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荷在美国,一开始是为每天的日常生活而发愁,当然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因为有钱,自己不会出去花。自从找了一个翻译之后,这个问题就没有了。
日常的生活挺不错。住着很大的房子,没有什么干扰。基本上听不到外面的嘈杂市声。想看电视也有中文的频道,想上网更方便了,跟国内的亲人通个视频什么的,也很方便。
带着保姆,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房间的卫生也不需要陈夏荷动手,保姆都干了。甚至要洗衣服,也不用陈夏荷亲自动手,只要把需要洗的衣服放在专用的篓子里,保姆就会放到洗衣机里的。
在国内,即便是跟柳董事长结婚以后,陈夏荷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可是到了国外,没有了什么具体的事情可做,反倒是有了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
这个就叫陈夏荷很不适应。一个不适应是心理上的。比如,保姆做饭她可以接受,因为她就不会做饭,也嫌做饭麻烦,烟熏火燎的。
可是保姆收拾房间,她就有点接受不了。当保姆要擦地的时候,她只能在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就叫她有点不习惯。有好几次,她都提出来,要跟保姆一起干,保姆就笑着说,“这些个活不算啥,我自己能应付得了。”
陈夏和觉得,保姆的话有些官样文章,也算是场面上的话吧,自己年纪轻轻,坐在沙发上,看着比自己母亲年龄还大的保姆干活,怎么样都觉得别扭。
于是,陈夏荷禁不住自己拿了一块布,要跟保姆一起干。可是保姆却赶紧给夺了下来,“我的少奶奶,使不得啊,你要是这样一干,我的饭碗就保不住了啊!”
保姆的话,使得陈夏和惊诧不已。少奶奶,这是什么称呼?以前陈夏荷只是在看三十年代小说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样的字眼。可是现在竟然在自己家里,有人这样称呼自己。
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变成了少奶奶吗?印象中的少奶奶都是封建大家族里的称呼,或者是资本主义时代,资本家族里的称呼。
不过,再一想,又觉得毫不奇怪。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柳董事长的夫人,在保姆看起来,柳董事长就是不折不扣的资本家。
那么陈夏荷被叫做少奶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只是现在陈夏荷自己,还不习惯这样被人称呼。当然,平时保姆也没有这样叫过她。
现在保姆突然叫了起来,就说明保姆是真的急了。就跟人急了的时候,会出于本能地喊一声妈呀一样。
还有一句话,你这样干,我的饭碗就保不住了。这句话,叫陈夏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本来人家来这里是想挣美元的,可是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她,每天国内都会有专人负责观看家里的摄像头,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发现。
现在陈夏荷也想起来了,出来的时候柳董事长不经意间告诉过她,家里是装有摄像头的。不为别的,主要就是能监控私人医生跟保姆,看他们能不能尽职尽责。
当然,另外也有防偷防盗的功能。因为家里头就三个女人,如果万一有了盗贼,虽然远在国外,却可以第一时间报警。
既然是这样子,陈夏荷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跟人家保姆争着干活了。不过,这样一来,说也奇怪,陈夏荷也就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不管什么阶级,也不管什么人,现在道理都是一样的。既然付了钱,那就应该心安理得地看着保姆干活。尽管如此,陈夏和还是觉得自己腐化堕落得太厉害了。
不过,陈夏荷也没有过多地自责。事情能发展到今天的摸样,也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幂幂之中,她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干预着她的一切。
当初,即便是跟柳董事长结婚,自己也不是图他的什么金钱。可是神使鬼差,最后还是投入了他的怀抱。可是现在想起来,自己的潜意识中,把柳董事长跟张慕润作比较的时候,自觉不自觉地,还是最后拿金钱的多少做了标准。
现在陈夏荷,也并不后悔,现在她所拥有的,不是名义上的拥有,而是实实在在地在她名下的财富,那是一般人,奋斗几辈子也达不到的。
特别是,她现在身怀三个孩子,这也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她觉得这就是命运之神,对她的特别垂青。她的家族,她调查过了,根本就没有这种遗传基因。
而柳董事长呢,据他自己说,跟他没有出五伏的亲戚中,本家中,也根本没有这种遗传基因。
可是,她竟然怀了三胞胎。陈夏荷原来以为自己有了第一个孩子以后,国家的政策也是限制生二胎,她对孩子的爱,也就到此为止,没有再生一个的欲望。
实际上,她也没有再生一个的经济能力。现在养育一个孩子,经济成本是很大的,一个孩子少说也得一百万。怎样算,都养不起。
可是说来也奇怪,自打她怀上三胞胎以后,对孩子的爱,竟然又恢复了。她时不时地看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肚子,感受着孩子在她肚子里的闹腾。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满满都是一种慈祥的母爱。
既然柳董事长有钱,想把孩子的前程安排得比一般人更好一些,她做为母亲,当然也是同意的。所以她就来到了美国。
刚来的时候,是有点不习惯。不习惯不仅仅是因为语言不通,还因为人家这里清新的空气,明媚的阳光。不过,这些慢慢地就习惯了。
生活在国外,也有他的好处。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当然也就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虽然有点寂寞的意思,但是各种生活条件,确实比在国内方便许多。也没有那些自己觉得不必要的限制。
陈夏荷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孕育着肚子里的三胞胎。可是,根据医生的测算,陈夏荷的待产期还有一段时间。尽管时间越来越近,可是陈夏荷却莫名其妙地越来越不耐烦了。
呆在家里倒是安静,可是跟关在监狱里有什么区别呢?到楼下去散步倒也可行,可是跑来跑去,也就那么丁点大的地方,早就腻了。
在家里除了看电视,上网,就没有什么可干的了。更何况,陈夏荷的上网看电视也有着严格的限制。私人医生可不是吃素的,控制看电视上网的时间,也是她的工作职责之一。
每天,都是她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好频道,叫陈夏荷坐在量好的距离以外的沙发上,看上十几分钟,医生就会说,“你起来走一走吧,过一会儿再看。”
陈夏荷就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只能走来走去,因为电视这个时候是关上的。
上网也是一样,除非陈夏荷跟国内的亲人预约好了,否则一般是不能上网的。如果陈夏荷要上,医生就会说,“电脑有辐射的,坐得那么近,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好的。”
陈夏荷好像也知道,这个事情,实际上是有疑问的,可是为了孩子的健康,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看电视,不上网,陈夏荷的生活里,就少了两项最为重要的内容,这就叫她度日如年。一想到还有漫长的几个月,陈夏荷就决心要做点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