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为民此时完全明白过来,为什么冯雪茹的母亲要自己跑这趟腿?县人劳局的事情,用得着刘为民这个财政局的人跑?她是想让自己明白身份上的差距,知难而退,放弃追求冯雪茹。
刘为民也明白了冯雪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偏偏自己傻傻的跑来了。不过话说回来,刘为民也别无选择,冯雪茹母亲交待的事情,自己如何能拒绝?
明白了这些,刘为民第一感觉是羞辱,但又立刻想通了,事实如此,何必在意?冯雪茹的母亲想让自己女儿嫁一个更好的人,也是人之常情。
但想通归想通,刘为民并不想知难而退,除非是冯雪茹明确提出与自己分手。于是喝了口茶,慢悠悠对吴科长说:“怎么会没见过呢,整天在一起。”
“整天在一起?”吴科长有些奇怪的看着刘为民。
“我们是朋友。”刘为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算是一种解释。
“有意思。”吴科长目光回到冯雪茹的照片上,装作随意的问:“什么朋友?”
“司机还在楼下面等着,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茶。” 刘为民站起身说,心里道你慢慢去想吧,最好今晚想的失眠。
不知道这位冯科长有没失眠,刘为民晚上却失眠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刘为民回想自己与冯雪茹交往的过程,很是温馨,冯雪茹在很多事情上帮过自己。但谈到感情,却是冯雪茹主动的多,自己以前虽然也有过这念头,但能与冯雪茹走到一起,实在是有点意外。
但看如今的情形,两个人的感情遇到了大坎,难道走到了尽头?冯雪茹的母亲以前没有直接反对过,这次却是出手了,想让自己知难而退。最近一段时间,冯雪茹又与自己不和,小事大作,难道是她也有了其他的想法?
刘为民睡不着觉,起身穿上衣服,在房间里练习了一会拳脚,出了一身汗。在盆子里倒了些热水,擦干了汗水,双腿盘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思路豁然了。感情的事不强求,明天当面问问冯雪茹,不行就拉倒,各奔东西。
第二天上午,刘为民给冯雪茹办公室打电话,得知冯雪茹下乡镇去了。刘为民不知道冯雪茹是真有事要下乡,还是在逃避自己?心灰之际,便请了三天假,连着星期天共四天时间,刘为民准备去陇东看看生意上的事情,毕竟小美最近做出了成绩,值得自己去关注。
再次踏上陇东的土地,刘为民有些感慨,这里是自己发家致富捞得第一桶金的地方(暂且这么说吧,虽然还远远谈不上发家致富),经过打拼,生意也算是站稳了脚跟,虽然自己不常驻。
整整坐了一天的车,刘为民赶到了陇东市。小美看见刘为民来,高兴的不得了,拉着刘为民的胳膊不松手,话说个不停。
一会儿,杨小成几个人回来了,与刘为民打过招呼,杨小成催促小美:“小美,赶紧去做饭,我们都饿了。有话你们晚上聊,冬天夜长着。”
小美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忽然又问:“今天的菜都卖完了?”
“卖完了,赶紧给我们打点热水洗洗。”杨小成催促。
“几点卖完的?”小美又问。
杨小成犹豫了一下,孙牛插话说道。“四点半就卖完了。”
杨小成瞪了孙牛一眼,孙牛吐了吐舌头明白过来。果然,小美沉下脸问:“四点半卖完了,怎么不早点回来?又出去玩了?”
杨小成苦笑道:“小美,你比黄世仁还心黑,好不容易今天早结束了,你不允许我们放松一次,休息一会?”
“那你们就去玩吧,挣不下钱,看谁家的女子不要钱嫁给你们。”小美说完去厨房了。
刘为民感觉小美虽然说话不客气,但却是真心替杨小成几个人考虑事情。小美能有这份心思,已经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了,她已经成熟了几分。
小美走后,刘为民与杨小成几个人聊了一会生意上的事情。这几个小青年文化程度不高,说话看问题基本上是一条直线。但刘为民却从谈话中得到一条信息,菜市场旁边的一个村庄卖庄基地。
刘为民有些心动,主要是替小美考虑。自己把小美带到了陇东市,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如果主人要收回,小美的去处就是个问题。难道让她回山区老家?她已经适应了城里的生活,回去肯定呆不住的。虽然她最终会嫁人,但在这之前,至少让她有个落脚处。
刘为民想多了解一些,杨小成几个人却没有人清楚。刘为民说道:“你们几个还认识谁?找人打问一下如何?”
