膀,一种特.0-别的安全感涌上心头。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陌生男子平静的脸看着我说道:“没事吧?”那种平静带给人的是安心。
我突生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阔别已久的人再次相见一样。这张面孔,似曾相识。
我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男子拉着我:“看来她跑掉了,快去你之前住过的房间。”
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慢慢上楼,我手上的绿色光芒像是对他们有威慑力一样,那些有着幽怨的眼神的幽魂根本不敢靠近我们,打开了我那天住过的那间房。奇怪的是,外面到处都是血和孤魂野鬼,和里面却和我上次住的时候几乎没变。
男人开始脱衣服,黑色上衣被脱掉之后,露出了健硕的肌肉,八块腹肌清晰可见。我正纳闷的看着他。谁知道他来了句:“躺床上去。”
这话说得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了,我可不想这样子,太羞耻了
但我深知打不过他,只好说道:“大哥你是谁啊?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少废话,不想死就快点!”男子短促的一声厉喝如同狮吼一般。
我只好乖乖上床不动,他也躺在了我的身边,我看到他的胸前有个诡异的纹身,像是一个图案,他抓起我的手臂,叫我闭上了眼,我感觉身子一沉。发现自己在一个木屋,仔细一打量原来是那日梦中的屋子,可是那个女鬼已经被灭了啊。
鬼魂的伎俩都差不多,莫不是我又进入了其他鬼魂的梦魇?
我还在胡思乱想,一张有力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身后依旧是男人平静的脸。
“听着,这是床下的密室,你中的是血泪之劫,血泪那女人流下的,她想让你病,然后要你命,如果你那日不慎喝下或者沾染了她的血泪,那么你早死了。”男人一向惜字如金,甚至连名字都懒得透漏,他说这番话肯定不是唬我的。也就是说那日,我并没有做梦,而是掉落了这间密室之中?
“那我该咋办啊,还能有救吗?”我灰心丧气的说道。
“女鬼已被收了,你却仍然极度虚弱,因为女鬼的尸身仍在。”男人从背上取下了一个一米长的武器,有点像个叉子,递给了我。
我双手接过,感觉这把武器挺奇特,不长却有点沉,拿在手心有股寒意,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这个是拿来干嘛的?”我好奇的问道,男人默不作声用脚一踢,不知是什么东西飞到了我的脚下,撞到我的脚下,有点疼。
我低头一瞧,是一块碎掉的床板,只是有些特别的是,上面的的血迹都侵染了整块木板,在席梦思之间,不知是什么东西露出了半截,我仔细瞅了瞅,那是一只断手,我咽了咽口水。经历了不少,已经没有之前的惊恐。
我蹑手蹑脚,将整个床板掀开,夹在席梦思和板子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我用绿盒子的光芒一照,这才发现,不光是断手还有断掉的脚,还有一个头颅,我阵阵作呕。谁会如此残忍,杀人碎尸藏于这床里面,又想想那日,我睡在了床上,那种一样,难以言表。
“用这鬼叉将尸身拼齐,再召回其主人的魂魄,快。”男子冷声说道,像是在命令我一样。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我干嘛,但我的知觉告诉我,他没有想害我,我当下唯一的办法只有对他言听计从。
我将尸身渐渐的拼凑齐全,却唯独发现整个尸体是没有左臂的!尸体不全,灵魂也不会归位,男子也是感到很奇怪,他叫我和他一起往里面走走,看看这密室的玄机。我原本挺害怕这种不熟的地方瞎走。但一个人呆在这里会更加恐惧,只好答应了。
我们借助这微弱的绿色光芒,不断前行,我开始对男人这东西好奇,问他这是啥宝贝,他说这是萤火虫精魄的光芒,萤火虫属于少数通灵的生物,能够照亮一些脏东西,还能僻邪驱魔。我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我见他开口解释了不少,便开口问他姓名,这才得知他叫钟铭,当我想继续问的时候,男人叫我闭嘴,好好走路。
真搞不懂,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个闷葫芦,多解释两句会死吗?
不过,幸运的是,我们走了一阵子,没遇到什么危险,也终于找到了那只断臂。看这个样子,像是没有太过腐烂,仿佛死了没有多久。我用叉子慢慢挑拨,可是并不能将手臂夹起来,钟铭看着不耐烦了,说道:“不会用手吗?”
我咂咂嘴,还在犹豫,刚想问还有其他啥办法没?钟铭厉声道:“尸体和魂魄越晚回位,你身上的劫越难解开。”
我只好硬着头皮,慢慢蹲下,用手去抓那只躺在地上的断臂。当我的心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好可怕,只是想抓住了树干一样,只是没有温度,硬梆梆的圆柱体。我缓缓起身,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沿着原路返回,将女鬼的尸体拼凑齐全,这样,我就能得救了,可是,下一秒,我全身抽搐了一下,一股强劲的力量抓住了我的手臂,十分刺骨的寒冷刺进了我的肉里,这只分明断掉的手臂。竟然朝着我发起了进攻。
我被这一下子吓得不轻,钟铭发现了,拿过鬼叉朝着地上刺去,那手却灵活得很,竟然躲开了攻击,朝着刚才的地方爬去。
黑暗之中,传来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何人惊扰养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