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战斗的号角吹响的时候，霍光的军队就已经开始发起了冲锋，即使是在侧翼，南宫杰也依然能感觉到中间冲锋部队那如同训练有素的群狼一样的行动。当他们对上第一批敌人的时候并没有急于全员突刺，而是分开了一部分兵，如同莲花一样将遭遇的第一批敌人包围，而后，敌人便迅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而当对方的大部队赶过来的时候，霍光率领的部队又总能在即将被包围之前找到突破口，然后进行迂回，攻击敌人后方孱弱的法师队伍与补给队伍，趁着对方的重装战士和近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再度分出一部分精英剿灭掉回防的近卫与重装。

这流畅的宛如行云流水一样的指挥和默契，或许，这世间也就只有他们能够做到如此了，而且因为他们都是渴望因子感染者的使得他们的身体素质高于常人好几倍，并且可以通过战斗掠夺敌人体内的细胞来缓解自己的损伤。

“看来，的确是不需要我在意呢。”南宫杰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一个小型投影仪，投影仪上，两个红色的大型旗帜已经从那个遗迹里转移到了白教堂城废墟的战场后方。显然诱敌成功了。

而另一方面，两个蓝色的旗帜正向着之前在会议室内预定好对方可能有敌人看守某件未知物品地点的方向前进。那两个人影正是没有参加会议的苍兰还有被安排了夺取对方看守物品的叶冰瑶。

“看她们的行军也很顺利呢。”南宫杰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便伸出手准备关掉手上的仪器，但是正当他伸出手时，南宫杰握着仪器的右手突然违抗了自己的命令，将手中的仪器捏的粉碎，随着仪器内部的电火花闪动和通过固体传声传到南宫杰耳朵里的‘咯吱，咔吧’等声音，他手中的仪器正式宣布走完了它短暂的一生。

“什·····又是你吗？杨杰！”见到自己的手不听自己的控制，南宫杰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是转而他就明白了事情的发生原因——肯定就是杨杰再度苏醒想要和他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是，又是我·····”杨杰的声音再度在南宫杰的脑海里响了起来，但是这次，他的声音相对于一般情况沉稳了不少，而且也没有浓厚的战意。

“你是被傲慢打怕了吗？”南宫杰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那只义眼，缓步后退，靠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然后缓缓地蹲坐了下来。另一只健全的眼睛正打量着附近的四周。

“我其实不想醒，我醒来的原因只是因为这里的堕神因子太浓厚，对我来说就和托尔所做的香气四溢的饭菜一样让我愉快，所以我就醒来了。”杨杰的声音还是保持着刚刚那样淡淡的声音。

“啧·····”当杨杰提到托尔这个名字的时候南宫杰明显的感受到一种十分不爽的感觉，同时不由得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为什么要提这个名字·····我一点也不想要想起来她······毕竟····她当时可是差点杀了我。”

“你恨她不代表我恨她，我会一直一直爱她的，即使她的行为很让我心痛，很想让我好好惩罚她一下，比如用铁链把她的脖子拴住，拴在我身边，或者是把四肢削掉永远的抱着她·····但是，我还是爱着她的····而且见到了娜娜让我对她一直爱着的决心更加强烈了，所以我想，暂时先放下把托尔限制住的情感，转而考虑一下其他的因素，比如····托尔是不是被胁迫了。”杨杰的声音在南宫杰的脑海中继续响起，声音逐渐变得略显病态，但是到了最后，杨杰的声音又恢复到了那种无所谓的声音。

“·······”南宫杰沉默着，空闲的那只手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就算她是被胁迫了，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天底下没有比这个更加容易的解决方案了。把那些胁迫托尔的家伙都杀光，这样就好了。”杨杰的声音还是那种淡然的，南宫杰很惊讶他能保持不陷入癫狂这么久。

“那样的话会制造更多不安定的因素·····”南宫杰冷冷的说道，“等到世界不稳定的时候，吃饭都成了问题的时候，你怎么办？”

“的确啊，这也可能是个问题，但是到那时候，吃别的生物不就好了吗？不是同族的生物都是可以吃的。”杨杰的声音依然沉稳，就好像是在诉说自己今天吃了一碗饭一样平静，但是这句话听上去可并不让人平静，紧接着的话更是可以说他已经颠覆了社会的正恶观念了，“暴力是最快的，我只要快就好了。至于未来什么的都无所谓，在活着的时候把自己活好就好了，其他人的死活就让他们自己去管，死了是太弱，不能怨天尤人，这样的话就算被吃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你·····”南宫杰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消灭你的。你这不顾一切只顾自己的自私自利主义者·····”

“自己都顾不好还顾别人干什么？或许某些世界，的确要遵循你所说的那些道德伦理，动手了就要赔钱，只要对某些混蛋施加一丁点暴力都会被人讹到倾家荡产的那种世界。你的思路很适合那里·····但是这里是乱世，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弱肉强食，一切道德伦理在活着的面前都是不值一提，所有人的内心都有这种野性，这种兽性，他们被名为‘社会’的束缚带上了各种各样的包装，而当社会这层束缚被撕得粉碎的时候······他们的所作所为又会比我好到哪去？”杨杰的声音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和重锤一样打在了自己的胸口，每说一个字南宫杰的内心都会猛地震颤。

因为，他感觉他自己的兽性已经逐渐显露出来了·····虽然整整三年，他都一直试着想要过上和过去的一样的平静生活，但是·····他心中有一种原始感情始终在自己的内心徘徊——恨。

恨积累到一定程度，自己的兽性估计也就会爆发了。

“我不认同你的歪理！”南宫杰松开了捂着义眼的手，猛地站了起来，对着空荡荡的前方怒吼道，好像是在对杨杰怒吼一样。

“你迟早，你迟早会认同的，在这片区域，你别妄想能再让我睡过去，不过，我也顶多只能控制一下你的右手手臂而已了。”杨杰的声音变得感觉就像是胜券在握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杨杰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渐渐地在南宫杰的脑海里完全的消失。

“········”南宫杰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之中，再度抬起右手，虽然大致上好像和刚刚没什么区别，但是得知了杨杰能够控制自己的右手手臂之后，南宫杰总感觉再用这只手有什么违和感。

“嗯？又是那种感觉。”南宫杰猛地转过头，看向空荡荡的身后，这种感觉和他还在营地时候的感觉如出一辙，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人在跟着自己一样，而那个人接近自己无法引起自己的不适。

对方一定和自己血脉相连——这是南宫杰的推断。

但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自己只知道两个——一个是听说自从永生之国灭国之后就失踪的杨问，另一个应该就是只有自己的女儿了。

“不不不，不可能的，刘子丞肯定把她好好地看住了，如果没看住的话那家伙的神武将修为是白练了吗？”南宫杰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子了甩掉，甩了一阵脑袋之后感觉清醒了不少的南宫杰便按照原计划开始向着关押着艾德琳娜的遗迹出发。

战役已经打响，战场之上再无怜悯与慈悲，所有的感情全部都是无价值的，只有胜利者才配拥有一切。

这就是战场。

而战场上的一切，又和杨杰所诉说的幸福理论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