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教官遗像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都不好了,站在大铁门旁,心里忐忑的要死。
这怎么可能呢?
余教官怎么可能死了?
这一刻我有些怀疑人生,感觉自己的灵童子命格什么用都没有。
说好了阴阳眼可以洞穿阴阳的,可是为什么在猫女和余教官身上都失效了呢?
感觉他们两个都像鬼,可阴阳眼却从他们身上看不到阴气,这是为什么?
“哥,对不起,我没拦住他们,让他们打扰了你的清修。”前台服务员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语气有些凄婉。
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原来余教官居然是她哥哥,他们兄妹俩合伙开了这家酒店。
前台服务员说着话,伤心的哭了起来,连一旁的警察都被她感动了,面红耳赤的看着我,说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说过报假警是犯罪的,走,跟我回警局。
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拽着我朝酒店门外走去,我被他拉扯得一晃一晃的,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不断在心里想着:余教官和猫女两人究竟跑哪去了?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前台服务员既然跟余教官是兄妹,那么会不会是他们合起伙来在骗我呢?
也不是没有可能,兄妹俩只不过是唱了一出双簧而已。
“警察同志,你应该到楼上的房间去搜一搜,这家酒店其实是间阴宅,阴宅你懂吗?”
我让警察上楼去搜搜,结果却听他冲我吼了一声:“这里是不是阴宅我不清楚,但我你觉得你该去四院做个检查了。”
四院是汉东市的精神病院,看来他是把胖爷看成了精神病啊!
出了酒店门口,我趁警察不注意,迈开双腿一溜烟似的跑开了,警察似乎没料到我会逃跑,当时愣了一下,这种情况在他们看来就是妥妥的畏罪潜逃,于是他大喊了一声“别跑”,紧紧跟在我身后。
我在前面卯足了力气跑,警察跟在我身后卯足了力气追,当我跑到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常远对我说了声:“胖子哥,你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你被鬼给害死了呢。”
我一听是常远的声音,急忙摆了摆手,说别废话,警察在追我呢,你赶紧帮我想个办法把警察甩开。
“警察在追你?你犯了什么法?”常远倒抽了一口冷气回道:“那可是警察啊,我能有什么办法?赶紧跑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两个开始沿着陌生的街道一通乱跑,也不知道具体跑了多久,回身看去的时候总算看不到了警察的身影,估计应该是被我们甩开了。
“你…你又没…又没犯罪…跑什么呀…”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也…我也…不知道啊…我看你…看你跑…我就跟着跑了…”常远用双手拄在膝盖上,嘴里大口喘着粗气。
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大脑逐渐冷静了下来。
常远说那家酒店是阴宅,里面住着的基本都是邪祟怨灵,我开启阴阳眼的时候的确看到了十几双阴冷的目光,这说明那里面的确存在着不少鬼物。
我可以断定出洗鸳鸯浴的王丽微两人绝对是鬼物,不过我总觉得余教官和猫女好像不是,他们都大活人,只不过是趁我前去派出所寻求帮助的那段时间里,余教官把猫女带到其他地方去了而已,然后故意摆了一张遗像在墙上吓唬我们。
九成是这样的,毕竟在阴阳眼面前,任何邪祟怨灵都会原形毕露。
就在我陷入胡思乱想的当口,一旁的常远忽然指着身前的一条街道说了声:“胖子哥你看,那边有个小妹妹。”
我下意识抬头一瞧,激动的差点哭出声来。
居然是猫女。
她正迈着阑珊的步履朝我这边走来。
我正准备跑过去给猫女来个熊抱的时候,常远忽然贱兮兮地对我说了一句:“情况不对,胖子哥别急。”
这几天经历的事情让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眼下听他这么一说本能站在了原地,而常远则大步流星走到猫女面前,像个地痞流氓似的打招呼道:“小妹妹,你好呀,请问你准备去吃饭呢还是去吃饭呢?哦,去吃饭啊,我正好也准备去吃饭,要不咱们搭个伴吧,你看怎么样?”
我差点憋出内伤,当即飞起一脚踢在了常远的屁股上,将他踢出老远,而后快速冲到猫女身边,不料还没等说话,她就晕倒在了我怀中。
我将她抱在怀里准备打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这时候常远揉着屁股跑了过来,说我怀里这个小妹妹是他先看到的,根据江湖规则,我不能干调戏嫂子这种事情。
我瞪着眼睛吼了他一声滚,然后说这是我朋友,常远听后歉意的笑了笑,说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你喜欢那就让给你好了。
我懒得理他,拦了辆出租车准备返回周叔那里,毕竟那还有间仓库是我的住所。
刚上车猫女却醒了过来,用最后一丝力气告诉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按照这个地址找过去。
我心里对她的歉意太多,所以也就没想太多,告诉司机按照这个地址前去。
司机听到这个地址的时候略微犹豫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恐,最后叹息一声才踩了一脚油门。
他适才那个眼神有点吓到我了,便随口问了声:“大哥,你刚才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司机听后叹了口气,说兄弟,不瞒你说,我今天生意不好,换做平常即使你给我双倍的钱我也不会去那边的,传闻说那边是片不祥之地,多少年前烧死过一个单身青年,我想想啊……大概有三十来年了吧,这三十来年那边一直闹鬼,所以基本没什么人敢去。
我一听只是闹鬼而已,便放下了心来,毕竟我还有点道行在身,一般的邪灵鬼魅还是能对付得了的,这几天虽然被折腾的够呛,但并不是针对邪灵鬼魅的,而是余教官那个变态太诡异,让我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把我们拉到一片荒芜的地带,有点像城中村,不过眼前的房屋基本都是荒废的,其中一多半都已经倒塌。
下车前司机丢给我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然后就疾驰而去了。
我抱着猫女没敢直接走进去,而是在路灯下观察了一下,看到她的影子已经恢复了正常,这才朝着猫女指定的地点出发。
很快我来到一栋外表有些破败,里面却很干净的房子里,而这时候猫女已经醒了过来,吩咐我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又对我说:“胖子,我今天有点累了,不想说话,你今晚就在这里陪我一晚上吧,想问什么等明天早上我醒来之后你再问。”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在纠结什么,于是我就问他那我睡哪啊?
