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侍卫哪里认的这清秀养眼的少年男女,是易了容的荣王殿下和自家大小姐?
却是十分有素质的在两人提出要见尚书夫人时,进府通禀。董氏昨日在安国寺是见识过自家姑爷的手段的,眼下听说府门口来了一男一女,登时就开了窍,一边让管家去接人,一边吩咐下人泡茶拿点心。
管家虽说懵逼,却还是按照当家主母的命令,赶到府门口,恭恭敬敬的将那少年男女给接到大堂。
那原本端坐堂上的董氏,立时眉开眼笑的起身,挥退了一众下人。
梁一诺一见董氏倍感亲切,调皮的歪着头,笑意潋滟星眸闪闪:“这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美人,猜猜我是谁?”
话落,等不得脸露宠溺的董氏开口,指着身侧的安启荣,一本正经:“重点是猜猜看,这个帅小伙是谁?”
这样鲜活明媚的梁一诺,董氏无疑是有些陌生的。毕竟原主之前虽说跟她亲厚,但光顾着花痴,也不会如此跟她说话。
董氏怎么也想不通,自家这花痴到臭名昭著的女儿,是如何在短短的数月之间,让这对她退避三舍的荣王殿下如影随形,又是怎么变成这般讨喜,活泼的?
没答案的董氏索性也不想了,反正说一千道一万,重点是现在的女儿已经‘改邪归正’,妻途不可限量,这就够了不是?
是以,这名门闺秀的董氏,难得的人设崩塌,配合自家女儿玩起了猜猜:“哎呀!这可有点难住老身了。”
话落,笑眯眯的上前,拉着梁一诺左瞧右看,动手动脚。接着看了看安启荣,一本正经:“这帅小伙像老身姑爷。”话落,打了个手势道:“姑爷,快请上座!”
“谢岳母大人!”安启荣丝毫没有亲王架子,浅笑间落落大方的落坐。
梁一诺看自家便宜妈和安启荣,两人排排坐喝茶吃点心,有一小丢丢幽怨,却还是嬉皮笑脸:“美人美人,你没猜出来我是谁吗?”
董氏优雅抹着茶杯盖,煞是认真的看了看堂下少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个……还真没看出来?”
梁一诺没想到董氏是这样的亲妈?正想着上去撒个娇卖个萌,实在不行就自行暴露,却见自家亲爹轻咳一声入了堂上。
身上的官服都没换下,看来是早朝刚回来。梁一诺一下就找到后台组织,蹬蹬瞪的跑到梁明奇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就是个撒娇:“爹,你看看我娘,一见王爷连自家女儿都不认了。”
董氏浅笑嫣然间,轻描淡写:“是你让娘猜,娘猜不出来,哪里是不认你了?”
梁明奇妇唱夫随,点头称是:“诺儿这样,是不好认出来。”
梁一诺:“……”好吧!果然不是亲生的。
小幽怨间,嘟着嘴落坐安启荣下首处,抬眸看了看这虽说易容,却难掩通身气质的荣王殿下,酸溜溜的嘟囔:“养了十几年的亲闺女,到底还是不如一尊金灿灿的‘大佛’,哎……”
话落,指着头,神思恍惚,想着在皇权至上的古代,无权无势无能力无财力,到底是一件多么悲催的事情?
接触梁一诺时日多了,安启荣知道他的小王妃又在那思考人生了。可这尚书大人和董氏,却因为梁一诺的飘忽而面面相觑,皆以为这明媚灿烂的女儿成了这样,是他们玩过了头?
董氏赶紧起身至女儿面前,哄道:“诺儿是不是生气了,娘亲逗你玩呢……”
梁一诺回神看着神情紧张的董氏,登时有些哭笑不得,慌忙摇手:“没有没有,诺儿只是想点事情。”
话落,眸光投向上首的梁明奇,关心问道:“爹,今日早朝可有官员提安国寺一事?”
