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午餐是湿漉漉的三明治,李雄鹰一边啃着那平常人无法下咽的三明治,喝着那有怪味的豆浆,一边看着铁窗外的景色,他还记得自己来到闰州监狱的第一天,那天下着雨,天空一片昏暗,阳光被浓密的乌云挡住。闰州监狱的墙体出现在他眼前,那是由半米见方的石料堆砌而成,坚硬、冰冷、巍峨……
墙外是荒凉的景况,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荒地,几乎没有人家,李雄鹰当时坐车一辆蓝白色的警用小客车朝着监狱驶去,最后停在了监狱的铁门地下。
一名警员从客车的副驾驶座上跳了下来,手持着一份文件朝着墙面走去,那扇厚重的铁门拦住了他,铁门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闰州监狱。
警员将公文袋递给外面持械的警卫后,警卫略略一览,便指引着他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偏门,过了不到10分钟,铁门缓缓打开了,那名警员从墙里走了出来,坐回汽车的副驾驶,他在上车的同时说道:“手续已经办好了,把车停到4C区。”
“好咧!”驾驶员一边应着一边扭头朝着身后瞟了一眼,他的目光里透着同情与幸灾乐祸交杂的神色,然后挂挡起步,驾车朝着围墙里驶去,车后传来了“哐”的一声巨响,铁门重新合上了,隔绝了墙外微弱的阳光。
车厢里,六名全副武装的警员押着李雄鹰一人,他已经毁容的下半张脸裹着纱布,头被剃成了光头,此时他正望着窗外,打量着自己的新家,他曾听说闰州监狱的总设计师在监狱竣工的那天莫名其妙地发疯了,一连砍死了好几个工人,然后成了监狱的第一个囚犯,他最终病死在狱中。
一名年轻的警员惶恐地望着李雄鹰,自从上了这辆警车后,他一直很害怕,半脸人的名声早已经如雷贯耳,他听说李雄鹰在入狱前曾残忍地杀害了很多名警员,把孤苏城搞得天翻地覆。
“不要冲着窗外看,把头低下。”另外一名警员冲着李雄鹰喊道,而李雄鹰仅仅是回过头瞪了他一眼,就把他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司机熟门熟路地驶过一片建筑物,然后把车停在了一栋孤零零的大楼前,这栋30层高的大楼异常怪异,整体呈黑色,色彩单调的让人压抑,远远望去,整栋楼就像是密不透风的盒子。李雄鹰知道这座监狱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座硕大而阴冷的坟墓,进去以后,就再也别想出来了。
车子停稳后,带头的警员跳下了车,然后熟络地与狱警打了个招呼,其他警员把李雄鹰押下了车,狱警疑惑地忘了李雄鹰一眼“就这家伙需要你们那么多人押运?”
“你大概是没有听说他在孤苏城都做过些什么吧!”
“不就是半脸人吗!我当然听说过,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闰州监狱,什么样的犯人我没见过?”
李雄鹰无法忘记狱警傲慢的神色,清洗过身体后,他被狱警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当他从那一扇扇铁栅栏前经过时,很多犯人都在那吹口哨,起哄,欢迎新人的到来,狱警大喊了一声安静,然后把李雄鹰带到了一个高大威武的狱警面前,李雄鹰认识这名狱警,他是大名鼎鼎的“催命张”张峰。
张峰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雄鹰“我姓张,名叫张峰,以后你叫我张管教就行了,记住了吗?”
