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鬼居然说我是个负心的汉子,我真想拿着话筒采访她一句:请问老子负你哪儿了?
她身上散发出宛如怒海狂涛般的阴煞邪气,我立刻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冲着常远大声喊道:“动手!”
常远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闻声之后立刻站到了那三张符阵当中,而我也跟着站了进去,凝视着红衣女鬼心想:即使你阴煞邪气滔天又能怎样,老子可是有所准备呢,就算那三张甲午玉卿镇煞符不能将你抹杀,也足够你喝一壶的了。
红衣女鬼丝毫没感到来自符阵的威胁,惨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说负心汉,既然你这么逼我,那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之后她身体一个腾空,以子弹速度飘到我和常远身前,鬼手一挥,一股由阴气凝聚而成的吸扯力自动生成,对着我们两人兜头罩下。
下一刹那,我忽然感觉脚底板仿佛抹了豆油一般,直接朝着红衣女鬼的方向扑了过去。
被吸过去的过程中,我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任我万般挣扎,结果也只是徒劳无功,嘴里只能发出一阵阵‘呜呜呜’的声音。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我和常远两个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胖子哥!”
常远一把拽住我的衣服,试图避免我被红衣女鬼吸到手中。
然而他却没想到,红衣女鬼的道行已经十分高深,居然连带着他的身体一块被吸了过去,只不过比我自己被吸过去的速度减缓了一些而已。
“胖子哥,快用符阵啊……”
常远的双腿在地上滑出一道深深的沟渠,尽管无比吃力,但还是不忘提醒我赶紧使用符阵。
可惜我此刻已经被红衣女鬼禁锢住了身体,根本喊不出请道尊言。
红衣女鬼仿佛感觉到了拉扯着我的这个人有些碍事,猛然回头看向了常远。
常远的双眼中立刻写满了惊恐,脸色惨白一片,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红衣女鬼这一眼,直接让他陷入到了无限恐怖的画面轮回之中。
红衣女鬼带着一脸狰狞的神色,露出满口獠牙,嘴里不断喷吐着阴气。
某个瞬间里,我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紧接着吸扯我的这股力量变得更加剧烈,让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掌给掐住了脖子似的,几乎呼吸不到一丝空气,脸色瞬间涨红,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这女鬼与道士斗法,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掐脖子,好比两个女人在斗殴的时候,喜欢揪着对方的头发是一个道理。
我心里很清楚,按照红衣女鬼释放出来的这股力量来算,如果我被她吸到手中,结局必然是脑袋与脖子搬家,即便不是,我也只能落到被她掐死或咬死的下场。
常远中了红衣女鬼的鬼蜮幻术,此刻正露出一脸惊恐,呆若木鸡,明显是指望不上他了。
于是我在心里卯足了一股劲儿,被吸过去的同时将琥珀项坠拿了出来,而当我被吸到她身前的时候,将琥珀项坠一把印在了她身上。
只听‘嗤’的一声传来,红衣女鬼身上激荡出一阵阵青烟,快速向后退出两个身位,惨白色的眸子里,怨毒的神情变得更加剧烈。
在琥珀项坠印到她身上的时候,吸扯我的这股巨力随之消失。
我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快速后退到常远身边,与红衣女鬼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她能释放出那么强烈的阴煞邪气,自身的强大简直超乎我的想象,不过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
这是什么地方?
迷魂殿!
是阴司中的迷魂殿,有着可供鬼物修炼的大好资源,比黄泉路那边的灵泉湖畔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所以红衣厉鬼的道行,绝对要比黄泉十八罗汉其中任何一个,都要高出许多。
我一边喘息一边迅速后退,右手结出二指诀,依次在那三张甲午玉卿镇煞符上指点了一下,旋即猛然一勾手指,那三张被刻画在土地上的符文立刻从地面激射了出来,符文中散发着璀璨夺目的红光,将红衣女鬼困在中央,快速聚拢而去。
可惜红衣女鬼的道行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她见有三张红色符文朝自己袭来,口中发出一道冷哼,两只鬼手猛然挥舞了一下,立刻激荡出一股阴风,在虚空中凝聚成了三根黑色的利剑,‘唰唰唰’三声过后,便将那三道甲午玉卿镇煞符摧毁殆尽,连一丝柳絮都没有剩下。
我和常远看的几乎都快傻眼了,互相看着对方,同时在想:红衣女鬼也太牛波依了吧,居然能在举手投足间摧毁三张甲午玉卿镇煞符,这不是一般的吊,简直是狂转炫酷吊炸天啊!
要知道那三张甲午玉卿镇煞符,可是用灵童子鲜血绘画出来的本命符,居然被她一招就给摧毁了,道行之高深简直难以揣摩。
同时我又很佩服乾阳真人,他能同时控制那么多红衣厉鬼,甚至还有个金衣女鬼,修为真不是盖的。
如果按照人类修道的境界来推算,眼前这个红衣女鬼,至少也得是仅次于幽隐境界的存在了。
发虚归发虚,但我心里清楚此刻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刻,面对邪祟怨灵,你越是犹豫,往往越是容易被对方钻了空子。
我提醒常远千万要注意,适才在我将琥珀项坠印在了红衣女鬼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从梦魇中挣脱了出来,听到我的提醒声立刻点了点头。
而这个时候红衣女鬼又一次向我这边飞扑了过来,速度之快居然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弹指间杀到我身前,宛如死神镰刀般的鬼手横向一挥,呼啸的阴风立刻从我耳畔吹了过去。
我下意识做出了一个铁板桥硬马的动作,险而又险地避开了红衣女鬼这一击,不过因为动作不如红衣女鬼那么快的关系,胸口衣衫被她那宛如钢刀般的指甲划出了几道长长的口子,传来‘斯拉’一声。
“臭娘们,想杀我胖子哥先过了老子这关再说,你不是牛波依吗,来来来,有本事来找我,我胖子哥身板不行,他肾虚伺候不好你。”
常远嘴里骂骂咧咧,但落在我耳中却是暖洋洋的一片,直到此刻他都没有忘记摇钱树的嘱托!