她指着另外一个房间吩咐我睡那里,待我走过去之后,她居然把房门从里面给插上了。
以前的房子门插都是那种横向搬动的,我见她把房门插上,心里有点不高兴,心想你把门插上是几个意思啊,担心老子对你霸王硬上弓么。
猫女把房门插上之后,不大一会儿里面就安静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土炕上摆着一床被褥,很干净,一看就是女孩子盖的那种。
我把头枕在被子上,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猫女是怎么从余教官手中跑出来的?
能在余教官那种变态面前全身而退,猫女还真有两把刷子。
我一个人躺在炕头难免会各种胡思乱想,最后甩了甩脸上的肥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猫女的房门是敞开着的,我迷迷糊糊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她不在房间里。
我寻思她应该是给我买早饭去了,毕竟现在的女孩子基本都不爱做饭,然而我躺在炕上足足等了两个来小时,猫女依旧没回来。
我一看这状态,再等下去就得被饿死了,最终拍拍屁股走人,打车返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宽敞的教室足以容纳一百多人,一个前凸后翘的少妇老师正在给大家上马哲课。
这是一堂十分无聊的课程,少妇老师在讲台上津津有味的诉说着马克思理论,而讲台下的一百多人基本都没有在听课,谈情说爱的谈情说爱,开小差的开小差。
少妇老师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毫不在意,看到我悄悄溜进班级什么也没说,继续自顾自的讲述着马哲理论。
这堂课我回来的最晚,因此怀着歉意的心态端坐在课桌前,装模作样聆听着老师讲课。
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少妇老师见终于有人肯认真听讲了,情绪略微有些激动,指着我提问道:“这位同学,请你站起来解释一下,我刚才讲的问题代表什么?”
这话问的我不禁一愣,心想我才刚刚进来好不,你问谁不好偏偏来问我?
不过我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点学霸潜力的,还是站起了身来,将腰板挺的笔直,铿锵有力的回答道:“报告老师,老师刚才的问题代表资本的主义生产,范围内的调整表现形式是指从自由竞争阶段发展到垄断阶段,再从私人垄断形式发展到国家垄断形式!”
少妇老师听后变得更加激动了,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回答出她的问题,笑的像桃花一样甜美,看着我说:“这位同学回答的很正确,我希望大家能向他学习,请坐吧。”
下课的时候少妇老师还激动的看了我两眼,眼神中写满了只属于园丁的慈祥,只可惜我当时心里的事情太多,没有在意这位少妇老师对我的态度。
放学后我急忙回到宿舍,刚一开门便看到常远手中拿着一张破旧的白纸仔细观看着。
他见我回来立刻将那些纸张递到了我手中,用五分气愤五分惊恐的语气对我说:“胖子哥,你快看看吧。”
我急忙接过来一看,发现是这是一份资料,上面写着:田行健,家住汉东市城郊边防村八十三号,死于一九六三年十月二十一日……
居然是一份死亡证明!
可上面为什么会写着老子的名字?
看到这份死亡证明的那一刻,我顿时愣在了当场。
某个瞬间,我忽然想起猫女的住址,不正是汉东市城郊边防村八十三号吗?
这……
我彻底懵了!
然而在下一刻我更加茫然了,只见死亡证明下方的家属签名居然是一个名叫老狼的人。
老狼是谁?
这时候常远走到了我身边,指着死亡报告下方的家属签名开口问我:“胖子哥,我放学回来在门下边发现了这张死亡证明,但我知道上面这个名叫田行健的人肯定不是你,顶多是跟你同名罢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下面这个名叫老狼的人你认不认识?”
我摇头摆手,说不认识啊,怎么了?
“怎么了?”常远怒气冲冲的答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爷爷的事情吧,不瞒你说,我爷爷就是被一个名叫老狼的人废了一身道行,最后才会郁郁而终的。”
老狼废了常远爷爷的一身道行,又给一个和我同名的人签了死亡证明,而这个和我同名的人就死在了猫女家里,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出租车司机说三十来年前,边防村那边烧死了一个青年,该不会就是这份死亡证明中的田行健吧?
猫女,余教官,老狼,常远爷爷……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