李雄鹰没有回答,张峰顿时来了气,他愤怒地问道:“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你脑子坏了吗?这里是监狱。”李雄鹰咧着嘴回答道,学生时代他曾经和张峰因为异性的问题打过架,张峰的门牙就是被他打断的,现在那颗假牙看着特别变扭,此时的张峰笑了起来,那笑声古怪得很,听不出是高兴还是恼怒。
“很好。你还知道这里是监狱!以后你的日子会很好过的。”张峰冷冷地盯着李雄鹰,而李雄鹰同样盯着张峰的眼睛,张峰回过头去,一名狱警立刻用电棍结结实实地戳了李雄鹰的腋下,李雄鹰像中风似得,抽搐了两下,然后便蜷成虾米一般倒在了地上。
张峰没有回头,他淡淡地说道“既然你来了这里,说明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对于你这样的人,我很乐意教导你们,让你们走向正路,做个好人。”
李雄鹰穿着粗气,无法说话,剧烈的电流造成了他肌肉痉挛,呼吸困难。另外一名狱警又冲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然后将他丢进了一个四人住的囚室,李雄鹰很快认识了自己的三名舍友:黑子,顺子,大山。李雄鹰第一个晚上就和他们三个打了起来,结果被他们三个打得半死,倒在地上好久才缓过气来。
接下来几个月李雄鹰学乖了,能被关进闰州监狱的,绝非等闲之辈,黑子曾是蓝光城的一名黑帮红棍,喜欢下黑手;顺子是个扒手,身手敏捷;而大山的身体就像巨人一般强壮,他单手就能把李雄鹰拎起来。
这几个月李雄鹰在监狱里度日如年,他受够了和自己一样变态的狱友,受够了监狱的伙食,受够了这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他曾经的同事寄给了他一封信,再过上几天,这苦难的日子就能到头了,李雄鹰一天一天盼望着,盼着自己离开监狱的日子。
今天早上医生又给李雄鹰做了一次精神检查,他们已经在相关的文件上签字盖章,等到了下个星期,他可以被转移到东门精神病医院,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治疗,然后再送回闰州监狱继续服刑。
吃完中饭回到房间后,黑子和顺子走到李雄鹰面前,他们怒视着李雄鹰,李雄鹰急忙问道“黑哥,顺哥,什么事?”
顺子一把抓住李雄鹰的衣领“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啊,顺哥,我怎么会乱说话呢?”李雄鹰回答道,事实上顺子的年龄要比李雄鹰小很多,但是李雄鹰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最近这几个月,他总是称他们三个为哥,然而这种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是吗?大山怎么被关小黑屋了?他在枕头下藏了把螺丝刀的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不是你出卖了他,还会是谁呢?”
“是吗?大山不在啊!好吧,我承认,是我举报了他,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李雄鹰一把抓住顺子的手腕,将顺子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移开,他的笑脸被绷带遮住了,顺子愤怒地瞪着李雄鹰,而黑子已经挥舞着拳头冲着李雄鹰的头打来。
李雄鹰一矮身躲过了黑子的攻击,黑子的拳头打在了铁栅栏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他疼得嗷嗷直叫。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黑子,顺子。”李雄鹰扭了扭脖子,只要大山不在,他对付另外两个家伙绰绰有余。
“你胆子大了?”顺子一拳打在了李雄鹰的肋骨上,李雄鹰丝毫没有动弹,他用膝盖猛击了顺子的裆部,顺子嚎叫地躺在了地上,李雄鹰又朝着他脸上踩了一脚“感觉如何啊!顺子老兄?”
“我会宰了你的。”顺子冲着李雄鹰吼道。
“是吗?你用什么宰了我?用你的枕头,还是你的被子?”李雄鹰冲着顺子身上一连踩了好几脚,然后又猛踹顺子的头部,把顺子的鼻子踹至喷血,顺子痛苦地嚎叫着,李雄鹰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
黑子发疯似的冲着李雄鹰扑来,可是李雄鹰将他一个过肩摔扔到了地上,然后捡起了他的抹布,塞进了黑子嘴里“还记得我来第一天,你们第一天对我做的事吗?今天……恭喜你,你得到了一张品尝抹布的豪华体验卡。”
黑子不停地嚎叫,顺子已经疼得站不起来了,李雄鹰冲着黑子脸上打了两拳,然后又拖着黑子走到了便池边,将他的头塞进了便池,最后冲着便池撒了一泡尿。
顺子终于爬了起来,他冲着李雄鹰扑去,李雄鹰望了一眼窗外,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仍由顺子对他拳脚相加,这时囚室的门打开了,张峰带着好几个人走了进来,他们用铁棍撂倒了顺子,然后又看了看一头扎进便池的黑子,问道:“他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他走路不小心摔了。”李雄鹰指着黑子说道,张峰看了看顺子,顺子点了点头,张峰又问道:“你的鼻子又是怎么回事?”
“报告长官,他刚才被我不小心绊了一下。”李雄鹰坦白道,顺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雄鹰,然后又点了点头。
“把他带出来。”张峰指了指李雄鹰,顺子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那些狱警把李雄鹰带出了囚室,李雄鹰急忙问道“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去?”
“有一名LCPD的警员要探望你,我听说你们以前是同事。”张峰无奈地回答道。
“是吗?”李雄鹰满怀欣喜地跟着警员冲着访客室走去,当他看到自己的访客时,他吃了一惊“你来这里干什么?”
窗户那头的拿起电话“前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