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自己的弱势地位的皇甫文秀，只能是咬着牙往前冲了。反正自己跟人家也不是很熟悉，就是见过一面，可以说是一面之交。

别的人创造条件，也要办成的事情，现在自己比别的人多了一个有利条件，起码是有过一面之交啊。还不是一面之交那么简单，还在一起跳过几支曲子啊。

这就是舞友了。自己要充分利用这一优势，争取把绅士拿下。于是，皇甫文秀拿起了电话，她先是拨打座机，好像是忙音，但是她耐心等了一会儿，座机就自动转到了手机号上。

对方说话了，“哪位啊？”

皇甫文秀赶紧说，“我是昨天晚上聚会上，跟你跳过舞的皇甫文秀啊。还记得我吗？我是按照你给我的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的。”

昝一飞一听，就说，“记得啊，牛科长带过来的漂亮女士，在银行工作是吗？”

皇甫文秀说，“是啊，在银行工作。我们快到考核的时候了，还有些任务没有完成，昝老板能不能给帮帮忙啊？”

昝一飞就问道，“帮什么忙啊？我们的养鸡场，可是离不开银行的支持。”

皇甫文秀就说，“你是企业，我们是银行，可以互相支持。我现在主要是搞公司存款的业务，还有一些缺口，在企业界的朋友就是你了。”

昝一飞说，“你做银行的也知道，我们企业开户，一般是在哪家银行贷款，基本户就开在哪家银行。现在的银行精得很，什么钱都要挣。哦，对了，你在银行具体干什么呢？”

皇甫文秀实事求是地说，“我原来在柜台上干，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柜员。现在刚刚到了客户科，就赶上人家要考核了。你说我刚去，要是考核就是一个老末，那多没有面子啊！”

昝一飞又问道，“你们考核主要考核什么是哪一项？”

皇甫文秀原来打电话之前，就设想过几种情况。人家不接电话怎么办？接了电话客气几句又怎么办？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情况了。

绅士不仅接了电话，还跟她聊了起来，这就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了。看起来什么事情，光是在那里想是不行的。真的就像人们常见的那一句话，心动不如行动。

皇甫就说，“在电话上也说不了很清楚，我们主要考核的是公司存款这一块。如果你能帮忙的话，或者是你们养鸡场有闲钱的话，你想着我点，给我们银行存点，人家给的好处，我们也一样不会少。”

昝一飞就哈哈地笑了，“那些好处，在我们眼里就是一些小钱，我们办企业的，谁会在乎那点小钱呢？如果说到给朋友帮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皇甫文秀一听有门儿，就说，“今天我没有上班，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我能不能请你喝咖啡啊？”

昝一飞很痛快，“那个什么咖啡，有什么好喝的呢？我就奇了怪了？我第一次喝咖啡，是在飞机场的贵宾室。人家端过来，说是什么什么咖啡，低头一看那颜色，黑不溜秋的。闻着味道倒还是有点香，可是一入口，那个难喝啊，跟中药差不多。”

“其实，我还是喜欢喝茶，现在就正喝着呢。跟朋友在一起。要是方便，你也过来一起喝好不好？”

皇甫文秀一听，大喜过望，连忙说，“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噌你的茶喝了。你是在单位吗？”

昝一飞说，“单位倒是也有一个茶室，只不过怎么喝，也有一股养鸡场的鸡味儿。所以就跟朋友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

“我觉得你对这里也不熟悉，不一定能找到这里来，叫我的司机去接你好吗？”

皇甫说，“那方便吗？要不我打车去，多省事。”

昝一飞说，“还是叫司机接你去吧，咱有车嘛。再说是我邀请你来的，理应派车去接你。你把你的地址给我发一个截图，司机马上就过去了。”

皇甫很高兴，这两天她办事情都是太顺利了，顺利得叫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请牛科长唱歌，牛科长邀请她去参加一个聚会；想跟绅士套套近乎，绅士却请她喝茶。

皇甫精心地打扮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打扮的，衣服是现成的，就是专门买的那一身，现在是心有余力不足，买不起太好的衣服。

她能做的，只是把脸洗干净，淡淡地涂上一点口红，把头发再洗一遍，其他的，也就只能从简了。

皇甫收拾完了，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对自己的精神状态还算满意。从宿醉中醒来，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后，特别是涂上口红以后，整个人就又显得精神抖擞了，容光焕发了。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想着是不是司机师傅打来的，就接了起来，果然是司机师傅打过来的。说是已经到了她的楼下。皇甫赶紧说，“我马上下楼。”

有专车就是不一样，现在席乃谦仍然是早接晚送，但是由于皇甫文秀不在柜台上上班了，也不用每天去签到了，席乃谦的接送压力，也就明显地减轻了。

不过，像是出去参加聚会之类的事情，皇甫文秀几乎是下意识地不想叫席乃谦知道。只是告诉他，自己不去银行了，叫他忙自己的事情去。

上了车，司机转来转去，皇甫文秀也不知道最终转到了哪里，反正是自己脚不着地，就到了那个茶馆。说是茶馆，皇甫文秀却听到了人们的搓麻将的声音。

服务员引导她去那个包间的路上，两旁的包间几乎都是紧闭着，从里面传来话哩哗啦的声音。到了绅士的包间，绅士正在跟人打麻将呢。

皇甫文秀就有点失望，又有点生气，早知道是打麻将，自己就不来了。一来自己根本就不会打，二来呢，自己的目的，是要跟绅士说业务上的事情，这里在打麻将，显然不是说事情的地方，也不是说事情的场合。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绅士也在场，那就看看，看看有没有机会跟绅士谈存款的事情。

绅士见皇甫进来了，连忙站起身来打招呼，然后给其他人做了介绍，“我的朋友，在银行工作，皇甫文秀。”

皇甫也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然后坐到绅士的旁边，安静地看他打麻将。皇甫看到桌子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些扑克牌，她就有点纳闷，既然是打麻将，为什么面前又放着扑克牌呢？

但是她也不好意思问。就在那里看着。其实人家的麻将已经打到尾声了。皇甫看了一会儿，还没有看出名堂，人家就已经结束了。

皇甫以为就是结束了，可是人家把各自的扑克牌码好，在大家的注视下，一张一张地数清楚。数完以后，绅士有点自嘲地说，“今天手气不好，本来想着皇甫来了之后，能扭转一下运势，可是也没有能翻盘。哎，人强命不强啊。”

绅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来两摞子现金来。分别递给其中的两位。那两位也没有什么客气，直接接过来，放到自己的包里了。

绅士就说，“还是老规矩，赢家也不能白赢钱，请大家吃饭呢？还是唱歌呢？”

其中的一位就说，“现在谁还吃饭？那就唱歌吧。”

到了现在，皇甫才明白了，打麻将是绅士输了钱，而且输的还不是一个小数目。也明白了绅士叫自己来的真正目的，不是叫她看打麻将，而是要一起去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