“我认识他们村一个人,吃完饭去打问。”杨小成说道。
晚饭后,杨小成几个人去打问庄基地的事情。刘为民坐在房间与小美聊天。小美的房间炉火烧的旺,小美给刘为民泡好茶水,乖巧的坐在刘为民身旁,含情脉脉的看着刘为民。
刘为民想起晚饭前小美训杨小成几个人的场景,开玩笑道:“小成几个人,挺听你的话的。”
“那当然,谁不听话,我赶他走。”小美骄傲的说。
“一个村的,你真敢做?”刘为民问。
“做生意的人,亲是亲,财是财。再说了,我给他们管吃管住,除了这里,那里还有这样的好事?”
刘为民笑了笑,没说什么。小美不明所以,问道:“哥,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你没有说错。”
“哥,你不知道,我这么管他们,是有原因的。”小美解释道,“他们在这里熟了,我怕他们去赌钱。市场里有好多人挣了钱就去赌,有人不但输光了卖菜的钱,还欠了高利贷。”
刘为民不觉对小美又高看一眼,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心挺细的,忍不住掐了一把小美的脸,“做的好,我支持你。”
小美揉了揉脸,撒娇道:“哥,你弄疼我了。”
“那我给你揉揉。”刘为民伸出手。
“不行。”
“那怎么办?”
“你亲我一个。”小美说完,羞涩的看了刘为民一眼,闭上了眼睛。
刘为民不想让小美失望,轻轻在脸上亲了一下。
小美睁开眼睛,不满意的说:“不行,要亲这里。”说完努了努嘴。
“不行。”刘为民拒绝。
“那我亲你。”小美扑过来抱住刘为民要亲,刘为民连忙躲闪。
两个人正闹,听见院子大门开了,杨小成几个人回来了。
杨小成几个人推开小美的房门,小美感觉他们回来的不是时候,生气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杨小成说道:“我找到村上的熟人了。是这么一回事,村上想盖市场没钱,就卖庄基地,对村里人便宜,才5000元;外面的人要买,就得10000元。听说村上还要盖门面房,也是先收钱再盖房,但只卖给村里人。”
“那把户口迁过来,不就成了村里人,可以买门面房了吗?”刘为民想了想说。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孙牛插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刘为民说道。
杨小成几个人烤了一会儿火,回房间去了。
小美问刘为民:“哥,你不是这里人,买庄基地干什么?那么贵的。”
“想给你留条后路,万一有一天,这里住不成了,总不能让你回老家去吧。”刘为民喝了一口茶说道。
“哥,你对我真好。可是我不要。”小美摇头说道。
“为什么?”刘为民奇怪道。
“我要跟着你。一辈子不离开你。”小美把头在刘为民胳膊上蹭了蹭。
刘为民轻轻拍了拍小美的头,“我也想一直陪着你,可是,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明白,你始终要嫁人,我也会结婚。”
“我才不嫁别人呢,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小美忽然大声说道。
刘为民说道:“别这么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如果遇见一个对你真心好的……”
小美打断刘为民的话,“哥,你是不是有意中人了?”
刘为民心中有些苦涩,自己第一个恋人是张晓洁,两人已经分手了;第二个是冯雪茹,现在关系也是岌岌可危。现在有意中人吗?
“你想让我说有,还是说没有?”刘为民叹了口气。
“我当然不希望你有,但我知道你肯定早有了。”小美看了看刘为民。
“为什么这么说?”刘为民问。
“你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总是找理由推脱,肯定是有别的女人了,她缠着不让你走。”小美说道。
“那我今天怎么会过来的?”刘为民反问。
“也许你们吵架了,你一不高兴,就过来找我。”小美嬉笑道。
刘为民噎住了,这次还真让小美猜中了,却极力掩饰,“你这是乱猜测。”
“哥,如果你有人了,也不用瞒着我。我不与她争,我做你的小老婆总行吧?”小美忽然说道。
刘为民一口茶水差点呛出来,缓了缓,说道:“现在是一夫一妻制,没有小老婆这一说法。”
“那我就做你的情人,叫小三也行,你总得给我留个位置吧?”小美一本正经的说。
刘为终于忍不住了,刚喝下去的茶水喷在了地上。
小美却依然说道:“你别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老想着把我安顿好。可是,你总得给我留一个位置吧?不然,我怎么呆在你身边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