常远并没有什么道行,此刻手里不过只有摇钱树留给他的那把桃木剑而已,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表现得毫不畏惧,或者说为了我他甚至连命都能豁出去,桃木剑纵向一刺,直指红衣女鬼鬼脉而去。
“唰!”
红衣女鬼察觉到了危险,倏然转过身,居然不闪不避,幽冥鬼手一把抓在了桃木剑的剑身之上。
她…居然敢硬憾这柄驱邪破煞的法器,简直比吊炸天还要吊炸天,生猛得一塌糊涂。
她丫的该不会是金王宫中的金王吧?
桃木剑上蕴含的阳刚正气,不断将红衣女鬼的手掌灼烫得‘滋滋’作响,蔓延出一阵阵青烟,但是她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依旧死死攥着桃木剑不松手。
“好一张俊俏的脸蛋,死了真是有点可惜呢!”
红衣女鬼阴测测地呢喃了一声,随后猛然向后一扯,常远的身子立刻顺势扑了过去,而红衣女鬼的另外一只鬼手宛如梅超风在施展九阴白骨爪一般,狠狠向前抓了下去。
常远哪能经得住红衣女鬼的爪子,这要是被抓在头上,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而我因为距离的关系,根本增援不过去,即使过去了,恐怕常远的天灵盖上也已经多出了五个透明窟窿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节骨眼儿上,常远突然一把撒开了桃木剑,身体站在原地剧烈颤抖了几下,紧接着传来‘噗通’一声,然后我就看到他跪在了地上,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就跟突然被雷劈中了似的,开始口吐白沫,身体抽搐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我心里‘咯噔’一声,红衣女鬼刚才那一击,该不会是把常远的魂魄从身体里给抓出去了吧!
我眼下正处于自顾不暇的阶段,没有时间去追问常远究竟怎么样了,趁着他倒地的这个当口,肥胖的身躯就地一轱辘,来到他身边接过桃木剑。
不过红衣女鬼的力量实在太大,居然一把将桃木剑夺了过去,用另外一只手握住,这柄本应对付她的法器,此刻却被她攥在手中对付起了我。
我刚刚滚过去的身体,万不得已之下又重新滚了回来。
红衣女鬼见这一剑未能将我劈死,懊恼的将桃木剑丢掉,口中嘶吼一声,举起幽冥鬼手,携带着滚滚阴风再次向我扑来。
这一刻我根本没有太多思考时间,完全凭借本能做出下意识躲避动作。
闪躲了几下之后,我从地上捡起那柄桃木剑,继续跟红衣女鬼周旋。
与其说成周旋,倒不如说是且战且退,而红衣女鬼则步步紧逼,寸步不让,将我打得狼狈不堪,那双鬼手宛如冷血刀锋一般,不断磕在桃木剑上,发出一阵‘铿铿锵锵’的金属撞击声。
连续抵挡八招,我已经被震得虎口生疼,手臂止不住的颤抖,几乎连桃木剑都快拿不稳了。
而红衣女鬼却越战越勇,在向我发动第九招的时候,她猛然跃到了半空,发起凌空一击!
仓促防守的我只能将桃木将横在了头顶,当红衣女鬼的鬼手拍在桃木剑上的瞬间,立刻传出‘咔嚓’一声脆响。
桃木剑居然被红衣厉鬼活生生劈断了!
这哪是什么斗法啊,完全是挨揍!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我直接将手中仅剩下的半截桃木剑,狠狠掷向了身体尚在半空的红衣女鬼。
她见我居然还有战斗力,身体徒然消失在半空,那柄半截桃木剑从她适才的位置上穿透了过去,在半空中射出十几米远,最后砍在了那条大黄狗兽魂的身上,立刻传来‘呜嗷’一声惨叫。
失去了法器桃木剑,我快速向后退出几步,双手下意识朝腰间摸了一把,摸到了许久之前从郎玄冥那里夺来的小铃铛。
能被郎玄冥佩戴在身上的东西,绝对是法器无疑,无论好不好用,我眼下都只能将希望压在法器的身上。
于是我快速将那颗小铃铛拿了出来,另外一只手中紧紧攥着琥珀项坠。
事到如今我只能倚仗这两件法器了!
红衣女鬼见我用来用去就只会这两招,不禁放松了警惕,五根缭绕着阴气的手指从天而降,对准我的头顶狠狠拍打了下来,一股凛冽的阴风牢牢禁锢住了我周围的空间,令我想要躲避都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去跟她硬碰硬。
这会儿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握着铜铃,一手握着琥珀项坠,双拳迎着拍落而下的红衣女鬼狠狠轰了上去。
那一刻我心里在想:你这一掌未必能拍碎胖爷的脑袋,但是琥珀项坠跟小铃铛却够你喝上一壶的。
“轰隆”一声巨响,双拳与双掌狠狠对轰在了一起。
红衣厉鬼一把握住我的拳头,眸子里闪过一道不屑的光芒,紧接着双掌开始用力,似乎准备将我的拳头捏成碎肉。
然而就在这一刻,红衣女鬼仿佛遭遇了雷击一般,口中居然吐出一大片青烟,一股强烈的阳刚正气倏然在我们的拳掌之间爆开。
红衣女鬼措不及防,“啊”的惨叫了一声,当场倒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