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必行前往蓝色星空的酒吧同时,刘洋来到了安天华的办公室,他把调查拐卖团伙据点时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说了一遍,安天华听后脸色沉重,他翻出了一些在码头拍摄的照片,然后说道:“看这张照片,‘夜空猎手’曾经用绳套陷阱捕捉到一个毒枭。”
“绳套陷阱?”刘洋吃惊地看着照片,照片上的毒枭被倒挂在了集装箱上,安天华解释道:“我以前在野外的训练的时候学过类似的绳套陷阱,具体方法是先制造钩形扳机,在野外采用树的天然枝杈,然后再用用刀将树木或者竹子底部砍出V字形槽口,从而组合成钩形扳机。绳子的上端拴在具有弹性的树上,使之绷紧弯曲,末端连接扳机,活结绳套放置在地上,用青草覆盖伪装,等猎物走到上面的时候自动触发机关,自身的体重会使得扳机从平衡槽口上脱落,从而使猎物脱离地面。”
“但是在码头上,没有这种树,夜空猎手采用其他方式做了陷阱,他还做了一个牵引装置,可以手动控制选择目标。”
“是吗?”刘洋显得十分吃惊。
“你以前在军队的时候,有没有学过制作类似的陷阱?”安天华问道。
“没有,我是仪仗队的。一般特种兵才会学习制作陷阱。”刘洋愣了一秒,“这种陷阱十分专业,普通人做不来,难道凶手是特种兵?”
安天华点了点头:“徒手打趴二十三个毒枭,这的确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他可能当过兵,还是野战特种兵。”
坐在一旁旁听的程小雨连忙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刘洋和安天华默不作声地离开房间,程小雨通话结束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她摇了摇头说:“孤苏城卫戍部队司令说除非我们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他们才会配合我们进行调查。”
“孤苏城里最近有没有逃兵和其他违法乱纪的士兵?”安天华又问道。
“虽然他手上有名单,但这是机密,不能随便给我们看,除非得到上级的批准。”
“那么已经退伍的特种兵呢?有没有谁会作出这种事?”
“孤苏城退伍的特种兵不多,这份名单我有权限直接拿到。”程小雨回答道。
“好吧,不知道蒋天雄有没有招什么……”
“他受到惊吓过度,现在正在审讯室里接受心理治疗,他的心理医生是殷素云。”程小雨回答道,她带着安天华等人来到了审讯室门口,刘洋透过窗户,看了看审讯室里的情况,殷素云正在和蒋天雄聊天,但是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于是问站在一旁的罗刚“他们说话的声音我怎么听不到?”
“这是殷老师要求的。”罗刚耸了耸肩。
审讯室时,殷素云问了蒋天雄一个又一个问题,但是蒋天雄拒绝回答,他将陶瓷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不停地重复着“墙壁在不停地逼近,不停地逼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装得可真像。”殷素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蒋天雄看到她的笑容,然后问道:“殷老师,不妨直说吧!我特别想知道,你要怎么样才能说服我保守秘密。”
“什么秘密?你什么都不知道。”殷素云冲着蒋天雄翻了一个白眼,蒋天雄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警察仔细地调查我最近在码头卸过些什么货!我还知道,你和你们的院长经常用自己精神病医院的病人做活体实验。”
殷素云沉默了,蒋天雄笑道:“你瞧,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让LCPD知道,你该怎么办呢?殷素云老师,你的同事最近雇佣的那些打手,有不少是我的人,难道你忘了吗!我曾经控制着孤苏城至少一半的打手。”
“是吗?”
“最近几个月我帮你们弄来了不少货,无论你们在策划什么,要是我进监狱,我一定拉上你们一起。”
“你知道吗?假如梁忠教授在这里,他会对你说什么?他会说,我们早该把你杀了……”
“是吗?这可不好办,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在这里把我杀掉。”蒋天雄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旁边的单面镜,“你的警察朋友都在看着呢!”