梁明奇一愣,目光瞥向一旁的安启荣。这才发觉,安启荣今日并不曾去早朝。
梁一诺想也没想就是一句:“爹不用看他,他今日没早朝。”
话落,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同床共枕一事,这俏脸刷的就红了,一脸尴尬,指着头捂着脸,就怕自家爹娘察觉端倪。
偏生,人前一向高冷调的荣王殿下,直言不讳:“昨夜本王与诺儿饮了些酒,起的晚,索性便不去宫中了。这左右无事,便陪诺儿过府探望岳父岳母大人。”
“好好好……”梁明奇连声道好,可谓是眉开眼笑。
董氏则是心里暗喜间,嘴上嗔怪自家女儿:“诺儿,你也太不懂事了!”话落,一脸浅笑的看向安启荣:“殿下真是太娇惯诺儿了。你也知道的,诺儿就三杯酒量,这一喝醉,还爱闹腾。”
安启荣暗戳戳的得瑟着,笑意宠溺:“岳母哪里话?诺儿是本王的王妃,年纪又小,本王宠着她也是应该的。”
只有醉酒了,她才会从心而走,对他表现出真情实感。
尚书夫妇一听,心里这个圆满,登时笑的一脸灿烂,轮流跟自家姑爷客套着,说什么也要做顿大餐,感谢一下荣王对自家女儿的照顾。
自古盛情难却,又因着之前安启荣并不曾陪梁一诺回门,所以,自然是很痛快的答应了。
一顿午膳,觥筹交错,却也宾主尽欢。
饭后,梁一诺跟董氏撒娇,表示想要住在家里陪爹妈几日。结果毫无疑问,这眼巴巴的就等着梁一诺传来好消息的尚书夫妇,连哄带推的将她送上了马车,挥挥手送走了。
竟是没有半分留恋!
这给梁一诺郁闷的,到了晚秋院还是嘟着嘴的模样,安启荣直道她是小孩心性,却是绞尽脑汁的,各种哄她开心。
梁一诺也没心思郁闷,让安启荣将樱子喊来,换了身份,回到薜荔院,接着研究刑案卷宗。
安启荣看着化身工作狂的梁一诺,有些无语,正想着要不要回书房去处理公事,却见老狐狸落枫匆匆而来。
对落枫有些抵触的梁一诺,因着研究案件,根本就不曾抬头,自然也就不知道此刻的落枫脸上的纠结,复杂。
安启荣何其妖孽,一看落枫这般神色,便知出了不好解决之事。自然也不会当着梁一诺的面说,两人一个眼神交汇间,出了房门。
堂屋中,落枫的声音压得极低:“主子,婧王妃方才晕倒了,大夫看过之后说……”
对于这戏精上线的欧阳婧,安启荣是满满的不悦:“晕便晕,还有何说法不成?”
老狐狸落枫面色几番变换,咬牙:“大夫说,婧王妃是……是喜脉。”
安启荣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俊颜一冷,哼道:“这不可能!”
他和欧阳婧虽说同房过,但每次他都亲眼看着她喝下避子汤,说欧阳婧是喜脉,这根本就不可能。
看来,有些人对服用的避子汤有些误解,才会搞出这么一出。
很好,阴谋算计到他安启荣的头上来,真是活腻了。
落枫唇角抽了抽,却是不敢质疑,也不敢问安启荣为何如此笃定?(皇太后和安启荣的婚前谈话,只有竺雨一个人知道。)
这么大的事情,落枫不敢不来报,只他到底存了点私心,竟是将临雪阁近日探到的,有关于慕扶辰这个齐家遗孤的消息压下不报。
只挑了个不痛不痒的消息,说道:“还有一件事,外间传言,说是临雪阁阁主和王妃关系匪浅,有赏金猎人替阁主传话黑白两道,说谁敢动梁一诺就是跟临雪阁过不去……”
这话,可不是安启荣当日在破庙里说的?眼下旧事重提,又是在这节骨眼上,安启荣哪里就想不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有人要挑起荣王殿下、荣王妃、临雪阁阁主江临雪的矛盾,以期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