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优秀的副市长张良红,面对一个像范静这样的护士,却收敛了许多,他很想给范静解释解释,他不知道范静有当护士长的野心,但总感觉,范静有种欲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骚动。
张良红是个很会看人的官,至于看的准不准,有一次,他去算命看风水,听见算命先生和风水大师说他压根就是会看人。还用着算命,当年,张良红请的算命先生说他一定会当官。能当上副市长也多亏了算命先生的点拨,他们当官的都非常迷信这一套。
想来这一天天的,仅仅是面对这些护士医生度日,不免也有快乐的念头,曾经在官场,那黑暗的足以用宇宙描写,到了医院这个世外桃源,就有种舒心静心之感。
可是万万没想到,医院更乌烟瘴气,在晋升这一方面,都是刀剑相争,你死我活,一点也不留情面,对于张良红这个出身官场的人来说,他们这种竞争都不算什么。
张良红只好给范静实话实说不想打击她,亦不想伤害她,他说:“我觉着你是个乞丐命。”
这话听了让范静咯噔一下,总之就是难受,她相信张良红的话,因为他是副市长,懂得肯定很多。才能爬上高位,她深信不疑。可她还是要追问:“张先生为何这样说。”
张良红还是如实说了:“我觉着你爬不上高位,只能做一个乞丐度日,从你的面相来看,你颧骨高突,眉型弯曲,鼻子漏鼻孔,亦无高额头,就是个乞丐命啊。”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要去街上乞讨去吗?”范静委屈了一下,但想知道个究竟。
“上大街上乞讨那倒不至于,你有可能在医院里乞讨人情。”张良红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嘛?只要看范静的悟性高低了,如果连这个悟性都没有,还指望当护士长?那真是天方夜谭。
傍晚快要下班,白班的要给夜班的交班,范静听了张良红的话,就一直是哭丧着脸。关系好的人问她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作答,关系不好的人也不敢问。说到底,就是范静往心里去了,怎么都不舒服,只是略微的交代了一下责任班的一些特殊病号,她就回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更衣室有洗澡的浴霸,她方才洗澡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过性生活了,想起和老公曾经的欢愉,她沉浸在往日里的美好,不敢走出来,她怕走出来就会面对人山人海,都是黑洞,都是尔虞我诈。
范静可以说是年资很高的护士了,除了莫文言带教老师,就是数范静了。可是她的人缘并不是很好,对待低自己年资的人,她都是呼来换去,惹得一身骚。对待比自己高一级的人,她都是羡慕嫉妒恨,这样的人到哪里都吃不开,她也谈不上什么好人有好报,她只不过是在大城市里苟且的活着,混口饭吃。
了解范静的人除了护士长温柳,那就是莫文言了。她们都是同几年进来的医院,在医院里也算是排名优先,操作理论样样都能得奖,但就是命不好。
范静想着想着,就流下了眼泪,洗澡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让她不明白那是泪水还是洗澡水。
只是嘤嘤的哭着,哭着哭着,就改成抽噎,多少委屈,多少苦头都得咽下去。打成团儿变着法子自己消化掉,不想让人家笑话,就得自己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