“好吧。你难道没有觉得,今天的龙井茶味道有点……不一样吗?有一股淡淡的,蘑菇的清香。”殷素云托着下巴笑道,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差不多了。”
“你这个歹毒的……”蒋天雄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视野变得模糊,坐在对面的殷素云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他顿时明白了茶里的毒药是什么,但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感觉到无数双惨白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他不停地在椅子上挣扎,抽搐,而殷素云就坐在他对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出事了……”刘洋刚准备去打开审讯室的门,唐恒拉住了他“不要打扰殷老师,蒋天雄是个影帝,他昨天还在割腕呢!但是连皮都没有割破一丁点。”
“是呀,他今天早上还假装中毒了,我们把他抬去检查,结果什么也没有。”唐恒补充道,刘洋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感觉蒋天雄这副样子,不太像是装得。
“感觉如何啊!蒋天雄先生。”殷素云笑着问道,“有没有看到,那些被人残害的冤魂,来找你索命?”
蒋天雄曾不止一次做过可怕的噩梦,而今天的噩梦,变得如此真实,他看到了不少被他害死的人出现在他面前,其中包括他曾经的财务总监苏贺文,此时的苏贺文七窍流血,身上全是水泥,他伸出鲜血淋漓的手,冲着蒋天雄喊道“还我命来……我死得好惨……”
蒋天雄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已经无法正常思考问题,他眼前的一切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审讯室里的白光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光晕,那些冤魂围绕着他,将沾满血的手搭在了他的脸上,他不停地惨叫,不停地惨叫,最后终于停止了呼吸。
安天华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他打开审讯室的门,然后冲了进去,此时的蒋天雄已经断气了,冷小米立刻对他进行了尸检,没多久就调查出蒋天雄的死因是肾上腺激素释放过大量茶酚胺,促使他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上升,最后导致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心跳骤停死亡。
“怎么看上去像是服用了鲍鱼呢?”安天华问道。
“没错,在死者的血液里发现了鲍鱼的成分,我们在死者的茶杯里找到了纯度极高的鲍鱼。”冷小米往后,安天华厉声问道“蒋天雄的茶是谁泡给他的?”
唐恒战战栗栗地举起手,说:“报告长官,蒋天雄的茶是我泡给他的,毕竟他们交谈了很久,我给他们每人泡了一杯茶。”
一个年轻的警员举起手,说:“长官,是我端进去的。”
“我们在殷素云的茶杯里,没有检查出有鲍鱼的成分!凶手是冲着蒋天雄去的。”冯瑜补充道,安天华想了想,然后吼道:“立刻封锁总部大楼,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我们中出了叛徒。”
晚上七点 蓝色星空酒吧
费雯吩咐自己的伙计们干活,然后带着安必行走进了地下室,安必行关上门后问道:“老板,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有人袭击了一群毒枭,弄得满城风雨的,谁不知道呢?”费雯回答道,安必行犹豫了很久,然后说道:“那些毒枭说,他们见到了一个带着猫头鹰面具的人。”
“猫头鹰面具!怎么不用蝙蝠面具呢?”
“老板,我记得我以前替你订购过很多猫头鹰面具。”安必行看着费雯的眼睛问道,“你知道……”
“这些面具大多给了假面晚会上的客人,不过我还存了一些。”费雯指着放在角落里的箱子说道,安必行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费雯办公室中央的电脑上“老板……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毒枭今晚有交易的情报,我只告诉了你;还有拐卖团伙的据点……老板,其实我都知道了。你之前告诉过我,如果你打算有所行动,会提前通知我一声。一次对付那么多毒枭……你昨天晚上做得有些……过火了。”
“好吧!你果然猜到是我干的,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告发我?”
“不,我不会的,我们是同伙啊!”安必行说道,“这座城市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我们LCPD对抗那些超级罪犯根本无能为力,已经有很多同事牺牲了,我不想看到更多无辜的人死去。”安必行低声说道,“你要的资料我帮你找来了,这是潘震的资料,青龙帮在龙天鸣死后一度陷入了低谷,最近又蠢蠢欲动了。”
“莱克帮的资料呢!LCPD能查到吗?”费雯问道。
安必行无奈地耸了耸肩“莱克帮太神秘了,我们甚至连他们老大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抓到过他们的小喽啰,但是那些小家伙无法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好吧,天快要黑了,你早点回去吧!现在的孤苏城不太平。”
“好的,老板。”安必行点了点头说,“你自己小心,低调一点,千万不要太惹眼了,也不要把黑帮逼急了,否则会很麻烦的。”
“好。”
安必行走出酒吧后,他看到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